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很疼愛沈念晚,即便是婚姻之事也是看沈念晚自己。
這婚書早在沈念晚剛離開京都君凌燁便送來了,他未作決定,只待沈念晚回來自己抉擇。
這婚書若是放在以前,或者是上一世,她便是不顧一切也會答應的。
可如今……
心早已物是人非,她是還愛君凌燁沒錯,可是……她不願再賭了。
輸過一次的人,總是膽小的。
便沒有第二次了。
“父親放心,此事女兒自會去同宸王說清楚的。”
冬日寒涼,雪任在下,月色凌寒,透過屋中暖色的燈光,成了鮮明的對比。
流光閣。
沈念晚立於屋子之中,抬頭望著庭院中的雪,就這般靜靜的站了許久。
“小五。”
耳邊傳熟悉的聲音,沈念晚手起思緒輕笑:“二哥。”
瞧著沈念晚疲憊又有些憂心的模樣,沈黎沐眉頭微蹙:“小五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無妨,不過的在想事情罷了。”
聽罷,沈黎沐將目光落於沈念晚身後的桌子上,一封婚書正置於上面,紅色的封面顯眼得緊。
“小五是在憂心這婚書一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二哥。”
沈念晚邁步坐於桌邊,斟了兩杯熱茶:“宸王這婚書,來得遲了些。”
沈黎沐不明白沈念晚說這話是何意,但大致能猜出來沈念晚是不願嫁於君凌燁的。
可是,這是為何?明明半年之前沈念晚還說過此生非君凌燁不嫁的,如今人家婚書送來求娶她,她為何不應?
“小五半年來變了好多。”
沈黎沐這話讓沈念晚一滯,隨後她輕笑:“不是我變了,是我長大了而已。”
經歷過生死一事,早該長大了。
“二哥,如今我們沈家局勢你應當清楚。”
一句話讓沈黎沐瞬間繃緊神經,他看著沈念晚的目光之中滿是震驚之色。
如今沈家表面雖如日中天,實則卻如履薄冰,眾百姓皆誇讚當今陛下聖明,乃不可多得的明君,可是……自古帝王生性多疑,沈家勢力現在已經蔓延至整個朝中,就連東宮太子處也有沈家之人,自古功高蓋主者皆不會有好下場,保不齊那日君凌越便會對沈家出手。
如今聖上對於沈家的恩寵,是福……也是禍……
“二哥,我師父是中州第一女相,這些權謀之術,她自然會教我。”
聽罷,沈黎沐慢慢收斂了神色,隨後嘆了口氣:“這便是你不嫁於宸王的原因?你當知道的,只要你喜歡,便是惹得陛下生疑又如何,他終究不能對沈家下手,小五……你不該如此擔心,更不該放棄心中所愛,我沈家的女子,合該無憂無慮,永不參與權謀之事。”
這番話雖是安慰沈念晚,但在沈念晚聽來確實刺骨噬心之痛。
上一世,若非她一意孤行,又豈會讓沈家滿門被滅?
“二哥……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沈念晚該同沈家所有人說的。
沈黎沐是沈念晚的二哥,不過弱冠之年便成太子之師,如今已過五載,只要照這般仕途一路順遂下去,便是未來的帝王之師,得無上尊崇與榮耀,卻因沈念晚那不該動的情,最終連累至死。
瞧著沈念晚滿眼淚光的樣子,沈黎沐有些無奈,他伸手撫摸著沈念晚是頭,頗為寵溺:“小五,在沈家,你只需做你想做之事便好。”
這便是沈家所有人對沈念晚無盡的寵愛。
隨即,沈黎沐又道:“小五,你若真喜歡宸王,明日我便讓父親回了他這婚帖,儘早將你們二人的婚事定下,如何?”
聽罷,沈念晚卻微微搖頭:“二哥,宸王並非真心實意想娶我,他的心不在我這,這婚事便作罷了。”
沈黎沐細細品味著沈念晚的話,卻終不得解。
又聽沈念晚道:“這情之一字最為傷人,我愛慕過君凌燁,不過如今……發生些許事情,往後……便也不愛了,這婚書明日我會去退了,二哥放心,沈家女子該有的驕傲,我自不會少。”
沈念晚愛君凌越,如今……不是不愛了,是不敢愛了。
愛他,代價太大了。
這樣的代價,沈念晚付過一次了,但是她……付不起……
沈念晚的話讓沈黎沐耳邊久久不去,這時他才發現沈念晚的變化。
自那個幼稚、純真之人變成這般成熟、冷靜,眼睛之中也再無光亮,仿若早已經看破一切一般。
沉默良久,沈黎沐才嘆道:“一切依你,只要你好好的便好。”
“我明白,二哥,謝謝。”
“你我兄妹,不該說這話。”
兩人相對而笑,似冰雪中的暖陽,可融化這寒冷。
“小五……二哥也在,你們兩聊什麼呢?”
聞聲望去,不知何時沈若風已然進門,看著二人有些奇怪。
“沒什麼。三哥你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瞧著沈念晚的模樣,沈若風便料定有事了,但終究沒有多問:“找我作甚?難不成小五離家半年,想三哥了?”
聞言,沈念晚低頭笑笑:“三哥,你何時學四哥那般不正經了?”
沈黎沐眼中滿是嫌棄:“小五,你不知,清越總說若風之前為人太過古板,沒姑娘會喜歡呢,會打這輩子光棍呢。”
要說沈念晚這三哥,她到覺得用古板一詞形容再合適不過。
沈若風少年成名,十七進入朝廷為官,十九歲時拜皇帝親封大理寺少卿,委以重任,人性子很好,長得也好看,但是卻因為性格太過深沉而不招女子喜歡。
聽罷,沈念晚笑了:“這話四哥說的不錯,三哥著實古板了些。”
瞧著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沈若風有些不高興了。
“你們二人到真是過分,小四平時這般說我就算了,怎的你們也是如此?再說……我哪裡古板?這不是同你們還有說有笑的?”
“嗯,對。”
對於沈若風的話,沈念晚很是贊同,隨即她又道:“不過只是對家裡人而已,三哥……說真的,你若再這樣下去,再好的女子也會被你嚇跑的。”
“嘿……你這丫頭。”
說著,沈若風便要上手,沈念晚警惕的看著他:“哎……你敢打我,我就告訴祖母啊,我不在家,這祠堂半年未進,三哥可是想念了?”
“…………”
無奈,誰讓沈念晚最受寵愛,再有不高興也只能忍下,只能嗔道:“你這丫頭,慣會告狀。”
眼瞧著沈若風快生氣了,沈念晚有些好笑的搖頭,她這三哥何時這般跳脫了?看來這半年她不在的發生了什麼事啊?
想著,沈念晚卻不打算問,她自知問不出結果來,便話鋒一轉,談起了正事。
“好了……不鬧了,三哥,我有正事同你說。”
言罷,便起身走到書桌旁將今日柳清雪給的信件拿出,遞給沈若風。
“三哥,日後我恐怕要同你一起查案了。”
瞧著信件上的內容,是有關近日陳言之之死的,還有一封是柳清雪為沈念寫的推薦信。
沈若風面色凝重,將信件仍在桌上:“小五,朝廷之事不許你參與,這件事也不許你插手。”
不需問為什麼,沈念晚便已經才道沈若風是在擔心她。
可是……她不想在做被藏於溫室中的花朵,只讓人保護,現在的她是回來保護沈家的。
“三哥……我想做的事情,你應當知道你攔不住我的,陳言之此事事關重大,最後所牽連出來的人恐怕也是為高權重者,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你信我,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的。”
這件事情她必須去做,如今陳言之死了,想必是幕後之人已經開始動手了,那……沈家恐怕又很快會落入危險之中。
沈念晚目光堅定,眼神中有許多沈若風讀不出的情緒。
這般模樣的沈念晚是沈若風從不曾看過了,面色嚴肅,不是胡鬧、更不是一時興起。
“若風,讓她去吧。”
良久,沈黎沐開口了,沈若風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卻也知道沈黎沐不是在開玩笑。
沉默良久,沈若風嘆了口氣:“明日我會將這信件交於寧大人手中,自此你便同我一起查案吧,不過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好。”
夜色寂寥,冷風蕭瑟,兩相似的身影慢慢自流光閣離開。
“二哥為何要讓我答應小五?”
剛出門,沈若風便問出心中的疑問,沈黎沐向來對沈念晚呵護至極,如今怎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讓沈念晚去冒險??
“若風,小五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該攔著她,你若擔心,便好好護著她。”
沈黎沐並未說明原因,但這話卻點醒了沈若風。
自沈念半年前落水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像是一夜之間便長大了,經歷了生死似的。
沈念晚是發生了什麼?
“我明白了。”
城東宸王府。
書房。
燭火搖曳,在精緻的琉璃盞燈罩中燃燃跳動。
火光映襯之下,男子一身青色錦衣長袍,冰冷麵容下是不符合年紀的成熟,雙目深沉,如無底深淵。
忽而有人影閃過,恭立於案前。
來者正是無岑。
“主子。”
“何事?”
“今日沈姑娘回府之後,沈將軍便將主子送去的婚書遞交於沈姑娘看了。”
一句話讓君凌越停下處理公務的手,一下愣在原地。
良久他才道:“她……怎麼說的?”
“沈姑娘並未說什麼,只是接下婚帖回了臥房,便再沒出門,晚間沈家二公子和三公子去找沈姑娘了,但是……沈三公子武力高強,我們的人怕被發現不敢靠近,未曾聽到三人說了什麼。”
無岑的話讓君凌燁還是抱有些許希望的,這才鬆了口氣。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君凌燁立於窗邊,靜靜瞧著窗外的落雪。
今日見沈念晚她變化頗多,仿若變了個人似的,他也只能祈禱沈念晚是同柳清雪學了權謀之術人成熟了許多。
此時的他只求自己心中猜測別被證實才好,不若……他此生便再無機會去靠近沈念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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