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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道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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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逃避與面對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沉寂的駐地開始漸漸有了活力。

 只聽見有人在宿舍樓道里喊了一聲準備出發,陳猶孤便醒了,簡單的洗漱一番,早早來到餐廳吃了點東西暖和身子,便坐進了即將前往星空碑的戰車裡。

 今天的眾人都是統一服裝和戴上了面具,想要分辨還是很難的,但是坐在陳猶孤旁邊的這個人卻是太好分辨了,這話多得咋咋呼呼的傢伙,是古右塵無疑了。

 “你好啊,兄弟!我叫古右塵,看你這氣場,是那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老哥吧?”古右塵伸出手,十分熱情的跟自己打招呼。

 “你好,韓江雪。”為什麼不說自己的名字,因為這是暗羽會“買”來的名額,自己的真實資訊,只有古老,中年領隊知道。

 韓江雪?古右塵品了品,應該是姑蘇韓家人吧?果然是人如其名,也真夠冷的。

 韓江雪的確是姑蘇城第一家族的天才少年,也的確是準備參加碑悟的人,但是因為身患隱疾就算天賦高,也難實力走到巔峰,在暗羽會的威逼利誘下,用一株十分稀有的草藥,換取了這樣一個名額,從今以後,韓江雪恢復健康的身體,但是要改名隱居下去,而陳猶孤將戴著這個名字回到華國,假裝隱疾發作身死。

 因為陳猶孤性子冷的原因,一路上仍然是沒有人主動找他說話,只有古右塵這個左右逢源的傢伙,和陳猶孤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講上兩句。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星空碑,雄偉奇幻都不足矣去形容這塊天外來物,明明只有數十米高的石碑卻給人直插蒼穹的感受,碑周散發著的奇異彩光彷佛有魔力一般,令所有人或異獸神往,卻又害怕玷汙了石碑一般不敢靠近。

 古長卿一躍而起,站在了眾人與石碑之間。也只有強如古老這樣的巔峰高手才能抵禦星空碑的壓迫感吧。“星空碑內奇異無比,我等皆是蜉蝣螻蟻不可窺探其中奧秘,為了避免諸位迷失其中,一個時辰後,扎哈馬前輩會喚醒你們,現在入定吧。”

 沒有什麼聲勢浩大的儀式,也沒有什麼震撼人心的發言,該提醒大家的早就提醒了,這場碑悟,就在這急促的氣氛下開始了。畢竟眾異獸雖然被驅散清剿了,但是時刻都有可能捲土重來,抓緊時間才是最主要的。所以作為北極駐地的代表負責人古長卿沒有說什麼廢話,便開始了碑悟。

 陳猶孤不知道如何去感悟這奇妙的東西,還害怕不得要領的時候,一股奇妙的力量居然迫使他安靜下來。

 周遭的一切都在逐漸清晰,每位感悟者的呼吸聲,鎮守在此地強者的私語聲,草木樹葉碰撞的沙沙聲,遠處異獸的低鳴高嚎聲,天地間微薄靈氣的流動聲,每個人體內氣息的流動聲,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彷彿就在耳邊。

 這,就是入定嘛?陳猶孤如是想到。

 漸漸的,這些聲音又慢慢淡了下來,黑暗,籠罩了他,絕對的黑暗,大叫一聲聽不到任何回應,這裡彷佛是一片空曠的地界,陳猶孤在這裡奔跑大叫,卻觸碰不到任何東西,彷佛這裡就是宇宙一般,孤獨感環繞著他。

 突然,他的口袋裡閃爍著亮光,是那塊碎片!陳猶孤連忙掏出來,那碎片散發的光越來越亮,開始照亮這片奇異的空間。兩條路逐漸出現在陳猶孤的面前,這兩條路一條平平無奇,一條散發著七彩光芒卻又隱隱有黑氣瀰漫。

 平平無奇的那條路上突然顯現出了一段影像,陳猶孤身披戰甲屠戮著無數異獸和沒見過的怪物,怪物異獸越來越多,饒是打得它們節節敗退的陳猶孤也開始吃力了起來,漸漸的被獸潮包圍,徹底消失。而七彩光芒與黑氣並存的那條路出現的影像卻是他一劍斬碎了星空碑!

 當影像中星空碑被斬碎的那一刻,陳猶孤明顯感受到空間震動了一下。莫非,這兩段影像就是我的未來?普通的那條路意味著平凡的領悟,平凡的人生?有異象的那條路意味著超乎尋常的能力和不一樣的人生?

 他明白,暗羽會會長一定希望自己走有異象的那一條路,不然他也不會耗費那麼多精力讓自己坐在這裡碑悟。

 可是自己的路,要自己選擇啊!

 如果自己沒有被滅門,也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紈絝小少爺吧,陳猶孤苦笑了一下,自己似乎,很久沒有笑過了,不,應該說很久沒有開心的笑過了。

 “我多麼想,度過平凡的一生啊。”陳猶孤無奈的喃喃,“可是似乎我的路已經被鋪好了,強者的路,不平凡又孤獨。”

 如果一切如同自己的猜想一般,那自己選擇了平凡的路,恐怕說不定回去就被白羽弄死了吧。那我就如你所願,我就走這條你想我走的路,但是我不會成為你的刀。我自己的選擇,是強大到世間不再受到任何人的趨勢。念及此處,陳猶孤堅定地看著那條奇異的路,毅然決然地走去。

 他似乎太想變強了,卻忽略了強者所不得不揹負的責任。

 踏上那條路開始,四周的環境開始崩塌變化,一塊八卦盤出現在陳猶孤的腳下,八個方位出現了八柄劍,這八柄劍各有不同,或長或短,或寬或窄。

 正在疑惑時,這八柄劍動了,它們同時舞動起來,各自施展著不同的劍法,心思聰慧的陳猶孤立刻明白了自己領悟的是八式劍法,當即盤膝坐下,開始一柄一柄用心體悟起來。

 在外鎮守的強者們都紛紛眉頭皺起,因為明明還是晴空的遺蹟之地,開始狂風大作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一位別國強者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

 早就推算出今天會生出變化的古老倒是十分淡定,“諸位莫慌,若是生出變化,扎哈馬前輩還請立刻喚醒這些孩子,我們按之前的計劃呈犄角之勢衝殺回駐地。”

 那叫扎哈馬的老頭點點頭,“今天來了這麼多強者,還怕發生上次的事故不成?諸位放心吧!”扎哈馬是蒙國的第一高手,星空碑領悟的是氣嘯山河,一種能夠震懾心神的音波功。

 話音剛落,遠處一聲咆哮頓時震得大地顫抖,“那頭北極熊來了!扎哈馬!”聽到古老的呼喚,扎哈馬雙手結印,一聲高喝破空而出——醒!

 陳猶孤在空間內領悟好了八式劍法,正在反覆練習之際,突然明悟了什麼,這八式劍法似乎可以融合在一起?這個想法一旦產生便一發不可收拾,越想越覺得可行的陳猶孤覺得大膽試一試,可是剛剛有一點苗頭的陳猶孤被突然一聲大喝給拉回了現實。

 明明還有時間啊?還在疑惑的陳猶孤看到周遭出現的異獸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當即起身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見大家陸續醒來,古長卿高喝道,“退!”大家便在各強者的掩護下開始紛紛逃向駐地。由於異獸太多又窮追不捨,很多剛剛領悟法訣武技的天才也開始大顯神通,本著低調的陳猶孤則是跟緊古長卿等人,不去出這些風頭。

 路途遙遠,人的體力肯定是難以跟異獸抗衡,許多人都開始慢慢掉隊,就在距離駐地不遠處,人們終於被異獸們追上了。“本斯克!帶孩子們走!”古長卿爆發出強大的殺意,立刻折返,殺向已經撲向最後面孩子的異獸。

 “辰印!”作為十二時辰印的主人,領悟此技數十載,只是最普通的辰印,也爆發出巨大的殺傷——一片火海就這麼被古長卿憑空召喚了出來,這火似乎有靈性一般,只燒異獸,不但不傷人還給火海里每個人覆蓋了一層火焰鎧甲。陳猶孤可是見過改編簡化過的辰印,也叫驅火訣,跟這火海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法訣。

 古老似乎並不滿足這樣的殺傷,右手一託,“酉印!”,無數參天大樹拔地而起,“醜印!”隨著法訣一出,右手一揮,這些大樹朝著異獸飛去,彷佛帶著千萬噸的力量重重的砸向異獸們,把它們砸得七葷八素,更加抵抗不住辰印的殺傷。

 這一切看得年輕孩子們熱血沸騰,膽子大的甚至放棄逃跑開始就地殺敵,其中就有古家二兄弟。

 古左凡是古家大少,似乎領悟的是一門指法,虛點之下指尖射出數道光芒,看似沒有什麼殺傷,但是卻見被擊中了異獸匍匐在地上哀嚎。精神攻擊?有心人紛紛都發現了這是一種直擊心神的攻擊,範圍不及扎哈馬前輩,但是卻更加精準。

 古右塵作為天生陣體,領悟的自然與法陣有關,“天星奇門陣!”隨著古右塵法訣結成,一個範圍十丈的法陣立刻出現在古右塵腳下,無數藤曼樹枝從法陣中顯化,困出這些龐大的異獸,土石化作一個個尖刺,穿透異獸的身體。很明顯,這是一個可以利用周遭環境攻擊與防禦的陣法,隨時生成,不需要佈置,在其內的古右塵似乎還受到了加持,身法變得更加詭異莫測,很多想近身的異獸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隨著古老等巔峰強者發起反擊,這些異獸不一會便開始節節敗退。放下戒備的古右塵全然不知危險降臨,一隻潛伏許久的毒蛇突然竄了出來,直奔他而去,完全沒辦法躲避了!

 一直隱瞞自己手段的陳猶孤卻敏銳的發覺了這一切,這是唯一一個一路上向自己示好的傢伙,雖然喋喋不休惹人犯嫌,但是陳猶孤對其還算是有些交情,撿起地上一截樹枝,“震雷劍!”這是陳猶孤領悟的攻速最快,殺傷精準強大的一劍,剎那間藍光一閃,那毒蛇在空中自七寸處斷裂,全然無了生機。

 驚魂未定的古右塵對陳猶孤抱有感激的一笑,卻不料他都不看自己一眼,盯著自己手中變成木炭的樹枝,陳猶孤搖搖頭,“對力量的把握還是太差了。”說罷轉身就走,古右塵看著他的背影出神,“是你嗎?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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