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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仙尊他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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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二

 十二歲生辰後不久的那個春天, 晏昀讓洛衣凌墨返回魔域,自己則帶著少年阿淵開始四處雲遊。

 他本是懶散的性子,雲遊也沒有目的, 與少年慢悠悠的在人間亂轉。剛開始兩個人還是分開睡, 他不缺銀兩,住客棧也都往好的挑。

 然而沒過多久,兩人在深夜睡著之時, 遇到吃人的邪魔作亂。少年因為晏昀悄然佈下的結界逃過一劫, 但他對此毫不知情,又目睹了其他房客的慘狀, 整個人害怕得小臉煞白。

 晏昀見狀於心不忍, 便讓他與自己同睡。

 那一晚少年遲淵睡得很安穩, 也是從那時起, 即便後來不再害怕,他也會黏著晏昀,同他一起睡。

 晏昀把他當孩子看, 也不覺得有什麼,到後來就已經習慣了。

 雲遊的日子過得很快, 晏昀帶著少年阿淵,兩個人看遍山河, 見過滿天星辰, 也候過日出日落。而有晏昀在, 即便有妖魔邪祟, 少年也不曾遇到危險。

 除了十五歲那年的落水。

 彼時正值深秋, 楓林山上火紅一片。為了賞楓, 晏昀帶著少年在山中的竹院住了下來, 還特地請了當地的廚子, 每日來給他們做飯。

 日子說不出的悠閒,然某天下午,晏昀正在院中的躺椅上小憩,半夢半醒間莫名有種不好的直覺。他倏的坐起,這才發現阿淵還沒回來。

 少年說是下山買點東西,但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怎麼也該回來了。他心中擔憂,忙放出神識查探。

 結果從兩隻狐妖的對話間,駭然得知阿淵在方才墜落懸崖,跌進了崖底的水潭之中。

 晏昀記得阿淵不會水,當即心便提了起來,他以分神之軀直入水潭,果然在潭底尋見了昏迷過去的少年。

 他忙將人撈出放在岸邊,少年臉色蒼白得緊,應該嗆了不少水,脈象有些微弱。晏昀先給他灌了些靈力,又將胸腔裡的水按壓出,卻不知為何,阿淵仍是不醒。

 擔憂之下,他也顧不得其他,傾身覆唇為他渡氣,片刻後,少年終於醒了過來。

 “晏哥哥。”

 昏昏沉沉中,少年阿淵睜開眼,見晏昀衣衫溼透,烏黑長髮凌亂散下,白皙的面容上水痕未乾,捲翹的眼睫間還掛著水珠。

 陽光斜斜照過來,正好打在他臉上,像是為他籠了層柔白瑩光,襯得他愈發昳麗動人。少年怔然的看著,視線悄然往下,落在那因渡氣而豔紅的雙唇上。

 他剛剛雖昏迷,卻仍有些許意識,漆黑一片中,隱約能感受到唇上柔軟溫熱的觸碰。只是他不曾多想,現在後知後覺,驚訝之下冷不丁岔了氣,忙偏頭低咳起來。

 少年咳得臉頰又紅又燙,晏昀不知他心思,抬手怕了拍他後背,無聲安撫著。

 稍做緩解後,阿淵方才回過頭,他本想問問晏昀為何會來,結果一抬眸,便見那捲翹睫羽上的水珠忽的墜下。

 明明是沒入他早已溼透的衣衫間,可少年阿淵覺得,那顆水珠‘滴答’一聲,彷彿落進了他的心湖。

 晏昀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睫,這才反應過來,因為擔心阿淵,自己的衣袍和頭髮都還是溼的。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略作思索後,抬手一揮,先將他的衣衫和長髮潔淨烘乾。

 一直以來,他都不曾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便教他劍術,也完全不摻雜術法,只當人間普通劍法在教。

 是以,少年阿淵見自己轉瞬間便恢復之前模樣,柔白衣衫整潔乾淨,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在髮帶裡,當即愣住了。

 他知道這世間有妖有魔,自然也有修行者。但這幾年裡,他並未發現晏昀身上的異常,還以為他只是喜歡雲遊,懂得比較多,又會些劍術的公子。

 然而現在......他看著晏昀手中一閃而過的白光,難掩心中震驚道:“晏...晏哥哥,你是......神仙嗎?”

 “不是。”晏昀身上的衣袍和長髮也瞬間變幹,他將阿淵扶起,又給他渡了些靈力,漫不經心道:“以前雲遊時遇到修行之人,順便學了些術法。”

 說完不等少年追問,柔聲道:“不是說下山買東西麼,發生什麼了?”

 知曉他此刻不願多說修行的事,阿淵也沒再問,順著話將之前所遇複述了遍。其實說來也簡單,他在回山時誤入迷陣,好不容易破開,又遇見兩隻狐妖。

 大概見他隻身一人,那兩隻狐妖起了歹心,纏鬥間來到懸崖邊,他因不敵妖術,意外從上面墜了下來。

 少年輕聲說著,看上去冷靜如常,心中卻仍是有些後怕。若非這崖底是水潭,加上晏昀來得及時,或許他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晏昀又何嘗不是。

 在聽見那兩隻狐妖的話時,他便有所猜測,這會兒聽阿淵說起,雖不發一言,臉上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肅然。

 幸好他有所感應,否則阿淵他......晏昀不敢往下想,他從未怕過或畏懼過什麼,然此刻心中卻莫名生出些刺骨寒意。

 “為何沒有叫我?”

 “我......”阿淵垂了垂眸,他不是沒想過呼喊晏昀,但那兩隻狐妖術法厲害,他不知道晏昀能不能聽見,即便能,他也不想他跟著陷入險境。

 “先回去吧。”晏昀隱約能猜到他想法,拍了拍少年肩膀,安撫的笑了笑:“今晚早些歇息,明天我們便離開。”

 阿淵跟在他身側,也不多問,道了聲:“好。”

 當天晚上,晏昀悄然而出,將兩隻狐妖無聲無息的斬殺。翌日一早,兩人簡單收拾了下,離開楓林山,直接回了瑤霜城。

 洛衣和凌墨已經奉命先回去打點,幾個人闊別多年重逢,冷寂的晏府再次恢復了最初的熱鬧。

 約莫兩個月後,晏昀將少年喚到院中,開始教他術法。

 彼時阿淵剛滿十六歲,可以說入門極晚,但少年天資聰穎,肯學肯練,又悟性極高,所以基礎的心法學得很快,沒多久便能引氣入體,在丹田內凝聚靈力。

 晏昀很滿意,繼續教他將靈力與劍法相合。

 “先將靈力沿經脈,順著手臂往下,然後注入劍身。”他邊說邊示範,握劍的手上靈力縈繞,下一刻,那瑩白靈力便緩慢注入劍身之中。

 那劍是瑤霜城內買的,長劍如玉,在靈力傾注下彷彿裹了層柔白火焰。而隨著靈力增強,那火苗也燃得更盛。

 這一步聽上去很簡單,少年阿淵似懂非懂,拿過劍後便專注的凝聚靈力,卻不知為何,有些力不從心。

 見他幾次失敗後,晏昀也沒說什麼,淺笑著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他拿劍的手,左手往他丹田內注入靈力,並引著那靈力往上,順著經脈匯入手臂,直灌入劍身。

 長劍被靈力縈繞的瞬間,少年的一顆心驀的砰砰直跳。然他的右手還被晏昀握著,於是忙轉移注意力,將那莫名加快的心跳強壓了下去。

 晏昀帶著他感受一遍,柔聲道:“會了麼?”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阿淵不敢看他,視線落在相覆的右手上,佯裝淡定的點了點頭。

 有他帶著,少年很快便領悟了其中關鍵,而後又練了不知多少次,終於能熟稔的將靈力與長劍相合。

 那之後,晏昀便開始教他御劍。

 少年學得很快,晏昀仍和之前一樣,帶他御劍飛行了幾次。剛開始少年還有些站不穩,他只好牽著他,後面好一些了,才讓他自己練習。

 因為洛衣和凌墨是魔,晏昀沒有讓兩人暴露身份,還當以前的普通劍客。所以晏府內只他一人教遲淵,因著少年剛學御劍,他自當守在一旁。

 然比起其他術法,阿淵在御劍上,進展屬實慢了許多。

 也不是說御不起來,嘗試幾次後他便能正常御劍,只是不知為何,要麼靈力不穩,要麼忽然拐彎太急,要麼就飛太高,一不留神就掉了下來。

 晏昀又無奈又好笑,只得飛身而上將他接住,卻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他自己是天生神核,修煉起來極快,而阿淵是凡人,又入門的晚,能練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何況他教他術法只是為了以後防身,不需要達到什麼境界,所以只當他愛玩鬧,御劍時心神不靜,卻從未想過,他可能是有意為之。

 除了剛開始那次,少年的確是故意的。

 因為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喜歡與晏昀肢體觸碰,所以練習術法和劍法時,都會讓晏昀帶著他感受一遍。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從劍上掉下時,跌進晏昀的懷抱中。且落在地面的瞬間,他還可以裝作腿軟將他反抱住。

 若是可以,他一點也不想撒手。

 但他心裡也很清楚,若一直這樣,晏昀肯定會有所懷疑。所以這般練了快半個多月,他便不再故意搖晃跌落。

 晏昀對此毫無察覺,見他學會了御劍,歇息兩天後又開始教其他的。不過他向來懶散,每天就教一個時辰,其餘時間則由他自行支配。

 少年精力旺盛,除了練習術法,也會看書作畫,有時候和凌墨下棋,偶爾也會跟著洛衣出去玩,日子倒也充實快樂。

 他不曾明確自己的異樣心思,直到某一天,他做了個夢。

 夢中也是在御劍,他在穿過茂密樹林時忽然聽到聲‘阿淵’,恍惚間一不留神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然後落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怎的這麼不小心。”夢中晏昀抱著他,漂亮的眉眼含笑,聲音輕柔至極。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他怔然了片刻,莫名想起以前落水醒來後,那為了救自己而豔紅的雙唇。

 那時他意識昏沉,柔軟溫熱的觸感有些模糊,然此時此刻,他卻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確認那種感覺。

 於是他趁晏昀不注意,一個起身將他反抱住,又下意識的往後壓在樹幹上,盯著那誘人的唇瓣,猶豫著傾身覆了上去。

 的確很軟,也很溫熱,還帶著絲絲清甜,他不由自主的探進去,卻覺裡面更熱,唇舌更軟,使得他渾身都有些燥熱難耐。

 片刻後,他終是有些忍不住,右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拆晏昀的腰封。夢中的晏昀似乎有些不高興,忙止住他胡亂遊走的手,將他往後推了推。

 “阿淵,你想幹什麼!”

 聲音不算重,卻帶著質問,少年遲淵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像是在猶豫,又似乎在想如何回答。

 “我想......”他沉默了會,才啞著聲音開口:“我想要你。”

 他說著繼續垂眸吻他,夢境中的晏昀好似沒有躲,他也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說完那話後心中如掀起滔天巨浪,又覺自己的行為太過無禮,沒一會兒便醒了過來。

 外面天才微微亮,他兀自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乾淨衣袍,然後有些失魂的坐在窗前。就連洛衣來叫他用早飯,邀他出去騎馬,他也都無精打采,找藉口婉拒了。

 後來那天上午,他獨自待在書房,抄寫了不知多少遍佛經,方才將一顆心靜下來。以防萬一,接下來的幾天,他都以練習之前的術法為由,沒有讓晏昀再上手教他。

 他也時刻告誡自己,那只是一個離奇又荒唐的夢,晏昀救他護他,又教他修行術法,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能對他起心思,更不能做出那般無禮又無恥的事。

 然即便如此,他仍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晏昀,想看到他,想和他待在一塊兒。於是他終於明白過來,即便沒有那個夢,他也早已不知什麼時候,喜歡上他了。

 少年情竇初開,心中卻止不住難過。

 因為他知道晏昀只把他當孩子,當弟弟看,他心中有數,也清楚此事不可讓他人察覺,所以只能將念想埋藏在心底,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接下來的日子,他也的確如往常般,練劍、看書、下棋,偶爾也出去轉轉,逢著節日了,也會拉著晏昀去湊熱鬧。

 他仍喚他‘晏哥哥’,只是頻率要少得多,後來在他十七歲生辰宴上,洛衣凌墨調侃他跟著晏昀學了這麼久的術法,不如直接拜晏昀為師。

 晏昀對此毫無意見,甚至還來了興趣。他若有所思道:“聽著好像有點道理,阿淵,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遲淵坐在他右側,已經長開的少年面容俊逸,眉眼深邃,有一搭沒一搭的擼著懷中的小白虎,抬眸直看著晏昀。

 他沒有說話,看著像是真的在考慮。

 “我這人向來懶散,也從未收過徒,要收也只收一個,阿淵......”晏昀倒了杯酒遞給他,漂亮的眼眸微微彎起:

 “做我唯一的徒弟,如何?”

 這話極具誘惑,尤其是‘唯一’二字,然遲淵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仍是一言不發。晏昀不明所以,旁邊的洛衣和凌墨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便在他們疑惑間,十七歲的遲淵收回目光,垂眸道:“我不拜師。”

 他說完站起身,不疾不徐的抱著小白虎離開了餐桌,兀自出了房門。晏昀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擱下手中那盞酒。

 “阿淵這是怎麼了?”

 洛衣和凌墨也很納悶,兩人對望一眼,茫然的搖了搖頭。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提到拜師就突然走了?

 見他們也猜不到,晏昀將那杯酒喝了,而後起身出門,直接去了遲淵的房間。少年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他有些不放心。

 “阿淵?”

 晏昀進去時,少年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白虎已被他放下,在一旁慢悠悠的爬,它還太小,連路都有些走不穩。

 他緩步上前,柔聲道:“怎麼了,有心事?”

 “沒有。”遲淵回過頭看他,眸子深沉,聲音卻很輕,眉眼間含著歉意,卻又不願妥協:“我只是,不想拜師。”

 連著兩次說不拜師,晏昀很想問他為什麼,還是說有難言的苦衷,但見他這般模樣,很顯然並不想說。

 略作思索後,他也不再糾結,不拜就不拜吧,他以前也沒想過當誰的師父。更何況師徒之間總有些禮數,還不如就這樣來得自在。

 “好,不拜師。”晏昀很快便想開,安撫的朝他笑笑,視線掠過地上的白虎時,忽然彎腰將它抱起。

 “喜歡麼,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

 拜師的話題被拋開,遲淵終於笑了起來,他伸手去摸白虎,卻在這時,晏昀也騰出左手去逗它,冷不丁碰到他的手指。

 他怔了下,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全身毛髮潔白無瑕,就叫他‘小白’吧。”

 這隻小老虎本就是晏昀從山中撿來的,正好送給遲淵做十七歲生辰禮,至於名字,自然是他取什麼便是什麼。

 於是他抱著小白,又與遲淵聊了片刻方才離開。拜師之事就此結束,他也叮囑了洛衣凌墨不要再提。

 晏府的日子還是和往常一樣快樂自在,也正因如此,彷彿只是眨眼之間,又悄然過去了大半年。

 來年六月的某一天,正是初夏時節,晏府內突然來了客人。也不算是客,準確的說,是凡間負責說親的媒婆。

 瑤霜城的趙大人新官上任,他有個掌上明珠,從小養在閨中,及笄的第二天隨趙夫人出門拜佛,結果看見了正欲回府的晏昀和遲淵。

 少女對晏昀一眼傾心,趙府便託媒婆前來說親。

 然晏昀七情六慾薄弱,也從未想過成親,即便他仍是戰神,對情愛之事也無心思,更何況他對那趙家小姐毫無印象。

 他直截了當的婉拒了此事,結果媒婆再次上門,也不催他,只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讓他再好生想想。

 是夜,晏昀拿了壇酒,坐在房頂上邊喝邊看星星。

 遲淵自然也知曉媒人給晏昀說親一事,在聽聞訊息的瞬間,他的心中止不住的發堵。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明明晏昀不知他心思,他卻莫名有一種喜歡的人即將被搶走的錯覺。

 說搶也不對,畢竟他不曾屬於他。遲淵壓下心中悶堵,飛身而上,在他身旁坐下:“在想什麼?”

 少年嘴角掛著淺淺笑意,晏昀回眸,怔了下後忽的笑了:“阿淵,你最近怎麼都不喚我晏哥哥了?”

 遲淵聞言沒回他,視線低垂,轉而伸手去搶他的酒。誰知晏昀反應極快,在他碰到的瞬間往右側一揚,他也因此抓了個空。

 “想喝酒?”晏昀挑眉看他,笑道:“現在還不行,等你及冠了,我再請你喝。”

 少年收回手:“當真?”

 “那是自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而且到時候我要請你喝的,必定是世間最好的酒。”

 晏昀說著一仰頭,兀自喝了口酒,遲淵見狀沒有再搶,沉默片刻後道:“好。”

 夏日星辰閃爍,晚風輕拂。晏昀喝了酒,沒有再說話。遲淵抬眸看了會夜空,平息著心中紛亂心緒,才如往常般道:

 “你會娶趙小姐麼?”

 他問得極為自然,晏昀也沒做多想,脫口而出道:“不會。”

 聞此回答,遲淵悄然鬆了口氣,然轉念一想,沒有趙小姐,還有林小姐、孫小姐,這讓他心頭莫名發悶,索性直接問: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晏昀正喝酒,聞言愣了下,偏過頭看他:“何謂喜歡?”

 不曾料到他會不答反問,還是這樣一個問題,饒是遲淵聰穎,一時也有些怔住。晏昀將他反應看在眼裡,只當他年紀小不懂,笑了笑,兀自道:

 “我這些年一個人自在慣了,遇上你之後,覺得多個人作伴也還不錯。但我向來性子懶散,也沒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的,所以喜歡與否,成不成親,都與我沒有干係。”

 他像是自言自語,話也說得極緩,說完後喝了口酒,而後下意識轉身,卻見遲淵像是愣住了,深邃眼眸直看著他。

 那一段話落在少年耳中,像是被晚風自動裁剪,最後只剩下其中一句:‘遇上你之後,覺得多個人作伴也還不錯’。

 “怎麼了?”晏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遲淵瞬間回神,搖搖頭表示沒事。

 晏昀卻莫名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他想了想方才的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阿淵並非長生不老之身,他有七情六慾,也會有喜歡的人,會娶妻生子,也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長大、衰老,直至死亡。

 想到這他沒來由的有些難過,又擔心那番話影響少年心性,便笑著道:“阿淵,你和我不一樣。”

 “你性子開朗,單純善良,若你有喜歡的人,便去喜歡,想和誰在一起,便去爭取。人生苦短,我希望你能活得自在,不留遺憾。”

 這話說得極為認真,遲淵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沉聲道:“好。”

 作者有話說:

 因為最後這話,少年阿淵便鼓起勇氣在乞巧節表白了,正文裡有提到一些,就不寫了。往事就到這裡,接下來是現在和以後啦。感謝在2022-09-04~2022-09-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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