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幸好。
要是張醫生晚一步的話，她就要攔不住人了，要是他剛才過來的時候，過來多嘴問了一聲的話，張蜜雲跟陳松也會立馬知道莫敬東就在這裡。
要是這個訊息被傳出去，可就真的攔不住兩個人，依照他們的性格，就算砸窗肯定也要想辦法闖進來吧。
吳可可腳步飛快的帶著張醫生上了樓，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間門，先忍下急躁的敲了敲，喊著：“張醫生來了，我開門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門就已經被開啟。
大概是剛剛在外面呼吸過新鮮空氣的原因，所以才門開啟的那瞬間，總感覺那股血腥味又變得濃重了，嗅的鼻管都有些難受。
張醫生完全顧不上吳可可，看著裡面的人影，立馬大步往內走去，只留下她跟在後面開燈鎖門。
房間內的燈一開啟，落入視線內的就是刺目的紅。
“怎麼傷的這麼重？”
張醫生的眉心擰的更緊了。
原先吳可可通知他的時候，只是提到說莫敬東受傷了，被刀子給刺了一下，他想過傷勢，但現在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趕緊將醫藥箱在旁邊放下，戴著手套，說著：“得先把衣服剪了，我先看下傷口的具體情況才行。”
“剪刀嗎？我家有的，我去樓下拿。”
吳可可一直都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莫敬東的嘴唇都已經發白沒有血色，心疼的讓她都沒法呼吸。
她腦袋裡一直都緊繃著那根弦，聽著張醫生的話一出，立馬就要跑過去開門，但還沒挪動兩步，就被叫住了。
“不用，我箱子裡面有。”
“哦，哦。”
吳可可趕忙的應著聲，又折回原位站定，兩隻手就這麼緊攥在身前，眼睛盯著莫敬東絲毫不敢挪動，就怕一眨眼的功夫，自己會失去他。
憋了半天，看著張醫生已經拿出剪刀將後背的衣服給剪破，她又忍不住說道：“那你輕點啊。”
張醫生抬眸掃了她一眼，只滿臉的無語。
就剪一個衣服，啥都還沒開始呢，讓他輕點什麼？
輕點別把衣服給弄疼了？
這兩個人還真的是一對啊，莫敬東還傻著的時候，一到給吳可可看手傷就在旁邊唸叨著輕點，現在輪到他了，又換成吳可可在旁邊這麼叮囑唸叨著。
和他一樣回想起來這些往事的，還有莫敬東本人。
他聽著吳可可擔心的這麼說到，腦子裡面就閃過了上一次她被福伯端著的粥給燙傷的那一幕。
再仔細想想，他又想起了自己為了從內門過去見她，然後舉著啞鈴將那扇內門給砸壞了，導致後面那扇門再也開不了，偏偏福伯是站在吳可可那邊的，就是不肯再幫忙換一扇新的內門，明明當初是為了他方便過去找她，才砸了牆多安了一扇門在那。
怪不得出院回家之後，看到那扇門會讓他覺得那麼的熟悉，只是因為這也是跟她息息相關的回憶啊。
莫敬東一聲不吭的看著吳可可，聽著張醫生說著：“傷口很深啊，還有，這個是什麼東西？玻璃？車窗被砸的時候，你用背去擋了嗎？”
張醫生用鑷子挑出了一塊比較大的玻璃碎渣來，對著燈光看了一下之後，又丟到了垃圾桶裡面，說著：“這不行，我得先給你消毒沖洗，先檢查一下里面還有沒有玻璃殘渣，這傷口，還得縫針，得打麻藥。”
“還要打麻藥！”
吳可可不敢看莫敬東那虛弱蒼白的臉，只一直盯著張醫生手頭上的動作在看著。
聽著他說的話，她更加不敢上前去靠近，雖然她很想親眼看看莫敬東這傷口到底有多深。
她伸著脖子，絲毫沒有發現，莫敬東的注意力已經放在她的手背上了。
剛才聽著張醫生的話，他也才想起，車窗被敲的時候，吳可可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朝著他這邊撲來，用自己來護著他的。
當時她那邊的車窗完全的碎裂，他那邊只是破了一個洞而已。
那麼多的玻璃渣，上車的時候掃下那麼多了，可他開個車還能被渣進傷口裡面，那麼她自己呢。
莫敬東轉頭掃了一眼已經準備給他打麻藥的張醫生，剛張嘴想讓他幫吳可可去檢查一下身子，他不信除了手背上那麼一點劃傷之外，其他地方就沒受傷。
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雖然張醫生年紀也大了，並且醫生眼裡只有病患之分沒有男女之別，可他還是不想張醫生看吳可可的身子。
他頓了頓，轉口說著：“等下多的消毒水還有紗布之類的留下一點。”
張醫生不知道莫敬東要做什麼，只點了點頭，說著：“身子側過來一點。”
莫敬東轉變了坐姿，完全背對著他，吳可可這下是看清楚他後肩的傷。
不止被那小刀後面還劃傷了一道口子，這件事就是一個血洞落在那邊，她眯起眼睛都不敢再看下去，多看一眼都覺得自己心臟被攥著發疼。
可她又擔心，只能皺著臉，使勁的眯眸看著張醫生幫他處理傷勢。
一直看著打了針，藥效起來，將傷口沖洗乾淨，又看著張醫生的手在那往傷口裡面擠著，在蹭著尋找玻璃碎渣，她真的受不住了。
側過臉，身子抖的如篩糠似的，都沒有莫敬東淡定。
確實，身後麻藥已經起了藥效，莫敬東現在也感覺不到疼痛感的存在，他只低著頭在觀察吳可可的所有情緒變化。
看著她都嚇慘了的樣子，只沒好氣的說著：“你出去。”
膽子這麼小，真怕她等下會直接暈過去。
這麼沒用，以後還怎麼放心讓她離開自己眼前一秒。
莫敬東看著吳可可緊張的晃了晃，又轉口說著：“算了，就站在這裡，背過去站著。”
“不用，我沒事，我看著就行。”
她說著話，又瞄了一眼張醫生的動作，他已經準備開始縫針了，後背脊一緊，最後還是弱弱的別轉過臉，又側了一點肩。
她真不敢看這縫針的畫面，現在她臉上沁出的汗珠，估計比他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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