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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到神級奶技但是不會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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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貓沢奈奈左手端著一份章魚小丸子,右手端著一份螃蟹小丸子,目前陷入緊急又重要的選擇關頭。

 到底是選擇傳統的章魚小丸子還是新潮的螃蟹小丸子。

 她陷入深深的思考並且猶豫無法做出決定。

 “這是需要苦惱的事嗎?”

 太宰治十分驚訝,說道:“明顯是塞滿了蟹肉的螃蟹小丸子更好吃啊。”

 圓滾滾的螃蟹小丸子每一個裡面都塞滿蟹肉,沾著酸甜可口的番茄醬和濃郁美味的美乃滋,灑上細碎的海苔粉再鋪上會跳舞的木魚花。

 一口咬下去滾燙又美味,可以肆意享受蟹肉鮮美的滋味。

 這麼看來,難道不是螃蟹小丸子遠盛章魚小丸子嗎?

 “……那是太宰先生,”貓沢奈奈抬眸看他一眼,繼續猶豫不決:“我以前吃的都是章魚小丸子,章魚軟軟彈彈的口感跟烤得恰到好處的外皮結合起來,味道上感覺會更搭。”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吃到章魚小丸子的驚豔感。

 由中原中也和阿呆鳥偷偷帶進醫院的章魚小丸子,口感上沒有剛出鍋的熱燙,但是滋味一點也不差。

 那幾乎是整日吃著醫院病人餐的貓沢奈奈,十分難得可以感受到的美味小吃。

 雖然後面病情加重,中原中也他們再沒有帶過這類小吃給她,但她依舊記得第一次吃到章魚小丸子被驚豔的感覺。

 美味到讓人想立刻把全部都吃下去,剩下最後一顆的時候,又會可惜不捨吃完就真的沒有了。

 現在太宰治想要她對章魚小丸子和螃蟹小丸子做出一個美味點評,她自然不可能輕易決出哪一邊的餡料更高階美味。

 一邊是曾經的“白月光”、一邊是現在的“紅玫瑰”。

 她不得多猶豫一下,再作出最終的判斷。

 “照這麼說奈奈對章魚小丸子應該有很深的濾鏡,”太宰治託著下頜,突然哼笑一聲,道:“但是你現在猶豫了。”

 如果章魚小丸子的美味真的能絕對壓制螃蟹小丸子,貓沢奈奈又何必對著兩份小丸子猶豫選不定勝利者。

 自然是因為螃蟹小丸子也有觸動貓沢奈奈的美味之處,讓她不能靠著偏心讓章魚小丸子勝出。

 “不是的,”她眨著眼一下否認掉太宰治的猜測,吞吞吐吐說道:“是因為我直接選擇章魚小丸子,太宰先生肯定要說我沒有好好品嚐箇中滋味,靠著偏心定下美味的冠軍。”

 “什麼?”太宰治震驚,反問道:“竟然是因為我嗎?”

 他以為貓沢奈奈猶豫是因為被大螃蟹教征服,準備投入他們大螃蟹教的懷抱。

 太宰治面上難掩失落,道:“可惡、螃蟹小丸子真的要輸給章魚小丸子嗎?”

 明明塞滿蟹肉的螃蟹小丸子是那麼的鮮美。

 一口咬下去彷彿能感受到陽光與海灘的美麗,螃蟹揮舞著蟹鉗在沙灘橫向走動,帶著滿滿的海洋氣息和鮮味。

 貓沢奈奈聽著他小聲嘀咕的話,忍不住說道:“可是章魚小丸子裡面的章魚也是從深海捕撈出來的呀。”

 要論大海的鮮味,章魚不比螃蟹差吧?

 “不不不、章魚吃的是軟軟彈彈的口感,本身鮮味並沒有螃蟹來得明顯。”太宰治一本正經反駁道:“難道奈奈吃的出章魚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嗎?”

 章魚刺身都要沾著醬油和芥末一起吃,但是螃蟹完全不需要這麼做。

 螃蟹是可以直接吃的美味!

 螃蟹是大海給予人類的饋贈!

 太宰治作為大螃蟹教的一員,堅定捍衛螃蟹的美味。

 “……所以說大螃蟹教到底是什麼?”貓沢奈奈戳住一顆章魚小丸子塞進嘴裡,含糊著道:“我們一定要在這裡分出勝負嗎?”

 給章魚小丸子和螃蟹小丸子。

 美味的食物可以吃下肚子就是最好的歸宿,為什麼一定要給它們分出一個高低?

 太宰治低頭叼走她戳起來的螃蟹小丸子,煞有其事說道:“大螃蟹教就是面對什麼美食都能堅定不動搖相信螃蟹才是美食的真諦。”

 “戰爭是奈奈先挑起來的,”他推鍋的動作十分嫻熟自然,“因為奈奈說螃蟹小丸子看起來沒有章魚小丸子好吃。”

 這都是刻板印象,兩種小丸子的外表都是一樣,怎麼可能看起來更好吃。

 貓沢奈奈萬般無奈,道:“居然是因為那句話嗎?”

 她還在想自己做錯什麼事,要被太宰治壓著選出章魚小丸子和螃蟹小丸子哪個更美味,值得成為b級美食的top選擇。

 “我道歉,我不應該憑藉外表主觀臆斷螃蟹小丸子沒有章魚小丸子好吃。”

 太宰治一臉孺子可教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他伸手摸了摸貓沢奈奈細軟的頭髮,接著又叼走一顆她戳中的小丸子,“這個就是奈奈給我的賠禮了。”

 “是是、”貓沢奈奈好脾氣點頭,看著他們還沒逛過的其他小吃店,有些心虛道:“我們在這裡吃這麼開心,留著蘭波先生他們在高專什麼都不能吃,是不是不太好?”

 大阪的特色都是不方便帶回去的美食,他們在這裡開開心心吃,留著金蟒蘭波他們在宿舍要麼吃便捷食物、要麼想辦法自己開鍋烹飪料理。

 “只要我們不說,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偷偷在外面吃好吃的。”

 太宰治的話語猶如魔鬼低吟,“這裡還有許多沒有嘗試過的b級美食,奈奈要放棄把這些都吃一遍嗎?下次我們再來大阪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次還是蹭著五條悟的任務過來,正常高專學生的任務範圍都是在東京都內,偶有可以跑遠一些的任務都不會太常分到他們頭上。

 尤其是貓沢奈奈的術式特殊,高層的人更不可能放任她輕易離開東京的勢力範圍掌控。

 “說、說得也是,”貓沢奈奈心動幾分,動搖著道:“蘭波先生他們不能來這裡,我們可以替他們先試一下味道,回去再想辦法做給他們吃。”

 織田作犬整日吃著做法口味差不多辣咖哩,偶爾也可以換一換嘗試一些別的青紅咖哩,體味一下咖哩的不同滋味。

 日本的b級美食幾乎囊括一般人所有愛吃的食物,只要不是吃慣鵝肝魚子醬的人基本都難逃b級美食的誘惑。

 “沒錯沒錯,”太宰治滿足吃掉最後一顆螃蟹小丸子,說道:“炒麵和炸串都是現點現做,我們可以去偷師一下。”

 正好他已經不滿足自己的廚藝停留在活力雞肉汆鍋和超人精力鍋上面,超硬咯牙的豆腐已經改良到無法入口的程度,是時候開始向著一些別的食物努力。

 貓沢奈奈扔掉兩個空盒子,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感覺章魚小丸子只是簡單的開胃食物,她還能繼續接著吃附近的美食。

 “炒麵還是關東煮?”

 她鄭重問道:“前面那家炒麵據說是大阪最出名的炒麵店,裡面會新增什麼食材都是任由客人選擇,關東煮的話,據說會有少見的飯蛸,其他地方可能吃不到的這種。”

 倒不是多麼昂貴,只是一般的關東煮店不會有飯蛸,料理起來相對其他的食材需要更注重鮮度。

 太宰治似笑非笑道:“奈奈居然把這附近調查這麼清楚嗎?”

 什麼地方的料理好吃且有什麼特色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要是貓沢奈奈平時有這個動力調查咒術界的事,說不定高層和縫合線男人都會被她扒拉清楚大半。

 “只是乘坐新幹線的時候,有時間就稍微查了一下。”

 貓沢奈奈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道:“畢竟都坐著新幹線這麼久過來,要是直接祓除咒靈就回去,多少顯得有些浪費。”

 她也不是有什麼私心,只是想著來都來了。

 “知道了,”太宰治站在她身側彎起一下眼睛,笑道:“我們去吃炒麵吧。”

 身高腿長的青年刻意放慢步子等著貓沢奈奈,肩並肩走著留下兩三指寬的距離。

 “太宰先生,選擇炒麵的理由不會是因為他們可以隨便點食材吧?”

 她有理由懷疑太宰治又想點蟹肉炒麵。

 “bingo”

 太宰治打一個響指,笑著道:“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相比較什麼關東煮的飯蛸,肯定是繼續去吃蟹肉更吸引太宰治。

 “我就知道,”貓沢奈奈搖搖頭,感慨道:“太宰先生對螃蟹的執念就像織田作先生對辣咖哩的執念。”

 強烈且執著,只要有機會就要見縫插針去吃。

 相對於有著明顯愛好甚至百吃不厭的太宰治和織田作犬,金蟒蘭波和銀狼立原就對食物沒有什麼執著。

 金蟒蘭波唯一的堅持是保暖防風,溫暖的被爐之於他來說,大概就像織田作犬的辣咖哩和太宰治的螃蟹。

 銀狼立原是幾個小夥伴中出現最晚的道具靈魂,平時比較安靜沉默,不會刻意說太多的話。

 不過貓沢奈奈知道他喜歡沢田奈奈的漢堡肉,程度上雖然沒有太宰治和織田作犬的狂熱,但面前要是出現喜歡的料理胃口也會變好不少。

 “奈奈沒有那種非常喜歡的事物嗎?”

 太宰治側頭輕聲問道:“不是學習、咒術這些生存需要的東西,是奈奈單純喜歡看見就會歡喜的存在。”

 貓沢奈奈平時在學習普通課業和咒術上都會非常努力,但要說她喜歡這些東西卻又不是這樣,她只是想著自己要向這個目標前進而努力。

 與喜歡或執著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

 “我看見就會喜歡高興的存在?”

 她順著太宰治的話,開始認真思考:“訓練和受傷肯定不是我喜歡的東西,食物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執念……”

 左右盤算扒拉著自己的喜好,貓沢奈奈猛然發現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像太宰治他們一樣的愛好。

 “有什麼東西會讓我看見就心生歡喜,”她低著頭,腳步無意識跟著太宰治向前走,“堅定執著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喜好。”

 美味的食物以及醫院以前不讓吃的東西。

 書或是小說、電視一切可以獲取資訊的渠道。

 ……

 “果然還是你們吧。”

 太宰治微微愣住,看著少女認真抬眸望過來的樣子。

 紅眸溫和無害瑩潤如同玉石,眉眼面容文雅秀氣細眉彎彎垂落透著幾分輕怯靦腆,看著便讓人覺得好欺負的面相。

 因為溫和靦腆的眉眼氣質,即便成年都看著像是未成年,要是不主動透露年齡幾乎不會有人想到她已經十九歲。

 但就是這樣的貓沢奈奈,她認真望著太宰治,眸中映出他的身影說道:“我看著太宰先生就會非常開心。”

 真要說什麼不會轉移,看著便心生歡喜的存在。

 貓沢奈奈想來想去也只有一直陪伴著她的道具靈魂們。

 “不止是太宰先生,還有織田作先生、蘭波先生、立原先生,”輕而柔和的聲音堅定說道:“我最喜歡你們了。”

 她在意執著的東西不是很多,所有喜好放在生命面前都可以後退讓一讓。

 沒有什麼存在是能一直讓她看見便歡喜高興。

 這點織田作犬大概也是一樣,躲避危險還是拯救一鍋頂級美味的辣咖哩,他的優先選擇肯定是躲避危險。

 或者說大多數人都是在乎生命更甚於喜歡的食物。

 但織田作犬肯定會在危險結束以後,再去吃一份辣咖哩補償自己錯過品嚐頂級美味的辣咖哩。

 同樣的選擇放在太宰治身上,她卻無法肯定對方一定會優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太宰治身上有種特殊的疏離隔閡,他好像在有意無意避免與人發生更多的接觸,留下更多的羈絆和情感。

 第一次祈願召喚消失前的黑貓太宰一直都給貓沢奈奈這樣一種感覺。

 她擔憂又苦惱,想要幫助對方卻無從下手。

 不知道怎麼才能真正接近太宰治的內心世界,貓沢奈奈只能努力表達著自己對他的需要和在乎,希望他能生出同樣的留戀和不捨。

 至少不要再遠離人群,默默讓自己一個人呆在孤零零的角落。

 “我還以為奈奈的表白是隻對我一個人。”

 太宰治回過神,故意以惋惜的口吻道:“奈奈的喜歡居然不是獨我一份,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因為蘭波先生他們也很重要,”貓沢奈奈認真回答他玩笑般的話,“但是我最信任和最依賴的人是太宰先生。”

 第二次回應祈願召喚出來的太宰治態度發生些許細微的改變,非常不明顯甚至不清楚其中的意味是什麼。

 但貓沢奈奈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好的改變。

 太宰治正在逐漸開始試著接觸他們,謹慎小心試探內心世界以外的人。

 遊離在外的態度發生轉變,獨自偏離航道的星星開始緩慢靠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貓沢奈奈想要走進太宰治的內心世界,拉著他走去外面更加廣闊明亮的世界。

 “我看見你們就會心生歡喜,覺得什麼壓力和困難都有辦法克服。”

 這些因為系統而來到她身邊的道具靈魂,一一回應她的祈願召喚出現成為如今重要不可或缺的同伴。

 只要有他們在,貓沢奈奈就會一直擁有力量。

 “真是犯規啊,”饒是太宰治都禁不住貓沢奈奈這麼一直打直球,他避開那雙眼睛望過來好像透著光的樣子,小聲嘀咕道:“這樣可是嚴重賄賂裁判。”

 要罰黃牌、罰紅牌,不許貓沢奈奈再說這些犯規的話。

 “裁判?”她眨眨眼,不解說道:“我只是回答太宰先生的問題。”

 太宰治的最愛是螃蟹、織田作犬的最愛是辣咖哩、金蟒蘭波的最愛是被爐,銀狼立原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強烈的喜好,但他會吃漢堡肉、看詩集以及製造咒具打發時間。

 貓沢奈奈沒有他們這樣的喜好與執著。

 她只是喜歡跟同伴們呆在一起,可以自由信任、依賴放鬆的感覺。

 “沒錯,我現在可是裁判。”

 太宰治擺出認真的樣子,吊起貓沢奈奈的胃口,緩緩說道:“判斷奈奈的內心世界是否充實的裁判。”

 必須要擁有值得驕傲的愛好,才能算得上是充實的內心世界。

 “我的內心世界是否充足?”貓沢奈奈疑惑眨眼,配合著問道:“請問太宰先生的判斷標準是什麼?”

 既然太宰治是裁判,肯定有他的判斷標準和方法。

 “標準是什麼要看奈奈的回答是什麼,”他振振有詞說道:“不能提前讓奈奈知道規則,不然又會出現賄賂裁判的回答。”

 她一臉迷茫看著太宰治,小聲咕噥:“我什麼時候賄賂裁判了?”

 真要說什麼賄賂裁判的行動,不應該是利用螃蟹令太宰治心神防備都鬆懈下來的行為嗎?她還什麼都沒有做。

 太宰治故意說道:“裁判說有就有,奈奈是在抱怨什麼嗎?”“沒有抱怨,”她連連搖頭,誠懇問道:“太宰先生判斷的結果出來了嗎?”

 她的內心世界在太宰治眼裡是否充實。

 壓在頭髮上的手力度很輕久久沒有挪移開來,一直沒有傳來回答的聲音,她忍不住抬頭去看太宰治的神情:“太宰先生?”

 覆落下來的眼簾遮擋住其中的情緒,太宰治低笑一聲,道:“算是合格吧。”

 “誒?”貓沢奈奈困惑眨眼,說道:“只是合格而已嗎?”

 所以太宰治的判斷標準到底是什麼?最高的評價又是什麼?

 “貪心的孩子,合格可是很高的評價。”

 太宰治挪開手,施施然說道:“想要得到更高的評價,奈奈還需要繼續努力。”

 “……連規則和判斷標準都不知道,”貓沢奈奈糾結著道:“這真的不是什麼太宰先生一時興起的遊戲嗎?”

 她甚至不明白裁判這個詞是怎麼來的。

 一般而言,裁判不是都在比賽出現嗎?她又沒有要跟什麼人比賽。

 “奈奈,不跟上來嗎?”

 太宰治站在炒麵店門前,掀開藍色的門簾,回頭看她:“再不過來就不等你了。”

 貓沢奈奈回過神,連忙跟上去:“這就來!”

 雖然不知道太宰治剛才一時興起的問題代表什麼,但他現在心情不差,甚至開始惦記著蟹肉炒麵,這點她算是清楚知道了。

 ……

 麵條和蟹肉、包菜各種配料在鐵板上翻炒,鐵製的小鏟子不斷扒拉色澤金黃,沾著油光和醬汁的麵條,陣陣的香味霸道又張揚向外傳遞出去。

 貓沢奈奈探著頭打量炒麵還要多久完成,一直嗅聞著店裡濃郁的香味,她忍不住給自己點了份大阪燒。

 同樣是用鐵板製作,份量看著不過巴掌大小,可以自己控制火候享受制造大阪燒的樂趣。

 鐵板滋滋冒著熱氣,眼看著大阪燒準備可以翻面,她卻有些心神不定起來。

 紅眸小心挪移著打量注意身邊的環境和食客,貓沢奈奈湊近太宰治,壓低聲音道:“太宰先生,有沒有覺得……”

 附近好像有人在看著他們。

 不是那種普通的打量,而是專門盯著他們久久沒有挪開視線,彷彿被人盯死不放的感覺。

 “奈奈,大阪燒再不翻面要糊了。”

 太宰治神情鎮定自若,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

 他甚至接過貓沢奈奈手裡的小鏟子,乾脆利落給大阪燒翻面拍平,微笑著道:“浪費食物是不好的行為。”

 貓沢奈奈欲言又止看著他,道:“啊……我知道了。”

 “不要這麼緊張,慌慌張張四處亂看,可是會被他們發現的。”自太宰治變成人後,沒有再使用過的腦內通訊再次啟動。

 因為系統的存在,他們甚至可以當著監視者的面,私底下肆意交流都不會被旁人聽見一句重要的話。

 “要是被他們發現奈奈察覺到了,可能就不會繼續躲躲藏藏觀察我們,而是直接找上來了。”

 太宰治保持著溫柔的微笑,拿起桌邊的番茄醬給大阪燒擠上大堆的醬汁。

 原本還在憂心惦記著為什麼會有人跟蹤他們的貓沢奈奈見狀,連忙想要阻止:“等等太宰先生,番茄醬加太多了!”

 繼續放任太宰治加下去,她要吃的就不是大阪燒而是番茄醬燒。

 “太多了嗎?”他還做出驚訝的表情,歉意說道:“我還以為奈奈喜歡番茄醬,特意給你多加了一點。”

 貓沢奈奈從來沒有發現太宰治的演技如此之好。

 她看著滿滿覆蓋上番茄醬的大阪燒,聽著腦海裡有條不紊的聲音,莫名升起一種感慨。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一心多用。

 不管心裡的想法和聲音是什麼,嘴上說出來的話和表情都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樣子。

 “不要這麼著急暴露自己的內心,”太宰治的聲音還在腦海裡循循善誘,指導著她如何掩飾自己的表情,“我們可以趁這個時間,反過來觀察他們,摸出他們的底細。”

 要是高層派來監視貓沢奈奈的人,自然不好輕易把人打殘。

 要是縫合線男人或是其他詛咒師勢力的人,他們可以等著離開店以後,把人引去別的地方解決。

 控制逼問、嚴刑拷打。

 這些太宰治最熟悉的手段,即便離開黑手黨也不會輕易忘記,如同呼吸本能一般想要使用就能瞬間想起千百種逼供的方法。

 “反過來觀察他們……”

 貓沢奈奈下意識壓低聲音,問道:“太宰先生已經知道是誰在看著我們?”

 她只是察覺到視線,沒有太宰治一般敏銳的觀察力,還不知道店裡一直盯著他們不放的人是誰。

 “嗯,我知道。”

 太宰治的回答相當平淡,他甚至又扔下一個驚雷,說道:“我還知道他們是從我們離開醫院以後跟過來的。”

 之前因為跟的距離遠,視線盯得也不是太過緊迫,貓沢奈奈沒有發現他們正在被人跟蹤。

 而現在進入店裡,炒麵店的面積只有這麼大,再想掩飾距離和視線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太宰先生這麼早就發現了?”

 貓沢奈奈差點剋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雙手捂住臉頰用力揉揉,試圖揉去臉上錯愕驚訝的色彩。

 “太宰先生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太宰治目光深遠,意味深長道:“我提前告訴奈奈,你還能開開心心享受大阪的美食嗎?”

 跟蹤他們的人一直沒有做出什麼異樣的舉動,但是不時舉起相機拍攝幾張照片,多少讓太宰治心裡有些不痛快。

 “章魚小丸子、炒麵和大阪燒……”

 “早早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奈奈還吃得下這些嗎?”

 貓沢奈奈頓時遲疑起來,聲音再度微弱幾分:“吃不下,我會忍不住想回頭看他們。”

 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她怎麼可能若無其事繼續吃章魚小丸子。

 不過這裡有個人,就算知道自己被人跟蹤還是表現出非常正常的態度。

 要不是她發現跟蹤者的存在,太宰先生怕是還能繼續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不、這麼說不太準確。

 因為太宰先生的表情現在都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真正把冷靜沉著、不動聲色觀察打量注意敵人的一舉一動,貫徹到面部表情和肢體的每一個部位執行。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貓沢奈奈心不在焉扒拉著大阪燒塞進嘴裡,眼睛快速瞥過周圍的人,警惕心直線提高連好好品嚐大阪燒的心情都沒有。

 下一刻過量的番茄醬酸甜味道,瞬間讓貓沢奈奈的表情扭曲起來。

 她連忙拿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灌一口下去沖淡嘴裡的味道。

 “怎麼了,味道不好嗎?”太宰治這個罪魁禍首還在笑眯眯問她。

 貓沢奈奈抽出一雙乾淨的筷子遞給他,十分誠懇道:“不如太宰先生來試一下吧。”

 試一下他加的死亡劑量番茄醬燒。

 滿滿覆蓋著大阪燒的番茄醬把大阪燒的味道都完全遮蓋,一口下去嘴裡只剩下番茄醬的味道。

 至於大阪燒是什麼,她好像完全沒有吃到。

 “既然奈奈這麼熱情邀請我,”他一派自然從容接過筷子,輕笑一聲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筷子細端夾出一塊覆著厚厚番茄醬的大阪燒,太宰治沒有絲毫猶豫遲疑,夾起就準備往嘴裡送。

 “等等太宰先生,”貓沢奈奈拉住他握著筷子的手,糾結問道:“你真的要吃嗎?”

 “哦呀,不是奈奈想我嚐嚐看的嗎?”

 他微微睜大眼睛,好像在驚訝貓沢奈奈攔住他的動作,轉而又笑道:“我自然不會拒絕奈奈的邀請。”

 貓沢奈奈抿唇無奈看著他,小聲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誰能想到太宰治真的這麼有嘗試精神,要試一口吃下一大坨番茄醬的滋味。

 “但是我當真了哦?”

 太宰治故意做出傷心的樣子,輕聲嘆氣:“奈奈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有認真去聽。”

 鳶色的眼眸垂落抬起,眉眼神情間透著幾分委曲求全和強裝堅強,語氣失落說道:“沒想到這只是奈奈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

 貓沢奈奈差點要繃不住表情,聲音艱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呃,至少要把上面的番茄醬刮掉再吃吧。”

 這個人是誰?!

 她差點要認不出面前的人是朝夕相處過許久的太宰治。

 即便以前的太宰治一直都是黑貓的狀態,無法隨意變成人形,她也沒見過對方以這樣的委屈口吻說話。

 彷彿真的全部身心寄託在她身上,意外由貓咪變成人類的式神。

 弱小、可憐又無助,只會乖乖聽式神使的話。

 “這是太宰先生給自己安排的劇本嗎?”

 她十分艱難在腦海裡問道:“我需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配合太宰先生?”

 “奈奈要扮演什麼角色,”太宰治語帶笑意,沉吟片刻:“就霸道又□□喜歡強迫式神貓咪的主人吧。”

 貓沢奈奈的表情差點崩裂,“太宰先生!”

 他們現在不是應該緊張自己被不知來意的人跟蹤嗎?就算提不起緊張,現在也不是能“玩”起來的時候吧。

 太宰治是怎麼能這麼自然提出令人羞恥的人設劇本。

 “奈奈做不到嗎?”幽幽的嘆氣聲響起,如同臉上表情一般無二的失落語氣,“我還以為奈奈肯定能扮演好一個霸道又□□□□的壞主人。”

 他不要張口閉口就是霸道主人!

 實在太讓人羞恥了!

 “太宰先生到底對我有什麼誤會?”貓沢奈奈聲音艱難擠出來,道:“我真的不是那種人。”

 或者說他是為什麼會產生她能扮演好這種角色的錯覺。

 “不是也可以試一試,”太宰治溫聲繼續在腦海裡勸說,道:“奈奈不想變得更勇敢一些嗎?”

 “要是奈奈表現出與跟蹤者資料不合的性格,他們說不定還會上前來試探我們,”太宰治的魔鬼低吟誘惑,緩緩說道:“奈奈難道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說不想知道肯定是謊話。”

 她好端端出門在大阪尋些美食都要被人跟上來,一天的好心情都要被打擾得七七八八,怎麼可能不想知道跟蹤者是什麼人。

 貓沢奈奈思來想去自己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要是真的有人想要跟蹤監視她的行動,她一時間竟只能想到咒術界高層。

 因為在高專插不進人手,所以他們派人在她離開高專的時候偷偷跟蹤。

 “但是太宰先生的劇本到底是哪裡來的?”

 她以前實在不知道太宰治還有這樣的愛好。

 “劇本是從哪裡來的嗎?”太宰治垂眸嘆息道:“是從我過去認識的人身上得來的靈感。”

 貓沢奈奈懵了懵,小心翼翼問道:“那個人是對太宰先生做過不好的事嗎?”

 話一出口,她就禁不住後悔起來。

 要是這件事真的是太宰先生的痛處,她這麼直接問就像是再次掀開他的傷疤。

 “是啊,森先生對我做過很多不好的事呢。”

 太宰治憂鬱嘆氣,細數著道:“不讓我把升壓藥和降壓藥混在一起吃、說好要給我無痛永眠的毒藥結果只是普通的安眠藥,還在我每次上吊入水的時候都派人來打擾我,非要逼著我工作的不良上司。”

 “……啊?”貓沢奈奈愣住。

 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壞人。

 “對了對了、森先生還是個蘿莉控,曾經說過自己的取向狙擊是十二歲以下的幼女。”

 貓沢奈奈臉色一凝,道:“這不是變態嗎?”

 沒想到太宰先生以前的上司是這麼糟糕的人!

 “所以奈奈能理解我創造出這個劇本的心情嗎?”太宰治輕輕覆蓋住貓沢奈奈的手背,鳶眸無助抬起望著她,眼睛瞳孔裡都印刻著留下貓沢奈奈的身影。

 看著太宰治難過的神情,她突然有些迷糊。

 “應該可以……?”

 太宰治頓時喜笑顏開,說道:“那就拜託奈奈扮演霸道又□□的主人角色。”

 “啊?”貓沢奈奈傻乎乎眨眼,試圖直接回頭尋找一直盯著他們的人,“我已經答應了嗎?”

 太宰治雙手捧住她的臉,溫柔輕聲道:“別回頭,奈奈不是不想被他們發現嗎?”

 “……”

 她突然覺得直接與跟蹤者面對面也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等級有些水分,不是特別強的一級,但要對付一般的術師和普通人都不是什麼問題吧。

 她之前到底在緊張什麼?

 “太宰先生,我覺得……”

 視線遊移著想挪開避免看見太宰治的眼睛,鳶色的眸子實在太過會蠱惑人心,她不過被這麼看一下就開始暈暈乎乎。

 “奈奈是不喜歡我的劇本嗎?”太宰治略顯失落說道:“我就知道奈奈其實是不喜歡我的劇本,只是因為權宜之計才勉強答應。”

 本來就不太喜歡!

 而且她也沒有答應這樣奇怪的角色扮演劇本。

 幾乎要衝出口的話,在看見太宰治偽裝出來的失落難過神色又重新嚥了回去。

 貓沢奈奈艱難道:“我沒有不喜歡太宰先生的劇本。”

 早接受命運和晚接受命運都是一樣。

 勇敢一點,貓沢奈奈。

 她拍開太宰治的手,努力板著臉聲音僵硬說道:“誰準你隨便來碰我的?”

 “你不過是區區的式神,有什麼資格直接觸碰我的身體。”

 好、好羞恥。

 尤其是當店裡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的時候。

 “抱歉奈奈,我沒有想要冒犯你,”太宰治被拍掉的手僵在原地,神情落寞扯了扯嘴角,道:“我只是以為、自己跟其他的式神有所不同。”

 顯然太宰治的演技比她好多了。

 而已完全不會覺得羞恥!

 他甚至還在腦海裡催促她,“奈奈,該你下一句了。”

 “……沒有什麼不一樣,”貓沢奈奈表情麻木,說話生硬毫無感情:“式神之於我而言只是工具,只是為了保護我而存在的道具。”

 “道具丟失損壞了,自然有更好的新道具替換上來。”

 “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太宰先、咳咳!”

 她差點又習慣性喊出太宰先生。

 太宰治的隨機應變能力比她要強多了,他立刻想重新上前關心道:“奈奈,你沒事吧?”

 “不需要你多管,道具只要發揮好道具的作用就好。”

 貓沢奈奈麻木生硬念著臺詞,什麼美味的大阪燒、炒麵再也勾不起她的饞蟲。

 她的心裡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再也不要來大阪了!

 不、連關西也不會再過來了!

 ……

 躲在炒麵店角落的兩人,穿戴著墨鏡口罩風衣標準的跟蹤三件套,不動聲色留意貓沢奈奈那桌的動靜。

 坐在背對位的跟蹤者眼疾手快抓緊時間連拍幾張。

 對面的跟蹤者墨鏡下面露出一雙通透的綠眸,疑惑又不解喃喃著道:“奈奈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記得以前見到貓沢奈奈的時候,人還是個很乖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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