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卿從房樑上躍了下來,剛落地,葉榮榆便回了頭,他含笑的對上她驚愕的神情。
“皇上,下臣回來了!”猶豫著要不要展開一下雙臂,好給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
葉榮榆從驚愕中回神,眉頭皺了起來,從南陽城到裕豐城,快馬加鞭少說也要五天,他應該還有三天才能到的,看他眼睛下的烏青,這是連夜趕路了?不由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顏如卿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還是不抱了,看她的樣子,自己要是抱上去,板子又逃不掉了。
他上前,手搭上了她的眉峰,調侃道:“皇上,下臣回來,就讓你這麼心生不悅?看您這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窩蒼蠅!”
“可惜這節氣早就沒了蒼蠅,不然還能試試!”葉榮榆稍稍往後仰了一下,避開他溫熱的掌心。
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對方笑得柔和,嘴角兩邊的酒窩似灌了美酒,令人陶醉,葉榮榆忍不住伸著手指去戳了一下,這件事她想了很久,今天終於這麼幹了。
顏如卿微怔,見她的始終盯著自己,眉頭舒展開,抓住了她使壞的手,隨即笑開,“皇上,下臣的臉,您可還滿意?”
手指劃過她的掌心,那上面滿是薄繭,想起年少時對方練劍練字的刻苦,顏如卿的心沉了許多。
葉榮榆也跟著笑了,掙脫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點了點頭:“滿意,很滿意,顏卿一如既往的漂亮!”
看著空蕩蕩的手,顏如卿有些悵然和失落。
葉榮榆揹著被他握過的那隻手,心神有些盪漾。
空氣莫名凝固,兩人看著彼此,葉榮榆想起那些小條子,自己和顏如卿調侃,似乎有數不盡的話要說,現在面對面,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顏如卿突然單膝跪了下來,虔誠的看著葉榮榆。
額……這是幹什麼?
葉榮榆:“顏卿這時候才想起來要請安嗎?”
顏如卿盯著她,他不想慢慢等了,正色道:“皇上恕罪,下臣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無妨,朕沒怪你!只是覺得驚奇,原來顏卿還認識江湖人士,連花堯那樣的人也怕你,顏卿手段了得,你到底還有多少朕不知道的事呢?”她的聲音很輕,聽在顏如卿耳朵裡卻是有些寒涼。
秋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吹起葉榮榆背後的墨髮,她的神色逐漸變得冷冽起來,顏如卿沉吟,原本要說的話,哽在喉間,她在懷疑自己,生氣了。
“皇上……”顏如卿喚出聲。
“這一屆的武林盟主是風雲莊莊主,而這位莊主,常年神出鬼沒,據說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孔 ,顏卿能有幸認識,不妨給朕也引見一二,江湖和朝廷交好,才是天下之福,你說是不是?”
葉榮榆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點什麼,若不是花堯,她真的沒想到顏如卿還會和風雲莊有瓜葛。
四年前,江湖曾一度動盪,有前朝餘孽煽動江湖人士與朝廷作對,後來被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快刀斬亂麻平息了。這風雲莊這些年也沒有和朝廷有什麼衝突。
能將關在風雲莊地牢裡的花堯放出來,要麼顏如卿和風雲莊有不一般的關係,要麼就是顏如卿本身就控制著風雲莊。這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人之事,為何他不願意說?
“我與人有過約定……所以,皇上,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等到合適的時候,定會如實相告!”顏如卿俯首,他急忙回來,只是想快點看到她,告訴她,他很想她;告訴她,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放不下她。
倒是忘記花堯一事了。
葉榮榆疲憊的閉了閉眼,“顏卿,早點兒回去休息吧!”說完,轉過身背對著他。
“既然承諾要幫你造一個太平盛世,我就不會食言!”顏如卿起身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她又瘦了。
繼續說道:“顏如卿此生絕不會背叛葉榮榆!”
“下臣告退!”
徹底聽不到顏如卿的腳步聲後,葉榮榆回過頭,喃喃自語道:“我信你!”
上一世,他明明已經北上,卻在最後又趕回來,和今晚一樣風塵僕僕,神色卻是比今晚還要憔悴,她不知道他是趕了多久的路,才以致於明明比肖銘鈺還高的武功卻敵不過對方。
都是為了她啊,那些鮮紅的血液,都是為了她而流盡,體溫也是為了她而冷透……他對自己的情,她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到。
知道他剛才想說什麼,可是現在的她,沒辦法回應啊。
顏如卿繞了一圈,從御膳房順了一壺酒,又回到龍居宮的屋頂,影衛發現了,卻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噓……不要吵了皇上!”他的神色也顯得疲憊,找到龍床上空的位置,他仰躺了下來。
看著月光,一口一口的酌著酒,辛辣苦澀的感覺從喉間路過心間再到胃,這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顏如卿又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想著:其實這樣守著也不錯,她在下面,自己在上面……那麼多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敵方固守城池,那他就攻心為上。
一直坐到寅時三刻,顏如卿才解了影衛的穴道,飄然而去。
這夜葉榮榆睡得格外香甜,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沒有做任何夢,一覺到寅時末。
她起來梳洗,準備早朝,影衛來報,說顏如卿夜裡在屋頂坐了一夜。
“那他何時走的?”葉榮榆的心揪住,面上卻是淡淡。
影衛:“剛走不久!”
葉榮榆:“以後他再來……算了,你們也攔不住!”
影衛:“屬下無能!”
“下去吧,多加練習!”葉榮榆已經穿戴好,又去看了下奏章,確定無誤,用過早膳便往朝天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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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陽昨日夜裡在家正和夫人恩愛,卻被突然闖進來的護城軍擒住,說他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是那件事敗露了?
他明明已經從左悠遠那件事裡面摘除乾淨,左衡也被他派去的人殺了,還有哪裡出了錯?
“劉都尉,可否透露一二,本官犯了何罪?”劉磊落是護城軍首令都尉,只效忠於皇上。
對於柳明陽,他本來就沒有好感,這時候能親自來抓他,劉磊落內心喜悅,臉上卻是板正肅穆。
他坦言道:“柳太傅,下臣只是奉命行事!”
柳明陽點點頭,眼神卻狠毒,跟著他到了督察監證府大牢,全程他表面都很淡定,無懼無畏,因他篤定,皇上此刻還不能把他怎麼樣。
可看到柳知鳶時,他的不安愈深了,只見他平時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女兒,此刻縮在角落,眼神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如宣紙。他想要去和柳知鳶說上兩句,獄卒卻不讓,推搡著他一直往前走。
一直到了次日早朝,他和柳知鳶先後被帶到朝天殿,剛入殿,殿門便合上,護城軍將朝天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柳太傅看著龍椅上端坐之人,神態不怒自威,一股肅殺的氣氛籠罩整個朝天殿,就連百官的呼吸都不敢放大。
這時,柳明陽才發現,那個一直任憑自己擺佈的小太子長大了,多年享受至高權勢,已經讓他忘記,上面坐著的,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太傅可知所犯何罪?”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大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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