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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彩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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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出了翠竹屋,爭姒御劍往淨心樓飛去。紫遙看著她御劍飛行的模樣,斷定她雖年輕,但法力卻不弱,慶幸剛剛自己沒有和她硬來。紫遙跟在爭姒的綠裙丫鬟們後面繞著湖泊走了好一大圈,又穿過了好多樓閣間的複道,才來到淨心樓前。只見此樓高約八丈,房間鱗次櫛比。紫遙心道:“前日從遠處看,還不覺得此處樓閣眾多。今日到了此處才發現,谷內樓閣的數量和規模都遠超我的想象。”

 爭姒早就站在淨心樓前等著紫遙她們了。等到她們走到近前,爭姒將紫遙叫到身前,指著她對眾人說道:“這個丫頭是新來的侍女,從今天起負責打掃這淨心樓所有的樓道,階梯,露臺,廁所等公共部分的工作。原先負責這些工作的眾侍女,從今天起不再負責打掃。具體由唐姑娘另行安排工作。”

 眾侍女聽後整齊的應聲回答。爭姒又轉身對身旁一個粉裙少女說道:“就麻煩唐姑娘統籌安排了。另外這丫頭鬼主意多,你得花些功夫看著,免得她偷懶。”

 那粉裙少女微一頷首道:“是,謹聽爭姒姑娘吩咐。”

 爭姒說完就轉身往樓裡走去。剛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看著紫遙的臉道:“我不想多見你這張臉,所以你白天不許出來活動,只許待在底層的雜物間裡面。等晚上再出來打掃。如果打掃的馬虎不乾淨,或者沒老實地待在雜物間內,我也不罰你,只是到那翠竹屋內,將那翠鬟丫頭毒打一頓便是。”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淨心樓,並重重的關上了門。那穿著粉裙的唐姑娘又向眾丫鬟仕女叮囑了幾句,才將眾人遣散,只留下紫遙一人。

 此時紫遙和那唐姑娘兩人面對面站著,只見這唐姑娘個頭不高,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臉雖然圓圓的,但是長得卻並不可愛,反倒有幾分兇相。紫遙心道:“看來這位唐姑娘不是靠外貌才穿上這粉裙的。”紫遙想要請教她姓名,唐姑娘卻先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紫遙道:“紫遙。紫色的紫,逍遙的遙。”

 唐姑娘冷哼一聲道:“逍遙的遙?今後你在我手下做事,可逍遙不了!還有,以後見到我時要屈膝和我講話,我不愛抬頭看人!”

 紫遙心道:“你剛剛不是一臉微笑的抬頭看著爭姒嗎?怎麼這會兒又說自己不愛抬頭看人?”嘴上卻答應道:“好的。”

 唐姑娘不再和她講話,只是將她帶到了底樓的雜物間門口,道:“這便是雜物間,今後你每天白天只能待在這裡面,一日三餐不用擔心,自會有人送來,不準踏出這裡半步。違背這規定的後果剛剛爭姒姑娘已經說過了,在這裡我就不重複了。記得,每晚子時準時出來打掃,不準提前也不準延後,明白了嗎?”

 紫遙答道:“明白了。”

 唐姑娘道:“明白了就進去吧!”

 紫遙推開雜物間的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紫遙不敢猶豫,趕緊走了進去,門從背後狠狠的關了起來。

 紫遙環視四周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整個屋子只有一個三寸大小的透氣窗,光線幾乎透不進來。屋子裡很暗,並且瀰漫著塵土的味道。屋內四面靠牆的地方雜亂的堆放著各類打掃的用具,有些用具上還掛著些破舊的帽襪衣物和抹布。整個房間透出潮溼陰冷的氣息。紫遙心道:“現在離天黑還有些時間,不如趁這個時間,先把這裡整理一下。”說做就做,紫遙開始用心的整理起來。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雜物間被紫遙整理得煥然一新,各種用具分類擺放在牆角。房間騰出一塊空地供紫遙休息。空地上還整齊的鋪著些用不上的雜物,竟可以用來當作軟榻,看著居然有些溫馨的感覺。期間有個小丫頭送來了兩個冷掉的饅頭和一碗水,被紫遙放在了一邊。紫遙坐在自己鋪成的“軟榻”之上,閉目養神。

 馬上就到子時的時候,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紫遙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唐姑娘正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唐姑娘怒道:“睡睡睡,就知道睡!你這懶鬼,到時間工作了還賴在地上,趕緊拿了用具給老孃出來!~”

 紫遙站了起來,拿起掃帚和抹布,跟著唐姑娘出了雜物間。

 唐姑娘道:“你這害人精,自己犯賤也就算了,害的老孃也睡不好覺!”

 紫遙道:“請你把嘴放乾淨一點。大家都是女生,說的這麼難聽你自己也不好看。”

 唐姑娘道:“哎喲,還反了你?”說著就伸手來抓紫遙。紫遙一躲,唐姑娘抓了一個空。這下可把唐姑娘氣壞了,跟著一掌就打了過來。紫遙不敢大意,跟著一掌拍出,掌中帶著靈力。只聽“嘭”的一聲,唐姑娘小小的身體直飛到對面牆角,才落了下來。

 唐姑娘趴在地上,費了好大勁才爬了起來的。待她轉過頭,只見兩眼猩紅,臉上充滿了恐懼的神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居然會法術?”

 紫遙心裡想說:“你居然不會法術。”當下趕緊收回左掌,道:“我也不是有心傷你,只是情急之下的自衛。”

 唐姑娘這回可不敢再在紫遙面前囂張,只是低聲道:“就算你會法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這打掃的事情你還是得好好幹才行,不然,不然……爭姒會去找你朋友的麻煩。”

 紫遙道:“這個我知道,還請姐姐明示該怎麼做才是。”

 唐姑娘道:“按照規定,打掃淨心樓需要先用掃帚掃過兩遍。用湖水浸溼抹布,再抹過三遍才算完。打掃完樓道再打掃廁所,原則上……原則上要求是一樣的,只是大家打掃廁所的時候往往會偷懶。”

 紫遙道:“多謝姐姐指點。”說完就開始打掃。

 轉眼過了兩個時辰,唐姑娘打了一個大哈欠道:“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爭姒,她安排這麼多工作來整你。平常這些事都是由八個人一起完成的,只你一個人,怎麼做得完?”

 紫遙道:“做不完也得做啊,不然翠鬟就要捱打了。”

 唐姑娘道:“那丫頭挨點打也沒什麼,別把咱們倆累壞了。要不這樣,你之後的樓層就掃一遍,抹兩遍。至於廁所,隨便掃掃就行。等爭姒那邊問起,我自會替你掩護。”

 紫遙道:“我可不想別人說我偷奸耍滑,你要困了,先去睡好了。”

 唐姑娘道:“那可不行,爭姒吩咐我看著你的,你不打掃完,我絕對不能睡的。你不肯偷懶,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看你這樣掃下去,只怕天亮也掃不完,到時候捱打的可不是我。”

 紫遙聽她說得有道理,到時候做不完,捱打的是翠鬟。不能因為一味的堅持自己就不顧翠鬟,當下決定按唐姑娘說的做。

 果然,就這麼“偷工減料”地打掃完都已經天亮了。紫遙趁爭姒還沒起床,趕緊回到自己的雜物間。這時紫遙已經餓得不行,不管昨天放在牆角的饅頭有毒沒毒,是否又冷又硬,都和水吃了下去。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總算是沒出什麼亂子。打掃的多了,紫遙也在慢慢積累出了打掃的經驗。剛開始的時候紫遙是從下往上打掃過去的,後來她發現打掃上面一層的時候,上面一層的灰會落到下面一層,將已經打掃乾淨的地方又弄髒。所以後來她就改成從上往下打掃。爭姒也始終沒有注意到這淨心樓是不是和平常一樣乾淨。想來她是十分信任那唐姑娘的。

 大約過了半個月,唐姑娘實在受不了這每夜熬夜的日子,每晚總是提前三個時辰回屋補覺。紫遙見她每日白天要安排淨心樓裡的事情,晚上還要監視自己打掃,甚是可憐,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兩個完全不同的女生心裡,竟然生出相互照顧相互掩護的默契。

 一天早上,卯時還沒過,紫遙打掃完回到自己的雜物間,還沒來得及關門,一個粉色的人影閃了進來。紫遙剛想大叫,那人湊了上來,坐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道:“別怕,是我。”紫遙仔細一看,原來是唐姑娘。

 紫遙道:“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

 唐姑娘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回事?打掃的時候總是空出露臺的一個角落不掃?要是被爭姒發現了,翠鬟不被打死才怪。她被打死還是小事,我們倆偷懶的事情可就暴露了。”

 紫遙心道:“偷懶的是你不是我。我每天可都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都打掃過了,怎麼會有地方沒掃?”

 唐姑娘看出了紫遙的心事,壓低聲音道:“說你你還不服氣?最近兩天都是我一早起來又幫你把那個地方重新掃過了的,不然那些肉乾薯片落了一地,早就被人發現了。”

 紫遙看她說得真誠,當下便不再懷疑。只是心裡納悶:自己每天掃的乾乾淨淨的地是怎麼在一大早又變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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