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報紙判斷出帝國極有可能大亂，清楚‘亂世人命如草芥’的牧山河，自然不想成為被人收割的草芥。想不讓人宰割，那就必須擁有自保的能力跟實力才行。
有了計劃自然就要實施，可實施計劃就必然獲得父親全力支援。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孩子，之前還當了好幾年的傻子，沒父親這位莊主支援，莊裡人又豈會聽他的？
從山裡回來的牧山河，心裡很清楚這一點。藉著吃完晚飯的功夫，牧山河表情認真的道：“爹，能去你的書房聊聊嗎？有些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成啊！爹也想知道，你最近到底在琢磨些什麼事。”
對眼前這個一手拉扯大的兒子，最近這段時間卻令牧興野有些焦慮。若非知道，眼前這人確確實實是自己兒子，他真懷疑有人把兒子給掉包了。
以前看上去傻乎乎，卻對自己異常親近的兒子，眼下彷彿一夜間長大懂事了。按理說，做為父親的他應該高興，但他總覺得眼下兒子變得有些陌生且行為舉止怪異。
即便牧山河依然保持對他的尊重，可牧興野總感覺少了點親近。除此之外，兒子最近做的一些事，說的一些話也令他心生困惑，不明白兒子到底想做什麼。
跟著父親來到書房，剛剛坐下牧山河也沒猶豫很痛快的道：“爹，前段時間三叔給您寫信說的事，您覺得有沒有可能發生？如果發生，咱家應該怎麼辦？”
面對兒子如此直接的詢問，牧興野想了想道：“你是說各州打算自立的事嗎？這種大事，跟咱們有啥關係呢？就眼下朝廷而言，怕是真沒多少督軍把它當回事。”
“爹既已知朝廷民心已失，那您覺得各州府真走到那一步，接下來那些督軍又會怎麼做？遠的不說，就說咱們海州的督軍，他若真決定自立，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想來應該會招兵買馬，這年頭的督軍不都這樣做嗎？阿寶，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可告訴你，這種大事咱們可不能摻和。要是能行，我都想把你三叔叫回來呢！”
“爹，雖然您沒問，但您心裡怕是有很多疑惑，覺得我變了，對嗎？”
聽到牧山河主動揭開這個問題，牧興野愣了
愣卻很誠懇的點頭道：“是的呢！看到你恢復心智，爹著實打心眼裡高興。可爹總覺得，你心裡好像藏著很多事。”
知子莫若父，這話一點不假。其實牧山河也清楚，他魂穿到別人兒子身上，要想表現的跟以前一樣，也確實有些為難他了。有時裝傻充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見父親沒回避這個問題，牧山河卻苦笑道：“爹，其實這個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跟您說。渾渾噩噩活了這麼些年，若不是爹爹庇護，我怕是早就活不到現在。
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又不知做何解釋。那天受傷昏迷後，我彷彿去了另一個世界，而且變成另外一個人，經歷了很多事，最後卻突然間甦醒了過來。
剛開始，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直到休養一段時間，我才知道那只是一場夢，我還是您兒子。可夢裡夢到的那些事，我卻怎麼都忘不了，所以有時很煩很苦惱。”
關於魂穿且鳩佔鵲巢的事，牧山河肯定不敢跟牧興野直言。思索許久，他才想出這樣一個理由。黃梁一夢或山中一日世上百年這種戲說，在大武皇朝同樣流傳甚廣。
而封建王朝，本就遵崇神權天授的道理。聽完他說的這番話，牧興野也很震驚的道：“啊！還有這種事？那你能跟爹說說，你在夢中都經歷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嗎？”
“很多事！只是醒來的太早，所以我在那個世界也沒活多久。但我見過那個世界，有比咱們大武跑的更快的火車，也有那種能坐百來號人在天上飛的巨大鐵鳥。
重要的是，我在那個世界讀了不少書，只是那裡的字跟書，跟咱們好像不太一樣。但我隱約感覺到，咱們帝國要出事，如若不早做準備，咱們家怕是遲早要遭殃。”
透過這段時間瞭解跟分析，牧山河知道目前大武帝國，或者說其它大陸的軍事強國，已經鋪設了里程不斷的鐵路。有些帝國，火車頭都淘汰了蒸汽式火車頭。M.blu.Ν
但在大武帝國的鐵路上，目前行駛的火車，絕大多數都是蒸汽火車。至於飛機的話，暫時還算新鮮產物，至少在大武帝國尚未聽說研製出可投入作戰的飛機。
因為地處山野，外加大
武帝國對其它大陸資訊瞭解不多，其它科技更發達的國家，是否研製出能參與作戰的飛機，牧山河暫時也無從得知。
打消掉父親心中疑惑，牧山河又適時道：“眼下朝廷雖已失去威信，但統治這麼多年，不少老百姓還是認可帝國。但那些有野心的督軍，肯定不想帝國繼續延續下去。
一旦有州道督軍選擇自立，那肯定會爆發戰爭，即便他們不會直接跟皇城禁軍交手，肯定也會入侵鄰近的州道，擴充地盤的同時繼續擴充軍隊跟搜刮錢糧。.
雖說咱們家有二叔在縣衙，三叔更是遠在郡城。但父親應該明白，面對那些手握大軍的督軍，他們真要強取豪奪，咱們怕是也逃不掉被敲詐勒索的下場。”
對牧山河說出的擔憂，牧興野想想也覺得有些道理。換做之前，那些隱遁山野的土匪，根本不敢打牧家主意，因為他們都清楚，牧家有人在縣衙當縣丞。
可真要天下大亂時，誰還會顧及牧家是不是官宦之家呢？
眼下牧家莊看似地處山野不知名，可十里八鄉誰不知道，牧家莊坐擁上萬畝良田，每年靠收租都能攢不少錢。最令人眼饞的，還有牧家莊每年耕種出來的糧食。
兵荒馬亂的年景裡，糧食往往比錢更重要。就算有當縣丞的二弟照應，可在那些真正掌權的權臣心裡，區區一個八品縣丞，跟芝麻官有何區別？
別說郡守或州城督軍，那怕本縣的縣令，真要提高牧家莊的糧稅，難道牧家還能抗稅不成。還是那句話，區區一個鄉野小地主，誰會在意他的生死呢？
不想坐以待斃，那就必須積攢實力，讓那些打自家田地糧食主意的人知道。想強取豪奪牧家的東西，也要小心被牧家掰下一嘴牙。
想明白這一點，牧興野隨即道：“阿寶，你打算怎麼做？爹能幫你什麼？”
雖不知兒子要做什麼，可做為父親，牧興野覺得讓他提前鍛鍊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不管怎麼說，他年齡已經大了，也沒什麼所謂的野心。
可等他百年後，牧家的家業最終還是要交給兒子掌管。提前讓兒子管事掌權，又有什麼問題呢？再者說，有他在一旁照應著，也好替兒子查漏補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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