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淵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再見眼前這人。
又或許是想過的,只是時間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
魔尊?遲淵收回怔然的目光,面上神情淡漠如寒霜,他在心中自嘲的輕笑一聲,這才鎮定從容的站了起來。
“師弟?”重華輕聲喚道,微沉的臉上帶著訝異和擔憂。晏昀那話顯然是認識遲淵,從稱呼看兩人甚至還很熟。可他畢竟是魔尊,說話行事無所顧忌,誰也不知他這所謂的好久不見是故友重逢,還是仇敵再見。
最重要的是,他這小師弟常年閉關,下山次數屈指可數,而魔尊晏昀則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沒。
這兩人,又是如何相識的?
其他人顯然也疑惑得很,好奇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兩人身上。只見遲淵起身後上前一步,正好站在晏昀對面,與重華並肩而立。
“你就是魔尊?”遲淵抬眸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中古井無波。就好像剛才的一切未曾發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眼前這人。
晏昀對他的問話並無過多訝異,他從未告訴過遲淵自己的身份,這事真論起來算他理虧。不過其他人不知道這些,臉上的愕然不輸剛才。
“仙尊不認識他?”旁邊有人疑惑道。
“不認識。”遲淵回答得很乾脆,淡漠的目光直直的看著眼前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頭髮一半用玉簪挽在頭頂,一半隨意的披散開來,看著鬆散卻不凌亂,反將他白皙明豔的面容襯得更加昳麗。
他看著那人長而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有些不相信般的再次道:“阿淵?”
“我不是什麼阿淵。”他就那樣看著他,眸光冷冽,聲音裡也毫無情緒:“魔尊大人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什麼情況?那魔尊認識的人和明無仙尊很像嗎?
“是麼?”晏昀輕聲笑道,他活了這麼久,難得將一個人放進心裡,沒曾想不過短短三百年,這人居然說他認錯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臺上人,比起以前的少年,他的確長開了不少,變得更加明朗清俊。可那深邃眉眼和略顯淡漠的薄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記錯。
可他為何說不認識自己?難不成是失憶了?晏昀想起當初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他看著清冷疏離的遲淵,沒做過多猶豫就要上前查探。
其他人見他突然上前,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遲淵手中驀的多了把長劍。劍身黑如玄鐵,周圍縈繞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境界稍低的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臨淵劍!”有人低呼道。
臨淵劍是靈淵山的鎮山靈劍,傳言清胤真人將臨淵劍傳給了最後入門的小弟子,沒想到是真的。
看著近在咫尺不斷散發寒氣的劍尖,晏昀微垂眼皮,將眸中的愕然快速斂去,然後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長袖一揮,悄無聲息的從廣場上消失了。
“他這...這......”
其他人回過神來都面面相覷,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來去自如,實力可想而知有多恐怖。當然也有人好奇,若是明無仙尊與魔尊打起來,最後誰會更勝一籌?
“就這麼走了?”重華說著環顧四周,再轉過頭來時,遲淵已經收了劍,正頭也不回的往玉殊峰飛去,他下意識的要將他喊住,想了想又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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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內,容華宮。
“凌墨,你說尊上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啊?”
寬敞華麗的主殿內,洛衣略顯疲倦的趴在面前的書案上,最近魔域內出現了很多異動,各城城主的傳信都快要堆成山了。
“已經將訊息傳到了,不過你也知道咱們尊上那性子,他若是不想管,誰都勸不回。”凌墨說著輕嘆了口氣,攤上這麼一位隨性而為的魔尊,他們這左右護法也沒辦法。
“我什麼性子?”
就在兩人無奈嘆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徹殿內。洛衣看了眼凌墨,頓時笑了起來:“尊上,你可算回來了!”
話音剛落,凌墨便見眼前似有藍影閃過,他連忙回頭,正好撞上晏昀帶笑的眼睛。
“尊上。”兩個人忙從案前起身,上前認真的行了一禮。
“嗯。”晏昀隨意應道,抬眸看了看兩人,又掃了眼堆得滿滿當當的書案,頓時有些頭大:“你們應該都看過了吧,撿重要的說。”
洛衣和凌墨對望一眼,他們早就摸清了魔尊的性子,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因此兩人道了聲“好”,便將梳理的重點一一講與他聽。
“也就是說半數的城內都出現了想要造反的人?”晏昀漫不經心的聽著,不甚在意:“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們若沒本事壓住,這城主也不必再做了。”
“這.....”凌墨微微皺眉,有些猶豫道:“目前已經有兩座城的城主被策反了,屬下擔心....”
他沒有說完,不過擔心什麼不言而喻。晏昀聞言若有所思的眨眨眼,嘲諷笑道:“如此正好,也省得我一個個揪出來。”
“那尊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洛衣仍是有些不放心。他們這位尊上實力的確深不可測,就是常年不在域內,也很少過問其他城的事情,若那些人聯手設下圈套......
“先繼續盯著吧,如有必要,你倆可以去找洑素。”晏昀揉了揉太陽穴,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沒法在魔域長留。
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凌墨和洛衣想再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見他似乎有些疲憊,兩人告了退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被他叫住。
“你們還記得阿淵嗎?”
“阿淵?”洛衣不明所以的皺起眉頭,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人間那個小男孩?”
“嗯。”晏昀淺笑著點點頭,帶著淡淡的感慨和無奈:“他已經長大了。”
不僅長大了,還出息了,都敢拿劍指著自己了。更重要的是,把他給忘了。
“可是尊上,他不是已經入輪迴了嗎?”凌墨想起兩百年前,他們在遲家墓地見到的那塊墓碑,試探著道:“尊上見到他了?”
“你傻啊。”洛衣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尊上都說長大了,那肯定是見著了啊,而且以凡人的年歲,怕是已經輪迴兩次了吧?”
“沒有輪迴,還是原來的他。”晏昀自嘲的笑道,若不是聽那些人說他入仙門三百年,或許他也會想當然的以為那人是輪迴重生了。
不然怎會連他都不記得。
當年那人的命,可還是他給救下來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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