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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團寵炮灰真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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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6章 第 96 章

 侯墨覃默默地遞給了她一條手帕,侯佳韻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水,顫聲說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

 她要親自見見魏淑芬,她要確認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如果這是一場陰謀,那她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她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甚至養育了一個可能是敵人生下來的孩子,並且疼寵了她那麼多年,她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現在的侯佳韻已經亂了心神,無論在她在火車上給自己做了多少的心裡建設,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罷了,事情的真相厚重如山,沉沉地壓在她的脊背上,幾乎將她整個人給壓垮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對那個殘酷的真相,如果是真的話,如果是真的話……

 眼看著向來性格堅韌的妹妹現在跟個小孩子似的哭了起來,那惶恐無助的表情看得侯墨覃的心一陣陣的絞痛了起來,他伸開雙臂,將侯佳韻抱在了懷中,她趴伏在自己哥哥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之後,侯明峰也有些心酸,他已經結婚了,而且膝下有一雙可愛的兒女,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是他的女兒在嬰兒時期就被人調換,此後十幾年過的都是非人一般的日子,他知道真相後,怕是也會如此崩潰的。

 趴在侯墨覃懷中放聲大哭了一會兒後,侯佳韻沒有讓自己沉溺在這樣的脆弱情緒之中,她從侯墨覃的懷中抬起頭來,然後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此時的侯佳韻眼睛紅紅的,模樣也格外憔悴,但是她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堅韌之色,畢竟她也是從大風大浪之中走過來的,這麼多年來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情緒失控只是短暫的,她用最大的毅力將自己的情緒給穩定住了。

 哭泣是無用的情緒,現在他們必須要弄清楚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哥,你是不是已經調查過淑芬了?關於她的資料呢?你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侯佳韻還是很清楚自己哥哥的性格,在發現不對之後,他一定已經調動人手查了關於魏淑芬的一切。

 侯墨覃朝著侯明峰使了個眼色,他很快就將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拿了過來,在將其遞給侯佳韻的時候,侯墨覃突然抓住了自己妹妹的手。

 “佳韻,這些資料裡的內容很詳細,你答應我,看完之後你要冷靜一些,別衝動,也別太憤怒,好嗎?”

 侯佳韻的身體顫抖了一瞬,她抬頭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嘴唇抿了起來,片刻之後,侯佳韻點了點頭,沙啞著聲音說道:“我知道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侯墨覃慢慢地鬆開了抓著侯佳韻胳膊的手,她將檔案袋裡的那些資料全部都拿了出來,然後一頁一頁地看了過去。

 這份資料比侯明峰最初交給侯墨覃的那些資料還要更加詳細一些,畢竟在等待侯佳韻過來的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們也沒有閒著,對魏淑芬的調查也變得更加深入了起來。

 隨著調查到的東西越多,他們也越是心驚,哪怕之前早就對魏淑芬的遭遇有所瞭解,可是當他們看到那越來越多的文字描述的時候,心裡面還是如同刀割一般。

 哪怕魏淑芬不是他們的親人,看到一個小姑娘遭遇的這些事情後,除非是畜生不如的玩意兒,否則的話誰還能沒有觸動?

 那個小姑娘以瘦弱的脊樑扛起了一大家子的生活,魏家那兄弟六個像是吸血蟲似的趴在她的身上,一口口地將她身上的血肉都給吸食殆盡。

 為了給魏家那兄弟六個攢學費生活費,她去磚窯廠背過磚,根據那些認識她的人描述,小姑娘就跟不要命似的,一個人能頂得上七八個壯漢,她為了賺錢,很多時候經常是早上六點過來,一直不停歇地幹到晚上十一二點才離開。

 那些跟她在同一個廠子裡幹活兒的人說,她就是個瘋子。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像是她那樣子的小姑娘,我們覺得自己都已經夠拼命的了,但是跟她相比較起來,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比較。”

 “那個丫頭簡直就不是人,有時候忙起來連軸轉上三四天,磚窯廠給的錢確實多,但是她為了錢累到吐血,我覺得挺不划算的……”

 這些內容全都寫在了紙上面,薄薄的紙上面,承載著輕飄飄的文字,白底黑字訴說著一個十一歲小姑娘的血淚史。

 他們說,她經常累到吐血,他們說,她經常上大連班,熬得雙目赤紅,但還是不願意離開,他們說,她就像是一株雜草似的,他們都以為她熬不下去了,但她卻還是生生地熬了過去。

 除了磚窯廠,還有煤礦廠,她十三歲的時候跟著煤礦廠的工人下煤窯,在地下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很多年長的煤礦工人都熬不過去……畢竟煤窯下面黑黢黢的,只能靠著昏黃的礦燈燈光照亮,又因為通風不好,裡面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堪稱是生化武器,好多老工人頂多待個三五天就會上去,休息幾天後再來下煤窯幹活兒。

 但是魏淑芬卻一直待在下面,她拼了命地幹活兒,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在那個連軸轉的煤窯裡面,因為她休息的時間太少,很多工人甚至都以為她是不睡覺的。

 提起魏淑芬的時候,這些人都豎起大拇指,一個個對她佩服的是心服口服。

 “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兒比不過一個小姑娘,不過咱們是心悅誠服,咱們可辦不到像是她那樣子,真把煤窯當自己家了……”

 魏淑芬很拼命,或者應該說她為了賺錢養家,完全是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只要能賺到更多的錢,她壓根兒不管自己的身體,完全是拿命去換錢的。

 更加讓他們感覺到難受的是,她就算這麼拼命賺錢,還是沒有辦法供養魏家的那六兄弟,沒有辦法滿足他們的生存條件,她不得不去深山老林裡面採藥換錢,甚至最慘的時候,她還去賣過血,就是為了湊錢給魏家兄弟幾個當學費。

 只是看這些文字描述出來的內容,他們便覺得觸目驚心,真實經歷過這一切的魏淑芬又是怎麼樣的心情?

 她有沒有絕望過?有沒有痛苦過?在她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從煤窯裡面爬出來,幕天席地地躺在暴雨之中呼呼大睡的時候,她是不是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本來不用這麼辛苦的。

 侯佳韻彷彿自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資料上寫的那些東西,當看到她這樣嘔心瀝血地付出,但是魏家兄弟對魏淑芬卻還是很差勁,她住的房子是最差的,吃的東西是豬都不吃的,寒冬臘月穿的還是夏天的褲子,腳上的鞋子爛的不成樣子,沒穿襪子的腳凍成了青紫色的時候,侯佳韻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悲鳴聲。

 她痛哭出聲,然後趴在一旁乾嘔了起來。

 文字所描述的一切化作了真實的畫面呈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侯佳韻彷彿看到那個瘦弱的小姑娘在大雪天天裡穿著破爛的衣服鞋子爬上山,然後在懸崖峭壁上摘取藥材……

 她彷彿看到那個小姑娘餓得很了,胡亂地將雜草樹皮之類地塞進嘴裡,以此來填飽肚子……

 她彷彿看到那個小姑娘從山上滾落下來,摔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躺在雜草堆裡,要不是異常突如其來的大雨,她怕是已經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那裡……

 痛苦,絕望,悔恨……各種各樣的情緒夾雜在一起,侯佳韻的口中發出一聲接一聲猶如野獸的悲鳴聲,她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彷彿要將心肝脾胃腎全都嘔出來似的,到最後她痛苦到極致,哇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佳韻!”“小姑姑!”

 侯墨覃和侯明峰怎麼都沒有想到侯佳韻竟然會是這麼大的反應,二人驚呼一聲,趕忙撲了過去,扶住了面若白紙的侯佳韻。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她……都是我的錯……”

 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苦難都在提醒著侯佳韻,她是一個多麼不負責任的母親,若不是因為她的失職,她的女兒怎麼會流落到河西省去?又怎麼會被其他人當做畜生奴隸一般作賤?

 這都是她的錯。

 此時的侯佳韻躺在侯墨覃的懷中,她的手死死地抓著侯墨覃的衣襟,顫聲說道:“哥,你帶我去找她,你帶我去找她……我要見她,我要跟她說說話,我要向她懺悔……”

 她彷彿已經認定了魏淑芬就是她的女兒,現在侯佳韻的腦子裡面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她只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見到那個她缺席了十七年人生的可憐女兒。

 看到自己妹妹這個樣子,侯墨覃心痛如絞,他抓著侯佳韻的手,顫聲說道:“佳韻,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要帶你去醫院,我們先去醫院……”

 然而侯佳韻卻固執地拒絕了侯墨覃,她不願意去醫院,她只想要見到自己的女兒。

 侯明峰看到自己姑姑的樣子,心裡面也很是難受,但現在還是凌晨四點鐘,他們就算過去了,也未必能見到魏淑芬。

 “姑姑,現在還早,我們可以等一等,圍現在先彆著急,咱們先去醫院,等到天亮再去找魏淑芬。”

 然而侯佳韻卻無比固執,就算見不到,她也要到沈家院子外面守著,她要第一時間見到魏淑芬,哪怕現在見不到她,只要能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守著她也行。

 侯墨覃還想再說些什麼,侯佳韻卻抓住了侯墨覃的手,哀聲祈求道:“大哥,你帶我過去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你不讓我去,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自己妹妹性子向來堅強,自打她長大之後,幾乎沒有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來,侯墨覃哪裡忍心拒絕侯佳韻?

 “明峰,你去準備車子,我們現在就過去。”

 侯佳韻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麼捨得讓她難過?她想做什麼,那便做什麼吧,反正不管如何,都有他這個哥哥陪著。

 這是他們私人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侯墨覃,還是侯佳韻,都沒有帶其他人一起過去,侯墨覃讓勤務兵在這邊守著,他和侯明峰一起帶著侯佳韻去了什剎海。

 魏淑芬最近幾天一直都住在蘇家,根據守在那邊兒的人穿回來的訊息,魏淑芬好像並沒有離開京城的打算。

 這樣就好,甭管這個小姑娘到底抱著什麼樣子的心思,只要她真的是侯佳韻的女兒,他們一定會把她給認回來的。

 ****

 最近幾天時間,魏淑芬過得很是痛快,蘇海晏陪著她玩兒了兩天,第三天就去上班了,剩下的時間都是蘇清河和王萍陪著她的。

 劉滿生除了第一天陪著他們吃了頓晚飯,其他時間都是早出晚歸的,魏淑芬早上起得遲,跟劉滿生碰不著面,只有晚上回來的時候,才能跟他說兩句話。

 雖然劉滿生並沒有說他去哪兒了,不過魏淑芬猜測,他應該是去那個本家大伯那裡等訊息了。

 求人辦事兒並沒有那麼容易,他那個本家大伯顯然不是個好對付的,劉滿生上次過去的時候,就得了對方不少的奚落,但是為了辦成事兒,劉滿生只能生生地忍下來。

 最近他不帶魏淑芬去,估計也是不想讓魏淑芬被那些人羞辱,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劉滿生自己受委屈就成了,他不想讓魏淑芬跟著他一起受屈。

 不過魏淑芬也是有眼睛的,別的不說,劉滿生這幾天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那張臉更是黑得跟墨似的,顯然事情辦得很不順利。

 魏淑芬昨晚上和劉滿生聊了聊,想要安撫一下他的情緒,但是事關全家,不是魏淑芬三言兩語就能安撫好的,除非現在有人可以將劉家的問題全都解決了,否則的話,劉滿生的心情是好不起來的。

 昨兒晚上和劉滿生聊的時間有些長,魏淑芬睡得比較晚,大概是因為她屋子裡的燈亮著沒關,晚上蘇海晏回來的時候,特意給她送了一保溫桶的銀耳蓮子羹。

 睡前吃了一保溫桶的銀耳蓮子羹,魏淑芬的睡意也吃了出來,要不然的話她估計還要熬老長時間才成。

 只是昨晚上睡得遲,今兒早上卻莫名沒有什麼睡意,才剛剛六點鐘,外面的天還沒亮起來,魏淑芬就已經醒了過來。

 炕還熱乎乎的,躺在上面很是舒服,魏淑芬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是她醒了之後,再睡回籠覺就有些困難了,魏淑芬睜開了眼睛,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從炕上穿衣服起來了。

 那件紅色的緞面襖子魏淑芬穿了三天了,今天她又重新穿回了自己那件灰撲撲的大襖子,簡單洗漱了一下後,魏淑芬推開了房門。

 這個點天還沒有量,院子裡有些黑,魏淑芬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想了想,沒打算趁著黑乾點啥。

 這一大早的,外面都黑漆麻烏的,她起來這麼早幹啥?魏淑芬感覺自己今天有些怪怪的,她打了個哈欠,轉身準備回房間去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咔噠一聲響,魏淑芬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便瞧見蘇海晏屋子裡的燈也亮了起來。

 沒兩分鐘,蘇海晏的房門打開了,他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小七,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往常魏淑芬得睡到八點鐘才起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魏淑芬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就是突然醒了,睡不著,想要出來走走。”

 但是看到院子裡黑黢黢的,魏淑芬又不想走動了,別人都還在睡呢,她也不好發出動靜吵醒其他人。

 蘇海晏從房中出來,抬步朝著魏淑芬走了過來。

 “睡不著是嗎?”

 魏淑芬點了點頭。

 蘇海晏說道:“附近有一家早點店,老闆娘做豆腐腦的手藝一絕,你要不要去嘗一嘗?”

 六點鐘,早點店已經開門了,那家的生意不錯,到了七八點豆腐腦就賣完了,難得魏淑芬起得早,蘇海晏便想帶她去嘗一嘗。

 魏淑芬沒有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呀,蘇大哥,你去換衣服吧,我等著你。”

 蘇海晏點頭,回房去換了衣服,兩人準備一起去吃那好吃的豆腐腦。

 只是這個豆腐腦,他們今天早上到底是沒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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