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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荊棘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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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番外八、旅者與暗梟的咫尺與遙遠

 “話說, 你真的不準備解決一下你的資訊素紊亂的問題嗎?再這樣下去,你的精神力也會跟著一起陷入混亂的。”一家不大的餐廳裡,微微挑起眉的貝爾摩德優雅地捏著高腳杯, 語調戲謔地說道。

 而坐在他對面的, 正是琴酒。

 兩人在這裡是為了執行一個任務, 但任務目標現在還沒有到場,兩人在做了一番偽裝後, 以餐廳客人的身份等候在這裡。

 任務前的時光有些無聊,貝爾摩德想起了琴酒目前面臨的一個最大的難題。

 這個世界除了表型性別之外, 還有三種隱形性別。足夠優秀的Alpha除了擁有極具攻擊性的資訊素之外,還能逐步精煉掌控自己的精神力,而琴酒正是一位從各方面來判斷都足夠優秀的Alpha。

 但他在成熟期之後遇到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因為長時間沒有和Omega進行結合,再加上在組織任務中留下的暗傷以及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他的酒味資訊素開始紊亂,再這樣繼續下去, 也會影響到他的精神力並且發生暴動。

 組織裡已經在盡全力研究如何解決琴酒的這個問題,但思來想去, 還是找一個Omega標記最為合適。

 “即使你兇名在外, 但要是你願意的話, 仍舊會有不少的小可愛前仆後繼上來為你解決這個麻煩呢!”貝爾摩德似笑非笑地說道。

 她不是Alpha, 也不是Omega。作為一個Beta, 即使有過見識,卻也無法精確地瞭解資訊素紊亂會帶來的一系列痛苦和麻煩。

 但眼前這人,卻彷彿從來都感到不到這種痛苦一樣, 仍舊謹慎冰冷, 任務中也不會出現一絲的差錯。

 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冷嗤道:“那隻會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並不想和其他人繫結,即使那人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一樣。危險從來不是一句盡在掌握之中便能消失,而是會隱藏在更為幽深的海底,一直潛伏著,隨時都會在他弱勢的時候挑出來咬他一口。

 在組織裡的這些年,他已經旁觀得很多了。

 即使是資訊素的撫慰藥劑,他也不想去使用,那可能會讓他產生依賴性。要是敵人抓住了這個弱點,對他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所以,即使資訊素紊亂給他帶來了許多的麻煩,但認真判斷之後,他仍舊是覺得維持現在的情形比較好。

 至於資訊素紊亂可能帶來的精神力暴動問題,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不一定。

 更何況資訊素紊亂給他帶來的麻煩也不算特別嚴重,他能夠忍耐習慣。

 事實上,琴酒一直覺得自己的情況只能算得上是輕微,但醫療組的人卻如臨大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死了,就連那一位也同樣過問了這件事。

 但琴酒仍舊拒絕了標記一個Omega的提議。

 見他的態度如此冷淡,貝爾摩德遺憾地搖了搖頭:“不解風情,真可惜吶。”

 “那邊的那個孩子剛剛可是好奇地看了你好幾眼呢,他有可能是一個甜軟的Omega呢!不過,無動於衷的你可真是浪費了這張臉啊!”

 琴酒冷哼一聲,謹慎起見,他往貝爾摩德剛剛看的那個方向精確地瞥了一眼。隨後,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那人看著年齡應該在二十多點,眼睛是有些透明質地的晴綠色,渾身氣質溫柔,在發覺他的目光後,那人還揚唇笑了一下。

 但這人給琴酒的感覺,卻是熟悉又陌生的。

 他回過神來,眼底閃過一絲深思的意味。他很確定,自己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這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而且,剛才他看向那個人的時候,他的精神力也莫名不受控制地波動了一下。

 “怎麼,他有問題?”貝爾摩德有些奇怪,隨後開玩笑式地說道,“還是說,你看上他了?”

 琴酒冷漠地盯了她一眼:“閉嘴,目標出現了。”

 貝爾摩德的神情也認真了起來。

 兩人將心思放在了任務上,而另一邊的秋庭夜,同樣也是若有所思,他的精神力奇怪地波動了一下,原因未知,這令他的心底也起了一些波瀾。

 剛剛那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他同樣很確定那只是一個陌生人。雖然第一眼讓他有些好感,但那個人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恐怕也不願意和一個普通人打交道。

 更何況,等他赴了以前老同學的約之後,就會離開這裡,繼續他的旅程。

 秋庭夜是一個旅人,他沒有什麼親人,自然也能隨心所欲地用自己的雙腿丈量這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將世界上最為動人心扉的景象永久定格在那一瞬間。

 他是一個繪畫者,這只是他的愛好,但旅行的途中隨時帶著繪畫的裝備很不方便,因此他會隨身帶著相機,將最美的瞬間定格,然後在空閒卻又心境通達的時候,將定格美景的意向用另一種方式描繪出來。

 他在二十歲的時候開始了自己的旅途,到如今也有了兩年,但他的旅途卻遠遠沒有結束。

 他即將尋訪的下一站是沙漠,但孤身一人橫穿沙漠還需要有很多的準備,這也是他在城市裡逗留到至今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就是以前一個朋友的約見了。

 他現在所在的這家餐廳,也是朋友推薦的。從廚師的手藝來說,的確很不錯,也難怪會讓他那個玩咖的朋友推薦。

 他們約見東京見面,但還有一段時間朋友才能過來,於是他將日本的一些知名地點也尋訪了一遍,然後便是養精蓄銳。

 他最後看了那個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的人一眼,正當他準備放下餐具喚來服務員結賬的時候,餐廳內卻忽然發生了一些騷亂。

 一個逃犯在餐廳客人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逃竄上來,被警方保護著的工藤優作神情凝肅和逃犯對峙。秋庭夜認得工藤優作,那是一個很有名的偵探小說作家,閒來無事的時候,他也曾拜讀過。

 但不巧的是,他的位置距離逃犯有些近,這個距離有些危險。

 另一頭的琴酒低聲發出命令:“情況有變,等候指令。”

 貝爾摩德往四周掃視了一眼,說道:“啊啦,剛剛那個小傢伙的位置有些危險呢。”

 她好奇地看向琴酒,但對方面色如常,實在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不過這倒也正常。

 此時的風暴中心,工藤優作和逃犯談崩,逃犯的臉色越發兇狠起來,衝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也就是秋庭夜。

 秋庭夜來到東京後,最大的不理解就是,為什麼每天都會有這麼多的案件發生,而現在,這個案件波及到了他的身上。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秋庭夜的神色微淡,看準逃犯行動的一個破綻,一招擒拿將逃犯拿下。

 在一個人旅行的情況下,他若是沒有一點身手,那他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角落裡了。

 琴酒的眸色微動,就在剛剛,他看清了那人動手時眼底與溫柔氣質截然不同的淡漠。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但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情況卻有些混亂了。

 秋庭夜的朋友約見他的地方竟然是在一個酒吧裡,因為朋友覺得,他日常在各種深山老林這種沒什麼人跡的地方走實在是過不食人間煙火了,既然身處城市裡,也應該感受一下城市的喧囂煙火。

 然後地點就在酒吧這種沒有煙火只有美酒和嘈雜音樂的地方。

 秋庭夜雖然比較喜歡安靜的地方,但坐在喧囂的角落裡旁觀閃爍的彩燈也並非不能接受,就是這裡個人資訊素的味道有些混雜。但是最後朋友玩得太嗨了,進入舞池裡跳起舞來,他也就思考著,自己前往沙漠還差了些什麼東西。

 沙漠裡的氣候嚴酷,他又是第一次進入沙漠,缺乏經驗,到時候也需要跟沙漠周邊的居民學習一些在沙漠中必備的技能。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眼角余光中側門出忽然閃過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是那天在餐廳裡見到的銀髮男人。

 他的精神力突然又跳動了一下。

 但他沒去管自己精神力的異動,皺起眉來,那個人的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懷著莫名的擔憂,秋庭夜跟了上去。

 從酒吧的側門裡出來後不遠是一個很黑的小巷,剛一接近這裡時,秋庭夜就聞見了濃郁的屬於資訊素的酒味。

 那是略帶辛辣木頭香氣的金酒酒香。

 思及那人可能不太普通的身份,他沒有擅自走進去,而是在隔了一段安全距離後,放出自己的松木香的資訊素來掩蓋金酒的辛辣,然後沉聲說道:“需要幫忙嗎?”

 琴酒原本警惕地握著槍的手微松,他聽出來了外面人的聲音,並非是敵人,而是那天見過一面的男人,他聽到過這人和警方說話。

 但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組織裡有叛徒不知道從什麼途徑得知了他資訊素紊亂的問題,對他使用了針對資訊素紊亂時讓精神力也隨之暴動的禁藥。

 這種藥能散入空氣中,他不慎中招。

 他本應該警惕今天發生的意外是否由外面這個人主導,但他此刻的精神力很不安穩,隨時都有可能讓他陷入神志混亂的狀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過來。”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喘著氣說道。

 秋庭夜走了進去,眼前的人將銀髮收進了黑衣裡,散落下來的一縷因為細密的汗意緊緊貼在臉龐,墨綠色的眼睛冷冽如鋒刃。

 細碎的腳步聲從附近傳來,越來越近,伴隨著低咒的人聲。

 因為他劍走偏鋒,選擇了一條他往常絕不會選擇的撤退路線,叛徒又對他的行動比較瞭解,一般情況下不會費大力搜查他走的這條路線。

 在聽見那幾句人聲後,他也確定了這一點,附近的人不是追殺他的主力軍,比較好對付。

 雖然他選的路線賭對了,這個地點也比較隱秘,但資訊素的氣味卻很明顯,琴酒現在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資訊素的氣味。

 但松木香已經漸漸融合了進來。

 琴酒的眸色冷淡,雙腿微彎,讓自己在黑暗中看起來要矮一些,然後將面前人拉了下來,形成一個親密的姿勢,宛如一對在黑暗中情難自禁的情人。

 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沉重中又帶著熾焰般的熱與心悸的顫。秋庭夜的眼神是微訝的迷茫,卻又很快轉變為了然的平淡,而琴酒卻是維持著冷淡。

 秋庭夜看懂了他的眼神,於是他將人緊緊擁住,眸光微斂,忘情深吻。

 隱秘的角落裡漸漸溢散出越發沉重的呼吸聲,金酒和松木的氣味重疊在一起,仿若將二者揉碎一般交織出動情的囈語。

 身體相擁貼合在一起,盡在咫尺,卻又相隔天塹。

 搜查的人發現了他們,但是因為氣味對不上,而且小巷裡面應該是兩個人的資訊素交融在一起,應該是一對野鴛鴦。

 認為上頭要他們找的目標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小隊長在進去看了一眼後就帶人走了,畢竟目標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早就被上頭的人給包圍了,絕對不可能有一隻蚊子飛出去。

 待搜查的人走了一段距離後,秋庭夜放開了琴酒,兩人的唇都是紅的,但他們的神色卻都變得冷淡了下來。

 “你是Enigma?”琴酒平靜的問道。

 秋庭夜淡淡“嗯”了一聲。

 ha中稀少的異類,在各方向他們都和一般的Alpha沒有什麼區別,但Enigma可以和Alpha進行表層和深層結合,就如同ga的標記關係一樣。

 但不同的是,ha的結合關係會隨著雙方的愈發遙遠的距離而淺化結合後對雙方心態的影響,甚至結束這種關係,無論是表層結合,還是深層結合。

 深層結合是指連精神力也結合在一起。

 一般來說,深層結合是無法接觸的,但ha是個例外。

 但琴酒並不需要深層結合,他只需要一個淺層的結合來幫他緩和資訊素紊亂的問題。

 他似乎對叛徒用的禁藥有一定的免疫力,剛剛他的精神力已經平靜了下來,但資訊素紊亂的問題卻加重了。

 於是,他冷靜地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你可以提出條件。”

 秋庭夜平靜地看著他:“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看得出來,我需要你。”琴酒罕見地說出這句話,資訊素的紊亂讓他又開始難受起來。

 秋庭夜沉默了一會。

 “......只此一次。”

 然而,就在兩人資訊素結合的那一瞬間,無數似曾相識卻又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宛若天邊不可觸控的流星,卻有一顆流光溢彩的石頭格外矚目。

 兩人的精神力湧動起來,如水交織。

 這是他們未曾想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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