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洞地煞宮,時間撥回李無憂邀請司徒楠密談那天。
本打算當和事佬,伺機賣人情撈好處的司徒護法,意外發現李洞主滿面春風,笑容燦爛,連平日古井無波的眼眸中也充盈著笑意,好像即將洞房花燭的新郎官,一點也不似風聞中的暴跳如雷。
“檸姐近況如何?”
司徒護法聽得一愣:老不修李無憂今天抽了什麼風,打聽她姐幹啥?莫非舊情難忘?一邊思量,一邊接話:
“啊?……算算日子,兩年多沒見家姐了……家姐一向健朗,感謝洞主問候……下個月,賀楊谷主三百歲壽時,當有機會面見家姐……”
“不用等下個月啦!立即動身,帶上這個!”李無憂突然打斷司徒楠的話,遞給她一方普普通通的青色書玉。
司徒楠詫異極了,愣愣地接過書玉,呆呆地瞅著它:鴻雁傳書?!老不修李無憂敢把堂堂司徒護法當鴻雁?!
可這青玉也太普通了!怎配得上風華絕代的司徒檸?李老不修難道忘了家姐最愛紫玉嗎?
她惱怒地橫了一眼笑吟吟的李無憂,暗道不對勁!她隨意掂了掂青玉,見李無憂依舊笑吟吟地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以果毅著稱的司徒楠直接將青色書玉放到額頭前……青玉幾乎才碰到她光潔如玉的額頭,立即如觸電般彈開。
司徒楠駭然色變,不可思議地瞪著仍然笑盈盈的李無憂,似乎看見李洞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她慎而重之地將書玉再次放到額頭前,細細品味……一刻鐘後,震驚之色稍退,心裡隨之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素來混亂貧瘠的東荒之地,怎麼可能藏著一座大型靈石礦呢?
“訊息從何而來,是否屬實?”
“你的好女兒師玫、我的好徒孫王陵、王大嘴巴看重的林駿,一起帶回來的訊息,王老匹夫核實上報……加上前面帶回來的修靈食魂貂,九成九的真!”
司徒楠心底泛起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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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怒放的她,忍不住笑出一陣銀鈴脆響,隨即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返回宗門?”
“明天中午。”
“宗主剛才說,讓老身立即啟程?……事關重大,是不是先等他們回來?”
“王老匹夫雖然是個厭物,行事卻素來穩妥……正因為事關重大,才要以平常示人……若等陵兒他們回來後再走,恐怕會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老身明白了!”司徒楠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密室裡安靜極了。李無憂盯著明暗不定的香頭,長舒了一口氣。他在司徒楠轉身離開前,加了一句話:“請任門主和楊谷主抓緊行事,我和老嚴在東嶺堂恭候大駕!……請楠姐駐足煞身門,遮掩個把月……”
司徒楠當晚秘密啟程。第二天中午,她的“替身”帶著十來名隨侍弟子,以及百來名充當力士的外門弟子,大張旗鼓地西去祝壽……她們前腳才走,日夜兼程的王長老一行後腳就到了,雙方擦身而過……不痛快的王主事,剛卸任“送客”,立馬充當“知賓”,忍不住當場罵咧。
罵咧歸罵咧,該辦的事兒,王主事還是盡心盡力地辦……與王長老見了禮,像模像樣地挨個慰問王陵、林駿和師玫三位歷練歸來的內堂弟子,又強行拉他們到煞宮做客,嘮嗑……
留影球,金黃獸皮卷,解花語佩,歸元宗滅煞峰弟子腰牌,兩枚高階靈石……從頭到尾瀏覽一遍後,王主事對王長老擺了擺手,打發他趕緊拿著關鍵物證找嚴長老——別人洞主他們著急,卻留下林駿三人繼續嘮嗑。
王陵率先開口,從甘泉捕獲疑似修靈食魂貂講起,講了第二次返回斷齒峽谷臨時營地困守幻陣,講了被林駿解救後結識落難的張世安,著重講了與張世安簽訂血契、獲取情報……直至他和師玫一邊監視張世安,一邊焦急等待膽大包天、勇闖虎穴的林駿歸來……
師玫只笑不語,林駿則從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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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潛入猢猻洞窟偷取獸皮卷,潛回臨時營地時偶然發現重傷的張世安,痛下殺手之際被對方丟擲的條件打動,簽訂血契,潛入禿巖谷……
這一樁樁奇聞險事兒,聽得王主事雙目放光,大呼過癮:他時不時拿起從不離手的紫金葫蘆抿口小酒,雙目迷離,呆瞪遠方,彷彿在聽一則曲折離奇、跌宕起伏、奪人魂魄的絕世劇目。
有時,他會突然打斷王陵和林駿的敘述,喃喃自語:唉!那頭猢猻太愚昧了,竟被區區一柄爛兵器和兩名歸元宗弟子收買……噫嘻!那猢猻還算有血氣,可惜嘍……
有時,他又猛拍大腿,大聲驚歎:咋隨便跟仙道修士籤血契呢?萬一誑你們咋辦?……萬幸!你們福運無雙……福運無雙吶!
王主事拉著林駿他們足足聊到深夜,才意猶未盡地問了句:“你們想要啥?”
林駿三人面面相覷了好長一會:這就要排排坐,分果果啦?
師玫甜甜一笑:“事關重大,讓玫兒先同家人商量一下吧?!”
王陵微微沉吟:“弟子要稟明李長老和洞主……”
王主事會意地擺了擺手:“明白明白,你們先回……”
他單獨留下林駿,從頭到腳仔細瞅了半晌,嘖嘖有聲:“大成境界的魅身變?嘿嘿,大成境界的魅身變!……不止吧?”
“嘿嘿!”林駿嘿然一笑。他知道瞞不過高人,坦然承認:“尊者明見萬里,林駿佩服!不瞞您說,小子於煞宮照煞時,偶然成就圓滿境,獲得小神通‘魅隱’!”M.Ι.
“哈!偶然?”王主事灑然一嘆:“你小子命好哇!……有啥打算。”
“繼續煉化煞晶,靜待結果……不過,小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尊者幫忙蒐集煞兵,以磨鍊武道意志……”
“磨鍊武道意志?很好!老夫豁出麵皮,保證讓你滿意……”
拜別王尊者後,林駿穿過太陽石閃爍的氤氳光霧,返回依然纖塵不染的住屋,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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