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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採今天追到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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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變故生

 阿九吸了吸鼻子,陸氏看她神色,以為她是被疼到了,連忙又安慰她:“很疼嗎?哎喲,瞧我說話,這麼大口子,能不疼嗎?”

 陸氏心疼並非假,阿九自從八歲來到江家,她便一直視如己出,如今也過了八年。眼看著這姑娘一天天出落得漂亮,陸氏心裡也高興。

 陸氏看向阿九額頭上那一道口子,眉頭緊緊皺著,又問:“阿採呢?他不是與你一起嗎?”

 正說著,江採便帶著葉玉珠與一位僧人趕來。

 “母親,我來了。我與玉珠去找會醫術大師了,快,大師,你快給阿九瞧瞧。”

 阿九頭上傷口已經被趙公子處理過,僧人檢視一番,給出了定心丸:“施主不必擔心,傷口已經上過藥了。”

 僧人又替阿九纏了一圈紗布,慎重處理好。

 回去途中,葉玉珠與他們一起。陸氏時不時打量一番阿九傷口,阿九這會兒已經定了神,反過來能安慰陸氏:“夫人不必擔心,我感覺好多了。”

 葉玉珠與她們同乘,也搭腔:“是啊,阿九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

 陸氏欣慰嘆氣,“但願。”

 葉家比江家遠,馬車停在江家門口,阿九攙著陸氏下了馬車。

 葉玉珠福身,目光飄向江採:“江夫人,我想借阿採哥哥用一用。”

 她說話間,還帶著嬌嗔。如此如花似玉女子,誰能拒絕?

 陸氏擺了擺手,一臉嫌棄:“去去,只要還記得回來就好。”

 陸氏說罷,挽著阿九進門。

 “阿九啊,你快回去休息。”陸氏如此道。

 阿九謝過陸氏,卻之不恭,回了自己院子。陸氏給阿九撥了一處院子,就在陸氏君蘭院旁邊,名喚景蘭軒。

 阿九進了門,寶珠與福珠對視一眼,皆是嘆了口氣。她們二人與阿九關係好,不由得替她擔憂:“雖說那趙公子說不會留疤,可……若是萬一留疤,小姐這大好容顏,可不就毀了。”

 阿九被逗笑,看著鏡子裡自己:“聽天由命。”

 *

 國公府門外。

 葉玉珠湊近到江採身邊,撒嬌道:“阿採,你騎馬送我回家。”

 江採不語,有一刻想起阿九傷勢,不過很快,便被面前紅衣如火女子取代。

 他故作無奈地嘆氣,手指在葉玉珠鼻尖一點,“真是拿你沒辦法。”

 葉玉珠縮回頭,笑嘻嘻。

 送完了葉玉珠,免不得又被葉丞相拉著說了會兒話,一來二去,回到國公府已經是快入夜。

 冬日裡入夜早,暮色四合,江採先稟了陸氏,才又轉入景蘭軒看阿九。

 阿九已經睡下,寶珠小聲趕客:“少爺,小姐已經睡著了,你明日再來。”

 許是今日受了驚嚇,阿九竟然很快睡著,只不過這睡夢卻不安穩。阿九又夢到八歲時候,父母去世,兄長又虎視眈眈。而這一回在夢裡,也沒人出現救她。

 江採聽丫頭這麼說,也沒強求,只是叮囑:“你們可得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不許偷懶。”

 福珠與寶珠皆應下,待送走了人,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心道:這少爺也是拎不清。

 你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心裡又跟明鏡似。可你若說他拎得清,他又時而給小姐希望,這麼一來二去,就到如今這樣,牽扯不清。

 因而,倆丫頭都不大喜歡江採。

 阿九是被驚醒,她喘著大氣,從夢裡醒過來。這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冬日夜是沉沉,看著就很壓抑。屋裡只留了一盞外屋燈,今天是寶珠值夜。

 只聽見一點動靜,寶珠便轉醒,進來裡間伺候。

 “小姐醒了?”

 阿九點頭,嗓子有些乾渴,“我想喝水。”

 寶珠便給她遞水,又探了探她額頭,確認沒有發熱,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繼續睡,這會兒才剛過子時,冷得很。”

 阿九嗯了聲,又躺下去。她不知是沒睡醒還是被夢魘住,忽而發問:“少爺可回來了?”

 寶珠說:“少爺早回來了,還來看過小姐。不過那會兒小姐在睡著,我便回了。”

 “嗯。”阿九閉上眼,“寶珠,你也去睡。”

 *

 那趙公子給藥真是極好,不過五六日,阿九傷口已經好了許多。寶珠和福珠都替她高興,陸氏也高興極了。

 這一日,葉玉珠來瞧阿九。

 “阿九姐姐,你傷還好麼?”

 阿九手裡打著絡子,抬起頭來笑答:“多謝葉小姐關懷,已經好了許多了。”

 看這勢頭,應該在過年前就可以大好了。這話她沒和葉玉珠說。

 葉玉珠聞言拍著胸脯笑,“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愧疚。若不是那野豬一下衝撞了我們倆,說不定阿採就能救下阿九姐姐了,阿九姐姐也不必受傷了。”

 她笑嘻嘻地說著傷人話,好像還不自知。

 阿九時常在想,葉玉珠是故意嗎?

 她看不出來,也沒本事去查究,最好辦法就是視而不見。

 這一次也不例外,阿九淺笑著轉移話題:“葉小姐說笑了,誰能知道那天就有個野豬呢?或許這是我命裡劫。不過俗話說得好,破財消災,大抵破相也消災。”

 葉玉珠又笑:“嘻嘻,阿九姐姐肯定不會破相啦。”

 二人表面和諧地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寶珠進來通傳:“少爺來了。”

 葉玉珠當即起身,江採到門口時候,葉玉珠也到了門口。

 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葉玉珠說:“阿採來了,好幾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

 這院子裡裡外外也有十幾張嘴,他二人如此大膽,阿九眼皮不由得一跳。

 聽見江採咳嗽一聲,不大自然地回答:“自然。”

 葉玉珠挽著江採進門來,“我正在和阿九姐姐說話呢,剛想到你你就過來了。

 這說明咱倆真是心有靈犀。”

 葉玉珠晃盪著江採胳膊,江採臉上有些不自然。他看向阿九,“今日感覺如何?”

 這幾日,江採每日都來看阿九,詢問她傷勢。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是出於兄長對妹妹關心。

 阿九低著頭繼續編絡子,“好多了,也不怎麼疼了。”

 三個人在屋裡說著話,大多數時候是葉玉珠和江採在說,阿九聽著。

 阿九想,這日子也不知還能過多久?

 待葉玉珠嫁過來,她便連旁聽機會都沒了。他們都長大了。

 你一言我一語,忽然聽見江採問:“那日幫忙那人,真是姓趙?”

 阿九回過神來,點頭:“是,恩公是這麼說。”

 江採稀奇道:“這倒是怪了,這幾日我幫忙打聽了一下,並未發現有一位姓趙公子。”

 葉玉珠隨意道:“也許並不是京城人?哎呀,天下這麼大,若是有緣話一定會再聚。”

 江採沉吟片刻,阿九搭腔:“葉小姐說得對,若是有緣話,一定會再聚。”

 *

 到年二十五,阿九臉上傷口結痂已經脫落,那傷疤用了藥,變得很淡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陸氏又是謝天謝地說了一番,“菩薩保佑。”

 阿九心裡自然也是欣喜,她在心裡謝過趙公子。

 每到這時候,京城年味是很重。就連商鋪,也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燈籠。府裡採買活動都已經結束了,只等著過年。

 阿九站在紅燈籠下,看著下人們貼對聯,不由得感慨:“真是紅紅火火。”

 哪裡曉得,比紅燈籠更紅火,是人命。

 年二十八,明德皇帝以葉丞相謀逆,處置了葉家。

 卻在當日,葉府失火。葉家上下一百零一口人,無一生還。

 包括葉玉珠。

 這等大事,訊息傳遍京城,不過畫了一個下午。傳到江家後院,也不過是當日黃昏時候。

 雪恰好又開始落,江採摔了手邊一隻杯子,而後拔腿就跑。阿九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只來得及看向地上杯盞碎片。

 成國公反應更快,早就封了江家大門,命人把江採攔了下來。

 江採悲憤欲絕,並不願意相信這訊息。

 江遜畢竟混跡官場多年,他們家與葉家交好,本就是岌岌可危,若是這時候江採再弄出點事來,那必然是在劫難逃。

 江遜硬生生把江採綁回了自己房間,令人嚴加看管,不許他出去。

 好在他們與葉家並未定親,若要把自己摘出去,也不是絕無可能。

 阿九沒追上江採,只來得及看他被五花大綁塞回房間裡。陸氏雖然心疼兒子,卻也是識大體,並沒有幫江採說話。

 儘管如此,陸氏還是免不得偷偷抹淚。

 阿九走上前勸慰:“夫人,你別哭了,少爺只是一時難以接受。”

 阿九也難以接受。

 陸氏聲音帶著哭腔:“不過一夕之間,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葉家謀逆……謀逆可是重罪,一點都沾不得,老爺也是沒辦法。阿九,你說,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阿九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扶著陸氏,拍著她背寬慰。

 雪下得很大很大,比今年任何時候都要大,這一個年,註定是驚天動地。

 江採一直被關到除夕那日,聽說他不吃不喝,以示抗議。可即便如此,成國公也沒心軟。

 除夕夜煙火在天空炸開,幾家歡喜幾家愁。

 江採在房子裡已經待了兩天,這兩天裡,他水米未進。

 江採想,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那日他送葉玉珠回家,葉玉珠還笑嘻嘻地問他:“阿採,你喜歡我嗎?”

 那天葉丞相還和他說話,言語之間盡是把葉玉珠託付給他意思。

 他不願意相信,那麼多條人命啊。

 江採房門被盯上了木條,他拍著門:“來人,來人吶,我要見父親!”

 江遜當然不可能不見他,畢竟血濃於水,父子親情。江遜帶他去了祠堂,讓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說話。

 江採兩日沒進水米,已經不太撐得住,背脊都在顫抖,可還是挺得很直。

 “父親,您與葉伯父也是好友,您怎麼能如此?”

 江遜站在他身側,燭光照在他臉上,江採這才發現,他父親,彷彿蒼老了十歲。

 江採心突突地跳,可還是艱澀開口:“您……為何不救救他們?”

 江遜滄桑道:“怎麼救?阿採,你要我怎麼救?謀逆是誅九族大罪,他們葉家命是命,我們江氏一族不是嗎?你想要我,想要你母親,都跟著搭上去嗎?”

 江採說不出話來。

 江遜指著列祖列宗牌位,“阿採,我甚至慶幸,你和葉家丫頭還沒定親,沒有牽扯到我們江家。”

 江遜一掌拍在江採肩頭,似乎是把他全部力量也託付給江採:“阿採,算我求你了,別摻合這事。我和你母親……我們商量了一下,等你行了冠禮,便和阿九成婚。”

 江採抬頭,看著列祖列宗們,淚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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