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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嶺詭事之祝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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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隔空算計

 那是暑假即將結束的那段時間,魁手爺爺的脈案我也看了大半部分,對於裡面的事情也有了大致的瞭解,再加上小婉生動的講述,基本上裡面的故事,我心裡也都清楚了。

 那天早上,天剛矇矇亮,隔壁潘爺爺家的公雞早早就開始打鳴了,那聲音很響,吵的人睡不著,對於像我這樣的學生來說,睡懶覺是最幸福的,尤其是放著暑假,由於我們家平時不住人,家裡的園子也都不養雞不種菜,就一直在那空著。

 我們家老宅子很大,是爺爺年輕時蓋的,爺爺是一名老警察,還在別的相鄰的城市裡當過局長,但是在我上中學的時候就已經退休了,我們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條件也算優越,媽媽在省城開飯館,爸爸和爺爺奶奶都有自己的工作,雖然不能和外邊的人比,但在村裡,也算是有錢人,當然了,不能和有三輛豪車的村長比。

 一進大門,跨進門檻,迎面就是一個巨大的磚砌屏風,我們當地把這叫做“照壁子”,屬於家中的風水玄關,進門的左手邊是菜園子,旁邊有一棵白皮核桃樹,還有拴狗的鏈釦,當時我們家是有條大黃狗的,它叫虎子,但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

 繞過照壁子,就是庭院的正中,右手邊是一棟單獨的平房,以前平房裡是存東西的,偶爾也會有人在裡面打打麻將,平房的頂上可以曬糧食。柿子樹就在平房的前面。

 潘爺爺家是我們的鄰居,他們家的雞很多,因此平日裡雄雞報曉的聲音都是從他們家傳來的,我們家在村裡輩分較低,所以在同齡人裡叫爺爺的,叫太爺的夥伴很多,用老一輩人的話說,那就是人窮輩大,輩小錢多。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過去相對富裕的人家大多娶妻生子都比較早,因此相比那些較為貧寒的家庭,肯定是多了幾代人,上中學時課本里講過,晚婚四年就能差出一輩人來,所以別看那些輩分很大的夥伴,那就證明了它們家祖上都是窮光蛋。

 論輩分我把阿旺還要叫一聲小爺,當然了那是小時後,現在我都是直呼其名,除非有村裡的老人在場,我才會叫他一聲“旺爺”。

 那次阿旺幫我搬東西,把我上次叢集市回來拉在他三輪車上的那個藏畫盒子還給了我,這藏畫盒子是那個鯰魚鬍子送給我的,不過別說,那盒子確實好看,是一個圓筒形的,像是木頭做的,上面用毛筆寫滿了像陰騭文一樣的東西。

 自從阿旺把盒子給我,我就一直塞在平房裡,也沒用過,因為我覺得,畫是掛在牆上欣賞的,而不是要藏起來,畢竟那是封存小婉鬼魂的畫卷,也不是什麼名家的大作,需要專門封存起來傳個代用。

 但是那天我不知道怎麼著,可能是覺得馬上要回學校了,小婉的畫我必須隨身帶著,因此想用那個盒子把她裝起來,這樣拿著也方便。由於最近幾天小婉夜裡也沒有出來,她說她要照鏡子好好打扮打扮,需要幾天時間。

 對於小婉梳妝打扮的時間,我是聽她講過的,那確實是名不虛傳,她就是說得一年的打扮時間我也信。因此我就將小婉的畫卷放進了那個藏畫的盒子裡。

 說來也巧,由於我們家裡沒有放電視,所以我那天在阿旺家逗留了一下午,還吃了晚飯,我記得阿旺家的電視上剛好在演新白娘子傳奇那部電視劇,我和阿旺都很愛看,都喜歡裡面的白娘子,因為她實在長的太美了。

 我記得那一集剛好演的就是蛤蟆精給許仙藏著蜈蚣精藥瓶的那一段,我當時還跟阿旺說,這許仙太傻了,誰給的東西都往家裡拿,你看他姐夫,順手就給扔到雞窩裡去了,雞可是蜈蚣的天敵啊,那蜈蚣精嚇得在瓶子裡是求爺爺告奶奶,我們倆當時都為李公甫的行為拍手稱快。

 就在我罵許仙的時候,阿旺突然間問了我一句:“你還說人家,你自己不是也把別人給的東西往家裡拿嗎?”

 “我拿什麼東西了?”我說。

 阿旺一臉詫異的望著我,他不知道我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他說:“集市上的那人不是給你了個盒子嗎?”

 聽阿旺這麼一說,我當時還沒多想,只是點了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阿旺笑著說:“你就不怕他給裡面也放個蜈蚣精啊?”

 我當時就笑了,因為那個盒子我之前開啟過,裡面是空的,根本沒放東西,於是我就對阿旺說:“不可能的,裡面什麼也沒有,就是盒子面上寫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書法。”

 阿旺信服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好,可別從裡面給你蹦出個孫悟空來!”

 突然間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東西不對勁,我回想起那盒子上面刻著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但一個我都不認識,於是我就問阿旺,我說:“那天你給我還盒子的時候,有沒有注意上面寫的字,你知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東西?”

 阿旺一臉鄙夷的看著我說:“你個大學生都不認識,還問我這個初中都沒上完的文盲啊?那不都是鬼畫符麼,歪歪扭扭的跟狗扒的一樣!”

 阿旺這句話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再一細想那鯰魚鬍子當時臉上的詭異神色,我就覺得不對勁,那鯰魚鬍子八成是看出了畫卷的端倪,否則和我非親非故的,怎麼會無事獻殷勤呢?

 我越想越後怕,連忙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跑,跟瘋子一樣,而阿旺也被我的突然激動嚇了一大跳,我聽見他在背後衝我喊了句:“椽庭!你是著急去跳河啊?”

 我當時真的是著急了,一路風塵僕僕的跑了回去,連歇都不敢歇,我開啟門繞過照壁子直衝屋裡,那盒子就放在我臥室的桌子上,當時那盒子不斷微微的顫動著,我似乎能感覺到裡面小婉的呼喊聲,二話沒說,我趕緊開啟盒子,將畫軸展開一看。

 我的天哪,畫上的小婉已經開始褪色了,就像是一張飽和度很低的照片,幾乎都快變成黑白色的了,畫中的小婉的神色也明顯有些疲倦,就像是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產婦,幾乎虛脫的睜不開眼睛。

 我急得原地打轉,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現在該為小婉做點什麼。

 但是我努力回憶著李奇峰把她從畫裡甩出的動作,我小心翼翼的將畫卷起來,盡力想象的去模仿李奇峰的動作,我用力將畫軸一甩,只見嗖的一下地上捲起一陣煙霧,小婉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婉的額頭間滲出了許多汗,臉色白的就跟蠟燭一樣,嘴唇也沒有了往日的紅潤,額間還有幾根凌亂的髮絲,像夏天捆綁不住的麥子一樣,露在了外面。

 小婉看上去非常虛弱,就跟一個在密閉空間裡缺氧的人一樣,在即將窒息時被人救了出來。

 我連忙將小婉扶起來,一臉驚恐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氣若游絲的小婉努力的搖了搖頭,看得出來她幾乎已經沒有力氣了,她拼盡全力舉起手,指著桌上寫滿陰騭紋的盒子說:“那是祝由術裡用來施展續魂咒的畫魂棺。”

 我心中一驚,背後的冷汗颼颼直冒,頓時像慌了神的小孩子一樣,亂了陣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婉見我方寸大亂,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扶我到床上休息。”

 聽小婉說完,我趕緊將她扶到床上,將薄毯子蓋在她身上,因為我覺得她應該很冷。只見小婉緩緩地側過頭,用病怏怏的眼神看著我,有氣無力的對我說:“你出去!”

 我一臉的愧疚,心裡頭別提多難受了,聽小婉這麼一說,我趕緊推門走到了院子裡,我一個人蹲在了院子的廊簷底下,心裡頭越想越難受,又想越後怕,要是再晚回來一步,唉,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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