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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雪孤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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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千里離別去

 “在下詹明臺,請問大師法號!”

 詹明臺知道,當今天下和尚分為三種。第一種乃是國師一脈,尚武且尤其擅長雙修,深得達官貴人崇拜。第二種則為普度眾生的苦行僧,千萬寺廟皆以此僧居多,誦經萬里,教化百姓。最後一種,也是他最不願遇到的一種。那就是佛家執牛耳者,獨禪寺的和尚。

 獨禪寺顧名思義,只參一種禪。這裡的和尚究其一生,破妄成佛,首屆方丈成就佛陀金身,成為佛家第二成佛之人。內行人稱獨禪寺為佛家真諦,皆以能入此寺修佛而參禪。外行人則是戲稱為天下最倔一根筋,不懂轉彎的榆木和尚。

 要是遇到這榆木和尚,還得看對方參的是什麼禪,方可定其行為標準。天下參禪萬萬千,如若是那種懲奸除惡,還大周天下的禪,他詹明臺定當是凶多吉少。別的不說,獨禪寺佛學冠絕天下,其金剛神力也是獨步蒼嵐十道。

 和尚微微一笑正欲回應,卻被一邊的王四五出聲打斷。

 “問什麼問?怎麼?難道江湖廝殺,不報名字就不能殺人了?哪來這麼多廢話?老禿驢,殺了他,明兒個我給你多抓幾隻野兔。”

 這一番話不但嚇得詹明臺背冒冷汗,更是讓覺育搖頭不止。

 此時正好剩餘五名官兵趕來,見到此情景立馬掏出長刀圍繞二人警戒。詹明臺猶豫不決,放黑貓兒走,自己回去定會受到責罰。不放她走,自己是否能夠安然離去?但他看見王四五見到官兵趕來後慌張的神情後,當下立馬有了判斷。

 “來兩人押送罪犯回去,其餘人與我斷後!”

 一聲令下,官兵們即刻動手。

 “罷了,罷了,這是緣。”

 覺育和尚話剛落音,身形晃動,原地消失不見,踏雪無痕。

 眨眼之間便至女子身前,金仗揮舞,朝那兩名舉刀格擋的官兵狠狠砸下。長刀遇金仗,摧枯拉朽,就連腦袋都如西瓜般被和尚開了瓢。

 好傢伙,不是不殺生嘛!

 詹明臺如臨大敵,即刻舉著長劍全力刺去。和尚手持金仗,輕描淡寫地一一擋下。誰知幾招過後,他往後突然退去,徑直朝著王四五衝去。

 面對他聲東擊西這招,和尚也不著急,背對著女子朝著對方隨口一吼,聲音猶如萬獸之王的狂獅巨嘯,就連地上白雪都如碧海落子一般盪漾開來。

 對面的王四五震耳欲聾,感覺就連內臟都開始翻滾,腦袋即將裂開。千鈞一髮之際,立馬強忍住到了喉嚨的鮮血,本能地運轉和尚傳的口訣,這才有所好轉。

 短暫獅吼過後,剩餘三名官兵七竅流血倒地不起。那朝著王四五襲來的詹明臺定在原地,一口鮮紅渲染地上白雪。

 “萬劍山何時出了你這麼個為蒼嵐效力的人?”

 聽聞和尚道出背景,此時又因那獅吼神通震傷經脈,詹明臺咬牙收劍話不多說,拔腿便跑。

 王四五這才小跑過來,十分羨慕道:“老禿驢,這吼聲厲害,教教我唄?”

 “你那口訣已是高深至極了,還教你什麼?”

 “高深嗎?我怎麼不覺得啊?就是驅寒而已啊!對了,你不追上去嗎?他回去告狀怎麼辦?”

 “貧僧道破他的身份,他多半是不會再追上來了。”

 這時女子緩緩起身道:“不,他一定會追上來的。”

 河東道豫州知府,知府大人巴特爾乃是皇族後代。早年揮霍無度,老來才得一子,自然十分寵溺。豈知那喜愛遊戲人間做劍俠的兒子,被人送回來的時候卻是面容盡毀命懸一線。經郎中診斷,烏蘭是中了西域奇貓的爪毒,此毒只能用此貓的尿來化解,別無他法。

 好嘛,這不僅被毀了容,想要恢復如初,還得被貓呲泡貓尿,得不償失。

 雖說有高手以真氣抑毒,性命無憂,但面容難復。巴特爾深知兒子對樣貌的重視,不由大發雷霆,勢必要抓到黑貓兒。

 年邁的巴特爾難得怒髮衝冠,下跪的詹明臺將整個過程娓娓道來。

 “獅吼神通只有獨禪寺的僧人擅長,依下官看來,那僧人多半是前些日子與青堽道人對弈的覺育和尚了。”

 “本官可以暫且不追究你的責任,畢竟那是三生化舍利的高僧。可要是你救不好本官兒子的臉,萬劍山一事,你就別想了!”

 “下官明白。”

 河北道通往元都的山林小路之上,黑衣少女與少年跟著高大和尚緩緩前行。

 前日黑衣少女被王四五、覺育二人所救,和尚放走詹明臺後便道出黑衣女子身份。天下武學門派用刀的不少,但飛刀絕技卻是鳳毛麟角,百年前的關內道羊羽門飛刀絕技冠絕武林。但後來被藍旗鐵蹄滅門,至今絕技失傳。直到前些年,隴右道出了一位擅使飛刀的高手,神武榜暗器評中將其論為羊羽飛刀傳人,例無虛發,百步穿楊,風頭直逼暗器評第一薛氏的暴雨梨花針。此人複姓慕容單名一個闕字,疑似南唐皇室後代。江湖傳聞,那綠巾軍多少與他有些關聯。

 覺育和尚是什麼人?三生化舍利的獨禪寺和尚!見識頗廣,一眼便認出黑衣女子的刀法,當下便道出女子複姓慕容。女子被道破身份也不擔心,她的確是慕容闕的女兒,單名一個瑈字。慕容瑈也就是近些時日在河東、河北兩道連番行竊貴族官員的大盜黑貓兒。

 王四五倒是道聽途說過一些關於這黑貓兒的事蹟,傳言此人專偷外族富家子弟,金銀財寶到手後便分發至百姓手中。神出鬼沒,不見首尾。直到幾日前,才發現此人喜穿黑衣且身邊跟著一隻黑貓,故稱黑貓兒。

 那日慕容瑈見心愛的黑貓已死,傷心欲絕。王四五最瞧不得女人傷心流淚,更別說這可是傾國傾城的女人。一句‘入土為安’後,他主動挖了坑,唸了往生經,埋葬了黑貓並好言安慰了一番。

 慕容瑈坐在雪地裡哭泣過後,轉頭見到王四五如萬千路人的臉蛋,抽泣了一下,旋即笑問道:“留著頭髮也能做和尚嗎?”

 說來也奇怪,跟著和尚走了千里,從秋到冬短短百日,王四五自己都沒發現,原來有了七八分出家人的樣子。他瞧了殺了人卻依舊笑眯眯的和尚一眼,心道是遲早要離開這個老禿驢,王家單傳可不能斷了香火。

 後來得知原來那黑貓爪上有毒,烏蘭面容被毀,想要恢復如初必須用黑貓的尿來解毒。這才明瞭,那詹明臺肯定要帶著人追上來。

 王四五見她嫉惡如仇,不光人長得漂亮,更是不畏生死地與朝廷周旋,佩服不已。一番勸說後,三人一齊上路,前往河北道。

 這日難得陽光明媚,話匣子王四五話語最多。

 “老禿驢這是要去元都嗎?那天朝重地,你們兩個通緝犯還去送死?你一個老禿驢死了無所謂,可這水靈靈的妹妹被抓了去,你能對得起佛祖?”

 “誰是你妹妹?我今年十九了!”

 “哈哈,女大三,抱金磚,你小子可有福了!”

 王四五面紅耳赤,連忙揮手道:“去去去,老禿驢一天喜歡調戲人。她不僅飛刀厲害,就連養的貓都有毒,誰膽子比天大敢娶她?”

 “你!”慕容瑈橫眉一指,已經恢復少許血氣的丹唇半天迸不出一個字來,一氣之下先行了幾步走在前面,想著眼不見心不煩,標準的小女人個性。

 王四五跟和尚走在後面,繼續聊著。

 “老禿驢,那萬劍山是啥?很厲害嗎?”

 “百般兵器劍為皇,天下劍道以江南為首,江南武學聖地又是那萬劍山,你說厲不厲害?”

 “啊?你就吹吧!那小子不也是被你吼一聲就吐血逃跑了,依我看,還是禿驢老而彌堅。”

 “貧僧一心參禪修佛,手腳功夫不過末流。那小子頂多算九十七代弟子,劍法雖妙但內力稀鬆。要是萬劍山的九十六代弟子,貧僧可不一定能勝得如此輕鬆了。”

 王四五心中驚歎,原本身為農民的他哪裡知道這些真正的江湖事。從前只聽過一些說書先生極為誇張地說一些江湖趣事,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啊,什麼劍俠救得美人歸等等。農民嘛,有江湖的幻想很正常,可最多也就晚上睡覺前想一想,夢裡腳踏飛劍,懷裡女子傾城。可第二天醒來,還不得加緊幹活,養活家人。

 自第一次見到和尚擊殺五十官兵以來,之後更是見到了牛鼻子老道與和尚的下棋手段,這會兒再見和尚的獅吼神通,他不免覺得,江湖也不過如此。然而和尚的話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就好比從小貧窮的人,在貧窮的村子,某一天成為了一個縣的首富。本以為天下不過如此,沒有人能比他更有錢了。可出了縣以後才發現,他的財富連人家的半套偏房都比不過。說是坐井觀天吧,高手也不是沒見過。只能勉強定性為突然的跨越性太高,一下子沒有擺正自己位置。

 想想那萬劍山竟然到了如今有九十多代弟子,他也不得不暗自感嘆,如此大門大派,肯定高手如雲。

 和尚瞧得他若有所思,思有所果,口頭禪道出。

 “罷了,罷了。”

 王四五好奇問:“又怎麼了?”

 覺育和尚難得長舒一口氣,緩緩道:“七年前泗水一飯之恩是緣,贏了不服氣的牛鼻子一目是緣。七年後收不了便宜徒弟是緣,與小友路行千里坐而論道亦是緣,殺人救人皆是緣。如今小友與貧僧緣分已盡,獨去元都還是緣。貧僧參了四世禪,仍舊參不透‘緣’這一字。佛學尚淺,恐怕,還得轉世再修了。”

 “老禿驢是要走了嗎?我們還能再見嗎?”

 “哈哈,有緣會見的!”

 和尚大笑一聲,轉身離去,步步生蓮花,三步不見影。

 今日距正月初一還有半月,是王四五與覺育和尚的離別之時。說他捨不得,那是當然。自從父母去世後,這能真心在乎他的幾人,和尚可算做其中。千里路途從一天說不到幾句話,到後來兩人同喝一碗粥,和尚對他算是亦師亦友亦家長。想起二人討飯化齋日子,雖然辛苦,但卻溫馨。他望著覺育消失的方向,有些生氣和尚的說走就走,更多的卻是像丟了家人般的悲傷。

 慕容瑈對此並無在意,年關將至,她似乎有她的打算。反觀王四五,現在徹底成了流民,去尋趙學殊吧?難道還去給他家做家奴?見過江湖如此多彩之後,他的心也逐漸嚮往起來。不就是高手嘛!起步晚點無所謂,咱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於是厚著臉皮跟著慕容瑈,明面說是護著受了傷的她一段時日,其實也想著看能不能從她那兒學一個一招半式,但最主要的還是自己也沒個家。

 起初慕容瑈也不知道王四五不會武功,但從他能正面對抗獅吼神通而毫髮無傷,想必多半也不會比自己差,於是二人就這樣一起踏上前往山南道的路。

 山南道有百條江河掛銀川的美譽,將天下十道分為南北的萬里廣陵江的中段橫穿山南道。濤濤廣陵江在這裡分出無數支流,於是便有了那百條江河掛銀川之說。當然了,這裡也是船運最為盛行之地,無論是往北運至元都,還是南下船遊江南,這裡亦是起點。

 一路上慕容瑈即便黑紗遮面,可妙曼身姿仍舊讓人垂涎。王四五擔心如上次一般再起事端,堅持二人不要再行官道,專挑無人小徑。

 十日過去,二人總算跨入山南,慕容瑈的內傷即便在趕小路的冰天雪地中也被王四五悉心照料得好了七八分。說到底,二人都是年輕人,情竇初開。雖然王四五長得平凡,但心細起來甚是暖人。尤其是慕容瑈受了內傷,諸多行動不便之際。這就像冬天裡的一把火,溫暖了這位看似堅強,內心卻是個小姑娘的女中豪傑。

 逐漸的,二人也變得無話不談。可每當王四五問起家事,慕容瑈總是默不作聲。想來,她也應該與自己一樣,是個苦命的人兒。

 是夜,璀璨星空。一條不知名的江邊樹林中,小火堆旁,二人靠在樹邊,面對面相距十步。

 王四五扔掉剔牙的嫩枝,埋頭朝著腋下聳了幾下鼻子聞了聞,笑道:“總算進入山南道了,這會兒應該不會追上來了,明兒個咱們還是找個客棧住下吧。跟著老禿驢我都好幾個月沒洗過澡了,這酸臭味,別說你了,我都受不了。”

 他沒想到,其實慕容瑈早就忍受不了王四五身上的氣味。趕路時,總是讓他走在後面。這讓王四五心裡打鼓,是不是女人都喜歡走在前面,身後帶個小跟班?

 聞言,她挺拔的鼻子也聳了聳,似乎聞到了自己身上傳來的味道,眉頭輕皺,說:“嗯,是得找個客棧,打理打理。”

 她思索了一陣,露出擔心的神色,又問:“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黑貓兒的大名是最近才傳出來的,她這初次行走江湖,自視甚高。認為只要小心,便沒人可以發現她。上次死裡逃生,也徹底讓她明白了山外有山。再是女中豪傑,此時不免也開始擔心起來。

 “被發現?那小子只要敢來,我一定讓他給你磕頭認錯!”

 王四五拍著胸口保證,使得對面佳人微笑點頭,搖擺不定的火光印在俏臉之上,極為動人。可話一說出,他便後悔。要是老禿驢在,這話當真是有保證的。但沒了老禿驢他又該如何?看著眼前的溫婉佳人,那句‘其實我不會武功’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你還別說,老禿驢在的時候我十分嫌棄他。可自從他走了以後,不知怎的,我卻越來越想他了。”

 此話一出,二人皆是望著星空不語。

 沉默之際,慕容瑈雙耳微動,旋即大驚失色,脫口而出:“有人!”

 話音剛落,四隻箭矢幾乎同時飛來。王四五反應奇快,一個前僕帶滾躲過箭矢,來到已經抽出飛刀在手的慕容瑈身邊。

 對面黑影中緩緩出現的兩人,火光照在身上才看清,其中一人正是那萬劍山的詹明臺。

 還有一人手持長弓,身穿黑紅相間的不良人官服,腰間跨著制式長刀。只見他將弓收回後背,說話聲帶著一絲自嘲。

 “本官射出去的箭倒還真是從未傷過人吶!”

 詹明臺接上話道:“你們二人隨我回去,救好了烏蘭世子,可保住賤命。”

 王四五眼觀六路,心裡飛快計算。一個詹明臺他們便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一個不良人,情況很不樂觀。

 蒼嵐常備六十萬精兵,許多退伍士兵得不到好的安置經常鬧事。於是朝廷設立不良人一職,主要負責各地安保事宜。外族人退伍當得良地,可大周人卻沒有如此待遇,於是這不良人向來都是大周人來任職。‘不良’一詞,既是諷刺亡國人為外族人做事,也是因為這些人經常替權貴做一些骯髒之事。他們僅二人追來,可見那不良人一定不簡單,是那不良帥也說不準。

 可上次吃了覺育和尚大虧的詹明臺怎會如此行事?難道他們已經得知和尚離去的訊息?要是如此,那二人可真是落入九死一生的險境。

 “哼!那狗東西自己活該!我就是死,也不會救他!”

 慕容瑈一如既往地嫉惡如仇,語氣十分堅定,視死如歸。

 “嘿!這娘們豪氣,對本官的胃口。等本官將你降服,保管路上將你調教得服服帖帖。這射箭的功夫本官不談,但懲戒貞烈女子的手段嘛,本官稱第一,他人絕無意見。”

 王四五瞧見那不良人尖嘴猴腮的相貌,心知如果逃不掉還真不如死了好。為今之計,只有唬人。

 他故弄玄虛地朝著對面二人身後望去,隨即咧著嘴一笑道:“老禿驢,你可算回來了。”

 那二人瞬間僵住,本能回頭。殊不知這一瞬間,王四五拉著慕容瑈的細手拔腿就跑。等二人反應過來,詹明臺怒道:“這小子可惡至極,那和尚已經去了元都,怎麼可能在這裡。上次就是故作驚嚇,害我失策,我們追!”

 那不良人拍了拍起伏的胸口道:“真嚇到本官了,覺育真在的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嘛,兩隻野兔怎能逃出我的掌心?”

 黑夜之中,王四五領著慕容瑈逃跑。這個過程讓慕容瑈疑惑起來,不是會武功嗎?怎麼跑起來跟普通人沒兩樣?

 這才沒跑了多遠,兩人面前便被輕鬆趕上來的二人擋了去路。

 慕容瑈狠下心來,上前一步道:“我纏住那用劍的,你對付不良人!”

 話一說完,起身躍上樹梢的同時,連出兩把飛刀直指詹明臺。

 可那詹明臺之前已經交過手,經驗極為豐富,僅僅拔劍後隨意舞了一個劍花便擋住飛刀,隨即騰空朝著落在樹梢的慕容瑈直面而去。

 雪地上的王四五深知躲不過去,壯著膽子拾起一根木棍,大叫著朝不良人胡亂揮舞。原本如臨大敵的不良人見此一臉懵逼,詹明臺不是說此人武功不低嗎?可這怎麼看也不像會武功啊?難道跟我裝傻?好乘機斃命一擊?

 不良人深知大意不得,一開始只好全神貫注躲過王四五的亂棍。一番下來,感覺此人還真不會半點武功。當下刀都不抽,直接徒手將棍棒擊飛,隨即一手擒拿將其制服。

 “喂,這小子根本不會武功嘛!”

 僅僅對了幾招的慕容瑈從樹梢落下,與詹明臺不約而同地停手望去,想不到那邊的戰鬥結束得如此之快。

 “快走!不要管我!”

 王四五大喊出聲,話剛落音,立馬被擒住他的不良人一記拳頭擊中腹部,咳嗽不止。

 “多說一字,賞賜一拳。”

 慕容瑈這才知道原來王四五根本不會武功,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見他被擒又被揍,情急之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高舉過頭頂,開口道:“慢!你們不是要解毒嗎?黑貓死了,現在僅此一瓶解藥。你們放了他,我把解藥給你們,不然我就把解藥倒掉!”

 這下主動權似乎到了他們手上,但王四五清楚,只要給瞭解藥,他倆一定逃不出去。那解藥就是保命金牌,留在手裡才有命。剛想出聲提示,卻沒想到被不良人在身上點了幾下,頓時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沒問題,把解藥給我,我放你們走!”

 詹明臺收劍回鞘,回應道。

 其實慕容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是當下她又有什麼辦法?

 幾番猶豫,磨磨蹭蹭了半響,解藥快要遞到詹明臺手裡時,那被制服的王四五突然發出一聲大喝,竟然掙脫了不良人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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