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冰冷，沒有一絲活的氣息。
夏雲婷從不知道已經是現代社會，竟然還有這種類似於古代水牢一樣的存在。
夏月就好像沒事人一樣跟在西裝男人身後，目不斜視地往更深的方向走去。
“月月……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夏雲婷膽子不算太大，嬌生慣養這麼多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往夏月身邊靠了靠。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來。”
夏月看起來敷衍地回了一句，只不過夏雲婷不知道的是她說的其實都是實話。
夏家表面看上去只是一個傳承百年，有些底蘊的商賈家族，但是能夠在黑暗時代完整保留下來的家族，有幾個是那麼簡單的，這一點夏月想得明白，夏雲婷卻想不明白。
“到了，小姐，人就在裡面，只是他們現在的狀態有點……”
“沒事，你在這等著吧，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夏月擺了擺手，推開門走了進去，夏雲婷在外面猶豫了一下，最終也咬咬牙跟了進去。
雖然她有信心自己不會被供出來，但是萬事難保沒有萬一，她還是親眼看著比較穩妥。
“嘔……”
只進來不到兩分鐘，夏雲婷就後悔了。
屋子裡鎖著兩團血淋淋髒兮兮的，勉強能過稱為人的東西，聽到有人進來，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渾身顫抖，緊接著兩團人形物體就吵朝著這邊蠕動過來。
“他們……他們這是……”
夏雲婷能派人去虐殺夏月，卻不代表她能夠親眼看著人在自己眼前被虐殺，驚恐地退後幾步，恨不能直接把自己塞到牆裡。
“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男人淒厲地哀嚎著，對著面前的夏月不斷磕頭，咚咚的聲音卻像是扣在夏雲婷心上一樣。
夏月不置可否，沒有理會腳下那一團東西，徑自走到一直安靜窩在牆角的人的身邊。
“你準備說些什麼嗎？”
夏月禮貌地問了一句，那人只是身子顫了顫，卻沒有說一句話。
“好吧，看來你們還是太喜歡這裡了。”
夏月無奈地聳了聳肩，轉身坐回到一邊的椅子上面，看到旁邊臉色蒼白的夏雲婷還好心地對她招了招手。
“站著幹什麼，過來坐啊。”
夏雲婷這一刻終於知道夏月帶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了，殺人誅心，夏月是在用這種辦法告訴自己，她並不害怕夏雲婷的手段，如果夏雲婷再不知好歹，夏月也不會再和她客氣。
夏月見夏雲婷一動不動也不強求，拍了拍手就有兩個人走進來，一把將地上的人拉起來吊在空中。
“開始吧，記得溫柔一些，別嚇壞了我的好姐姐。”
空氣裡滿是血腥的味道，夏月皺了皺眉突然就想到了那一股讓自己無法自持的香味，那個小沒良心的，說不讓他來見自己，這傢伙就真的不來了。
“啊──”
夏雲婷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不等夏月說什麼就慌張地跑了出去。
夏月嘲諷一笑，看也不看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人，跟著就走出了水牢。
“姐姐怎麼這麼膽小，這讓爸爸以後怎麼放心把夏家交給你呢。”
夏月就站在夏雲婷身後不遠處，看著她痛苦幹嘔卻沒有半點上前安撫的打算。
“你……你這樣是犯法的！你這樣會連累整個夏家！”
夏雲婷見了陽光才算是好了一些，臉上神色猙獰，看著夏月的目光恨不能直接撕了她。
夏月突然笑了，饒是夏雲婷這個對她有著深深敵意的同性也不得不承認，夏月笑起來足夠迷倒所有見到的人。
“這可不是我做了什麼，這是夏家的地方，你大可以去報警，我無所謂的。”
在夏雲婷心裡最最重要的就是夏家了，夏群博一輩子就有兩個女兒，夏家最後就算不在夏雲婷手裡，也至少會有她一半。
只要夏雲婷不傻，自然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更何況，夏雲婷為了得到夏家，可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面對夏月不算威脅的威脅，夏雲婷沉默了，一直以來她精心偽裝維護的假面，在這一刻徹底被夏月撕碎。
夏雲婷甚至覺得，在水牢中被毆打虐殺的不是傷害夏月的混混，而是她的尊嚴。
“姐姐不是說家裡還有事麼，趕快回去吧，別耽誤了姐姐的大事。”
夏月突然發現人類的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有時候甚至比直接動手更讓人覺得痛快。
夏雲婷僵硬著身子看著夏月開著車絕塵而去，不過多時，她的身邊也停了一輛車，司機正是帶他們進入水牢的西裝男人。
如果有選擇，夏雲婷根本不想坐上這輛車，但比起這些，夏雲婷更希望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月月終於長大了，就算我去了，也能放心了。”
夏老爺子站在窗前，把下面院子裡的一切盡收眼底，張嫂就站在他身後，安安靜靜沒有說一句話。
此時的夏老爺子哪裡還看得出半點虛弱，就連柺杖都扔在了床邊，顯然之前的踉蹌虛弱都是做給人看的。
“我這一輩子從不虧欠任何人，只有月月母女兩個……唉……”
“老爺，您別多想了，少夫人在的話一定不會怪您。”
夏老爺子目光跟著夏月的車越來越遠，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樹林中才收回目光。
“你不用安慰我了，其他事情我沒辦法干預過多，但是從那些個豺狼虎豹嘴裡保護月月，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可以的。去吧，去讓群博過來，我也有些事情應該讓他知道了。”
張嫂垂首走了出去，夏老爺子仍然站在窗前，乾瘦蒼老的身軀那一瞬間似乎變得高大了起來。
“什麼？又出事了？好，我馬上就過來。”
夏月回到公寓已經是傍晚，叫了外賣才吃了兩口，江浩言的電話就催命一般打了過來。
總有那麼一兩個瞬間，夏月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加入so實驗室。
“小月啊！你快來吧！三號試劑的實驗體又發生變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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