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天,寒末從洞裡出來,表情不太好。
凌卉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的靈魂裡好像有一頭怪獸,在吞食我轉化的能量。”
“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偶爾有效果,但大部分時間沒有。”
“你沒發現身體有問題吧?”
“沒有,不過我發現修煉速度好像變快了,現在是後期。”
“後期?”
凌卉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滿滿的羨慕。
寒末並不高興,他本來差一點就後期,若想突破到七重境,以這個速度怕是沒有十年八年辦不到。
“蘇燦呢?”
“在那邊修煉,好像要突破。”
寒末走到懸崖邊,看到蘇燦身上籠罩著一圈暗黃色火焰,顯然是突破前的跡象。
“可能要明天,我下山一趟,你留下?”
“幹嘛?”
“找點吃的,順便洗個澡。”
“我也要去。”
寒末想了想說道:“我很快回來,你們再去。”
“不要。”
“好吧,等她一起。”
兩人走到懸崖邊坐下,凌卉問道:“你是金土雙屬性嗎?”
寒末瞄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屬性認認真真告訴凌卉,然後說道:“我能操控五行屬性,也能剋制,卻不能憑空凝聚,也就是說,我並非五行其一。”
“五行之外還能有什麼呢,難道真有無色這種屬性?”
“不知道,無色是媽媽說的。”
凌卉抬頭仰望著星空,寒末扭頭看著她潔白的小下巴,兩人沉默著。
許久後,凌卉感慨道:“好想離開望神島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外面的世界很大嗎?”
“很大很大,有望神島十個大,也許一百個。”
“真的嗎?媽媽很少和我說外面的世界。”
“不是吧?”
凌卉驚訝。
寒末摳了一塊石子使勁拋下懸崖,看著小黑點消失,說道:“媽媽說這裡就是家,就是我們的世界,外面都是寫書人瞎編的。”
“也是,書上說東方有神州,我們就來自那裡,還說天上有神仙,爸爸最喜歡和我講七仙女的故事,講月亮上的嫦娥,還有紅樓夢封神榜等等,他說是爺爺的爺爺講的,是真的。”
“媽媽也和我講故事,講齊天大聖,講梁山好漢,講三國群英等等,是假的。”
“但我還是想出去,爸爸說外面有汽車在地上跑,有飛機在天上飛,還有飛船,能飛到太空去……”
平常冷冰冰的美少女,今夜,話特別多。
寒末靜靜地聽著,聽到入迷處難免也向往。
兩人聊到後半夜,身後爆出一團光芒照亮夜空,一聲吶喊傳來,蘇燦突破了。
看見寒末,蘇燦飛撲到他身邊,愣了半秒突然撞進他的懷裡。
凌卉眼睛一鼓,像具殭屍瞪著兩人。
片刻後,她拉著寒末衣角使勁一拽,冷冷道:“下山。”
“很危險,天亮吧。”
寒末擔心兩美少女。
可凌卉心裡有氣,裝作沒聽見繼續下山。
蘇燦放開他,靈動的眸子撲閃著,偷人似的指了指凌卉背影。
寒末會意,幾步追上凌卉,從後面抓著她的手拖了回來。
“很快天亮了,我們繼續講故事。”
拉著凌卉坐到懸崖邊,蘇燦坐到另一邊,不自覺地抓著他的手把玩。
寒末心癢癢,趕緊說道:“蘇燦,我們在講外面的世界,把你知道的講講。”
“外面的世界可精彩啦,想想就興奮,就是出不去。”
“何來興奮?”
“很大很大,大到沒邊。”
“有望神島幾個大?”
蘇燦掐著他手心,翻著眼皮望著他:“望神島是一滴水,外面的世界是大海,怎麼比?”
寒末心裡輕哼一聲道:“然後呢?”
“要什麼有什麼,能上天入地,還可以上學,兩個人離得很遠可以用手機講話,還能看到對方……”
“誰說的?”
“絕對是真的,一百多年前,外面的世界全是凡人,後來出現了超能,前輩們說一群銀甲衛士降臨,把超能及其部分家人丟進一個虛空通道,然後就到了這裡。”
“哪個前輩?”
寒末挖根掘底。
“我奶奶、奶奶的奶奶,還有首領、家主等等。”
“銀甲衛士是什麼人?”
“沒人知道,他們並沒有透露太多資訊,甚至沒有告訴大家身份,前輩們說他們是神仙。”
“神仙?”
“是的,他們把前輩們囚禁在這個島上,之後幾十年望神山山頂通道有很多超能降臨,可最近幾十年沒有了,大家開始嘗試逃離望神島,結果發現海外佈滿了迷霧,船隻進入霧裡出來時又回到了島上。”
寒末好奇道:“為什麼不走水裡?”
蘇燦白了他一眼:“不管水裡還是天上都出不去,試圖出島的人半數有去無回,據說海里出現了恐怖生物,儘管如此,每年還是有很多人嘗試離開。”
“難怪……”
寒末不完全相信蘇燦所說,他懷疑是蘇啟堯的謊言,不過,他對外面的世界又多了幾分嚮往。
“走吧,天亮了。”
東方泛白,寒末起身,依舊牽著凌卉的手不願放開。
蘇燦走在前面,來到狹窄處趕緊伸手要寒末拉著。
凌卉左一眼右一眼的瞅,卻也沒有放開寒末。
來到山下找到一條小溪,兩美少女一前一後朝下游走去。
看著兩條靚麗背影,寒末春心萌動浮想聯翩,直至兩人消失才依依不捨走開。
水潭邊,他脫下衣服丟在石板上,正準備脫褲子,一隻純白小兔子從草叢中竄出跳到他的衣服上,藍色透明的眼睛怯生生瞄了他一眼,滑到他腳邊癱了下去。
從衣服上留下的一攤血跡,證明小兔子受了傷,寒末心裡尋思是抓去烤了吃還是救救她……
突然,一個高大男子竄了出來。
“小騷貨,繼續逃啊,怎麼不逃啦。”
男子衝到近前,喝道:“雜魚,給我讓開。”
寒末掃了對方一眼,問道:“你是妖族?”
“你他媽管我什麼族,把兔子扔過來我不殺你。”
寒末彎身去抓小兔子,兔子掙扎著往後縮,顯然,受傷很重。
他一把抓在手裡抱起來,滑不溜丟的手感好極了。
捧到臉上蹭了蹭,寒末說道:“她是我的了,你走吧。”
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下得了手傷害她的人,必定不是友善之輩。
男子眼睛一瞪,怒道:“你找死,一個垃圾凡人,也敢跟老子搶東西。”
“這裡是人族地盤,快滾吧,否則你會死。”
男子四下打探一眼,咆哮道:“老子從妖族追到鬼族再到人族,要死早死了,垃圾雜魚,老子再說一遍,把兔子扔過來,老子不殺你。”
發現小兔子抖得厲害,寒末把她放在衣服上,給她療傷。
男子被無視,大喝一聲撲了過來。
小兔子抓了幾下想跑,被寒末摁住了,感受到有能量貫入體內,傷口突然就不疼了,小兔子眉開眼笑望著他,迷人雙眼綻放著感激。
“給我去死吧……”
男子撲到跟前,斗大的拳頭燃燒起熊熊火焰。
寒末連頭都懶得回,感受到熱浪掠過耳際,他反手一拳轟在對方拳頭上,男子發出一聲驚叫彈飛回草叢。
“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凡人?”
“快滾,不要影響我療傷。”
“你大爺的,老子冒死追到這裡不可能放棄,老子就不信你會比我強。”
吼。
男子猛地一腳蹬地,發出一聲嘶吼,頭頂現出一頭大野熊靈象。
寒末被嚇了一跳,右手抓了小白兔拋到左手抱起,起身打量靈象。
呼。
靈象蒲扇大的手掌捲起呼呼風聲撲向寒末,速度極快。
寒末並沒有感受到多大威力,右腳後退半步,身體微微下蹲一拳轟出。
砰。
水花飛濺,靈象直接被震碎,寒末人影一閃出現在男子眼前,一拳將其砸翻在地,喝道:“不想死就滾。”
男子愣了片刻,就地一滾化身一頭棕色大野熊咆哮著撲了回來。
寒末生氣了,他一忍再忍,對方咄咄逼人,大有不殺他絕不罷休的架勢。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待大熊撲到跟前,他探出右手憑空橫掃,光芒一閃一劍割喉。
“五重修為就如此囂張,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撫摸著小白兔光滑的毛髮,寒末有點納悶。
小兔子捲起尾巴輕撫著他的手臂,萌萌望著他,歡天喜地。
寒末呼了口氣,說道:“是呢,他打傷你還要抓你確實該死,現在安全了,去吧,回家去。”
將小兔子放在草叢中,寒末撿了衣服跳進水裡。
把衣服褲子搓乾淨丟在石板上,舒舒服服洗完澡,光屁股從水裡出來,撿起衣服……
“啊……你幹嘛?”
衣服下面,小白兔突然抬起頭來,寒末本能地拿衣服蒙著某處。
小兔子瞄了他一眼,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連滾帶爬逃離現場。
寒末穿了衣服,釋放能量風乾,想了五秒向下遊走去。
窸窸窣窣。
身後傳出輕微的聲響,他停下來聲響消失,他一走響聲又起。
反覆幾次,他抬手一抓,一簇草藤彷彿長了眼睛,將小白兔纏了個結實。
“小白,就叫你小白吧,你自由了幹嘛還跟著我?”
回頭看著小兔子無辜的小表情,寒末好想笑。
小白委屈地望著他,眼神裡藏著痛苦。
“你不想回家嗎?”
小白點點頭。
“你沒有家人?”
再點頭。
寒末皺眉道:“你想跟著我?”
使勁點頭。
他揮手散開草藤,把小白抱起來說道:“好吧,以後你就跟著我,我餓了就把你烤來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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