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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從不虧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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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歌廳

 週六白天一整天,樹春都是迷迷糊糊的,好容易到週末,有不少人來逛市場買東西,樹春也賣了幾樣出去,只是都算錯了帳,趙玉梅眼看著樹春給人家多找了錢,撇撇嘴卻沒有提醒她,心罵笨蛋。

 終於在樹春的著急等待中到了傍晚關市場的時候,樹春今天刻意沒有早走,等著楊立軍來接她,而楊立軍也沒有讓她失望提前二十分鐘就到了小商品批發市場。楊立軍熟練的一個人將攤子收拾妥當,樹春在旁低頭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旁邊的趙玉梅和楊立軍打過招呼後,餘光一直瞄著這邊兩夫妻的行為,她狠狠撇撇嘴,鄙夷樹春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和不知好歹。

 楊立軍收拾好攤位和樹春一前一後出了小商品批發市場,兩人如今的相處模式便是如此,曾經楊立軍想和樹春並肩而行,可樹春卻總是刻意落後他兩步,不願意與他一起走,更不要說楊立軍試圖想牽著樹春的手。現在,兩人已經形成一種習慣,樹後落後楊立軍兩步在後面走,楊立軍也不再刻意等她,因為他知道他放慢腳步,樹春也會跟著放慢腳步。所以,他又何必讓兩個人都彆扭呢。

 兩人一起等公交車,樹春的目光一直注意著小商品批發市場的門口,她很擔心萬一闞澤軒過來要接她一起走怎麼辦,儘管張藍玉給闞澤軒發簡訊說是讓他到時直接去歌廳,但樹春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心裡有點像做賊心虛,還好直到她和楊立軍上了公交車她也並沒有看到闞澤軒,樹春在心裡大大鬆了口氣,剩下的就是等張藍玉的電話了。

 楊立軍今天到小商品批發市場時就覺得樹春的情緒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樹春是心裡有什麼事,但在外面又不好問她,想著回到家再好好問問樹春,他能感受到樹春一直都有些緊張,上了公交車後就更顯得緊張了,楊立軍心中更是不解和不放心,正當他打算先問問樹春的時候,樹春的電話響了。手機只響了一聲,樹春立刻就接了,楊立軍聽到樹春對手機那頭的人說話有些刻意放大的聲音,公交車裡不少人都朝她看過來。從她的話語中楊立軍串連起來的資訊就是樹春的好友張藍玉突然肚子疼,叫樹春過去陪她去醫院,而樹春也答應了對方馬上下公交車後打車過去陪張藍玉上醫院。

 樹春結束通話電話後,很是著急地對楊立軍說:“那個,張藍玉突然肚子疼要上醫院,她一個人需要我過去陪她上醫院,這站我就下車打車過去,你自己先回家吧”。

 楊立軍猜到樹春會這樣做,便說道:“樹春,我陪你一起去,你們兩個女孩去醫院我也不太放心,我一起去可以幫你儘快把她送去醫院”。

 樹春的頭卻搖的頭像個撥浪鼓一樣,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張藍玉一個人在家,你個大男人過去不方便”。

 楊立軍又說道:“咱們倆兒一起過去有什麼不方便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過去,我去能幫你過點把她送到醫院”。

 樹春卻執意搖頭不肯,說楊立軍過去不方便,兩人說話間,公交車到站,樹春快速下了公交車,楊立軍也緊隨其後下了車。

 樹春看到跟著也一起下了公交車的楊立軍心裡非常焦急,她招手衝著一輛正好駛過的計程車讓司機停車。

 計程車停在了樹春身邊,樹春急忙拉了後車門上車,反手立刻關上車門,對司機說道:“快開車”。這急急的樣子像被壞人追趕。

 司機沒有多問,一腳油門車便衝了出去。

 楊立軍看著遠去的計程車,他不知道樹春今天的樹春到底怎麼了,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像是瞞著他要去做什麼事情。楊立軍本打算再打個計程車跟上,可轉念一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既然樹春執意要躲著他去做些什麼事情,他又何性非要跟上讓樹春惱怒。楊立軍在站臺上等著下一輛公交車過來上車自己回了家。

 樹春坐著計程車上,一直不住地往後看,看楊立軍有沒有也打車跟上來,還好她最後隱約看到楊立軍回到了公交車站,樹春的心才算放下,告訴了司機歌廳的位置。

 司機從鏡子中瞥見後面的女乘客的行為有些納悶,正想問她是不是被壞人跟蹤,就聽到樹春說出了她的目的地,南會市有名的歌舞廳,司機自嘲一笑,打消了自己剛才的念頭。

 樹春來到歌廳的時候,張藍玉已經在門口站著了,看著樹春從計程車上下來便衝她招手,樹春下了計程車看到張藍玉向自己招手忙幾步走到張藍玉身旁,叫了聲:“阿玉”,便挽上了張藍玉的胳膊。

 張藍玉笑著打趣道:“樹春,你還真把你家那老男人給甩開了,你行啊!”

 樹春有些羞澀地回道:“你說什麼呢,這不是你教我的嗎?”說罷,兩人都咯咯地笑起來。

 闞澤軒過來時就看到樹春和一個女子兩人挽著胳膊站在歌廳門口。他沒有馬上走上前打招呼,而是放慢了腳步,心裡有些緊張。

 樹春和張藍玉鬧完,抬頭往四下看,一眼便看到了向她們緩慢走來的闞澤軒,樹春的臉頰頓時就染上了一抹緋紅,心裡也開始如小鹿亂撞般加快了心跳,聲音柔柔地和闞澤軒打招呼,張藍玉也看向了闞澤軒,只是這一看,心裡也起了絲絲漣漪。

 闞澤軒在樹春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就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她們身邊,他和樹春打完招呼後,還不等樹春開口介紹,張藍玉就大方的做起了自我介紹。之後,三人一起進了歌廳。

 三人進了張藍玉提前預定好的包間,服務生請他們點了酒水,樹春第一次來歌廳,自然是不懂的,而且她還不識字,她自然不會點,只害羞的說自己第一次來什麼都不懂。於是,張藍玉點單,又去點歌。

 樹春真沒有唱過什麼歌,以前在家也從收音機裡聽歌,弟弟後來買了個錄音機說學英語,有時候也會放些磁帶聽歌,但樹春是不會隨著唱的。所以,現在,只有張藍玉一個人在唱。

 闞澤軒陪著樹春坐在沙發上聊天,根本沒有在意在縱情唱歌的張藍玉。張藍玉自己唱了半天,沒有掌聲也沒有人有響應,心裡也覺得唱得沒勁了,放下麥克風走到樹春身邊坐下,眼神戲虐地在樹春和闞澤軒兩人的臉上瞟來瞟去的。

 張藍玉的突然加入讓樹春和闞澤軒都尷尬了一下。不過,很快樹春就緩過神來,她想起張藍玉說會叫她的一個男伴過來,而現下他們都玩了一個多小時了也沒見張藍玉說的男伴兒過來,樹春心下有些猜忌,難道是那人不來了,樹春想問問張藍玉可又不知該怎樣當著闞澤軒的面問。畢竟,張藍玉那時給闞澤軒發短時說的是隻有她們兩個女生來唱歌所以才讓闞澤軒過來。現在,她若當著闞澤軒的面問張藍玉這事肯定不太合適。於是,樹春沒有張口問張藍玉,而是看著張藍玉拿著倒的兩杯啤酒,一杯硬遞到闞澤軒手裡,闞澤軒有些不好意,只好接了那杯酒,張藍玉與他碰杯,然後自己先一飲而盡,闞澤軒看著張藍玉的豪爽,自己也將杯中酒一口喝完。

 兩人放下酒杯,張藍玉便大方地拉著闞澤軒一起合唱,闞澤軒看看樹春有些猶豫,張藍玉則對樹春笑道:“樹春,借你男朋友用用哈,陪我唱首歌”。

 此話一出,闞澤軒和樹春都有些尷尬。畢竟,兩人並沒有確定關係,現在被別人認定為男女朋友關係倒是讓兩人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卻是很開心的。

 闞澤軒與張藍玉合唱了兩首歌,樹春一人靜靜地聽著,神情略顯落寞。是了,她不會K歌。

 闞澤軒一邊與張藍玉合唱,一邊卻不斷地用餘光看著樹春,他覺得樹春好像有心事一般,心情有些失落,他在想是不是因為他與張藍玉一起唱歌冷落了樹春。

 唱完兩首歌,闞澤軒重新坐回樹春身邊,這次離她坐的很近,輕聲與樹春說著話。張藍玉瞟了一眼兩人,覺得有些無趣,又自己嗨著唱起來。

 闞澤軒猜著樹春可能是不好意思唱。於是,對她說道:“樹春,我們一起唱首歌吧,你喜歡哪首歌曲?”

 樹春被闞澤軒這一問給問住了,她真不會唱歌,以前在村裡偶爾唱的也是在村子裡流傳的一些上不得檯面兒的小曲,至於現在流行的歌曲,樹春是真不會唱,樹春的臉頓時就紅了。闞澤軒則以為樹春只是不好意思。於是,拉起她去點歌屏那裡去點歌。

 樹春實在憋不住,對闞澤軒說道:“澤軒,我真的不會唱”。

 闞澤軒看著樹春低頭不好意思的樣子,便輕聲對她說道:“沒事的樹春,我也不太會唱,我們一起學著唱”。

 樹春覺得聽了闞澤軒這句話心裡暖暖的,她知道闞澤軒是唱的很好的,剛才他跟張藍玉的合唱很好聽,他這樣說是為了安慰她,願意陪伴她一起學歌。樹春的目光很感動地看著闞澤軒點了點頭。

 闞澤軒微笑著點了兩首比較容易學唱的歌曲,等張藍玉唱完後,闞澤軒與樹春一人拿著一個麥克風,肩並肩站在大螢幕前,闞澤軒先隨著歌詞開口唱起來,然後輕拉著樹春的手讓她跟上自己一起唱。

 張藍玉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情竇初開的樣子真的很讓人羨慕,張藍玉看著看著就陷入到自己的回憶中,曾經自己在上高中時情竇初開的樣子,那時的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班長,那個個子很主很帥氣,又很清爽的男生,起初只是張藍玉的暗戀,後來從什麼開始變成了互相傾心了呢?對,是他們一起在十一出去野炊的時候,因為她去找柴火,與班長一起,她故意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那個心中的白馬王子扶著扭了腳的她回到宿營地,照顧了她一路。自那以後,兩個人就不知不覺互相關心彼此了。高三畢業前夕,張藍玉主動獻上了自己,與班長偷食了禁果。只是,高考過後,一直是學霸的班長考上了國內知名大學,而張藍玉卻名落孫山,這是張藍玉預料到的結果,所以她才會在高考前決定與他偷食禁果,她知道兩個人以後不可能在一起,但她要讓兩個人彼此的第一次是在一起的,是永遠美好的回憶。結果也確實如張藍玉所料,班長去上大學了,而她開始混社會,第一次給了初戀的男人,以後她便不會在乎了,只要是看的上眼的男人,張藍玉都想和人家談戀愛,上床。在張藍玉看來,為什麼男人可以和無數女人談戀愛上床,而女人不可以,她就要做那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要和任何一個她看得上的男人談戀愛上床,男女不等的社會不就是要過這樣的人生嗎。

 這邊,張藍玉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那邊,闞澤軒與樹春的關係也好似更近了一步,兩人由肩靠肩進升到闞澤軒攬著樹春的肩膀,兩人的頭挨在一起,甜膩地一起唱著歌。

 到了晚上十點,三個人的K歌才結束,張藍玉主動去結帳,闞澤軒要搶著和她付,張藍玉卻執意要付這一次,說下一次讓闞澤軒請,闞澤軒滿口應下,張藍玉偷偷給樹春遞了個邀功的眼神。

 闞澤軒提出送張藍玉和樹春回去,張藍玉與樹春沒有拒絕,且她們告訴闞澤軒兩人合租在一起,闞澤軒趁送她們回家也順便知道了樹春的住處。將兩人送到張藍玉的家,闞澤軒和樹春依依不捨地目光糾纏了許久,闞澤軒才離開打車回了南大。

 樹春原想著就住在張藍玉家一晚,可是開啟手機一看,楊立軍給她打了十多個電話,發了好幾條簡訊詢問她張藍玉的情況,要不要他過來幫忙,問樹春何時回家。樹春在歌廳一直將手機靜音,她不想接楊立軍的電話,怕闞澤軒聽到就不好了。但現在如果她不回家怕是楊立軍今晚會不停地打電話找她。最後,張藍玉索性讓樹春打車回家,讓她告訴楊立軍她在醫院輸了液已經好多了回了家就不用樹春陪著了,便讓樹春回家,並告訴樹春如果楊立軍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簡訊就說在送她上醫院時把手機落在她家裡了,從醫院回來才看到楊立軍打的電話。

 樹春記好張藍玉告訴她的話,這是她要向楊立軍解釋的藉口。張藍玉把樹春送上計程車,樹春朝張藍玉揮揮手有些忐忑的坐在回家的計程車裡,她不確定回到家後等待她的會是楊立軍要她怎樣的解釋,按張藍玉教她說的那些是否能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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