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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白蓮花立志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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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舊主禪位,新帝登基。

 正是臘月時節,家家戶戶已有了些許的年氣,趕上新帝登基,原本應是冷清的街道被專人掃雪,夜裡風風火火的辦起了夜集。

 人群熙攘,百姓穿上平日珍愛的華服美裳行走於街道上,面黃肌瘦,衣著單薄簡樸的殷月柔和這熱鬧的景色格格不入。

 眾人對這奇怪的婦人避之不及,全然不知這位婦人是當今皇后的庶妹。

 殷月柔捂住口鼻,抑制著自己的咳嗽,踉踉蹌蹌的往前走著,如今她已經沒錢給自己看病了。

 她的眼睛熬壞了,繡不了繡品,夜裡家裡的油燈太小,照得她什麼也看不清,一點也不像今夜夜市如晝。

 人群熙攘,帶著喜悅從她的身邊經過,她麻木又費力的往家中的方向走去,遠處人群忽然喜悅叫到:“皇后殿下來了!”

 鼻端有些許香氣,譁然一片,只見行人主動的站到了道路兩旁,她的阿姊受人擁戴的漸漸向她走來。

 香車寶馬,坐上的女人恍若神人,威嚴又美麗,分明已過而立之年,卻依舊保持了年輕容貌,一如記憶裡的那樣。

 殷月柔頓住腳步,抬起頭看向那金貴的婦人,剎那間目光對視,原本柔和的笑一僵,凝固在臉上。

 殷月柔沉默著看著她,轉過身無言離去。

 腳下的麻履已經溼透了,雙腳僵硬得不像樣子,她低下頭,顫抖著吐出心口的濁氣,加快了腳步。

 真恨啊,若不是殷麗華縱容她的丈夫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家破人亡,她如今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屋內一片寂靜,除了偶爾的咳嗽聲便是屋外雪花“漱漱”聲。

 殷月柔裹緊薄被,腦中卻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也是這樣的大雪夜,她在丈夫的懷中一筆一劃寫下那些纏綿的詩句。

 那雙永遠暖烘烘的手裹住了她的手,只消輕輕抬頭,便可順著那骨線分明的下巴,看見那張溫文爾雅的臉。

 殷月柔乏累的閉上眼睛,手卻在被中輕輕的一遍一遍的寫下那些藏在心中的詞句,若是忽略這般寒冷刺骨的感覺,她好像還是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丈夫執掌的溫度。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除卻巫山不是雲……淚水劃過臉龐,唇邊是淡淡的笑,卻了絕了生息。

 城外破屋殷氏死了,鄰里看著嘆息,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便死了,草草一席草蓆包裹,在亂葬崗埋了,也算成全了鄰里緣分。

 那麼冷的天,凍得人受不了,在這破落巷,誰又知道下一個凍死的人會是誰呢?

 ————————

 殷府蘭院的丫鬟們找了陰涼處玩鬧起來,雖是盛夏,但卻被這少女們宛若銀鈴的笑鬧聲撫平了些煩躁。

 殷月柔恢復意識時便模模糊糊的聽到了故人的笑聲,好像是做夢一樣。

 她緩緩睜開眼睛,一下愣住了。

 綠紗順著風起起伏伏,手裡的金小魚潤潤的,還輕輕握在手中,鼻端是香甜柔和的香,她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若霜拿手的青梅香。

 有著簾子遮住了光,但卻能感受到涼意,床邊的雕飾是最熟悉的模樣,一個猜測在她心中升起,鼻頭一酸,嘴角卻輕笑起來。

 掀開床簾,強光一時照得她不得不抬手躲避,待到適應後緩緩放下手,入目陳設之物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書案上的書頁尚未合上,香菸嫋嫋而上,笑鬧聲透過門窗進入屋內,屋內四角還放著消熱的冰塊,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手心的觸感溫涼絲滑,腳下所觸柔軟,往下看去發現竟是鋪上了花團錦簇的地攤。

 她緩緩走到書案旁,拿起那未合上的書,裡面的筆記稚嫩又認真,是她的手筆。

 殷月柔看著那些字跡與辯解,將那本書抱在懷中,捂住臉,無聲哭泣起來。

 “這麼久了,娘子怎麼還沒醒,若雲你快去看看。”

 笑鬧聲中忽然穿出一個對於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這聲音的主人在她落魄之際也從未離去,但卻也有五年未聽到了。

 殷月柔慌亂擦去淚水,站起身來,打開了門。

 暑氣撲面而來,殷月柔閉了閉眼睛,丫鬟們聽到動靜紛紛往這邊看過來,只見少女穿著內衫直挺挺的站在門口發愣。

 都是記憶中的故人,只是如今再看見她們年少時的容貌,心中感慨萬分。

 “呀,怎麼沒穿鞋就跑出來了,又犯渾了。”若霜驚叫道,連忙朝著她跑過來。

 若雲遣散還在避涼的丫鬟們,也小跑著進了屋。

 殷月柔看著正蹲在地上為自己修整鞋襪的女人,內心複雜。

 “若霜……”

 “怎麼了娘子?”若霜將她的腳塞進鞋中,抬起頭來。

 望著記憶裡熟悉的臉,她的內心從不安漸漸變得平緩,湧現著一種複雜的情感,殷月柔輕笑著搖了搖頭,“外面暑氣大,別熱著了。”

 若霜幫著穿好鞋襪後將她拉起來,嬉笑道:“是,娘子——”轉身用帕子給她擦了把臉。

 若雲趁著時間給她繫好束裙,也湊上來問到:“娘子怎麼只關心她呀,若雲可不開心了。”

 殷月柔看著那張帶著調笑的臉,輕輕笑著道:“若雲也是。”說罷低下頭看著羅裙,百感交集,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回到了過去。

 若雲笑著對她做了個鬼臉,將她推到鏡前著手梳妝。

 許多年沒有被這麼伺候過,倒是既陌生又新鮮,殷月柔有些拘束的被她們拉過來拉過去的,看著鏡中的面容時忽然意識到,她如今看來,好像還未及笄。

 她想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卻被若雲輕輕提住頭髮,嚴肅道:“別動,梳髻呢。”殷月柔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多動。

 若霜在盒中翻找著珠釵首飾,一一比劃,調了幾樣合適的擺在桌面上,笑道:“今日可是咱娘子第一次去芙蓉宴,你可得仔細打扮著點。”

 殷月柔抿了抿嘴唇,雲裡霧裡的感覺還在,腦子卻逐漸清明起來,她第一次去芙蓉宴的時候是十四歲,那年嫡姐及笄,在芙蓉宴上被賢王看上,曲曲折折做了賢王妃,而自己也在一年後嫁給天子門生,做了探花夫人。

 阿翁不滿於嫡姐自定親事,於是在她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原來按照她的身份,是夠不上那麼高的親事的。

 原來命運那麼早就安排好了嗎?殷月柔失神。

 眼看太陽過了辰時,前院夫人派人來問了,他們女郎什麼時候收拾好,若霜聽見聲音,示意著若雲快些,派了小丫鬟去告訴來人,還差個一盞茶就去前院。

 若雲原先還想著梳高髻,見著前院來人,只好就這匆匆盤了低鬟,簪上若霜選好的珠釵。

 若雲責怪道:“若是早些起來,也不用那麼慌亂了,若霜攔著不讓叫你,說自己的手快,要你多睡會兒。”

 若霜忙著給殷月柔上妝,眼見著時間也不夠,便舍了那些繁複的妝容,只淺淺鋪上玉容粉,正要擦上胭脂時卻被殷月柔攔住了,“如今聖上主去奢從簡,又趕時間,往簡了畫最好。”

 兩個丫鬟對視,掐著時間算了算,為殷月柔塗上口脂,便匆匆忙忙的往前院趕去。

 披帛輕柔,行走時翻起陣陣香風,美人如玉,不施粉黛卻顯也得妍麗至極。

 她還年輕,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貌,殷二孃之美,哪怕在她成婚之後也時常聽到讚美,被閨中密友戲謔稱,兩人成婚,不知多少閨秀兒郎心肝俱碎。

 腳步匆匆,遠遠的便看見那穿著豔麗女子。

 殷麗華站在王氏身旁,滿身金銀,富貴逼人,石榴紅裙明豔大膽,淡金色的繡花上裳外罩了同色的紗衣,一直拖到地上,複雜的雲鬢上插著閃亮的綴飾,應著少女面若桃花的臉,叫人移不開眼。

 錦州殷氏,本就是夏朝四大家之一,通天的富貴,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正房之女,更是尊貴,天子腳下,誰家閨秀不會羨慕這位我行我素的女子?

 殷月柔自幼在王氏膝下長大,雖然厭惡嫡姐,卻對這位仁慈的婦人捏不起仇恨之心。

 殷麗華瞧見人來了,徑直坐入牛車之中。

 王氏站在牛車旁,對著殷月柔招手,示意她快些。

 一切吩咐好,各自坐入牛車中,若霜若云為殷月柔斟茶,擦去趕路時的汗珠,再補了補妝。

 殷月柔隨便他們擺弄,往著街邊來往人群,揉著還有些混亂的腦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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