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婦崔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審問婆子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崔月楹腦中嗡嗡直響。
她聲音沙啞,幾乎是祈求一般跪地道:“冤枉,請母親明察!”
“還敢狡辯!”婆子直接掌摑了下去。
後頭坐在正位之上的是宋夫人薛氏,也是自己丈夫宋暉的母親。
“捉姦在床,證據確鑿,你有何顏面再喚我一聲母親?”薛氏滿眼嫌惡,似是作嘔一般掩唇厲道,“不知羞恥的下賤胚子!”
崔月楹搖著頭,艱難的解釋道:“是有人陷害於我,母親大可讓大夫來一查,我那茶水之中必然是有迷藥的。”
“竟還在嘴硬,拖去柴房,等暉兒回來再發落。”薛氏厭惡的剮了一眼崔月楹。
六月酷暑,柴房更是悶熱得苦不堪言,乾啞的嗓子冒著火,她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她已經被審問了兩天,她算是看出來了,那薛氏是鐵了心要她認這罪,可她想不明白,她本是那薛氏滿心歡喜認可了定親入門的。
如今,卻要休了她。
明明那是漏洞百出的陷害,她甚至還沒有失身,拼了命反抗求救,換來的確是如此。
現在唯一一線希望就是等宋暉回來。
可是她還有命等得到嗎?
她只覺得胸悶氣短,腦子嗡嗡響,似乎要死過去了。
隨著她昏迷道下,模糊間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嬌叱道:“我要她變成下堂妻,不是要她死,日後別人給我戴個逼死髮妻的名頭,你們擔待得起嗎?”
這個聲音,很熟悉。
可是如今意識不太清晰,以至於她也想不起來她到底是何人?
崔月楹醒來之際,一旁坐著宋暉,他神情依舊,捧著一本雜記讀得入神。
她喃喃開口,喚了一聲:“阿暉。”
宋暉放下書,轉頭看向她,看著憔悴中暑的崔月楹,眼底滿是不捨,而又被一抹複雜的情緒取而代之。
見他異樣,崔月楹頗為激動的解釋:“阿暉。我沒有失了名節,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要相信我。”
他依舊默不作聲,端來茶給她喝,緊跟著才緩緩開口:“阿楹你知道,我正是仕途最緊要的時候。”
崔月楹被這話說的一怔,聰穎如她,豈不會聽不懂話裡的意思。
“宋暉!當初你還是個科考的秀才之時我就陪著你,如今因為別人的詭計你就要舍我保全你的名聲?”崔月楹氣急了,她最氣的不是他要這般做,氣的是今日才瞧出他的品性。
宋暉揉著眉心,聽到這話自責卻又不耐道:“阿楹你最是善解人意,你能夠明白我的對嗎?”
“反正我與你也沒有洞房,我休了你你還可以再嫁,兩全其美不是嗎?”
崔月楹僵在原地,連氣都無處發洩,只怔怔的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流著兩行清淚反問:“宋暉,你當真這麼想?”
宋暉別過臉不看她,只似是好心一般道:“你生得好看,又才情過人,定然有人願意再娶的。”
心頭憤恨湧起,崔月楹直接揚手掌摑了下去。
她斥罵道:“宋暉,你是什麼鐵石心腸,能夠說出這般混賬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