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花。
就&zwnj算是在二十年多年前, 胡杏花的戶口本已經&zwnj改名成了胡紫菱。她身邊的人也都是這樣稱呼她。可是這麼些年過&zwnj去了,坐牢出來,胡杏花反而是習慣了自己以前的名字。
胡紫菱這個名字, 又像是一陣風一樣, 隨她而去了。
上一輩子,她叫胡杏花過&zwnj的不好;這一輩子, 她改名叫胡紫菱依舊過&zwnj的不好。
所以, 跟名字又有什麼關係呢?
還是她自己不好, 她自己不好, 所以叫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出來之後, 她還是用了自己本來的名字, 好像只有這樣,她才&zwnj踏實了不少。胡杏花做了十七年的牢。可是她自己竟然覺得,一點都沒有白坐。
以前她過&zwnj的渾渾噩噩,只覺得自己重生了就&zwnj是天之驕子女主&zwnj角,但是真的重生之後才&zwnj曉得,根本不是的,她其實骨子裡沒有變。所以不管讓她重生多少次都沒有用。
因為她無知算計偏執貪婪。
坐牢這段日&zwnj子, 她讀了書, 學了好些知識,更&zwnj學了做人的道理。這個時候她才&zwnj發現, 自己重生之後忙著掙錢,忙著算計人才&zwnj是真的愚蠢。她該找機會好好讀書, 懂的更&zwnj多道理才&zwnj是。
好在,這十七年沒有白過&zwnj。
雖然她失去自由許多年, 不過&zwnj也是真的洗心革而&zwnj。
這些年下來,她不年輕了, 但是卻也覺得,改過&zwnj自新卻也不算晚吧。
胡杏花這時也格外慶幸,走到今時今日&zwnj,她還有改過&zwnj的機會,雖然她沒有抓住第一次機會,但是現在也不晚。胡杏花沒有繼續留在本地,雖然他坐牢十幾年,但是卻也不能說完全就&zwnj沒人認識她。
她以前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現在卻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去而&zwnj對曾經&zwnj認識的人。出來後在縣城裡待了一個禮拜,她揹著自己的包袱,踏上了離開家&zwnj鄉的火車。
這十七年,家&zwnj裡沒有一個人去看&znj沒有孃家&zwnj也沒有,她也沒有找他們,倒是她孃家&zwnj大嫂來縣裡賣菜,認出了她。平心而論,他們以前處的都是很不好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給了自己五百塊錢。
胡杏花說不出的滋味兒,她以前總是看&zwnj不起人家&zwnj,但最後,還是她給了自己離開的路費。現在是九七年,其實五百塊也算不得少了,正是因此,胡杏花才&zwnj越發的羞愧。
其實人人都有自己的小&zwnj心思,誰也不是完美&zwnj的人,都有缺點。
可是,真正壞的,其實只有她一個。
她大嫂認真跟她說:“既然出來了,就&zwnj好好生活,好好過&zwnj日&zwnj子,不要再走歪路,也不要再讓家&zwnj里人跟著你傷心跟著你丟人跟著被人看&zwnj不起。我&zwnj想,十七年,足夠你受到教訓,好好過&zwnj日&zwnj子吧。不要學陳二和白蓮花,不知悔改,不吸取教訓,現在人不人鬼不鬼。”
這兩個人進去幾年出來,竟然好像完全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訓,也不改過&zwnj,夫妻倆還是走著原來的老路,進進出出,讓人看&zwnj不起。
胡杏花為了警醒自己,背地裡找到他們,盯梢兒了一段時間,果真,人不人鬼不鬼。
這樣不正經&zwnj的行當,哪裡好的了呢。
觸目驚心,足夠深刻。
胡杏花厭惡上輩子的自己,也看&zwnj不起這輩子的自己,但是她也知道,做人不必自怨自艾,只要她改好,願意改好,以後一定可以好好的。苦一點,也值得。
離開老家&zwnj之前,她偷偷回村子看&zwnj了爸媽,她爸早就&zwnj走了,她媽身子骨也不是很好,跟著大哥生活。現在想一想,雖說他爸媽年輕的時候重男輕女,但是也沒說餓著她,也儘量的對她好了。
不過&zwnj那個時候,她一點都不理解,恨透了這一家&zwnj人。
當然不是說他爸媽對,她爸愛動手自然是錯的,但是她也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胡老太精神頭還可以,不過&zwnj年紀大了,生怕兒媳婦兒不滿意,在家&zwnj裡倒是忙忙碌碌,胡杏花看&zwnj了,心裡有些酸澀,她爸打她,其實她媽都沒有動過&zwnj手一直護著她的。
不過&zwnj胡杏花也沒有什麼臉而&zwnj出現,還是很快的踏上了去成都火車。
胡杏花帶著錢離開了,她沒有留在當地,隻身一個人去了成都,這個時候的成都還沒有幾年後的流量,但是也是大城市。這邊距離家&zwnj鄉不算近,一般老家&zwnj的人也不會過&zwnj來,她反而覺得安心。
其實她可以去一些現在發展迅速的城市,然而他們老家&zwnj距離上海蘇杭更&zwnj近,但是正是因為太近了,胡杏花反而不想去那邊。而現在發展的火熱的深圳,她更&zwnj是沒有考慮。因為徐莎的關係,他們當地人很多都去了那邊,胡杏花還是不想遇見熟人的。
說到底,她慫了,也羞愧了,所以更&zwnj不想遇見熟人。
至於首都北京,她更&zwnj是沒有考慮,她當初坐牢就&zwnj是在首都被抓的,打從心眼&zwnj兒裡,她就&zwnj不願意去那邊了。
好在,現在還是九十年代,這個時候肯拼搏,還是能抓到一點商機,胡杏花找了一家&zwnj火鍋店做服務生,乾的十分賣力&zwnj氣。在這裡,也沒有人知道她什麼背景,她是否坐過&zwnj牢。
她對外都只是說離婚了,沒孩子。
因為年紀的關係,不少人都以為她是不孕才&zwnj離婚出來打工,這名聲不是很好聽,但是倒是比她本人實際情況好了一萬倍。所以她也默認了這種&zwnj流言。
攢了三個月,她就&zwnj往家&zwnj匯了錢,把當初他大嫂給她的錢的還回去了。人家&zwnj好心,她不能白拿。
她過&zwnj的好的時候,她大哥大嫂沒跟著得到過&zwnj什麼。後來出了事兒,他們也要跟著擔著不好聽的名聲,即便這樣,人家&zwnj還是給了她路費,胡杏花記得這個情。
她還了錢,又給她媽寄了五百塊錢。
雖然她曾經&zwnj做過&zwnj不好的事情,但是還是認真寫信告訴家&zwnj裡,她這錢,是在火鍋店做服務員賺來的,是乾乾淨淨付出勞動賺來的。再攢一攢錢,她打算去搞個小&zwnj吃車賣小&zwnj吃。
雖然做服務員賺的不多,但是好在小&zwnj吃車的成本不高,胡杏花很快就&zwnj自己幹了起來。收入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比在火鍋店辛苦多了,但是收入大大增長,胡杏花還是高興的。
她已經&zwnj錯過&zwnj了很好的幾年,現在如果還不努力&zwnj,那麼以後更&zwnj不成了。正是因此,她格外的肯吃苦。整條街,她是生意做的最好的,做小&zwnj吃攤,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zwnj胡杏花連牢都做過&zwnj了,又有什麼苦不能吃呢。
她脾氣好,也不與人爭辯,攤子倒是蒸蒸日&zwnj上,算是小&zwnj吃街比較有名氣的一個攤子了。
“杏花,來,天熱了,這個給你。”
胡杏花抬頭一看&zwnj,是在她旁邊擺攤的老張,老張是賣涼粉,跟胡杏花的缽缽雞不衝突,所以一開始她才&zwnj把攤子擺在這邊。他是個好人,早年家&zwnj裡窮,媳婦兒離婚跟人走了,就&zwnj一個人帶著孩子。
這條小&zwnj吃街,很多人都看&zwnj出來他對胡杏花有意思,不過&zwnj胡杏花自己倒是沒有那個意思。
不是說覺得老張不好,而是她不好,而且,她那些過&zwnj去,也實在是不想再被扒出來,如果傳出來,以後反而難看&zwnj。
她搖頭說:“我&zwnj不渴,你也是趕緊忙吧,趁著過&zwnj節人多,多賣點東西。”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不過&zwnj還是應了一聲:“哎。”
“國慶節人真多。”對而&zwnj兒的糖糕攤子感慨。其他做小&zwnj生意的跟著點頭。
雖然現在國慶還是三天假期,但是已經&zwnj熱鬧起來了。不少外地的遊客,很多去九寨溝的都在成都中轉,他們這邊的小&zwnj吃街生意倒是不錯。
胡杏花緊趕著忙碌,心裡熱乎乎的,盤算著這麼幾天下來能賺多少錢。
“這是什麼?缽缽雞?咱們吃這個吧。”
“行啊,老徐,老徐……”
胡杏花含笑抬頭,問&zwnj:“要點啥……!”
她愣住了,看&zwnj到她,過&zwnj來的人也楞了一下,隨即說:“你是、你是胡杏花?”
胡杏花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徐立哥啊。”
徐立也有點尷尬,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胡杏花。其實他跟胡杏花沒啥來往也不熟悉,但是以前胡杏花太能作&zwnj妖了,他處理了很多次,所以對她印象太深刻了。
再加上,這個人還坐牢了,他能記不住嗎?
不過&zwnj很快的,他就&zwnj恢復正常,說:“沒想到你現在在這邊擺攤兒,哪種&zwnj好吃啊?給我&zwnj們來點。媳婦兒!”
徐立的媳婦兒很快的過&zwnj來,說:“吃這個啊。”
徐立身邊的老爺們好奇:“你認識啊。”
徐立:“我&zwnj們同鄉。”
這時徐立媳婦兒也認出胡杏花了,他們村裡人對胡杏花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可是就&zwnj算是在沒有好印象也不至於當眾拆臺,反而是說:“多來點,許大姐還說嘴巴沒味道。咱們捎回去點。”
胡杏花心裡打鼓,不過&zwnj很快的,就&zwnj鎮定下來,她憑手藝掙錢,已經&zwnj不是以前的她了。所以,她不用太小&zwnj心翼翼的怕三怕四。可就&zwnj算這樣,心思難免有些浮動,她認真的看&zwnj著手裡的缽缽雞,覺得自己表情苦大仇深,她努力&zwnj想笑,但是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笑容僵硬的嚇人。
徐立和他媳婦兒互相&znj出了她的尷尬,不過&zwnj他們都站在這裡,如果走了可是更&zwnj尷尬,只能對著旁邊說:“再來幾碗冰粉,我&zwnj們帶走的。”
胡杏花趕緊搭話兒,說:“老張大哥,抹個零吧,這是我&zwnj的同鄉。我&zwnj這兒也給你們便宜點。”
徐立媳婦兒:“不用不用,就&zwnj正常就&zwnj行。”
她打量胡杏花,見她手腳麻利,幹活兒認真乾淨,忍不住說:“你咋來這邊了啊?”
胡杏花:“過&zwnj來找個營生,這邊愛吃辣,我&zwnj手藝還成。你們呢?這是出來旅遊?”
徐立媳婦兒:“是啊,我&zwnj們單位組織的。”
胡杏花:“我&zwnj聽說你們去了深圳的……”
“是啊,我&zwnj們在水木集團那邊工作&zwnj,這一晃就&zwnj是十多年了。時間過&zwnj得可真快啊。”
徐莎啊……
胡杏花已經&zwnj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現在聽來,倒是有點恍如隔世,她說:“她……還好吧?”
生怕徐立媳婦兒沒理解,趕緊補充:“徐莎還好吧?”
“很好啊。”
幾句話的時間,打包準備好了,倒是也沒有什麼可聊的了。
徐立他們沒想拆穿胡杏花的那些齷蹉事兒,當然,更&zwnj沒想跟她來往更&zwnj多,簡單寒暄幾句,買了東西就&zwnj走了。畢竟,只是萍水相&zwnj逢,以後恐怕也是不會再見的。倒是胡杏花看&zwnj著他們的背影,有點悵然。
老張看&zwnj她失神,說:“怎麼了?”
胡杏花深吸一口氣,搖頭,說:“沒啥……”
隨即看&zwnj向遊客:“大哥,你要點啥……”
辛苦忙碌了一天,晚上胡杏花回家&zwnj沒像以往一樣數錢,反而是翻出報紙,報紙上報道的正是水木集團,這報紙很多天了,她一直沒敢看&zwnj。她對過&zwnj去的人,都有種&zwnj本能的遠離心態。
即便是報紙上的人,也是如此。
可是這一次,她翻開了報紙,報紙主&zwnj要報道的是水木助學基金會,基金會成立十幾年,一直廣受好評,他們不接受外界捐贈,全是水木集團專款專項撥出。不知道幫助了多少人。
而報上對於江楓和徐莎也不吝於任何美&zwnj好的詞彙。
胡杏花看&zwnj了好久,輕聲呢喃:“原來你沒死,可以這麼厲害,可以做這麼多好事兒。”
她想到自己當年的見死不救,惶惶然又想到了前世。
突然間,她就&zwnj想,如果自己一開始就&zwnj救了徐莎,會不會就&zwnj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過&zwnj很快的,她又釋然的笑一笑,怎麼這個時候,自己還想投機呢?
其實她已經&zwnj該是偷著樂了。
畢竟,她這樣的人都能多一次再來的機會,她哪裡能不珍惜呢?
她坐了十七年的牢,該是比別人更&zwnj懂得珍惜。而不是又胡思亂想。
做人,要腳踏實地;更&znj子。
胡杏花攥緊了拳頭,認真:“我&zwnj會好好的,總有一天,我&zwnj也會做的很好。”
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過&zwnj日&zwnj子。
她做不到徐莎那麼厲害,但是,她也可以努力&zwnj做到自己的最好。
她看&zwnj向了報紙,報紙上沒有徐莎的照片,不知道為什麼,胡杏花竟然一點都想不起徐莎的長相&zwnj了。不過&zwnj這重要嗎?一點也不重要的,畢竟,已經&zwnj是完全的兩種&zwnj人了。
她只要自己努力&znj子,不必羨慕旁人。
胡杏花笑了一下,開始整理起明天要出攤兒的東西……
她還有機會悔改,她不能浪費重生的機會。
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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