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你們放心吧，咱有錢了再慢慢還陸向南，日子不會一直這樣苦的，爹這麼能幹，肯定能還上。”
沈念沒有亂說，沈立民是真的能幹，平時不光上工，有時候還接點木匠的活，掙得不少，不過沒分家前這些錢全都到了沈老爺子手裡，她們家才沒錢的。
“而且陸向南幫我找了個臨時工，還是在國營商店站櫃檯的一個月十幾塊呢，爹孃你們怎麼不開心啊。”沈念又把陸向南拉出來當擋箭牌，反正什麼事推給陸向南，她爹孃都不會懷疑的。
林桂芳果然被轉走了注意力，沒見高興，反而有些擔憂，“唸啊，這麼遠的路，你怎麼去啊。”
“陸向南他教我學騎腳踏車，還把他腳踏車借我了，我騎腳踏車可快了，娘你就別擔心了，我都餓了咱吃飯吧。”沈念生怕她爹孃多問露餡，連忙轉移話題。
“娘我也餓了！”沈軍連忙冒出頭附和道。
“好好，咱現在就吃飯。”
沈念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往城裡跑得頻繁，忙得腳不沾地，周老闆找人新打了櫃檯。還沒有做出來，姚夢春也去了廠子裡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沒什麼好幫的，研發的事只能杜幹事一個人來，沈念也不懂，偶爾在旁邊打打下手。
沈念看杜林齊不斷地在調口紅的色號，顏色怎麼出來都不對，沈念想著她在這指手畫腳不好，還是先拉近一下距離再指手畫腳比較禮貌。
她腦子一抽，想到自己淺淺學過的手語，一臉自信地朝杜林齊比畫了幾下。
杜林齊皺了皺眉，“你手怎麼了？”
“！！”
搞咩啊。
沈念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思議，腦瓜子懵懵的，杜幹事竟然說話了！他不是啞巴？
合著又是她想多了？
沈念反應迅速地撓了撓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笑得一臉無害，“手有點癢，我撓撓。”
她抿了抿嘴乾脆直接開口：“口紅不是每個都要多放紅色，這種梅子色的口紅梅調多一點，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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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保守地多放了紅色，調出來的顏色不好看。”
杜林齊早就發現了問題，調出來的顏色和沈念帶來的那管口紅顏色總是對不上，現在被沈念一說，瞬間恍然大悟，是他想岔了。
“你說得沒錯，我的問題。”
沈念看杜林齊一點就透也沒再多說，他調出來的顏色慢慢上了道，沈念才放心的出去找周老闆。
她找到周老闆直接開門見山：“我們要再找一位學化學的或者以前是化學老師也行。”
“怎麼了，是杜幹事他……”周老闆嚇了一跳，不知道是杜幹事研發不出來不想幹了，還是沈念和他有矛盾了。
“杜林齊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們這次要生產出來的新品很多，不光有口紅還有遮瑕、粉底液、定妝粉，只靠杜林齊一個人，實在太慢了，等全都研發出來，早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了，誰還記得我們一個小小的美膚。”
沈念想了很久，現在追求的就是速度，她不可能一直等著新品慢慢的研發。
姚夢春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突然出聲，“我知道！我們家附近那有一對夫妻以前就是教化學的，我也是聽我娘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周老闆你看可以嗎？”沈念轉頭徵詢周老闆的意見。
周老闆當然是什麼都說好。
沈念跟著姚夢春出了廠子往她家走，姚夢春爹孃都在鋼廠工作，住在鋼廠分的家屬院，沈念還以為那對夫妻也住在家屬院。
萬萬沒想到，姚夢春帶著她左繞右繞來到了一個長得像貧民窟的地方，到處都是搭建的小棚子。
“華婆婆華爺爺，你們在家嗎？”
沈念看姚夢春輕車熟路地走到一個棚子前，壓下心底的驚訝，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忍不住蹙了蹙眉，完全可以用破敗來形容了，她沒想到城裡還有這種地方。
“姚丫頭，你來幹什麼？”
聲音突然從兩人背後傳來，嚇得沈念猛地轉頭，對上了兩位老人，面上飽經滄桑
：
，雖然穿著破舊，但不難看出身上文化人的風骨，讓她不自覺地肅然起敬。
“這是我朋友沈念，我們來是有重要事情想跟您商量。”
聽見姚夢春的介紹，沈念連忙禮貌地微笑，全身緊繃，不知道她為啥這麼緊髒，“華婆婆華爺爺你們好！”
“哎！快進來說吧。”華婆婆年紀大了，自己又沒孩子，看見這小輩就忍不住心生喜歡，華春升不一樣，看著沈唸的眼神滿是戒備。
沈念順從地進了棚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家裡條件不好，你們坐，我給你們倒水去。”張婆婆樂呵呵地讓沈念坐在椅子上。
沈念哪能讓她給自己倒水，連忙攔住了她，“華婆婆不用了，您快坐，馬上到飯點了，我也不耽誤你們吃飯，就直接說了，我聽說你們兩位以前都是教化學的，我想請你們到我們化妝廠工作。”
華婆婆愣住了，根本想不到她都五十多歲了還有人請她去工作，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姑娘你找錯人了，回吧。”華春升直接乾脆利落的拒絕道，考慮都不帶考慮的，華婆婆看他這個樣子，什麼都沒說，只能不好意思的衝沈念笑笑。
沈念抿了抿唇，知道今天肯定請不動兩位老人了，也沒強求，反而禮貌地笑道：“華婆婆華爺爺今天打擾到你們了，那我下次再來。”
姚夢春跟著沈念出來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沈念，我們不再爭取一下嗎？就這樣放棄了？”
沈念沒正面回答，“小夢，他們都是教化學的，怎麼現在住在這個地方？”
“我也是聽我娘說過，好像是被自己的學生坑了現在只能靠回收廢品生活，當時也沒怎麼在意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回去再去問問我娘去。”
“不用了，你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們的。”沈念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懂化學的人不好找，她可不得抓住這個機會。
第二天她沒有叫姚夢春自己去了兩位老人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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