輪到餘紹然和徐巧然請客吃飯的時候,宋薇照樣沒來。
她說是自己有課,但許宴歡心裡卻不好受,她覺得就算沒課,宋薇大概也不會來。
吃完飯徐巧然提出說要不要一起去哪裡玩一玩,許宴歡卻沒心情。
晚飯後,她和施檀溪手牽著手,往家的方向走。
最近這幾天施檀溪的爺爺住院了,她爸爸去陪護。施檀溪的媽媽因為手裡的活多,就留在家裡,每天按時去醫院送飯。
除了打工以外,施檀溪就會在家裡幫忙收拾家和照顧奶奶。短短兩天,她的臉上就出現了嚴重的黑眼圈,看的許宴歡心疼。
於是,許宴歡主動提出想要去施檀溪家裡住幾天。施檀溪求而不得,滿口答應的將許宴歡帶回了家。
施檀溪的家裡也都知道了許宴歡和她的關係,看見許宴歡來了,施檀溪的媽媽趙丹比之前還要熱情。忙裡忙外,每頓飯都專門做許宴歡喜歡吃的。
許宴歡喜歡施檀溪的家,這裡讓她覺得有“家”的氛圍。
跟著施檀溪,許宴歡第一次坐公交、第一次洗大眾浴池、第一次住沒有空調的小房間、第一次……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很苦,只要是和施檀溪在一起,她樂在其中。
“對了,施檀溪,這個給你。”回到施檀溪家,許宴歡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回家拿的東西。
“什麼?”
許宴歡在包裡翻找著,找到了一張銀行卡,她將銀行卡放到桌子上,推到施檀溪的面前。
看到這張金色的銀行卡,施檀溪的眉頭皺到了起來,“幹嘛?”
一看到施檀溪皺眉,許宴歡的心裡就咯噔一下,但她還是開口說道:“這是我為你辦的一張信用卡,密碼是你的生日。”
施檀溪的眉頭蹙的更緊,“所以說,你想幹嘛?”
昨天晚上許宴歡也是在施檀溪家裡住的,當時她想要去廁所,一開門就聽到施檀溪和趙丹還有奶奶在客廳說話。她們聲音很小,但這個家就這麼大,許宴歡還是聽清楚了。
施檀溪的爺爺這次是突然犯病,送到醫院之後人已經清醒了。醫生的意思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救回來,讓家屬們自己選擇。
施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那個年代也沒有超前的意識,根本不懂什麼叫做五險。吃了一輩子苦,老了沒有養老金,存下點錢這幾年都花在自己和兒子看病上。
施檀溪奶奶的意思就是別擱醫院待了,浪費了錢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還是趕緊回來,看看有沒有機會送回老家。老人就是這樣,觀念守舊,覺得人要死的話也要死在家裡,絕對不能死在外面。
可是,施檀溪的爸爸和媽媽都不願意放棄。他們覺得哪怕只有一點機會,也想要治療看看,這是作為兒女的孝順。
許宴歡知道,他們還因為這件事情爭吵了一番。
許宴歡說:“拿去給爺爺治病吧。”
施檀溪沒有看那張銀行卡,“我不要。”
她和許宴歡在一起,並不是為了錢,而是她喜歡許宴歡。
許宴歡知道施檀溪心裡的倔強,“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但現在不是說為了什麼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讓你拿屬於你自己的錢,你怎麼還不願意呢。”
“我就是不願意。”
許宴歡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要給施檀溪這張卡的時候,她就想到對方會拒絕。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要把它交給施檀溪。
“施檀溪,你能不能別那麼倔強。我們兩個人都在一起,為什麼非要把事情分的這麼清楚麼。”
“別的東西可以分不清,錢不行。”
“榆木腦袋!”許宴歡再給施檀溪一巴掌,忍住衝動,她繼續好言相勸,“這是信用卡,不是儲蓄卡。如果你真的覺得不想欠我的,你就拿去用,用完之後我辦理分期,以後你來還款,你覺得怎麼樣?”
施檀溪沒有說話,也沒有收下這張卡。
這次,許宴歡忍耐不了了,她等著施檀溪,“施檀溪,你能不能別再這個時候這麼倔強!你整天對我死皮賴臉的那股勁哪去了?不就是一筆錢嗎?我們兩個人可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以後對我好點,拿一輩子還不行嗎?”
許宴歡氣的喘氣都變急促,“爺爺還在醫院呢!不拿錢怎麼辦?不治了嗎?不治治看怎麼知道有沒有希望?施檀溪,如果不拿這筆錢,不給爺爺治病,你不會後悔嗎?”
說到這裡,許宴歡拿起來強塞到施檀溪的手裡,然後捂住她的手。怕她鬆手,許宴歡的手緊了緊,“施檀溪,那不僅僅是你爺爺,現在也是我爺爺了。”
許宴歡目光真摯,滿眼都是施檀溪。
施檀溪依然沒有說話,眼角卻紅了。
“好不好?”
施檀溪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感覺到有水滴到自己的手背上,許宴歡呼了口氣,將施檀溪摟到自己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好一會兒,施檀溪悶聲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愛撫寵物似的。”
許宴歡笑了笑,“是啊,我在愛撫狗呢。”
“我哪裡像狗了?”
“你哪裡不像狗?”
“還能比歡歡更像狗?”
“滾!”
施檀溪拿著信用卡交了爺爺的醫療費,但施爺爺還是沒能挺過去。住院的第二週,醫生就向家屬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經過家裡一致協商,趁著施爺爺離世前,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租了麵包車將他送回了老家。
施檀溪跟店長請了幾天假,離開了D市。怕她一個人傷心過度,許宴歡也陪她一起去了施檀溪的老家。
回家的第三天凌晨,施爺爺離開了人世。
施檀溪在許宴歡懷裡嚎啕大哭,許宴歡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就只能用力的抱著她。
在農村,有人去世需在家停放兩天,再送去火葬場。
做遺體告別的時候,施檀溪全程是由許宴歡攙扶著。她哭的不能自已,不願相信爺爺真的離開了她。
她總覺得爺爺會突然睜開眼睛,就像平時一樣對她說:“溪溪,來,爺爺這兒有糖吃。”
可是爺爺沒有睜開眼睛,施檀溪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從火葬場回來當天施爺爺就下葬了,施檀溪是女生,不好跟去墳上,就被留在家裡。
之後,施檀溪一家人也沒有馬上回D市,而是等到施爺爺的頭七之後才回去。
短短的幾天,施檀溪瘦了許多。人沒了精神,也不愛笑了。好在許宴歡在她身邊陪著她,無形中給了她很多力量。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努力的活著。
回到D市,施檀溪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在家休息了一天,就照常去五號花園上班。
許宴歡知道,施檀溪只是表面看起來恢復如初,但心裡還是無法接受爺爺已經離開。
時間進入八月,D市迎來了一年中最熱的月份,也到了許宴歡她們和宋薇分別的日子。
宋薇出國的日期早就訂好了,可真到了這一天,大家心裡都很是難受。
臨走前,宋薇請大家吃飯。飯局上,她比以往醉的更快。
徐巧然摟著宋薇的肩膀,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她也喝多了,說起話來也不利索,“小薇薇,就、就算你、你走了,我們也依然是朋友!永遠的朋友!”
說著說著她大哭起來,知道她喝多了,耍酒瘋,餘紹然就只能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掐了掐她的胳膊,提醒道:“你幹嘛啊,能不能別哭了。”
“不、不能。”徐巧然繼續哭,“我好難過,我不想讓小薇薇離開,我不想她離開。”
在場的人沒人希望宋薇離開,可也都知道這是對於宋薇來說更好的未來。
許宴歡舉起酒杯,“薇薇,這杯酒我請你。你出國之後,我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了,但願你未來可期,無往不利。就像徐巧然說的,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說著,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去,許宴歡打了嗝。
施檀溪提醒道:“你慢點喝。”
“沒事兒,我沒喝醉。”許宴歡的眼睛已經迷離了,嘴上卻不承認。
“你是沒喝醉,那也得慢點。”
“好啦,我知道了,管家婆。”許宴歡噘著嘴,撒嬌的語氣讓施檀溪哭笑不得。
看許宴歡如此好爽,徐巧然也不甘落後,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薇薇,我再、再敬你一杯。嗚嗚,我真的是捨不得你。”
說著說著,她又哭起來,餘紹然只能將她攬到懷裡,輕聲安慰著。
看著她們兩個人親密的舉動,宋薇的心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扭拽著,疼。
宋薇是喜歡餘紹然的,但她性格靦腆,從未對餘紹然訴說過自己的愛意。好幾次,她差點脫口而出,可都被忍了下來。就是這個“忍”字,她失去了她愛的人。
現在,她愛的人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宋薇知道,她應該祝福她們。
她對餘紹然愛意,還能說出口嗎?
宋薇沒有將難過表現出來,而是酒杯,“謝謝大家,我不會忘了大家的。等以後放假我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玩。”
“嗯!一起玩!一起玩!”
飯局的第三天,宋薇來到了機場。知道她這天要走,許宴歡、施檀溪、餘紹然還有徐巧然都來為她送別。
幾個人都忍著沒有哭,誰也沒忘記叮囑宋薇要好好照顧自己,宋薇也都一一應答。
大家在安檢口說了會兒話,宋薇的媽媽就催促她過安檢。
看著朋友們的臉,看著她喜歡的人的臉,宋薇說道:“媽媽,你和爸爸先進去吧,我馬上就來。”
知道她們幾個朋友感情好,宋薇的媽媽就沒有說什麼,和宋薇的爸爸先去過安檢。
“然然,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想了很久,她覺得有些話她應該說,如果不說,那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餘紹然紅著眼睛,“怎麼了?”
看著餘紹然,宋薇鼓起了勇氣,她兩步上前,捧住了餘紹然的臉,然後狠狠地親了上去。
施檀溪一臉的平靜,許宴歡和徐巧然一臉的驚訝,餘紹然一臉的懵逼,宋薇一臉的紅暈。
只是一吻,宋薇就鬆開了餘紹然,“然然,我喜歡你,從高二開始我就喜歡你。可我知道,你對我只是朋友,你喜歡的是巧然。我知道突然親你這種事情很過分,但只有這一次,我只對你說一次我喜歡你,也只對你做一次這種事情。未來,祝你和巧然幸福,我、我也會幸福的。”
說完,她沒有給餘紹然和大家更多的反應機會,提了提身上的書包,就衝安檢口跑去。
餘紹然下意識的看向徐巧然,徐巧然什麼都沒說,只是難過的搖了搖頭,她的難過是因為宋薇的離開。
宋薇跑到安檢口,她回頭來,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衝不遠處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再見了她的朋友,再見了她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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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施檀溪:再見,我愛的人。
宋薇:再見,我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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