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姚偉達頂著寒風進來就看到角落裡依偎的兩人, 愣愣的叫完, 艱難的咽口水。
這叫什麼事兒?難道兩人在皇城中也是這樣?
姚偉達在洞口站了許久,這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嗚……”懷裡的小老虎低低叫了一聲, 姚偉達對著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陣寒風吹過,他哆嗦了兩下, 咬牙進去了,反正兩人睡著了, 自己也是睡覺取暖, 礙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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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銘鈺聽探子來報, 葉榮榆進了鬼林,他放下手中的地圖,不是說葉榮榆還在來北域的路上嗎?
“北域王那邊怎麼樣了?”他問的是下方坐著的幾位幕僚。
其中一位拱手道:“回王上,葉顯沒有正面回覆我們,那廝想坐山觀虎。”說話的此人滿頭白絲, 卻是中年人模樣, 此人便是肖銘鈺的幕僚之中的頭號智囊——範謙。
肖銘鈺冷笑:“他想坐山觀虎卻由不得他, 聽說葉顯有一個女兒, 還是獨女,他可寶貝得緊,去抓來,本王還不信他能安然的坐著。”
“葉榮榆去了鬼林,範先生,後面的事您安排, 本王親自去一趟。”
範謙:“王上不可,鬼林兇險,未知的危險眾多,王上萬不可冒險。”
肖銘鈺冷冷的看著他,滿臉寫著不悅,“範先生這是不相信本王?‘他’葉榮榆能去,本王就不能去?本王定要親手將葉榮榆活捉。”
到時候天下就不用費什麼心思打了。
他的神色很陰鬱,他想確定一件事,之前紅綾突然跟他斷了聯絡,以為是被發現了,後來有突然聯絡上了,才知道是她被派到太后的宮中了一段時間,可後面紅綾給的訊息越來越沒什麼用,他心知肯定被發現了,只是葉榮榆沒聲張而已。
葉榮榆比他想象的要精明許多啊。
記得他離開裕豐城前一晚,紅綾找他,說是有關葉榮榆的一個重要秘密要告訴他,需要當面說才行。
肖銘鈺思忖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便去了,到了約定的冷宮,那裡早已經荒廢,雜草叢生,在角落裡他看到紅綾焦急的張望,紅綾一看見他便撲進他懷裡開始哭訴。
他忍著不耐煩詢問,紅綾叨叨半天也沒說出重點,肖銘鈺瞭然,這是想用葉榮榆的秘密讓他帶走她,頓時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威脅他?
可惜,紅綾的秘密還沒完全說出口就被遠方的一隻箭射穿了胸口,他也險些中了一箭。
回想紅綾臨死前說得‘皇上其實是……’是什麼?他細細回想當時她的口型,雨?魯?還是女……
想到這裡,肖銘鈺眯起了眼,眼神越來越深邃,範謙還想說什麼,被他冷眼掃過,當即閉了嘴。
“範先生還有異議?”
範謙拱手:“不敢,還望王上注意安全。”
後半夜,肖銘鈺點了幾名親兵衛策馬而去,範謙看著他們的身影搖頭輕嘆,襄王有時做事太過自我,這是為君者大忌。
肖銘鈺雖是自立為王,其實也只是在原來的封號上減掉了一個字而已——襄王。
隨後範謙身後走出來一人,此人比範謙還年輕許多,他對範謙說道:“範先生如此忠心為主,襄王似乎不領情啊。”
範謙猛地回頭看向他,“金侍郎此言何意?”
金遠修本是兵部的侍郎,詐死跟著肖銘鈺過來,對方生得唇紅齒白,乍一看弱不禁風,可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柔弱書生模樣之人其實是個狠辣的主,裕豐城中被殺的官員有一半是出自他之手,若不是範謙見證過此人的對那些官員的狠勁兒,他真的會懷疑對方在攛掇他。
金遠修弱弱一笑,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兩下,輕聲道:“範先生多慮了,下臣只是替先生埋怨兩句罷了,反正王上也聽不到。”
“那還請金侍郎慎言。”範謙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回自己的住所。
他總覺得金遠修這人十分怪異,跟他待一起久了會覺得很難受。
金遠修也不在意,等到只剩下他一人時,縮了縮脖子,將雙手互相攏進袖中,埋著頭也往自己的住所走,他臉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只剩下嘲諷……
葉榮榆是被一陣烤肉的香味兒燻醒過來的,她睜開眼,茫然了片刻,隨後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顏如卿摟在懷裡,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身側,身上還搭著一件外袍。
她抬起頭仰著臉看向顏如卿,見對方還是緊閉著眼,她小心翼翼地掙脫他,不料剛坐起,就又被他拉住。
“阿榆,你去哪兒?”
葉榮榆轉過頭,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還是很燙,輕聲道:“去給你找草藥,你身上還是很燙。”
難怪她昨晚沒覺得冷,睡夢中還感覺自己抱著個暖爐似的,現在清醒了,其實是這傢伙的體溫。
顏如卿想說不用,這時姚偉達拿著一串烤肉進來了,他聽到了葉榮榆話,朗聲說道:“皇上,您不用去,下臣去就好,這是黃黃刨來的蛇,下臣給烤了,您先吃吧。”
黃黃是誰?還有……蛇肉?
葉榮榆兀自嚥了口水,她不敢吃,她怕蛇。
“姚將軍不用客氣,你既然要去摘草藥,你吃吧,補充補充體力,我不用。”葉榮榆搖頭罷手,那玩意兒,她下不去口。
顏如卿一隻手枕在後腦,一隻手拉住葉榮榆,戲謔的看著她,怕蛇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姚將軍拿著去吧,皇上……”顏如卿頓住沒說下去,挑著眼看姚偉達手中的烤蛇,用口型說了兩個字:怕蛇。
總要給阿榆點兒面子不是。
姚偉達愣了片刻,揚起手中的烤蛇,嗅了一下,很香,都能吃了,皇上怕什麼?
他明顯看到他扔起烤蛇時,葉榮榆表情僵了,往後縮動……想想也是,皇上多金貴,哪能吃這種東西。他衝顏如卿點頭,見顏如卿巴不得自己趕緊消失的模樣,覺得應該可以讓對方多熱一會兒。
‘咕……’
姚偉達走後,葉榮榆的肚子很給面子的響了起來,她明顯怔了一下,隨後臉上泛起了紅暈,垂下了頭,好丟臉。
葉榮榆訕笑道:“我出去看看有什麼吃的,你就在這裡……”
“我陪你!”不等她的話說完,顏如卿也坐了起來。
葉榮榆皺眉,滿是不贊同,“你還生著病,就在這兒吧。”
顏如卿卻是不管,把衣服穿好,上前拿過昨晚烘烤在火堆邊的披風給她披好,說道:“你一個人,我擔心。”
“你真的可以?”她還是不放心。
“嗯,這點兒小病又不會死,你忘了從前我被我爹打到屁股開花,不也還陪你翻宮牆?走吧。”顏如卿的聲音有些乾啞,聽起來沒有絲毫難聽,反倒是有些誘人。
葉榮榆回憶起了往事,那年她和肖銘鈺捉弄太傅,後來陷害給了顏如卿,導致顏如卿被少師當眾打了二十大板,還是親手執板。
第二天顏如卿照樣來上課,第三天還陪著她翻牆出宮玩兒……
“如卿,對不起!”現在想想,年少時自己因為一己之私,可沒少和肖銘鈺一起陷害死整顏如卿,顏如卿還一味的承受,從未解釋。
顏如卿微怔,隨即笑笑,摸著她的臉,眯著眼看她:“知道對不起,那你可要好好補償我,你都不知道當年我有多委屈,可想到你寒冬臘月倔強揮劍,吟詩背文的樣子,又覺得其實你也挺苦的……只是肖銘鈺那廝,哼哼……我還是還回去了。”
還回去了?細細回想,好像肖銘鈺經常說自己回府的時候不是被莫名暴揍,就是被嚇,還有半夜出現在亂墳崗……看來還真是這人乾的。
思及此,葉榮榆突然慶幸自己那會兒是太子。
兩人說著話,回憶起少時的荒唐,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昨夜太晚沒看不清,現在才看到這個峽谷,峽谷兩邊是兩座高山,一眼望不到頂的那種,看來他們是在子母山的最底下了。
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是寬敞的了,越往前越窄。
葉榮榆:“姚將軍說草藥就在這前面的峭壁,怎麼沒見人?”
顏如卿指指前面,現在他們眼前的路就只能一人側身透過,“應該是在前面,你看那條路也不是不能透過的,上面還有人踩踏過的痕跡,風就是從那邊灌進來的。”
“嗯!”
兩人相視一眼,點點頭,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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