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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吾陰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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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見我非是我

 百花谷谷主只一招“十二絃奇針術”便同時擊敗莊主、藥王、暗主和教主四大高手,睥睨四周,只剩下被他廢去內力又斬斷一臂的雲蟬、以及在他精心控制下傷勢初愈無法作戰的雲梅。這天下一十五個門派,除了尚在空桑山養傷的空桑掌門和元山派迄今未推選出的大師尊,已有一十三個掌門敗在他的手下。便數天下,已無敵手。谷主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撕扯自己的衣衫,幾近發狂。舉手抬足間,全身內力激盪而出,直震的山石崩裂,巨浪壓湖。

 雲蟬心悸,正想著乘谷主發狂時悄悄遁去,眼睛一瞥,卻看見雲梅正盤腿打坐,半邊臉青,半邊臉紅,隱隱能聽到她的全身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響。雲蟬何等聰明,一看雲梅這是在運“青蛟生骨功”,心中立刻想到:“是了!菲兒身上的傷已不似入谷之前嚴重,即便沒有谷主也有旁人能治好。谷主故意不讓菲兒痊癒,定會著重關注藥王行動,卻沒想到菲兒自己也會醫術!菲兒現在的傷勢怕是比谷主所想的要輕許多,等她用‘青蛟生骨功’療完傷,說不定能和谷主一戰。我且先引開谷主注意,別讓他注意到菲兒的行動。”

 心中拿定主意,雲蟬開口問道;“谷主,我就不明白,百花谷是名門正派,谷主你又一直懸壺濟世,這一百多年不知治好了多少病人,那是有口皆碑,絕非虛假。為何你卻要故意讓人相樞入魔呢?”

 谷主聞言,忽地淚下:“你只知道我救了許多人,卻不知道這一百年間,有多少病人讓我袖手無策,在我面前哀嚎而死!”說完,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又掏出那根玉笛,竟當場吹起了《葬鹿蘭》。那《葬鹿蘭》是一首輓歌,原為谷主以蘭草埋葬死去的白鹿時所作,那旋律彷彿讓人墜入南柯夢中,難分虛實有無。雲蟬只為拖住谷主,自不會出聲打斷,只是靜靜的聽谷主演奏。

 只見谷主奏完一曲,忽地仰天長嘆:“我自認醫術已登峰造極,卻仍有這許多救不了的病人。你們都說我懸壺濟世,我哪有濟世的本事?如果是尋常大夫,說一聲‘另請高明’也就罷了。可病人送到我跟前,我若也說一聲‘另請高明’,那不等同於閻王索命?我又如何說的出口?我盡力而為之,旁人還連聲不斷的一口一個謝謝,最後我卻只能眼睜睜看他們死在我眼前,死在我眼前!”

 “這和你讓人相樞入魔又有什麼關係?”

 谷主一聽,立時不哭,反而又發瘋似得大笑起來:“你們見過那麼多入魔之人,相樞入魔有何好處,你竟不知?”笑完,又把笛子放在嘴邊,竟吹起了那首催人入魔的曲子!雲蟬連忙服下雲山大師尊的骨灰,卻見倒地不起的藥王、莊主、暗主聽了這曲子,漸漸開始動彈了起來。只聽谷主吹完一曲,朗朗說道;“這幾個重傷之人要我來治,怎麼也得半月,但一旦入魔,由相樞大神來治,一日便能痊癒!你要是不抵抗,乖乖的入魔了,這斷掉的胳膊三日就能重新長出來!無論何等病痛,相樞大神定能治好。我讓人入魔,豈不正是醫術的極致?”

 “缺胳膊短腿是病,難道相樞入魔就不是病?你治好了他人身上的傷勢,卻讓人墮入魔道,這究竟是救人,還是害人?”

 “救治傷者要大夫去做,救治入魔人卻要太吾去做。所以我要成為太吾!讓相樞治好傷者,我再治好入魔人,那才是真正的濟世!太吾,你能理解我麼?那就在這裡把伏虞劍傳給我……”谷頭轉頭看向雲梅,發現雲梅正在運功,怒道:“你想幹什麼!”一抬手,一招“針死不針活法”打出,數銀針直刺向雲梅頭部陽白、百匯、天柱、太陽諸穴。誰知銀針碰到雲梅的面板,便如刺中玉石般紛紛落地,竟傷不了雲梅分毫。雲蟬見狀,遠遠笑道;“谷主!我的‘血朱花八法’都沒能打死她,你用‘針死不針活法’是想幫她捉跳蚤麼?”

 “我的身上才沒有跳蚤!”

 說話間,雲梅已運功療傷完畢。她不急著收功,只是緩緩睜開雙眼,望著谷主說道:“谷主,如果我不把太吾的身份傳給你,這入魔救人的方法你還用不用?”

 谷主一笑,竟不回話,衣袖一抬,又是幾根銀針飛出,只想用“亂針錯穴”點了雲梅穴道。誰知飛針飛到半路,雲梅竟突然從前方消失了。下一刻,雲梅已經閃現在谷主眼前,伴隨著一聲龍吟,雲梅腰間白鞘黑紋劍出鞘,一劍刺出,在空中同時閃出六個劍花。谷主的生死八門那是在活著的情況下才能有用,可雲梅這一劍雖只是平刺,但每一個劍花中蘊含的威力卻直逼雲蟬的“赤子斬龍刀”,嚇得谷主是一劍都不敢接,連連後退。谷主和雲梅都已學遍天下內功,練成了天人一體的混元內力,但天下內功中有一個“太陰一明珏”是童女功,谷主雖也練了,威力卻是怎麼也比不上雲梅,這一追逐起來立刻就落了下風。

 雲梅緊緊追著谷主,並不用什麼招式,只是一劍又一劍的平砍,但對谷主造成的威脅卻遠大於四大掌門的圍攻。呼聽谷主嘆道:“罷了罷了!既然我當不成太吾,救不了入魔人,那我就收手罷!”

 雲梅一聽,立時收劍。誰知谷主抓著機會,手中玉笛直向雲梅的穴道點去。他被雲梅打怕了,也不敢挑三揀四,只是隨便點了三個無關痛癢的**道就連忙收手。雲梅發覺上當,再次將劍向前一刺,又是六個劍花同時襲向谷主,谷主知道躲不過,硬頭皮搶在雲梅刺中他前打出了“百花殺”!

 誰知一指戳到半路,谷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點中雲梅的三處穴道竟好像點到了他自己身上,又聽雲蟬笑道:“谷主,你連你自己門派的‘十二經大挪移’都不認得了麼?”

 谷主一個激靈。十二經大挪移是百花谷又一個點穴功法,正練可以讓對方的點穴手法轉而為自己解穴,逆練可以讓對方的點穴轉而點中他自身,乃是百花谷同門內戰時常用武功。雲梅在收劍之時就運起了這個功法,本來谷主應該馬上察覺,可被雲梅打怕了,一心只想點中雲梅穴道,竟沒注意到雲梅用了什麼功法!

 這一下,谷主已經是逃不出雲梅的劍了。一個劍花就能置谷主於死地,這一下卻是六個劍花一個不落的命中谷主,就如凌遲般把谷主的肉割成了碎片,露出了全身白骨

 “不愧是……當今太吾。”谷主說完最後一句話,眼睛一白,向後倒去。但就在谷主的身體即將落地之時,他的眼睛忽地轉紅,口中突然唸了一聲:“無漏六神通!”也不知他哪來的力氣,把腳一跺,插入泥土死立在地上,全身緊跟著緩緩挺起,竟不倒下。雲梅見狀,又是一劍擊敲中谷主後腦,谷主本就在神識迷糊的邊緣,被這麼一敲,那是立刻就要暈厥過去。誰知谷主口中又念一聲“四如意足!”,隨之收攝心神,竟又撐住沒有暈倒。

 只聽有人顫聲道:“六牙四神足!”雲蟬聞言轉頭,發現說話之人竟是血犼教教主。原來血犼教常借相樞之力加強自身武功,谷主方才的笛聲不僅沒有讓血犼教教主入魔,反倒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那“六牙四神足”是同“九色玉蟬法”、“血童不死身”並列的三大不死絕技之一,能預支壽命使人不死,並且變得愈發強大。而且“六牙四神足”本為一種腿法,不似“九色玉蟬法”、“血童不死身”一樣能被“符解神通”封住。雲蟬一聽血犼教主說這是“六牙四神足”,急忙問道;“六牙四神足不是元山派的功法麼?這門功法元山派就連太吾都不傳授,百花谷谷主又如何習得?”

 血犼教主面如土色,說道:“也不全是如此,‘六牙四神足’消耗壽命,凡人支撐不起。它之所以被列為三大不死絕技,並不是因為元山派,而是因為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能用這‘六牙四神足’!”

 “是誰?”

 “相樞!”說出這兩個詞時,血犼教主全身都在發抖。血犼教奉相樞為神明,那只是貪圖相樞神力。當相樞真的現世之時,他便如好龍的葉公一般,恨不得打個地洞躲起來。

 卻聽谷主的骨頭架子忿忿地說道:“欺世盜名之輩!這具身體是我最滿意的化身之一,竟又被你傷成這樣!你做好這一代也葬身此地的覺悟了吧!”

 雲梅聽得血犼教主和雲蟬兩人對話。可經歷代太吾傳承,雲梅已是神功大成,三華聚頂、五氣朝元,就算是相樞真身也敢過招,又怎會怕這區區相樞化身?不等相樞說完,雲梅已是一劍向著相樞撩去。她依舊只是用劍平砍,但每一劍都能衍生出六種變化,防不勝防,打的那具骨頭架子架勢全亂,左右搖擺,只是勉強用“六牙四神足”撐住不死,至於反擊,一招都還不出來。可血犼教主看著,卻是連聲直叫“糟糕!”,雲蟬不滿,呵斥道:“太吾本就是要驅除相樞,現在菲兒就在這裡,還佔了上風,你卻在亂喊些什麼!”

 雲蟬話音未落,突見那骨頭架子指間生出一股陰勁,直向著雲梅喉部戳去。這一招是血犼教“鎖喉陰指”,只是平平無奇的下三階武功,可雲蟬遠遠的看了這一招,忽有萬千愁緒湧上心頭,一大口血隨即噴出,竟已受了極重傷勢。一看血犼教主前方,也是吐著一大口血,血犼教主口中含血,嘴上說道:“相樞是萬相之相,禍之核樞。太吾也說了:有相皆痴苦,無人脫網羅!不管他用什麼功法,見到的人必中極重傷勢,歷代太吾也不例外!這代代太吾,都是用上自己的命才勉強把相樞壓住幾年的!”

 可血犼教主話還沒說完,那具骨頭架子忽然悲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又見雲梅手中的劍愈發凌厲,又哪裡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不多時,谷主的骨頭架子轟然倒下,“六牙四神足”被雲梅用劍平砍就硬生生的給破了。

 血犼教主一時難以相信,口中連道:“怎麼會這樣?這麼會這樣?”雲蟬卻意識到了什麼,苦笑起來:“界青門暗主那天晚上和我說了一些事情,我也隱隱有所意識,卻始終不敢相信。但現在,卻是不信也不行了。”

 雲梅用劍指著雲蟬,冰冷的問道:“暗主和你說了什麼?”

 “暗主和我說,太吾每隔一代都是上上代太吾的轉世。歷時千載,到了你這裡已是輪迴到了第十世。十世輪迴,十世皆是譽滿天下的大善人,已成大般涅槃法,超脫輪迴,相樞自然奈何不了你。但我卻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雲蟬死死盯著雲梅的眼睛,問道:“太吾!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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