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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聾子受決定擺爛任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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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02

 在確認紀阮可以適當吃一些水果後, 顧修義馬不停蹄讓人帶了一盒新鮮櫻桃過來。

 從果園現摘,裝盒,然後立刻送達。

 宋嶺提過來時, 覺得頗有些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意味, 只不過人家楊貴妃愛荔枝,他們家紀皇后愛櫻桃。

 顧修義還算有良心,開啟後發現有點多, 便分了宋嶺小半。

 宋嶺走前看到的,是顧修義把剩下半盒拿到洗手檯邊,一顆顆仔細洗淨放到玻璃盤裡的畫面,不由嘖嘖稱奇。

 他們老闆幹活的姿勢是越來越熟練了。

 紀阮剛醒,精神不濟,等櫻桃的期間閉著眼養了養神,被顧修義捏著下巴親醒的時候, 床頭就放了盤水靈靈的櫻桃,在玻璃盤裡沾著水珠鮮紅欲滴。

 顧修義指尖也殘留了一點水漬, 親他時蹭到了下頜和臉頰,涼絲絲的。

 紀阮便環住他的脖子, 將他的襯衫當毛巾, 在肩頭蹭了蹭, 顧修義微微撐住他後腦勺, 方便他蹭得更舒服。

 他往紀阮嘴裡餵了顆櫻桃:“甜嗎?”

 飽滿的果肉在唇齒間迸發香甜的汁水, 紀阮半眯起眼, 整個人彷彿得到了昇華。

 “好甜好甜……”他嘴唇也被染得瑩潤透亮, 指尖搭著顧修義手肘的襯衫, 往前湊了湊:“你嚐嚐。”

 顧修義心裡像關了只雀躍的鳥兒, 珍惜地環著紀阮, 俯身吻了下去。

 紀阮唇齒口腔都沾滿櫻桃汁,嘴巴也變成了櫻桃味,舌尖卻比櫻桃更加軟嫩,甜得顧修義神魂顛倒。

 櫻桃是好東西,剛摘下來的新鮮櫻桃更適合慢慢品嚐。

 顧修義有大把時間,就這樣陪紀阮細細研磨每一顆。

 然後他發現,時間和味蕾才是世上最絕妙的東西。

 ・

 第二天吃飯紀阮沒再吐。

 趙阿姨精心烹製的魚肉粥,被他紮紮實實吃掉小半碗。

 大概是心情對身體的影響確實很大,顧修義將紀阮哄得高高興興,他精神明顯就好很多。

 嗯……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接吻能養生?

 每次親完雖然嘴唇腫了眼睛也花,但清爽感直衝天靈蓋,比十瓶清涼油都管用。

 紀阮說不清這個有沒有科學道理,但在此後對各種花樣的親親來者不拒。

 吃過東西攢了點力氣,顧修義謹遵醫囑帶紀阮出門活動。

 昨晚下了場雨,氣溫比前兩天降下來不少,出門前顧修義還給紀阮肩上披了件薄外套。

 晚上夕陽漸落明月高懸,小花園裡涼風習習,間或有其他病人在家屬的陪伴下出來散步。

 紀阮四處望了望,路邊的小花被偶爾襲來的微風吹得輕搖花瓣,伸手握住的風也透著清涼,他突然發現,他在今年幾乎沒有感受過夏季的炎熱。

 可去年的這個時候氣溫相當之灼熱,熱到他現在閉眼都能回想起,坐在老房子裡等宋嶺來接他時周身的熱浪,還有窗外烈日下失真的蟬鳴。

 現在想想,有點恍若隔世。

 “發什麼呆?”肩膀被捏了一下。

 紀阮回神,對上顧修義的眼睛,他目光平靜語調也平靜,談話間和其他所有漫無目的散步的老夫老妻一樣隨意。

 紀阮笑了笑,不多做解釋:“沒發呆,我在認真走路。”

 他躺了好幾天,剛下床時腿軟得差點站不穩,明明吃了飯,放在身上卻也不見得長了多少力氣。

 還是顧修義先陪他在病房裡走了幾圈,等雙腿適應後才去的花園,但他走得依然很慢,總覺得身體裡透著風,走路有點虛晃著打飄。

 顧修義看了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攬著紀阮的肩往回走,沒讓他一次性活動太久。

 但紀阮還是有點累到了,等電梯時眼冒金星往顧修義身上靠,顧修義抹把他額角的虛汗,沒多說直接將他抱了回去。

 就這麼循序漸進養了一個多星期,紀阮身體總算漸漸好了不少,一天裡基本有大半天處於精力良好的狀態,不至於因為過於虛弱而總是昏昏沉沉地睡覺。

 清醒的時間一多,煩惱也就多了起來,紀阮沒事就舉著鏡子看自己的耳朵。

 那裡早已拆掉了紗布,剩一個刀口大喇喇暴露在空氣中,雖說創面不大,李綏安親自縫合的刀疤也不醜陋,但沒了頭髮的遮擋,總是有些不太好看。

 紀阮整天抱著手機查詢生髮養髮的秘方,再拜託趙阿姨給他做一些利於長頭髮的飲食,懷抱著美好的祈願,希望自己能快快長出以前那樣茂盛的好頭髮。

 一天中午,李綏安照例過來蹭飯,自從紀阮可以正常進食,趙阿姨開始變著法搞營養餐後,他幾乎沒去過醫院食堂。

 那天他到得早了些,趙阿姨還沒來,桌上放著一盤切好的蘋果,他便坐在沙發上邊吃邊刷小影片。

 紀阮應該在上廁所,洗手間的門緊緊關著,顧修義坐在窗邊敲鍵盤打電話,給宋嶺交代工作,兩三個電話都打完了,紀阮還沒出來。

 這時間長得有點過分了,就算是洗澡也該出來了。

 顧修義放下電腦走過去敲了敲門:“紀阮?”

 沒人回應。

 顧修義登時急了,“紀阮你還好嗎?!”扳著門把就要闖進去。

 唰啦――

 同時門從裡面被開啟,紀阮好端端站在門口。

 不僅好端端,他甚至看上去狀態相當好,臉頰紅撲撲眼睛亮晶晶,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就差把“生機勃勃”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顧修義一口氣懸在心口,半晌才緩緩平息:“怎麼在裡面待這麼久?”

 “顧修義!”紀阮沒回答,反而興奮地抓住顧修義的肩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我長頭髮啦!”

 他把腦袋往顧修義眼前懟:“你看你看,我長頭髮啦顧修義!”

 “……”

 合著在裡面待那麼久,就是一直在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頭髮生長情況嗎?

 顧修義屏息凝神看了眼,之前被剃到光滑得可以反光的頭皮上,確實長出了一層毛茸茸的發茬,看得出來紀阮最近很努力。

 顧修義被攪得七上八下的心跳還沒平復,盡力維持微笑,給出鼓勵:“嗯,我們寶貝真棒。”

 “――哀家長頭髮啦!哀家長頭髮啦!哀家長頭髮啦!”

 李綏安手機裡突然傳出一連串魔性的臺詞,語音語調都和紀阮如出一轍。

 同時病房裡爆發出他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艹!”

 他抱著肚子仰倒在沙發上:“我艹怎麼會這麼巧,我他媽是被監聽了嗎哈哈哈哈哈!”

 神廚小福貴不是重點,紀阮長頭髮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做到在紀阮興高采烈說出那句話後,就成功刷到這條小影片的。

 他像著魔似的,把影片來回播放了三遍,整間屋子都充斥著小影片巨大且鬼畜的“哀家長頭髮啦!”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李綏安笑得腰痠背痛還要堅強地在手機上戳戳點點,試圖弄明白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大資料監聽。

 可週圍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影片播完了,空曠的病房就顯得格外安靜,李綏安敏銳地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

 一抬頭,洗手間前的那兩口子果然向他投來了死亡凝視,紀阮臉頰鼓鼓像在生氣,而顧修義則是徹頭徹尾護犢子的模樣,眼神可以刀人。

 李綏安的笑哽在喉嚨裡,當即移開視線,摸摸脖子摸摸大腿,還塞了口蘋果堵住自己的嘴,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紀阮“長頭髮”的喜悅並沒能持續太久。

 下午他繼續喜滋滋對著鏡子觀察自己耳朵後細小珍貴的絨毛時,從顧修義那裡得到了一個噩耗――他還需要再剃頭。

 “在傷口徹底恢復好,重新配好體外機前,醫生的建議是最好保持術區周圍的清潔,你頭髮比別人長得快,體質又比別人更容易感染,最好還是再剃掉。”

 當時顧修義是這麼告訴他的,他表情很沉重。

 紀阮晴天霹靂。

 但他沒有反抗的餘地,當晚就被提溜去剃掉了那些精心養護、剛冒出點頭的嶄新的秀髮。

 還是熟悉的師傅,還是熟悉的操作,以及熟悉的生無可戀。

 晚上顧修義洗完澡,正準備好好安慰紀阮一番,推開浴室門就看到紀阮背對自己,盤腿坐在床上。

 他低垂著頭,白皙的後頸蜿蜒沒入寬大的病號服領口,手裡似乎捧著一個小東西。

 紀阮生著病,原本就瘦了很多,這種略顯落寞的姿態讓他看上去更加瘦骨伶仃。

 顧修義心臟微微泛疼,走過去單膝跪在床上從身後環住紀阮:“還在難過嗎?”

 紀阮沒說話,手裡攥著那個小物件,光線昏暗下,顧修義看不清是什麼。

 他親吻紀阮的耳垂,低聲安慰:“不傷心啊寶貝,我們很快就能好了,到時候傷口恢復配好體外機,我陪你慢慢養頭髮,一定比以前的更黑更亮。”

 紀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但還是乖乖點頭:“嗯嗯。”

 “真乖。”顧修義將他摟進懷裡,摸摸他的手背:“手裡拿的什麼,我能看看嗎?”

 紀阮往前伸了伸。

 得到允許的顧修義輕輕拉開他的手指,在他掌心看到一個小盒子,有點眼熟,似乎是某個他用來裝袖口的盒子。

 顧修義疑惑:“拿這個做――”

 話音未落他頓住了。

 盒子裡面沒有袖口,赫然是一小撮頭髮!

 被打理得整整齊齊還用粉色小絲帶繫好,珍而重之地放在盒子裡。

 顧修義認出這條絲帶,是手術前他給紀阮買的櫻桃蛋糕上包裝盒的帶子,顯然是手術前,紀阮悄悄把剃掉的頭髮撿了一小撮來收藏。

 現在難過了,又拿出來睹物思發。

 顧修義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紀阮是什麼時候剪的這根帶子,又是什麼時候留的這撮頭髮。

 紀阮抬起頭,望著窗外高懸的明月,月光洋洋灑灑落在他臉上,將他剛被剃過的半邊腦袋照得鋥亮。

 顧修義在關了燈的夜色中,看到這顆亮了一半的小燈泡望月長嘆,散發出十九歲少男獨有的憂桑。<a href="ort()" style="color: red;">章節報錯(免登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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