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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仙尊他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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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淵兒

 晏昀說完那話便拂袖離開了, 獨留阿淵怔然的僵立在原地,泛紅的眼眸一一掃過地上碎玉,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緊握著。

 “阿淵....”

 看著眼前傷心落寞的少年, 晏昀心疼的輕喚了聲。三百年前, 因為怕自己忍不住心軟,所以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阿淵會難過,卻沒想, 他會難過至此。

 空蕩的房間內, 少年沉默的看了好半晌,而後緩緩蹲下/身, 伸出手去拾那些玉墜碎片, 卻因為太過心痛, 修長的手指剋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一點一點的拾著, 低垂的眼眸溼潤模糊。然玉墜表面光滑圓潤,碎裂後的邊緣卻極為鋒利,少年剛拾了三四塊, 指尖便被玉渣劃破了。

 “阿淵!”看著那瞬間冒出的殷紅血珠,晏昀忙上前蹲下。他想抓過少年的手檢視, 卻在這時,一滴晶瑩透亮的淚珠忽的墜落, ‘啪嗒’一聲, 直直的砸在面前碎玉上。

 晏昀愕然抬眸, 在看見少年盈滿淚水的通紅眼眶時, 那瞬間, 他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腳壓過, 疼得他忍不住撫上胸口。

 “阿淵....”他低低呢喃著,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 想拭去少年臉上的淚痕。

 然一切不過徒勞而已。

 地上的碎玉還有很多,少年默然的怔了片刻,沒有去看手上的傷口,也沒有擦拭眼中淚水。直到淚眼模糊難以看清地面,他才下意識的眨了下眼,再次伸出手去拾玉墜碎片。

 晏昀觸碰不到他,說的話他也聽不見,只得在旁側垂眸看著,無聲感受著心中那一陣一陣的抽疼。

 大約半刻鐘後,阿淵終於將所有碎玉都拾了起來。

 少年的雙手殷紅一片,他卻像是察覺不到痛般緩緩起身,神色落寞的看著早已無人的軟榻,片刻後方才轉身出了門。

 外面夜色已深,晏昀沒做多想的跟了上去,見少年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間,而後將碎玉上的血跡小心擦拭掉,再全部放入案臺上的木盒裡。

 待做完這一切後,他忽的靠著床沿滑坐在地上,環抱著曲在身前的雙腿,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地面出神。

 少年在床前坐了一晚上,整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阿淵便起身去了晏昀房間,他看上去像是要道歉,在門外躊躇了半晌。直到鼓起勇氣敲門,才發現那門仍是昨晚輕闔的狀態。

 昨晚離開後,晏昀再沒回來過。

 接下來的場景變換得很快,少年等不到人回來,在他的房間裡守了好幾日。整個人從剛開始的落寞不安,到後面逐漸變得焦灼惶恐,這期間更是不吃不喝,府內有一點響動,都以為是晏昀回來了。

 然每次滿懷期待的跑出去,迎接他的都是無一例外的空歡喜。

 如此過了不知多久,透過快速切換的場景,晏昀親眼看著他熟悉的少年,一點一點的,從以前的陽光開朗,慢慢變得孤僻少言。

 而那雙深邃的眼眸裡,也再沒有了曾經的亮光。

 自重逢後,晏昀一直以為阿淵是在瑤霜城受了欺負,或者在靈淵山內經歷了什麼,所以性子才變得那般清冷疏離。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

 若他那晚沒有說那些剜心的話,沒有頭也不回的丟下他,沒有被困在無方境內,或許他的阿淵就不會覺得自己被拋棄。

 七年前他救下他,給了他生的希望,卻又在最後,親手將這希望葬送在自己手裡。

 “真不愧是魔尊啊。”晏昀自嘲的笑著,輕敲了下發疼的胸口,而後微微闔眸,強大的神識橫掃開來,不消片刻,周圍的場景便化為虛無。

 “怎麼樣,終於知道心疼了?”

 魅惑的聲音從面前傳來,晏昀緩緩睜眼,在看見不遠處的姜羅時,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幽蘭香的確少見,但你為何會有阿淵的記憶?”

 其實在看到場景變換的那瞬間,晏昀便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幽蘭香。此香由魔域內極為罕見的幽蘭花煉製,中香者會短暫的意識不受控,從而陷入似真似假的幻境裡。

 不過以他的修為和心境,幻境根本困不住,並且在一開始,他就察覺出那不是幻境。因為幻境裡的人,即便再逼真也會在舉手投足間露出破綻。

 所以在看見阿淵的瞬間,他就知道那少年並非幻化,而是貨真價實的,三百年前的遲淵。

 只是他不清楚姜羅使了什麼手法,讓他陷在了阿淵的記憶裡,直到那香的作用逐漸變淡,才強行破開記憶回神。

 “魔尊大人的確聰明,但記憶這東西太私密,我能讓你看見,不過是因為.....”姜羅說著頓了頓,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隔壁,漫不經心道:

 “因為你確確實實,進入了他的記憶。”

 進入阿淵的記憶?晏昀不是很明白,心裡下意識的有些不安:“你什麼意思?”

 見他擔心的模樣,姜羅莫名覺得有趣,她邪魅笑了笑,十分好心的解釋道:“普通的幻境根本困不住你,不過我也沒想著困住你,只是用了點小手段,讓你在中香的瞬間進入了遲淵的記憶裡。”

 “說起來,你最後那一下,可是傷他不少呢。”

 她意味深長的笑道,晏昀聽著頓時沉了眸,他來不及細想,紅色身影快速閃過,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重。

 然隔壁遲淵的房間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空氣中還有些殘餘的煞氣,晏昀神色肅然的回眸,直視著跟過來的姜羅,冷冷道:“他人呢?”

 姜羅隨意的掃了眼,姿態婀娜的倚靠在門廊上,若無其事道:“不過是見了個故人而已,魔尊大人儘可放心。”

 “故人?”晏昀好笑的輕哼了聲,三百年前遲家滿門被滅,只剩下阿淵一人,何來故人一說。

 “姜羅.....”他目光淡漠的看著門邊的女子,手上魔氣頓現。下一刻,姜羅便被一股駭人的力量拖至晏昀跟前,那魔氣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脖頸間,只要再用點力,她的命就會交代在這裡。

 “本尊再問一遍,你們把阿淵帶哪了?”

 冰冷低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姜羅聞言卻絲毫不懼,她低低的笑起來,魅惑的雙眸直視著晏昀:“魔尊大人這是生氣了?”

 “我知道你想殺我,不過我還是想奉勸尊上一句,你若殺了我,遲淵也活不了。”

 她這話說得輕飄飄的,晏昀目光冷冽的看著她,纏繞在她脖頸間的魔氣越收越緊。

 姜羅知道他是在無聲質問,卻也只是看著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她在堵,堵眼前這人不會拿遲淵的性命冒險。

 事實證明她堵對了,片刻後,晏昀鬆開了她。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晏昀面無表情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姜羅,想起她那句‘傷他不少’,提起的一顆心愈發擔憂。

 姜羅知道自己逃不掉,也沒想逃,她低頭輕咳了兩聲,不疾不徐的將方才之事言明。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她在試探晏昀時,另一人悄然進了隔壁房間,並且很快將遲淵擊暈了過去。而後姜羅用了幽蘭散,在晏昀中香的瞬間,透過錦夜所教的轉換陣法,將他本該陷入幻境中的靈識,送進了遲淵的記憶中。

 強行探取記憶本就極為冒險,更何況晏昀最後以神識破出,那陣法承受不住,自然而然會波及到遲淵的靈府。

 沒想到自己會再次傷害阿淵,晏昀自責的皺起眉頭,而後像是想到什麼,直看著姜羅道:“你所說的故人,是誰?”

 晏昀原本是不相信故人一說的,但以阿淵的修為,不可能那般輕易就暈了過去,更何況房間裡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

 很顯然,遲淵對那人....毫無防備。

 “這琈玉臺裡,還能有誰。”姜羅迎著他的視線,意味深長的笑道。

 ......

 遲淵在昏迷中,憶起了三百年前。

 在那些片段的記憶裡,還是少年的他滿心歡喜的畫著晏昀的畫像,瞞著他跑去玉器店裡刻玉墜,然玉墜是送出去了,卻在那人離開前碎成滿地玉渣.....

 那瞬間,即便他意識微弱,即便這些片段他想起過無數次,胸腔下的那顆心仍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發疼。

 好在有人強行打斷了回憶,雖然靈府的震盪也不好受,但在他看來,怎樣都比不上那刻骨的心痛。

 “淵兒?”

 恍如隔世的聲音再次響起,遲淵很想睜眼看著他,可他的頭實在太沉了,靈府也震盪不已,他現在好想....也只想睡過去。

 “看來是強行破開記憶出去的。”鄔尤隨意的掃了眼床上的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笑著道:“也不知姜羅告訴那人後果時,他會作何反應。”

 他說這話的聲音不算小,然遲淵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對此渾然不覺。在他的床前,一名全身素黑的中年男子脊背挺直的站著,看向他的眼眸中滿是憐愛。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淵兒。”

 “我也沒傷害他啊。”鄔尤聞言有些好笑的掃了眼黑衣人,漫不經心道:“剛不是說了麼,傷他的是魔尊晏昀。”

 晏昀.....黑衣人兀自垂眸想了會兒,而後轉身上前,帶著些擔憂和不解道:“我知道你想殺那人,可淵兒與他終究不同,你為何.....”

 “誰說我要殺他了。”鄔尤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話,想起自己的苦心籌謀,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

 在鄢城之時,他的確還有殺他的想法,畢竟只要殺了晏昀,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吸食邪念,從而成為玄武大陸最強的存在。

 可凡人終究是凡人,天生就有七情六慾,那些邪念來得容易,便沒了多少邪氣。他喜歡的是封玥那樣剋制之人的邪念,只是封玥再強大,也比不上飛昇後的神。

 於是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重新回到九天之上的神界。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從晏昀身上取一樣東西。

 對於鄔尤脫口而出的話,黑衣人很是意外的愣了片刻,他抬眸看了眼沉睡的遲淵,神色茫然道:“既然你不想殺他,那讓我帶淵兒來這做什麼?”

 黑衣人連續發問,鄔尤本有些不耐煩,若非想著明晚還要靠這人,他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做什麼....”他幽幽重複了句,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腿上,笑容裡滿是玩味:

 “不過試探下他的真心,再順便送他個好東西罷了。”

 作者有話說:

 可以猜猜鄔尤想要什麼,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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