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白遲探脈的玄海長老搖了搖頭。
“唉，她本就受了雷劫未愈，又喝下毒藥，雖然有了夜千玦的蠱血救治，但她的仙體也因此受到重創。”
“那怎麼辦？”
翠花因為白遲的事，愁得幾天吃不下飯，下巴都尖了些。
玄海長老站起身躊躇幾步，表情有些複雜。
“到底有什麼方法醫治白遲仙尊，長老您倒是說啊！”
看到一向活潑好動的白遲蒼白著臉色躺在床上，龍傲天也急得焦躁了起來。
“哪怕是龍肝鳳髓，我龍傲天也絕對會幫白遲仙尊尋來！”
“龍肝鳳髓自然是最好的，但眼前有一良藥，也能達到固體化元，修身復脈的功效。”
“什麼良藥？”嬌嬌迫不及待的問道。
“鹿妖之茸。”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幾乎同時想到了一個人——夜千玦。
“可夜千玦現在已經中了蠱毒，那他的鹿角會不會受到影響？”
玄海長老搖頭，“蠱毒並不會影響到鹿妖之茸的藥效，但取其鹿茸必須是生割，才能茸中滲血，殷紅鮮嫩。”
眾人沉默，就連一向相信夜千玦會為白遲付出一切的龍傲天，此時也遲疑了。
每個人都知道，鹿角對於一隻男性鹿妖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件事，就讓我去辦吧。”
龍傲天之所以主動攬下這件事，不是因為想親手割掉夜千玦的鹿角。
而是不想讓一向清傲矜貴的師兄，被其他人折辱。
嬌嬌有些擔憂，“如今你們師兄弟反目成仇，讓你去割，他會不會反抗得更厲害啊？”
在白遲表哥的心裡，夜千玦始終都是原著中的那個反派男二。
即使他再怎麼喜歡白遲，也不能保證他會甘願受這等奇恥大辱。
而且男主和男二本來就是天生不對盤的存在，萬一夜千玦此劫未亡，以後想起今日的割角之仇，豈不是會認定龍傲天為死敵。
私心裡，嬌嬌還是不希望龍傲天和夜千玦立下血海深仇的，不然夾在中間的白遲就會很難過。
“玄海長老您看呢？”嬌嬌弱弱的一句問話，將麻煩丟給了玄海長老。
玄海長老思量了一番，“還是老朽親自去一趟寒池吧，當日是我將南疆蠱蟲贈予了他，怎麼說也算是他欠了我個人情。
而且老朽年邁，為他長輩，多少能賣我些薄面。”
“可是……”
龍傲天還要再辯，嬌嬌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臂，讓他別再固執了。
“好吧，那就請長老手下留情，為師……夜千玦留下具全屍。”
龍傲天說得隱晦，玄海長老卻懂了他的意思。
到底是師兄弟一場，龍傲天不忍見夜千玦的鹿角全部被人割下，所以請求玄海長老仁慈一些，只割前茸，足夠白遲用藥即可。
鹿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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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是療傷的至寶，這一次若是能多割存一些，以後也能用得上。
但玄海長老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夜千玦為救白遲捨命吞蠱的行為，已經讓他對此人改觀。
“放心，老朽心中有度。”
……
後山寒池中。
清冷的月光灑進溶洞，照射在平靜的水面上。
夜千玦漂浮在寒池中，銀髮紅衣，慘白的手腕處，隱隱滲出鮮血。
病態的蒼白染上灼目的赤紅，清瘦的身形配上瘦削的下顎……
這一副算不上美的畫面，將夜千玦的破碎感呈現到極致。
夜千玦面容灰白，側臉佈滿了青黑色的血管，狠狠咬著自己的雙唇。
夜幕降臨，蠱毒發作，本以為永遠不會再醒來的他，硬生生的被痛醒了。
一隻靈蝶落在他乾涸的雙唇上，吸食著被他咬出的血液。
滔天的劇痛和難以忍受的孤寂，讓夜千玦產生了幻覺。
夜千玦鬆開牙齒，微張雙唇，將吸食他血液的靈蝶當成了師尊的櫻唇。
“師尊，徒兒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他目光痴戀的看著空氣，彷彿最愛的人就在眼前。
“咳咳！”
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斷了夜千玦的美好幻想。M.βΙξ.ε
他的雙眼逐漸清明，看向了池邊的老者。
“玄海長老，你是來殺我的嗎？”
除了師尊，其他人絕對不會來這裡看他這隻晦氣的半妖。
如果來了，那麼目的只會有一個，就是殺了他。
想到剛才夜千玦充滿情慾的眼神，和那一聲聲哀怨的師尊……
這隻痴心妄想，大逆不道的孽妖，果然對自己的師尊產生了那樣的心思。
那日蒼穹派門前，他旁觀一切，就發現了夜千玦的反常之處。
若非深愛，怎麼可能會有半妖願意捨命相護他人！
因此玄海長老看向夜千玦的眼神也如同浸了寒池的水般冰冷。
“如今，白遲仙尊已經不是你的師尊了！”
夜千玦藍眸一顫，“她永遠都是我的師尊，誰也改不了。”
已經聽不下去的玄海長老掏出了匕首，“我今夜來，不是為了殺你，而是要取你頭頂上的鹿妖之茸。”
夜千玦瞳孔微擴，掙扎著動了動手腕，“不可以！絕不可以割我的鹿角！”
師尊曾經說過，她很喜歡自己的鹿角，還要摸禿它們。
自己身上也就這一點能討師尊歡心的地方了，若是被人割去，師尊一定會很失望的。
如今的鹿角還只是短短的小枝杈，他還未曾給師尊見過完全長成時的模樣呢。
玄海長老本想告知夜千玦實情，但想到他對白遲的那種骯髒心思，便生出厭惡的情緒來。
“你的鹿角正是你師尊命我來割的，只有割了你的鹿角贈予嶽巖長老，才能贖清你的罪孽！”
玄海長老本意是想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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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玦死了那條大逆不道的心思，讓他以後不要暗自在心裡褻瀆白遲仙尊。
萬一哪天他的囈語被其他有心之人聽到，那白遲仙尊就會名譽盡毀，以後想再收徒都會受到影響。
夜千玦的薄唇顫了顫，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是師尊命你來的嗎？”
問完後沒等玄海長老回答，他又開始執拗的呢喃：“我不相信，師尊最喜歡我的鹿角了。”
玄海長老看他這幅魔怔樣，就知道他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了。
既然自拔不了，那就讓他來拔除這不該有的禍心！
“這匕首你總該認得吧，是你師尊親自遞給老朽的，她讓我轉達給你一句話。”
夜千玦看著那熟悉的匕首，記得它是穆雨晴曾親手贈予白遲的。
“她讓你轉達什麼？”夜千玦的聲音低沉了許多，在玄海長老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心抖得厲害。
“她說，她服毒救了你，你吞蠱救了她，從此各不相欠，再無瓜葛。”
夜千玦慘淡一笑，唇角的笑容看起來勉強又苦澀。
“呵呵~各不相欠，再無瓜葛……她為何不親自來和我說這些話？”
夜千玦還是抱有一點的期望，他不願相信師尊會真的如此絕情。
玄海長老嘆了口氣，“她說，她不想再見你，以免讓你產生多餘的錯覺。”
“哈~錯覺……”
夜千玦仰頭笑著，眼角卻流下淚水，“她所說的錯覺，是指男女之情吧，讓師尊蒙羞，是我的錯，對師尊有情，也是我的錯……”
他輕聲呢喃著，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終於他絕望了神色，閉上雙眼，不再露出期盼的目光。
“既然我做錯了這麼多的事，罪孽深重，那就請玄海長老割了我的鹿角，去給嶽巖賠罪吧。”
他早就說過，只要師尊喜歡，便是割下來他的鹿角，贈予她又何妨。
如今既然師尊要他的鹿角去賠罪，那便割吧。
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師尊的，包括這條賤命。
玄海長老沒意料到夜千玦會這麼輕易的同意。
不禁有些對他產生一種類似於同情的心理。
“放心，老朽只割鹿茸，不會讓你死無全屍的。”
玄海長老踏水而至，匕首反射著月色，泛著冷冷的光。
夜千玦已經不在乎全屍與否了，既然師尊不想再見到他，那麼死亡將會是最好的歸宿。
玄海長老的匕首很鋒利，割下去的時候，夜千玦只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可能是蠱毒的疼已經讓他麻木了，所以割鹿角的疼對於夜千玦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玄海長老，能否讓師尊來見我最後一面呢？”
被割了鹿角的夜千玦看起來比玄海長老還要淡定。
玄海長老小心翼翼的將鹿角收起，“不可能，她絕不會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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