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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子受決定擺爛任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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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發表

 “來小顧,喝盞茶。”

 十分鐘後,顧修義坐進工作室裡的小沙發上,接過程雲琇遞來的白瓷茶杯,禮貌道:“謝謝。”

 程雲琇溫婉地笑了笑:“不客氣。這樣你們先聊,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子章出去買點菜,不忙的話,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

 顧修義沒有推拒:“好,那我就叨擾了。”

 程雲琇笑著搖搖頭,又拍拍紀阮的肩:“小阮想吃什麼?”

 紀阮捧著自己的杯子,聞言抬起頭:“我都可以呀,學姐不是說她有拿手菜嗎?”

 程雲琇想了想:“行,那我們就自由發揮,你們到時候別嫌棄啊?”

 “怎麼會?”紀阮笑起來:“我一定捧場。”

 “哈哈哈哈,好,”程雲琇擺擺手:“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謝謝老師。”紀阮揮揮手。

 顧修義也淺笑著頷首示意。

 母女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紀阮才回過頭看向顧修義。

 那人把瓷杯放回茶几上,上身微微前傾,手肘搭在大腿上,五指交握,是個看上去有些沉默且不好接近的姿勢。

 “……你喝口茶吧。”紀阮把茶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試探道:“到底怎麼啦?”

 顧修義眉眼沉沉的,看不出情緒。

 他聽紀阮的話端起茶抿了一口,而後又放回原處,視線落到紀阮身上,掃了眼他的腰和肩背:“還痛嗎?”

 “啊?沒、沒有,”紀阮摸摸鼻尖,不太好意思:“我隨便說的……”

 剛才顧修義抱得太久了,外面人來人往,隔著一扇玻璃門,程子章母女稍微走動下也很容易看到,紀阮實在臊得慌。

 再加上顧總動作無比強勢,時間久了,勒得紀阮有點喘不過氣。

 但他怎麼喊都沒用,好像那時候有聽力障礙的不是他而是顧修義。

 無奈之下,紀阮只好說痛,裝作痛得不行,顧修義才大夢初醒一樣放開了他。

 顧修義伸出一隻手:“過來一點。”

 紀阮不明所以,但出於信任,還是伸手給顧修義牽著,起身靠近一點:“你真的沒關係嗎?”

 他知道顧修義已經在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了,但剋制之後都還是這種模樣,似乎更容易讓人害怕。

 恍惚給紀阮一種顧氏即將破產的錯覺,顧修義像座努力維持卻仍舊搖搖欲墜的大山。

 “我沒事。”顧修義平靜道,拉著紀阮的手讓他往自己腿上坐。

 紀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順著顧修義的力道往下坐,沾到顧修義的西裝褲時才驚覺不對,猛地彈起來。

 “你你你這是幹嘛啊?”

 顧修義卻很堅決,摟著紀阮的腰不容置疑:“坐。”

 紀阮拗不過他,只能在半強制的掌控中小心側坐下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無措的狀態,脊背緊繃,雙腿並得緊緊的。

 實在是……觸感太奇怪了!

 顧修義的西裝褲面料薄而舒適,紀阮的褲子也不厚,坐上去沒兩秒體溫就傳了過來。

 據說屁股是人身上溫度最低的地方,以前紀阮還不信,現在卻覺得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不然沒辦法解釋顧修義大腿那麼燙的原因!

 紀阮像來到火焰山似的如坐針氈,不一會兒臉頰耳朵全紅了。

 他實在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習慣這種溫度,羞得要哭出來,推顧修義的肩膀:

 “你到底……要幹什麼嘛!”

 顧修義卻將他擁進懷裡,和剛才在門口激烈的動靜不同,這個擁抱可以算得上極致溫柔。

 他很輕地嘆息道:“我緩緩,給我抱一抱好不好?”

 紀阮被他一來二去的徹底搞懵了,迷茫的任由他抱著。

 好在這次顧修義知道節制,沒像在門外那麼神神叨叨,抱了紀阮一會兒就鬆開。

 顧修義略略地掃一眼周圍,那個最小號的白色行李箱安安靜靜佇立在一旁,彰顯著紀阮來到這裡的動機。

 “你是想搬過來住一段時間嗎?”他問。

 紀阮長睫毛顫了顫,他像一顆紅透了的小櫻桃,連眼周都泛著粉,有些忐忑:“……是呀,不可以嗎?”

 顧修義單手捧住他的臉,指腹在他眼尾輕輕掃了掃:“不是,不是的寶貝——”

 他像是很壓抑一般地笑了笑:“但可不可以先告訴我呢?我會很擔心的。”

 紀阮歪了歪頭,眼裡的忐忑逐漸演變成疑惑:“你在說什麼呢?”

 “我跟你說過了呀。”

 他認真道:“出門前我就非常仔細地描述過一遍情況了!”

 “……”顧修義皺眉:“你在哪裡描述的?”

 “我發訊息了的。”

 “我沒有收到。”

 “……”

 紀阮眨巴眨巴眼睛:“這、這這這不可能吧,我真的發了的。”

 “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呢?”顧修義說:“你知道我回家找不到你人,行李箱也沒了,電話也打不通是什麼心情嗎?”

 “……你給我打電話了麼?”紀阮氣勢逐漸軟了下來,往褲兜一摸沒摸到手機,心裡頓時一咯噔。

 “那什麼,對不起啊,”他裂開嘴悻悻地笑了笑:“我手機放在裡面的工作間了……你等等我這就去——”

 他說著就要起身去拿,蹭了一下意外地沒站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被顧修義牢牢鎖在懷裡。

 紀阮:“……”

 紀阮有些無語,拍拍顧修義的手背:“鬆一下,我得去拿手機。”

 有一瞬間,顧修義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副十分猶豫的模樣,彷彿紀阮要去的不是幾步之遙的工作間,而是要前往西天取經。

 幸好顧總很快想通了,沒有任由自己的智商往不可控制的低處發展,鬆開手平靜道:“去吧。”

 紀阮這才鬆了口氣,快速去工作間裡找到手機拿出來。

 顧修義還想讓紀阮往他腿上坐,相當自然地伸出手。

 紀阮不傻,不可能在一個坑裡摔兩次,一屁股坐在到顧修義身邊的沙發上。

 顧修義:“……”

 “開啟手機看看吧。”他冷靜收回手。

 其實事情到這一步,紀阮也知道一定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但他仍然懷著一線希望開啟手機,渴望看到那條訊息好端端躺在對話方塊。

 訊息確實躺在對話方塊沒錯,這證明紀阮並不是不告而別,然而旁邊的紅色感嘆號也很顯眼。

 它宣告了訊息傳送失敗的事實。

 與此同時,他的訊息通知欄裡一片紅,韓小林、李遇、秦山,分別給他傳送了不下十幾條訊息,每條都擔憂懇切,他們宿舍小群裡也聊得熱火朝天。

 ——現在依舊熱火朝天。

 討論著顧修義有沒有找到他,是否有對他進行包括肢體接觸在內的家庭教育,他是否在健在。

 紀阮:“……”

 紀阮反手拍了張顧總冷漠喝茶的照片發出去。

 [感謝關心,健在,勿念。]

 群裡頓時更熱鬧了,紛紛感嘆顧總衣著竟然還如此整齊,紀阮竟然真的還健在……後面的內容就有些辣眼睛了,紀阮毫不猶豫摁滅螢幕。

 短短片刻,空氣異常安靜,窗外微風吹動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紀阮淡定收起手機,做出了決定。

 他起身,上前,準確無誤坐到了顧修義大腿上,在顧修義略顯訝異的眼神中進自我剖白:

 “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訊息是在車庫發的,那時候訊號不好所以沒發出去,”他弱弱地嘆了口氣:“也怪我,當時太開心了,就沒顧得上再檢查一遍。”

 “但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發的訊息足足六七行呢,我很認真的。”

 “可我畢竟好久沒出來玩過了,看到外面的花花草草就很開心,和老師學姐一起玩也很高興,以至於沒接到你的電話,還打擾了室友們,都是我不好……”

 “總是,都是我的錯。”

 他抵著頭,睫毛微微垂著,一副自責低落的模樣,但言語間卻又相當完善,既解釋了來龍去脈,又將自己刻畫成了一個孤獨寂寞冷從而尋找快樂的小可憐形象。

 還是總分總式的結構。

 誰還敢說他?

 誰說他誰就是壓迫小可憐的統治階級霸主,是要被人人喊打浸豬籠的。

 顧修義:“…………”

 顧修義滿肚子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驚歎於他的能屈能伸。

 但人都自己送到腿上來了,沒道理推開。

 顧修義又摟住紀阮狠狠抱了一把,這次又不同於前兩次,帶了點無可奈何的懲罰意味。

 第三次了,紀阮直接放棄掙扎消極抵抗。

 抱就抱吧,又不會少塊肉。

 ·

 不過此次紀阮疑似離家出走事件,仔細算算,也不算全無好處。

 至少顧修義的分離閾值被拉高了,他變得可以接受紀阮在程子章家小住,也可以接受紀阮在這學期的最後一兩個月住寢室。

 唯獨要求,不能失聯。

 但程子章很苦惱,雖然紀阮這幾天都住他家,看似和顧總分開了,顧總卻好像無處不在。

 日理萬機的顧總彷彿突然變得無所事事,一日三餐親自送過來,代價是把紀阮叫到外面醬醬釀釀地抱一會兒。

 傍晚又會藉口紀阮傷口恢復需要鍛鍊走路為由,帶他出去散步到天黑。

 程子章總覺得自己好像天天和紀阮在一起,又好像總見不到紀阮的人影。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顧總帶的飯真好吃,她不用自己下廚了。

 幾天後,週一。

 請假小一月的紀阮總算生龍活虎地回到了學校。

 住校的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依舊是白天上課偶爾和程子章去工作室看一看,晚上在寢室談天說地玩遊戲。

 室友們致力於教紀阮學會打遊戲,但紀阮似乎天生遊戲過敏,盯著那種花裡胡哨的介面看久了就頭暈。

 但一個寢室總是需要進行些團體活動,於是紀阮憑一己之力將室友們對王者農藥的強烈興趣,轉移到了介面簡潔美觀音效樸實無華的歡樂麻將上。

 住校的生活其實比單純待在家裡充實很多,紀阮白天也一直過得很快樂,唯獨就是,和顧修義見面的機會少了。

 雖然每週末都會回家,顧修義也會時不時帶他出去吃飯,但每到晚上九點,紀阮自己拿出牛奶加熱的時候,就會莫名有點難受,心裡空落落的。

 而這個症狀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好轉,只有在週末回家,晚上坐在顧修義腿上喝完一杯牛奶才會變好。

 週五下午紀阮沒課,吃過午飯後,是顧修義固定來接他回家的時間。

 可這周臨時多了一節跨專業的公共課,正好放在下午第一節,且通知得非常晚,紀阮吃午飯時才收到訊息,當即emo了。

 “你啥表情啊?”韓小林敲了敲碗:“嘴翹得都能掛油瓶了。”

 紀阮煩躁地扒拉著飯菜:“公共課啊,你們班群沒發嗎?好煩啊,本來都放假了。”

 他們學校最雞肋的就是這種公共課,沒什麼用處,也不在乎紀律,偏偏考勤相當嚴格,一定要求學生必須到場,卻不會管你在下面做什麼,只要讓教室看起來滿滿當當的就行。

 萬惡的□□。

 “嗐,說這些,”韓小林嘖嘖道:“你們下午第一節還不夠好啊?上完就走人,你知道我在什麼時候嗎?”

 他伸出一根手指:“明天上午,週六!早八!要不你跟我換?”

 紀阮:“……”

 紀阮趕緊扒拉一口飯,而後擦嘴起身:“你慢慢吃哈,我上課去了。”

 他沒回寢室睡午覺,直接去到階梯大教室搶了個最後排的角落位置,掏出手機向顧修義吐槽:要加課,不能馬上放學了。配了個哭哭的表情。

 又因為上了一早上的課沒地方充電,手機電量告急,紀阮趕緊跟顧修義報備情況,並且親眼確定訊息傳送成功,免得顧總找不人又發瘋。

 這節課比預料中還要無聊,紀阮手機沒電徹底關機,連麻將都沒法打。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下午陽光烤得人暖烘烘的,碰上沒睡午覺的紀阮,簡直是天雷勾地火。

 但他又不敢睡。

 五月中旬的氣溫已經很高了,教室裡早早開起了空調,紀阮雖然穿了件薄薄長袖襯衫,到底還是怕趴在空調底下睡覺會感冒。

 他眼皮無數次打架,又無數次被他用手強迫撐開,最終還是無法抵擋席捲而來的睡意。

 紀阮一個人坐在最後面,眼睛閉著,不斷小雞啄米式點頭。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斷掉後,直直往課桌上砸。

 千鈞一髮之際,一直手穩穩托住紀阮的臉,避免了課桌砸出一個坑,或者紀阮額頭冒出一個包的慘劇。

 雖然只是栽在一個熱乎乎的肉墊上,紀阮混沌的意識還是很爭氣地清明瞭幾分。

 他砸吧砸吧嘴睜開眼,看到了表情複雜的顧修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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