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自有校場。
如今風氣尚武,四大家中也有不少男兒投入軍中,為國征戰四方。
大夏疆域遼闊,兵馬充足,雖說皇帝是個病秧子,但是並不妨礙國民熱血征戰之心,相反,正是因為皇帝體弱,而有更多人利用此點激勵兒郎保家衛君。
就連那個不著調的太子,也曾被皇帝丟進軍營當中磨鍊過。
哪怕是唯一的子嗣,也只有上過戰場才能在百姓眼中做一名合格的儲君。
也正是因為這樣,國土廣袤之後便開始挑選治理國家的人才,殷月柔前世的丈夫便是因為這個而被皇帝賞識。
卻沒想到,這個胸懷大志的年輕人會被捲入皇位之爭,最後落得個令人唏噓的下場。
殷月柔不會騎馬,只在遠遠的地方用團扇遮住日頭,眯著眼睛看他們兩個比試。
屈驀畢竟行伍時間要久得多,跟著自己的兄長前前後後經歷了不少戰役,而殷明勤卻只是空有行伍的念頭,家中卻不同意。
幾招下來,殷明勤明顯不敵對手拜下陣來。
屈驀收槍,下意識的回眸看向那個綠衣小姑娘,只見得那姑娘嬌嬌俏俏的笑著,就像那天在芙蓉宴上看到的芙蓉一般純淨美好。
殷月柔察覺到視線,一眼闖進那人的眼眸中,心中一驚。
她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她知道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是帶著好奇與欲要親近的試探,這樣的眼神往往都是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產生感情的伊始。
殷月柔不自然的將頭轉到一邊,她是想讓殷麗華吃苦受氣,但她還沒有卑劣到讓殷家不光彩。
王氏有意想與屈家聯姻,雖然此事還未放出去,但是也有一些靈敏的人察覺到了風頭,王氏因此事離家,更是讓那些有意者篤定了這樣的想法。
她還未及笄,哪有放著及笄的女兒不管,便拉著還未及笄的女兒議親的?
哪怕知道屈驀日後能站到高位,那也不能用王氏,用殷家的臉面來為她買這個單。
“不愧是屈校尉,哎喲,疼死我了。”殷明勤對著上前攙扶的奴僕招了招手,自己用槍撐著站起身。
殷月柔走上前去,掏出了自己的繡帕為兄長擦汗,笑著說:“是屈郎君十五入伍,大大小小几百場戰役,哪裡是哥哥能打得過的。”
殷明勤嫌殷月柔擦得不爽快,拿過了帕子隨意擦了兩下將手帕遞給了站在殷月柔身邊的若霜。
屈驀看著兄妹倆的模樣,只在身邊淡淡的笑著,眼睛撇向前一邊,心中卻不自覺的想到了,若是殷月柔是自己的妻子為自己擦汗的模樣。
其實自己與那位殷家大娘也有過接觸,但卻不盡如人意。
他不喜歡囂張又跋扈的女子,但他知道殷家對自己的幫助,他看著那朵菡萏白蓮般的女子,恍惚的想,如果是她,那該多好。
殷月柔看見男人的眼睛看向遠方,沒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這個男人有些恐怖。
身為武將,但卻有著武將不該有的謀智,哪怕遠在邊疆,卻還是可以插手於朝中內政。
“對了,後天我要和子猶他們一起去圍獵,要不要阿兄帶你去啊?”殷明勤將手中長槍隨意丟向奴僕手中,笑嘻嘻的對殷月柔說到。
她不知道圍獵會有哪些人去,但能和殷家嫡系子孫一起圍獵的,定然也是大家之子再不濟也不會是一個小官之子。
笑話,除了門第相同的公子,那些貧寒又官小勢微的孩子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們眼前。
屈驀聽見圍獵二字也往這邊看了過來。
“啊,我忘記叫我家大娘了,”殷明勤突然想到:“上一回還說要帶她去結果給忘了這回可得叫上她,不然她又得到母親面前告狀了。”
“可阿姊恐怕是不想去。”殷月柔有些遲疑的開口,她不著痕跡的輕輕撇過那稜角分明的男人的臉,看見他正看著自己,繼續說道:“阿姊才因為種種雜事紛擾,哪有心思去呢?”
屈驀好像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冷,殷月柔在心中輕笑,哪怕屈驀城府再深,聽見自己的議親物件不喜歡自己,乃至嫌棄,不論真假,心中自然不舒服。
“郎君——郎君——”
殷明勤的小廝從遠處跑來,步履匆匆,滿頭大汗。
“怎麼了?看你急的。”殷明勤側過身子,越過殷月柔看向她身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廝。
“主君……主……主君……”
“主君怎麼了,倒是說啊,怎麼的還結巴了。”殷明勤聽著這一頓一頓的說話方式也是眉頭一皺。
“主君叫您和屈郎君去書房一敘。”
殷月柔聞言也轉過身來看向那傳話的小廝,卻沒說什麼,對著那兩個面面相覷的男人行禮,細聲細氣的道:“那柔娘便先告退。”
那抹縹緲瘦弱的身影離去,屈驀看見那雲鬢上一步一晃的白玉蘭步搖,心中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訴說的情緒。
“子猶,”殷明勤拍了拍他的臂膀,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走了,咱們趕緊去殷大人的書房吧。”
屈驀回神,也覺得自己好笑,低下頭暗自搖頭,看著已經往書房跑去的殷明勤,追了上去。
“等我!”
日頭正盛,殷月柔離開校場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刻正是盛夏時節,哪怕房中有冰也還是覺得熱。
殷月柔靠著塌上閉眼養神,那柄團扇微微靠在已經有了些許伏度的胸口,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房內的青梅香早就換了,夏日還需得是雪梅香,嗅得片刻清涼。
若雲從廊下走進,譴退眾人,伏在殷月柔的耳邊說道:“娘子果然料事如神,主君雖然開始叫了二位郎君談古論今,但後面支走了二郎,獨自對屈郎君說了二句。”
殷月柔坐起身子,鬢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白玉蘭樣式的簪子襯得那張白玉小臉越發惹人憐愛起來。
“可有人知道耶耶和屈郎君說了什麼?”
“聽聞是大小姐的事。”
“自然是她的事,但是究竟說了什麼呢……”
她緩緩下榻,猜測著他們二人的聊天內容。
耶耶不想自己的女兒陷入政黨鬥爭,也不想讓那位肆意張揚的女子變為家族手下的一顆棋子。
耶耶總是什麼都給她鋪好路架好橋,但卻沒想到他的女兒不願聽他的話吧?
殷月柔嘲諷的笑了笑,坐在鏡前看著自己稚嫩的小臉,一切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盛夏之後便是秋立,以後的日子就要漸漸冷起來了。
也不知那螞蚱,究竟能跳到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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