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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老婆自己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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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姜宜蹲在地上, 耳垂紅了一片,他並不作答,只是伸手要去拿自己的內褲, 強撐鎮定含糊道:“我自己來。”

 陸黎沒給他, 而是一隻手打著肥皂,搓幾下內褲道:“不會把洗壞的。”

 洗這種內褲他可比姜宜熟練多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緊緊盯著姜宜, 帶著點難耐哄道:“你到底夢見了什麼?”

 姜宜連脖子都紅了, 泛起了點粉,他低頭結結巴巴道:“你、你別管。”

 陸黎有點興奮, 他靠近姜宜, 聲音低了一些, 帶著點誘哄道:“你就告訴我一點點,你在夢裡看見了什麼?”

 姜宜悶頭不說話, 陸黎又哄道:“沒事的,鍾茂和秦斕他們都經常說自己夢見了什麼,這個很正常。”

 姜宜還是悶頭,嘴巴閉得緊緊的, 身旁人一直在不斷地磨他, 他只好強裝鎮定,但依舊還是帶了點磕巴小聲道:“夢見了拼圖。”

 陸黎:“……”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內褲,深吸了一口氣, 又看了一眼姜宜蹲在小水盆旁邊,低頭悶頭伸手扣著水盆,不敢抬頭望他。

 陸黎有點不死心, 追問道:“除了拼圖呢?”

 姜宜小聲道:“沒了。”

 陸黎:“……”

 他罵罵咧咧地搓了一把內褲, 帶著點咬牙切齒憋屈心想:“為什麼是拼圖?!”

 “憑什麼是拼圖?!”

 拼圖有像他這樣天天抱著姜宜睡覺嗎?

 拼圖有像他一樣姜宜天天一睜眼就能看見他嗎?

 姜宜蹲在地上, 頭也不敢抬,低頭紅著耳垂扣著水盆邊,聽著陸黎將水盆裡的內褲洗得嘩嘩作響。

 他其實只說了一半。

 他確實是夢見了拼圖不假。

 但是他還夢見了陸黎。

 而且拼圖還是陸黎送給他的。

 姜宜想起前不久做的夢,整個人都只敢望著水盆裡盪漾的水紋,扣著水盆悶頭不說話。

 前不久的夢裡是一個很正常的星期天,如往常一樣,陸黎拎了一副新拼圖給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夢裡的陸黎無端端讓姜宜感覺有點兇,咬人的時候也不像以前小時候玩鬧一樣輕輕地淺淺咬出一個牙印,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方式,伏在他身上用類似於吮吸的方式咬著他。

 姜宜被壓在窗臺旁的時候還在茫然地想著,陸黎不是來給他送拼圖的嗎?

 但到了後面,他整個人被陸黎摟著臀提上了窗臺,坐在窗臺上,陸黎站在他面前,正正好能夠跟他鼻尖相對,甚至陸黎的兩隻手還摟著他的腿,架著他的腿。

 他叫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啞。

 夢裡的陸黎太陌生,侵略性也很強,呼吸幾乎是灼燙地噴灑在姜宜的鎖骨上,陸黎跟他說他不喜歡拼圖,不喜歡宋子義,不喜歡陳兆。

 到了後面,姜宜的記憶漸漸模糊了下來,只記得陸黎跟今天一樣,掐著他的腿,把他壓在窗臺上,彷彿報復性地吮吸了一下他的脖子。

 米白色的窗簾晃動,被壓出了幾道深深的皺褶,在夜風中浮動,桌上的拼圖碎片也散落一地,零星地拂落在地,彷彿是有人在掙扎中不小心碰散了一般。

 再後來,就是姜宜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醒來,醒來後的他感覺到身下有點不對勁,一動,便是褲子裡微涼的溼漉漉觸感。

 他上過生理課,知道這是什麼回事,也知道有些男生也會談起這些事。

 姜宜本來只想偷偷地溼掉的內褲給解決掉,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凌晨已經沉睡的陸黎抓了包。

 大半夜的,還要蹲在水盆旁看著陸黎洗他的內褲。

 甚至還要被問夢見了什麼。

 姜宜悶頭扣著水盆,看著自己的內褲在陸黎手上搓來搓去,脖子都紅完了。

 陸黎一邊搓著內褲,一邊打著肥皂,面無表情心想今天生日他再送姜宜拼圖他就是狗。

 送了那麼多年拼圖,結果到頭來姜宜沒夢到送拼圖的人,反而夢到了那幾塊破拼圖。

 看著姜宜沒抬頭,黑色碎髮下露出的耳尖都是紅了一片的模樣,陸黎吐了一口氣,坐在小凳子上,長腿憋屈地伸著。

 他氣了一會後,然後挫敗地想著,算了,好歹是長大了。

 也好歹不是洗衣機和大象。

 要不然陸黎感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總不能變成變成姜宜想要的洗衣機和大象老婆。

 陸黎最後搓了幾把水盆的內褲,擰乾水,找了個衣架掛了起來。

 姜宜想要伸手把自己的內褲搶過來,他漲紅了臉道:“給我吧。”

 陸黎頭都沒抬道:“怎麼,長大了就不能碰了?”

 他抖了抖內褲道:“以前在幼兒園你的小汗巾不照樣是我洗的。”

 姜宜憋出了一句:“這怎麼能一樣。”

 陸黎蠻橫道:“怎麼不一樣?”

 姜宜咬牙擠出一句:“髒――”

 陸黎挑眉:“什麼髒?”

 姜宜不說話了,他心想遲早有一天他要打電話給他爸,讓他爸把家裡的窗焊死。

 陸黎心想,他就是嫌棄自己的,也不可能會嫌棄姜宜的。

 甚至還有點……

 陸黎舔了自己的虎牙,按捺住心裡沸騰起來的一點想法。

 說好聽點叫浮想聯翩,說難聽就叫耍流氓。

 畢竟在夢裡,他別說是幫姜宜洗過,甚至在他的夢裡更加過分――嘗都嘗過來。

 陸黎面不改色,但坐在小凳子上憋屈的長腿卻下意識稍稍並了並,膝蓋處合攏了一點。

 畢竟今天穿的是絲質的黑色睡袍。

 因為姜宜老是說他貼上去熱,陸黎就換了貼上去冰涼的絲質睡袍,不會發熱,但也非常貼身。

 稍微有點什麼輪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陸黎不太想當著姜宜的面在水盆裡重複地繼續洗東西。

 姜宜蹲在地上,他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對陸黎小聲道:“你也會嗎?”

 陸黎故意聽不懂,他裝傻道:“會什麼?”

 姜宜緊張地舔了舔唇,他壓低聲音道:“就是那個啊――”

 陸黎慢悠悠:“哪個啊?”

 姜宜挫敗道:“算了。”

 他小聲嘟噥道:“你估計應該不會。”

 看陸黎的樣子,估計還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這麼想著,姜宜又莫名其妙地有了點自豪感,少了點鬱悶。

 至少他比陸黎先長大。

 陸黎:“……”

 他神情有點複雜,輕聲道:“我初中就會了。”

 剛剛好有點安慰的姜宜:“……”

 他瞪大了眼睛,心想他怎麼不知道。

 但是想了一下,姜宜又帶著點緊張地試探道:“你夢見了什麼?”

 陸黎慢吞吞道:“你要聽嗎?”

 姜宜催促道:“是什麼?”

 陸黎盯著姜宜,看著他蹲在地上,也抬頭望著他,在浴室的燈光下一雙烏瞳水亮透澈,幾乎是有點緊張,無意識地舔了好幾次唇。

 陸黎心想,說出來估計得嚇死你。

 夢裡那麼多惡劣的事情,指不定說出來姜宜被嚇哭也不一定

 畢竟在姜宜的世界裡,他永遠都是那個霸道佔有慾強一起長大的Arno,這個身份可以隨便親近姜宜,可以跟姜宜提過分的要求,甚至可以隨便咬姜宜,姜宜都不會生氣。

 陸黎知道,姜宜一向對他很包容。

 但他也知道,一旦說了那些話,他很有可能會失去那些權利。

 甚至是失去一起長大的好朋友Arno這個身份。

 因為姜宜以後可以有很多個Arno,也可以依賴和喜歡很多個Arno。

 但Arno只有一個姜宜,也只會喜歡一個姜宜。

 好一會,陸黎才慢吞吞道:“電冰箱。”

 “我夢到了電冰箱。”

 姜宜:“???”

 他瞪大了雙眼,愕然道:“電冰箱?”

 陸黎慢吞吞道:“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不也是夢到拼圖,我夢到了電冰箱也沒什麼奇怪。”

 “鍾茂他還夢到了大象,秦斕也夢到了洗衣機。”

 姜宜聽得一愣一愣的,遲疑道:“真的嗎?”

 陸黎鎮定地點了點頭。

 姜宜愣了好半天,才恍惚地心想,完了。

 就他一個夢到了人。

 還夢到了陸黎。

 別人都能夢到電冰箱洗衣機,就他一個夢見了陸黎。

 焊死窗戶的事必須馬上提上日程。

 明天就給爸爸打電話。

 姜宜回到房間裡,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在想改用什麼藉口來讓姜父焊死窗戶了。

 陸黎上床時,姜宜默默地把被子拉到腦門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

 陸黎閉著眼,想跟以前一樣摟著姜宜睡覺,他長臂一撈,撈來了一卷棉被。

 “……”

 什麼玩意?

 陸黎睜開眼,看到了一床結結實實的棉被卷,對著他的臉。

 棉被卷的最上面還露出了幾根頭髮,昂然地翹起來。

 陸黎:“……”

 他扒拉了幾下面前的棉被卷,沒扒拉動,因為卷著棉被的人拽著棉被,沒給他扒拉開。

 陸黎遲疑地摸了摸棉被捲上的頭髮道“怎麼了?”

 姜宜甕聲甕氣道:“冷。”

 陸黎擰起眉:“發燒了?”

 姜宜鎮定道:“沒發燒,這樣睡舒服。”

 陸黎:“你出來,我把空調調高一點。”

 姜宜堅持道:“不出,這樣舒服。”

 陸黎:“……”

 他又勸了好一會姜宜趕緊出來,悶壞就不好了,姜宜卻犟得很,慢吞吞說悶不壞。

 他會換氣。

 陸黎:“……”

 他足足望著被子半個小時,發現姜宜還真的會按時掀被子換氣。

 陸黎沉默地望著被自己捲成一團的姜宜。

 別人長大後的叛逆是逃學打架喝酒談戀愛,姜宜長大後第一個小時的叛逆是鑽被子裡不願出來。

 一個小時後,姜宜默默從被子裡鑽出來,見陸黎已經閉上眼睡著,他才鬆了口氣,把被子給踢到腳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身旁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陸黎睜開眼,心想總算給他逮到了。

 他就不信姜宜比他還能熬。

 陸黎小心翼翼地把姜宜拉到懷裡,熟練把姜宜摟在懷裡,最後把自己被子一腳踹了下去,心滿意足地拉起姜宜的被子蓋。

 第二天一早。

 姜宜站在洗漱臺上,他刷牙洗漱完,去到客廳吃早餐的時候,迷迷瞪瞪一抬頭就看到了窗外掛著的內褲。

 他沉默地與那條內褲對視了幾秒,然後扭頭繃著臉不去看那條內褲。

 鍾茂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他望著窗外,突然頓住,像是發現了什麼。

 姜宜立馬扭頭去看鐘茂,強裝鎮定,等著接鍾茂的話。

 望著窗外的鐘茂感嘆道:“天氣好像是轉涼了,現在的早上我穿短袖都覺得有點冷。”

 姜宜鬆了一口氣,含糊道:“是啊――”

 陸黎給姜宜嘴裡塞了半個雞蛋:“是什麼是,趕緊吃飯。”

 老看窗外那條內褲做什麼?

 難不成真想娶個長得像拼圖的老婆?

 陸黎臉都綠了。

 一整個白天,姜宜都感覺自己有點偷偷摸摸。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坐在第一桌,陸黎坐在最後一桌,白天上課的時候總是會盯著他。

 不管他什麼時候回頭,總能跟陸黎的視線對上。

 大多數時候陸黎並不是坐得很直地直勾勾盯著他,而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或者趴在桌子上望著他。

 姜宜頭一次在自習課寫了一張字條,趁著大家都在認真學習,照著陸黎的桌子丟了過去。

 這是換座位以來姜宜第一次跟陸黎有互動。

 趴在桌子上的陸黎眼睛立馬就亮了,他直起身子,穩穩地接過姜宜丟過來的紙團,滿懷期待地開啟。

 他以為雖然紙條上不至於是姜宜說想他,那也得是放學一起去吃東西或者去什麼社團這一類的話。

 直到紙團被開啟,幾個遒勁漂亮的字在紙上完整地顯露出來――好好寫作業。

 陸黎:“……”

 他假裝沒看到,把紙條摺好放進口袋,扭頭就趴在桌子上用後腦勺對著姜宜。

 姜宜:“……”

 放學回家後,姜宜還沒有打電話給姜父,讓姜父把他房間的窗戶焊死,就接到了姜父的電話。

 電話裡的姜父告訴姜宜,最近跟著陸總出差,在別市的小店裡替姜宜買到了一幅新奇的拼圖,讓姜宜記得去取快遞。

 姜宜高興了一點,結束通話了電話後才想起自己忘記跟姜父說窗戶焊死的事情。

 他跟著陸黎去取快遞,回到家,姜宜坐在地毯上拆開快遞,小心翼翼地把拼圖給拆出來。

 陸黎坐在一旁,看著姜宜眉眼彎彎,抱著新的拼圖愛不釋手。

 他叫了一聲姜宜的名字。

 姜宜扭頭望著他,眼睛還有點亮晶晶的,問他:“怎麼了?”

 陸黎沒說話,對著他腦袋就彈了彈,嘀咕說一句很小聲的話。

 姜宜捂著腦袋,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陸黎心想,沒怎麼。

 就是想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像喜歡拼圖一樣,對我喜歡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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