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始終沒搞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
原本他以為是自己夢見的那頭巨大的狼王,但近身一看才發現,那不是狼。
看體型像是大象,看皮毛像是獅子,看獠牙像是猛虎,看眼神像是惡狼,可是頭上偏又長了一對碩大尖利的犄角。
金蠶站在它背上,手裡牽著韁繩,如同一位白衣飄飄,腳踏坐騎下凡歷劫的女上仙。
“來,你拉著。”
金蠶俯下身,把手裡的閃電索遞給葉桑。
“我?”
葉桑遲疑著。這不科學吧,他又不懂駕馭閃電。
但金蠶既然這麼說了,他只好硬著頭皮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葉桑煞有介事地去接金蠶手裡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手將將碰到閃電索,葉桑聽見那個怪獸又說話了,還用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神使大人,請放我走吧。”
嗯?是在跟他說話嗎?
葉桑晃了晃神。
就是這一晃神,只聽“嗷嗚”一聲,那東西把頭一甩,竟伶俐地從閃電索裡鑽了出來,四爪向前用力抓地一躥,跑了。
速度奇快。
瞬間消失在了無垠的黑夜中,再看不到半點蹤影了。
廣袤的荒野迅速恢復了平靜。只留下了一地百十隻半死不活的狼。
葉桑看向那東西逃跑的方向,心中不免懊惱。
“怪我,就這麼把它放跑了。”
金蠶也不說話,看著他直笑。
葉桑立即反應過來,“你故意的是吧。借我的手放它走。”
金蠶抿嘴一樂。
“當然。就是故意放它走的。你又碰不到我這閃電索。就算真遞到你手裡,充其量也只是個空氣。”
金蠶笑他。這毛茸茸的小警犬啊,心眼可真實在。
下一秒,看到小警犬回瞪了她一眼。
笑夠了,金蠶往那大石頭上走去,看著遠處稀稀拉拉亮著燈光的村落說:
“諸葛亮對付區區一個孟獲還要七擒七縱呢,更何況是它,天生性子多疑又高傲。不過,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來。”
被狼群事件這麼一折騰,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好在離度假山莊已經不遠,葉桑驅車繼續前行。
他一路開車,一路緊跟著追問:
“到底是什麼古怪?我做夢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變成真的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你別告訴我,從今以後我夢見什麼就能成真什麼?”
光是想想就覺得過於赤雞了……
金蠶坐在後排,認真搖了搖頭,很認真的那種搖頭。
“我不知道。”
又歪歪頭,一邊思考一邊說:
“有可能是蓋了章之後,你跟我之間就產生了某種聯絡了。既然你是我的跟班,會提前預警我有危險也不算奇怪。”
“你說你不知道?”葉桑當場黑人問號臉。
“你蓋的章什麼功能你都不知道?你確定我不是個大冤種?那我這跟班當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還有,剛才那個怪東西是什麼?怎麼還會說人話?管你叫祭司大人,管我叫什麼……神使大人?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資訊量大且離譜。
金蠶把胳膊搭在車門的扶手上,撐著下巴看窗外。
“它嘛,眼下還不能確定我的猜測對不對,為了嚴謹地回答你這個問題,要再過兩天印證了之後,我才能告訴你它是什麼。
至於它對我們的稱呼……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只不過……”
她頓了頓說:“按輩分來算的話,它這麼叫也沒錯。”
“輩分,什麼輩分?”
好端端的怎麼還扯到輩分上了。
一提到輩分,多數時候跟年齡關係就不大了。
葉桑腦海裡自動出現一個畫面: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爺爺追在個小年輕後面管他叫爺爺。
“它是第多少代我就不清楚了,算算也就隔了區區百十代吧。”
“百十代?我說金蠶大小姐。”葉桑踩了一腳剎車。
“麻煩您照顧一下跟班的情緒。有空能把您祖宗八代,不,祖宗百十代的事都跟我講講好嗎?”
也不知道是後座光線太暗還是金蠶把臉藏了起來,葉桑從後視鏡裡看不到金蠶的表情。
隱約只聽見她在後面小聲嘟囔了一句:“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得著抓它嘛。”
葉桑耳朵也是好使,一字不漏聽了個清楚。
“什麼?搞了半天您自己也不知道啊?不知道的話我這個章您能收回去嗎?這章有什麼特殊功能嗎?能當飯吃嗎?能打怪嗎?對生命構不構成威脅啊……”
後座那邊傳來一陣沙沙聲。金蠶又開始吃桑樹葉子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反正現在忙著吃東西,嘴被堵上了回答不了。
你隨便問,答一句算我輸。
!
……
車子開到度假山莊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這裡地處大山深處,手機經常沒訊號,導航也時不時失靈,葉桑全靠路標指示牌和幾年前來過時的記憶才能成功找到。
【大根園林生態養殖度假山莊】
幾個筆力虯勁的大字刻在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顯得非常有氣勢。
此處是個臨山靠溪有溫泉的大型度假山莊,斥巨資專門請了國外的頂級園藝大師設計的。
有山有樹,風景優美,空氣清新,儼然深山綠林中的一座世外桃源。
看門的老大爺一聽說來的是葉桑,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來開門。
充滿熱情地給他詳細指了路線--遇見岔路就往左拐。
說總裁特別交代過了,讓直接請去總裁私人住處。
這地方實在太大,葉桑又開了好一會兒才到。
那是李大根夫妻單獨居住的私人庭院別墅區,假山和花圃都設計得更為別緻精美。
別墅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棟三層小洋樓,不過現在一片漆黑,看樣子裡面的人已經睡下了。
葉桑下車,去按大鐵門旁的門鈴。
院門口的幾條大狼狗見他走近,兇狠地衝他不停狂吠。
不知道是被狗叫聲吵醒的還是被門鈴聲驚醒的,不大一會兒就出來人了。
一個面色黝黑,長相不錯的年輕壯漢,身上披著一件休閒外套,睡眼惺忪地開啟房門,粗聲大氣地衝院子外面喊:“誰啊?”
這不就是李大根。
“大根哥,是我,葉桑。”
“喲,葉桑啊。”
聽到是葉桑,那漢子似乎一下醒了,剛要邁步上前,忽然又停下來,伸出胳膊把衣服穿整齊,又仔細整理了兩下,這才快步走出來。
“怎麼這麼晚才到?我跟你嫂子都等得睡著了。”
李大根忙掏出鑰匙把院門開啟。
“白芒辦事也不靠譜,就打了電話給我說你要來,又沒說具體什麼時間到。”
開了門,李大根看看葉桑身上的八塊腹肌,嘖嘖稱讚:“年輕就是好啊。瞧瞧,你這身材。”
“不怨白芒,是我自己時間沒安排好,這麼晚還打擾你們休息。”
其實這個時間能到就已經算是幸運了。葉桑沒提剛才遭遇狼群的事。
“不要緊不要緊,這要是別人我就不等了。你可是我的頂級貴客,我必須得好好招待招待。來來來,快進來,把車停院子裡就行。”
停好車。
金蠶跟葉桑一起下來。
看到金蠶,李大根眼前一亮,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好半天,轉頭小聲問葉桑:“這……女朋友?長的可真漂亮。”
“哦不是,同事。我們一個考古隊的,跟白芒也認識。”
葉桑分別給兩個人做了介紹。
金蠶的視線沒在李大根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略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她屏住呼吸,在冰涼的夜風中細細感受。
沒錯,就是這裡了,她要找的人就在這。
“哦。你好你好。”
李大根也點點頭衝金蠶笑笑,憨厚的搓搓手說:“那行,那我就安排兩間房。”
他伸出兩根手指。
“就別去客房區了,跟我住自家院子吧。白天你嫂子親自收拾出來說給客人住的。”
李大根把他們領到後院,那裡有一排新蓋的小木屋。
“不錯。”葉桑挺滿意。
那小木屋圓頂圓身,古色古香很有特點,他覺得金蠶應該會喜歡。
“大根哥,看來這兩年效益越來越好。當年的養殖場已經變成度假山莊了。”
“咳。小打小鬧,還不都是靠你才能有今天。”李大根忙不迭地擺手,面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又寒暄了幾句,李大根便告辭了。
“今天晚了,你們早點休息。等明天我給你們好好安排安排,接個風。”
送了送李大根,安頓好金蠶,葉桑也累了,到她隔壁那間小木屋,倒頭就睡下了。
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葉桑忽然被一陣細小的窸窸窣窣聲吵醒了。
他看看錶,半夜三點。
起來檢查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麼特別,但那聲音還在。
葉桑下意識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螞蟻、蠍子、蜘蛛、蜈蚣、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卻顏色豔麗的甲殼蟲,鋪天蓋地地正往這邊爬來。
看那些花紋,像是有毒的。
浩浩蕩蕩,河流一樣。
奇怪的是,葉桑的房間裡一隻都沒有。
再仔細一看,那些毒蟲的方向,竟然是金蠶的房間!
不好。
葉桑剛要推門,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又在屋裡翻找了起來。
東找西找,只發現了一把大鐵鍬和一雙雨鞋。
他穿上雨鞋,手裡拿起鐵鍬,看準時機,猛地拉開門,見蟲就拍。
一邊拍還一邊喊:“金蠶,快出來,你那間房子危險!”
喊了半天,沒聽見金蠶的回應。
葉桑心裡咯噔一下。
他一路踩著門口的毒蟲,向金蠶房間快步跑去。
金蠶那間小木屋的房門沒有鎖,只輕輕掩著。
葉桑一把推開。
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小木屋就像是一個沾滿了蜜蜂的蜂巢一樣,密密麻麻裡三層外三層全是毒蟲。
桌子、牆壁,吊燈,甚至是水杯,到處都糊得滿滿當當。
看得直叫人頭皮發麻。
但奇怪的是,毒蟲並沒有絲毫想要攻擊葉桑的意思。看他進了屋,還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來,繞過他前進。
外面還有成千上萬的毒蟲不斷往屋裡進。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這屋子整個兒就要被裝滿了。
葉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金蠶是不是已經被毒蟲害了,蓋在下面了。
“金蠶,金蠶。”他揮起鐵鍬,奮力撥開那些毒蟲。
喊聲驚醒了前院睡覺的人,三層小樓裡,燈亮了起來,傳來李大根粗獷的聲音。
“葉桑,怎麼了?”
“大根哥,你家……”
有蟲子三個字還沒出口,葉桑的嘴唇忽地就被一個軟軟的東西堵住了。
定睛一看,是金蠶。
手指壓在他唇上。
白嫩如蔥,柔弱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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