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早就看凌老夫人不順眼了,正逮著這麼一個能報復的機會,哪能放過?
她想著,小心翼翼得問:“姑娘,可是叫人輾轉讓老夫人知道這事?”
“不必,何必留下把柄在凌家,比起我們,有人肯定要更急的。”凌沐妍搖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叫青霜一時之間也猜不出她的心思來。
不過凌沐妍既然這麼說,她只要安靜地看戲就是了,於是點頭道:“奴婢會讓人盯著凌家,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務必第一時間傳信過來。”
青霜回去琢磨了很久,都沒能琢磨出所以然來,心裡不免帶著好奇,沒兩天就有些焦急了。
畢竟凌家風平浪靜的,凌老夫人該吃該睡,一門心思等著那丫鬟生下孩子,凌二夫人也是安安靜靜呆在孃家,一時之間居然什麼事都沒有,把等著看戲的她給等得不耐煩了。
凌沐妍看在眼內,不由有些好笑,難得素來沉穩的青霜居然露出急躁的神色來。
春花不知情,見青霜如此不由有些納悶。
等一個面生的小廝來稟報後,青霜一張臉的神色卻是精彩之極,春花看了一會都沒能瞧出她究竟是高興還是難過,倒是十足十的驚訝。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青霜恍然大悟,匆匆忙忙就進去見凌沐妍了:“姑娘,那丫鬟要逃走,被凌老夫人發現逮住了,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凌沐妍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早就猜到了一樣,心不在焉地點頭,目光還停留在手裡的書冊上:“那丫鬟把姦夫給供出來了?”
“姑娘神經妙算,確實如此。丫鬟想著母憑子貴,凌家二房一直沒有子嗣,要是孩子生下來,就能繼承整個凌家了,怎能不心動?只是原本她想得好,孩子的父親卻不樂意。說是以後孩子繼承凌家,等凌老夫人去了,凌二老爺弄死了,凌家就得兩個人平分。丫鬟擔心事情敗露,就想著逃跑”
青霜說著,不由嘀咕道:“其實她要是忍著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找個由頭把姦夫弄出府去,攆得遠遠的,不就高枕無憂?畢竟凌二老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凌老夫人的年紀也不小了,凌二夫人更是和離出了府,天高地遠的,誰也管不著她了。”
“一個丫鬟而已,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當初是一時衝動才有了這孩子,又被凌老夫人誤會了,才會有這場鬧劇。如今她退怯了,自然就想要逃得遠遠的,最好別讓凌老夫人發現。”凌沐妍笑笑,又道:“那姦夫一再逼迫,丫鬟也是害怕了,六神無主的時候,不就會做出些愚蠢的事來?”
“確實是愚蠢,如今被凌老夫人抓住,坦誠後孩子不是凌二老爺的,又把姦夫供了出來。”青霜說著,忍不住笑了:“奴婢真想這時候去凌家,看看凌老夫人的臉色,一定相當精彩。”
說罷,外頭又有小廝來回稟,青霜索性讓他在門外傳話。
就聽這小廝揚聲道:“凌老夫人受不住暈厥了過去,府裡亂成一團,有婆子去請了大夫過來。”
“請的是哪裡的大夫?”
凌沐妍突然問起,小廝一愣,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是回春堂的霍大夫。”
“長什麼模樣的?”
這話問得更奇怪了,小廝依舊老老實實回答道:“國字臉,嘴巴小,有點尖,眼睛不大,還喜歡眯起來,說話的時候總是掐著嗓子,聽著特別尖銳,讓人十分難受。個子不高,約莫比小的矮一點,到眉毛這裡。”
“平日是這位霍大夫去凌家看診的嗎?”
小廝搖頭道:“平時去凌府看病的孫大夫去路員外府上了,半個時辰之內很難趕回來。”
不得已,婆子只好把同是回春堂的霍大夫給請來,怎麼也不能讓凌老夫人就這麼暈著,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大事來?
凌沐妍點頭,就讓春花打賞後,打發小廝出去了。
青霜聽她問了幾句,倒是跟凌老夫人有些不相關,不由問道:“姑娘怎麼忽然問起那霍大夫來著?”
“瞧瞧是什麼樣的人,”凌沐妍說完,對她眨眨眼道:“好戲才開場,後頭還有更精彩的。”
這話賣了個關子,勾得青霜心癢癢的。
偏偏凌沐妍說完這番話,就低頭繼續看書了,壓根沒有解釋的意思。
青霜平日足夠沉靜,這時候也有些忍不住了。
春花比她更是按耐不住,偷偷瞥了凌沐妍幾眼,到底忍不住問了:“姑娘,是不是這個霍大夫有什麼不妥?是醫術不太高明,還是別的?”
“嘴巴又小又尖,偏偏是個國字臉,加上尖利的嗓子,是個碎嘴的性子。凌老夫人為什麼暈厥的事,若是他知道了,滿京中恐怕就無人不知的。”凌沐妍翻開一頁書冊,又道:“你想著偌大的回春堂,不可能就孫大夫一個人,更不可能只有霍大夫。但是婆子急急去請大夫,最後只請來的霍大夫,說明這人沒出去,整個回春堂可能就剩下他一個人。”
春花還一臉懵懂,青霜倒是明白了,愕然地道:“姑娘的意思是,霍大夫嘴碎得太厲害,大戶人家都不願意他登門看診,小門小戶的就算知道也不敢多言,所以至今誰都不知道他是嘴碎的?”
凌家的人只怕也是不清楚的,這些年來凌家總惦記著以前的輝煌,不屑於跟小門小戶來往,貴人卻又不願意跟他們來往。
久而久之,他們耳目閉塞,不就滿府裡沒人知道回春堂的霍大夫是個嘴碎之人?
青霜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姑娘說的,明天倒是更加精彩了。”
果不其然,沒有出乎凌沐妍的意料之外,第二天滿京中就沒有誰不知道凌老夫人為何暈厥過去的。
不少人知道凌二老爺被流放,凌二夫人和離後跑回孃家的事。二房沒有子嗣,好歹凌二老爺走後,後院有個伺候的丫鬟懷有身孕。
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不少都說是凌家祖先顯靈,好歹給二房留下了一點血脈。
誰知道這才沒幾天的功夫,丫鬟腹中的孩子居然不是凌二老爺的?
不知道凌二老爺之前知不知情,是不是被矇在鼓裡,然後莫名其妙當了別人孩子的爹?
凌老夫人會那麼幹脆放凌二夫人離開,也是因為丫鬟肚子裡的孩子。
如今希望破碎,凌老夫人不暈死過去才怪!
經過霍大夫添油加醋到處宣揚開去,如今誰不知道凌二老爺喜當爹的事,凌老夫人聽說府外傳得沸沸揚揚的,氣得險些又暈厥過去。
身邊的婆子跪下請罪,雙手還不停一左一右打著自己的臉:“都怪老奴眼拙,沒發現這霍大夫是個嘴碎的。這才多久的功夫,就鬧得滿城皆知了。”
醫術倒是還好,一碗湯藥下去就讓凌老夫人醒過來了,身子骨也沒什麼不適。
只是那張嘴實在可怕,這才一天的功夫,霍大夫就有本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凌家後院那點破事了。
凌老夫人一個勁讓丫鬟給自己順氣,瞪著底下跪著的婆子,越發想念以前伺候的嬤嬤。
以前那嬤嬤聰明得很,跟著自己幾十年了,從來沒犯過這麼大的錯。
偏偏提了這個婆子上來,這才沒幾天的功夫,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哎喲,我心口疼”凌老夫人只覺得自己這張老臉是保不住了,這段時日都別想出門了!
一個小丫鬟兢兢戰戰過來報信,小聲道:“老夫人,二夫人登門來了。”
“她都是和離出去的人了,還回來做什麼?”凌老夫人這會兒誰都不想見,尤其是凌二夫人。
想著她之前那麼痛快放凌二夫人離開,如今居然被一個丫鬟給糊弄住了,實在丟不起這臉,如何願意見人?
“二夫人聽說老夫人病了,說是來看看老夫人的。”小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在凌老夫人的目光下,整個人幾乎要縮成一團了。
“別叫什麼二夫人,她如今可不是凌家的人了。”凌老夫人冷哼一聲,就聽見外頭一道嬌俏的聲音傳來。
“老夫人這話真叫我難過,好歹一起生活十幾年了。老爺如今不在,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過來瞧瞧老夫人是應該的。”凌二夫人笑吟吟地進了來,直接就在下首落座。
凌老夫人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呵斥道:“誰讓她進來的,外頭的婆子呢?”
凌二夫人笑笑道:“我以前好歹也是凌家的人,門房哪裡敢攔著我?我也是來看望老夫人的,一點薄禮還請老夫人笑納。”
“有事就說,沒事就趕緊走吧。老婆子還沒進棺材,用不得別人上門來假慈悲。”
凌老夫人的話十分不客氣,凌二夫人一點也不惱,依舊笑眯眯地道:“我上門來,一是為了探望老夫人,二是給老夫人說個喜事,讓老夫人也沾沾喜氣。”
凌老夫人聽了,閉上眼,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不用想都知道,凌二夫人特地過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凌二夫人臉色一僵,終於有些繃不住小臉,索性不繞彎子了:“孃家替我說了一門好親事,半個月後我就要改嫁了,特地來跟老夫人說一聲。天高地遠的,以後要跟老夫人見面,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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