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寺尾彌修這幅樣子，又想起那日對方躺在他懷裡熟睡的樣子，突然有點於心不忍，收了手。
慢慢來。
“以後但凡我召見你，不管你在做什麼都必須來，再敢違抗一次就扣光你的工資。”
“有這個必要嗎，首領您日理萬機，我這種小人物哪敢在您面前晃來晃去汙染首領您的眼睛。”
說話的語氣禮貌了一點，雖然還是帶著攻擊性和不情願，但一口一個“首領”聽著還蠻舒服。
“寺尾先生，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把那名犯人交出來，二是投靠我為我所用，你選哪一個？”
寺尾彌修真的很想念森鷗外，森鷗外只會沒日沒夜的使喚他幹活，從來不會像這樣折騰他。
“你也不想在醫務室幹一輩子雜活吧，如果你肯為我所用，那我可能會讓你官復原職。”
“我沒有官復原職的想法，我很喜歡現在打雜的工作。”
首領聽了這話後笑了很久，笑的簡直喘不過氣。
“寺尾先生，只有升到高位，你才有能力保護你身邊的人，就比如說你家裡那位22歲的老男人，你覺得憑你現在的地位能保護他嗎？你只有升到高層，擁有權勢和地位，你才能保護好他。”
這是在威脅，但這話也沒錯，如果他現在還是黑蜥蜴的首領，那麼即使他拐個犯人回家也是被允許的。
他得考慮一下。
但這兒的渾濁空氣讓他沒法思考，於是他說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還有很多病人。”
首領允許他離開，但又突然叫住他，“喂，臨走前你應該說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拍馬屁：“首領再見，偉大的首領，請您注意身體，千萬不要過度操勞……”
“寺尾先生，麻煩你真誠一點，這種客套話有意思嗎？”
毛病真多。
他想了想，真誠的建議到：“首領，能不能請您把窗戶開啟，您辦公室裡這些傢俱的氣味真的很重。”
“……”
“我真的很擔心您會患上呼吸系統疾病，還有請把窗簾也拉開吧，長時間不見陽光會導致情緒低落。我這些話都是真心的。”
說完後，寺尾彌修退了出去。
小銀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很納悶，但看著首領臉上愜意的表情，又突然懂了。
首領以前只對工作感興趣，而現在他將一部分注意力轉到了寺尾彌修身上，像小孩子那樣試圖用惡作劇引起寺尾彌修的注意。
她覺得這是件好事，她不希望首領變成一個純粹的工作機器。
小銀拉開窗簾，讓外面的陽光透進來，又伸手去拉窗戶，此時首領叫住她：“你要幹什麼？”
“寺尾先生建議您把窗戶開啟。”
“這是什麼蠢話，你為什麼要聽他的？”
“寺尾先生說得對，您確實該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他是在為您著想。”
首領沒再反對，只是嘀咕了一句：“要你多嘴。”
*
寺尾彌修中午回到家，那位廢物美人正趴在沙發上睡覺，盤子裡的那隻蟹也只剩了一堆殼。
說好他下班之前不準碰這隻蟹的，太宰不僅偷吃了，還故意把殼留在盤子裡給他看。
這種廢物就該趕走。
他撿起太宰踢到地上的毯子，摸到了上面的餘溫，上面有暖烘烘的香味。
太宰身上的氣味……被窗外的日光烘烤過，帶著一種朝氣蓬勃的香氣。
他忍不住要放在鼻下仔細的聞，但又覺得自己像個變態，於是趕緊將毯子扔進了洗衣機。
再一轉身，發現太宰已經醒了，正趴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你要是這麼喜歡，那乾脆以後就不要洗了，讓毯子上面一直留著我的氣味不好嗎？”
“你變態？”
“咦，你拿著我用過的毯子聞，咱們兩個誰比較像變態？”
“我沒有聞。”
寺尾彌修常年頂著張冰山臉，太宰難得見到他臉上露出這種慌張表情，心情格外愉悅，“這件事要是被你的同事或者同學知道了——”
他罕見的惱怒起來，“沒有，不要再提這件事。”
太宰故意將手伸過來捏他的半邊臉：“我超喜歡寺尾先生害羞的表情。”
“沒有。”
“那為什麼臉紅了？”
“沒有。”
他聽此，慌亂的用手背去蹭自己的臉頰，此時太宰突然爆發出大笑，“騙你的。”
寺尾彌修扔過去一個枕頭，然後從沙發下面摸出槍對準太宰，“閉嘴，聽見沒，再說一句你就腦袋開花。”
他們兩個鬧了很久，最後不知怎麼就一起滾到了沙發上，他身子陷在那堆柔軟的枕頭和毯子裡，太宰正壓在他身上。
姿勢好奇怪。
為了緩解尷尬，他開口道：“首領今天召見我了。”
太宰聽後，握住他手腕的手突然收緊，“他欺負你了？”
“沒有。”
他不想說出辦公室裡發生的事，他能感覺到首領是在故意逗他，用手指輕觸他面板的動作沒有帶著下流的慾念，只是滿滿惡作劇似的調戲。
首領好像對他沒什麼惡意，貌似只是很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會因為他吃癟而歡呼雀躍。
“寺尾先生，你如果把我交出去，那你就安全了，首領也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不可能。”他語氣突然冷淡，“你是我的人，誰也不可能從我手裡把你搶走。”
這話讓太宰沉默下來，太宰想了想，突然帶上了苦惱的表情：“寺尾先生，你適可而止吧。”
“什麼意思？”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你這樣真的會讓我產生跟你談戀愛的衝動。”
哪種戀愛，是他理解的那個戀愛？
對方微蹙著眉，幽深的眼睛帶著午睡後的慵懶，只跟他對視幾秒，幾乎就要將他的意識蠶食殆盡。
他覺得不對勁，要掙扎，但對方面無表情，冷靜地看著他掙扎，他想低下頭，對方便伸手扣住他的下顎，強迫他抬頭。
“你怕什麼？”對方嘆氣，“你真的很讓我為難哎，明明很想跟我親近，但我稍微碰你一下你就這麼緊張。”
他只是不習慣。
“我也沒什麼能報答寺尾先生的，不如咱們今晚就來做點什麼吧？寺尾先生願意嗎？”
對方用手指摩挲著他的嘴唇，另一隻手捏著他的下頜，而且臉逐漸向他湊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廢話，當然願意。
但就在這關鍵時刻，由於高度緊張，寺尾彌修打了個嗝。
清脆，響亮，因為聲音過大甚至將太宰嚇了一跳，太宰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驚懼的看著他。
他捂住嘴，緊接著就又打了一個，比剛才的還響，宛若猛獸咆哮。
貌似是因為之前蟹肉吃得太多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好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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