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顯然比她還驚訝,瞥了餘霜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不自然的別過臉。
“你怎麼開的?”
餘霜:“……”
“就,用手,推開的。”
洛玖咬了咬後槽牙,不過一息,又恢復那副風光霽月的悠然模樣。
屋內的擺設極為簡潔。
餘霜直直愣在原地。
太熟悉了。
那扇從未開啟的木窗,陽光透過縫隙,落在石床尾端的陰影。
還有那面,與屋內擺設格格不入的巨大衣櫥。
她幾乎是顫抖著手,催動靈力才將其開啟。
裡面的東西,再熟悉不過。
都是她為崽崽買的高階法袍!
這個幻境,竟然完全還原了遊戲裡――崽崽居住的屋子!
她看了一眼自家師父,“師父,我們看到的幻境,是一樣的嘛?”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才說:“自然。”
皆著毫無二致的描述出了屋內的擺設。
餘霜鬆了口氣,沒再說話,待洛玖又跟沒骨頭一般倚在那張石床上,她才轉過身。
此時木門敞開,院子裡一派寧靜。
竹椅微微晃動,彰顯著被人用過的痕跡。
她的聲音很輕,近乎呢喃,但是在安靜的屋內卻尤為清晰。
“師父,你說我們如何才能破境?”
洛玖似乎很無語,不怎麼想應她。
這反應和她師父簡直一模一樣,毫無耐心的性子。
她又追問一遍,對方才冷著臉,不耐道:“話多,等著就是。”
餘霜輕笑了一下。
側首望去,床上的男子,眉眼間露出淡淡的鬱氣,手中的骨扇悠悠晃動著。
突然,冷冽的劍意刺破虛空,落在空無一人的石床上。
少女身後的髮絲,無風翻湧。
精緻的眉眼染上笑意,茶褐色的瞳孔籠上一層皎潔的微光,眼尾微微上挑。
無端有些撩人。
“真像。”
“可我師父脾氣太臭了,我要是問這種蠢問題第二遍。”
“他只會讓我滾。”
看到眼前幻境的第一刻,她便想到,所處的幻境,由入境之人心中的景象而形成。
如此一來,若真是他師父隨她進來,理應不該看到和她同樣的場景。
若是別的什麼地方,她還不會起疑。
可偏偏是遊戲裡的畫面。
虛空中,浮現一道氣音。
似乎是笑聲。
眼前畫面一轉,她退回了院中。
木門敞開著,門內景象盡收眼底。
餘霜抬眸,石床上倚著一個白衣男子,身形頃長,眉眼隱匿在暗色之中,面部僅能看清稜角鋒利的下頜,以及淡粉色的唇畔。
冷白的膚色下,是青紫色的血管,順著纖細的脖頸蜿蜒沒入衣領。
喉結下方有一顆淡粉色的小痣,在周身清冷聖潔的氣質中,融入一分慵懶惑人的煙火氣。
他指尖微動,掐了一道法訣。
站在院中,正準備開口的餘霜只覺得眼前一暗,接著,目之所急便是一片朦朧的虛影。
正當她準備破除眼前的遮擋時,從屋內傳出男子不喜不怒的清冷嗓音。
“想好了?”
餘霜動作一頓,明明是一句毫無情緒的話,她卻生生聽出了一絲警告,似乎在告誡她,此刻破除遮擋對於她而言是極為不明智的。
她識趣的收回手。
對方的氣勢太過危險,顯然不是餘霜能硬碰硬的存在。
模糊的視線中,她注意到那男子懶散坐起身,踱步走近。
“玄天宗弟子?”男子忽而笑出聲,尾音拖長,“還是洛玖的徒弟?”
面前的身影很高,說話時,彎腰湊近了餘霜些。
她能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略帶涼意的視線。
餘霜繃著臉,點了點頭。
男子挑了挑眉,語氣有些玩味,“你可知,我的幻境內,所見幻象,皆由當下心中惦念所形成。”
“不愧是他洛玖的好徒弟。”他不知又想起什麼,低笑一聲。
“您認識我師父?”餘霜舔了舔唇,略放鬆些。
她的音調天生就聽著有些軟,剛才還刻意端著幾分姿態故作清冷,眼下也不再裝了。
畢竟面前的人才是真的自帶清冷仙氣的大佬,再裝下去,總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
反正是小輩,不若就擺足了小輩的姿態,沒準兒還能討個喜。
男子突然斂了眉眼,“再說一遍?”
“……”
“您,認識我師父?”餘霜摸不清大佬的心思,無所謂的重複了一遍。
灼人的視線落在面前小姑娘的臉上,十分幼態的眉眼,唇畔微翹有些肉感,長髮隨意的別在而後,髮絲有些發黃,尾端捲翹。
明明方才還怕的要死,現在又一副全無戒備的模樣。
男子挑了挑眉。
太像了。
這音色。
他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眉眼舒展開來,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帶了點勾人的意味。
沒答她的話,反丟擲一個問題:“想出去?”
溫熱的氣音,幾乎貼著餘霜耳廓噴薄而過。
有一瞬間,她感覺呼吸暫停,心跳都隨之一頓。
比崽崽清越的少年音更撩人於無形。
餘霜作為一個聲控,不爭氣的紅了臉,不自然的嗯了一聲。
那人語氣含笑,“可以。”
餘霜一愣,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對方全然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繼續道:“取出你的傳音玉筒。”
傳音玉筒的功能就類似於原來世界裡使用的手機通話功能,大佬是想留她的聯絡方式?!難道是要操控她做什麼背叛師門的事?畢竟剛才問起他和師父關係時,對方似乎反應挺大的。
餘霜想了想,自己那點修為,在大佬面前反抗,無異於白送人頭,不如先佯裝答應下來,總歸對方不可能記掛著她一個小修士。
再不濟……賣了師父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們師徒感情比較塑膠,師父以前沒少坑她,全當一報還一報。
這麼安慰自己著,她痛快的從儲物戒裡取出傳音玉筒。
男子在上面留下一道神識,遞還給她,別有興致的模樣:“待你出去之後,我會透過玉筒聯絡你。”
餘霜聽著又是耳尖一燙。
實在是,這話說的,太耐人尋味了。
不行!
她怎麼敢褻瀆大佬!
太!過!分!了!
餘霜努力擺出正經恭順的晚輩模樣,乖巧應道:“好的。”
對面的人又低低的輕笑一聲。
倒是聽話。
下一瞬,一陣鋪天蓋地的冷冽氣息將她籠罩起來,須臾之後,她出現在幻境比試場上。
負責登記的弟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這麼快,就破了幻境?”
少女臉不紅心不跳,蔥白的指尖捋了捋額前的碎髮,整理好裙襬,隨意點了點頭。
“那地方豈能困住我?”
弟子面上閃過幾分欽佩,回神後接過餘霜的積分玉牌,記錄了新的分數,過程間仍不住的打量她。
視線落在玉牌的參試者資訊上,愕然瞪大雙眼,驚呼道:“啊!原來你就是餘霜師姐!”
餘霜眨了眨眼,笑著收回玉牌,上面顯示目前有80積分。
小弟子看得一陣臉紅,羞澀的垂下頭佯裝登記別的。
離開比試場,餘霜被幻境裡的景象勾起了心思,躲進一處人少的角落,設了一道結界,從儲物戒內取出手機。
一看到熟悉的畫面裡,崽崽乖乖坐在床上打坐,她露出老母親的會心笑容。
漫畫小人換上了象徵親傳弟子的法袍,月白色打底,上面以銀線繡著雲紋,清風明月般的色澤。
比起以前那件破舊不堪的外門弟子法袍的確強出不少,可仍是比不上她在遊戲商城兌換的絕版法袍。
千分之一都不如!
餘霜指尖滑動螢幕,開啟屋內的衣櫥,細細挑選一陣,從中選出了自己前不久兌換的【月華流裳】。
原本她是打算趁著崽崽入定,偷偷給他換了,反正也錢也不是沒有這麼操作過。
可是崽崽突然睜開了眼,視線掃過漂浮在眼前的冰藍色法袍,嘴角抿著笑意。
“你回來了。”
少年清越的嗓音順著話筒傳出來。
也許是因為環境和剛才一模一樣,餘霜心底竟生出一股崽崽和大佬聲音,有些詭異相似的感覺。
只不過崽崽的聲音明顯聽著稚嫩很多,而大佬的聲音更為成熟,也更清冷些。
或許這就是好聽的聲音也千篇一律吧。
餘霜晃了晃那件被她拎著的法袍,“崽崽,這件好看嘛?”
“好看。”
她又再接再厲,將法袍往小人眼前推了推,“你覺得你穿上好看嘛?”
遊戲裡的漫畫臉仰著脖子,“嗯?”
“我幫你換,好不好呀。”
少女的音色刻意軟下來時,格外撩人,羽毛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撓得人心癢癢的。
還沒等餘霜動作,畫面上的小人突然彆扭的偏過腦袋。
耳垂尖尖有些微微泛紅。
餘霜沒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彆扭是怎麼回事,拿出了慣用的伎倆,撒起嬌來。
“我想看也不行嘛?”
“不……不行。”
這句話花灼憋了許久,才慢吞吞擠出來,臉上不止一次閃過糾結,又被他咬牙剋制住。
餘霜:“?”
不是,崽崽這一臉被逼良為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餘霜想了想,試探的問他:“那……你自己換?”
激動心。
顫抖手。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她想得那個樣子吧。
她的寶貝鵝子,居然在老母親面前,害羞了!
這回崽崽沒再拒絕,很輕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法袍。
目光在周圍掃視一眼,有些警惕道:“你別偷看。”
餘霜:?!
其實對於修仙者而言,換衣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旁人根本不會看清楚。
可餘霜這麼被防著,心裡反倒有些不痛快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倖幸苦苦養大的鵝子,和她不親了。
而引發這種情況的通常是……
餘霜捧著手機,爆發出一陣土撥鼠尖叫:“寶貝鵝子,你,你是不是揹著媽媽,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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