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接觸到前後左右上下那些毒蟲弄髒自己,金蠶雙腳離開地面,像美人魚入水一樣的姿勢,斜斜地倒飄在空中。
手指那裡,傳來溫潤的觸感。
葉桑的嘴唇很軟,下巴那裡流暢的線條也好看,就像三星堆出土的那些青銅人像那樣好看。
與上次他靠在她肩膀上只見側臉的場面不同。這樣面對面的離近看他還是頭一次。
即便眼下光線不足,葉桑的顏值也完全經受住了考驗。
雖說放在三千年前,半點都算不上是美男子。
但,這樣的長相應該非常符合現代人的審美吧。
金蠶目不轉睛地看著葉桑,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前院李大根詢問的聲音再次傳來。
“金蠶……”見金蠶的手指還壓在他唇上,葉桑低聲喚她名字。
金蠶回回神,鬆開手。
也壓低了聲音:“告訴他說沒事。”
葉桑眼睛大了大,狐疑地用眼神環視一週,那意思是:
這一屋子的蛇蟲鼠蟻你真覺得不需要跟主人知會一聲?
直到看到金蠶再次點頭表示肯定,他才衝前屋喊道:
“大根哥,你家,廁所在哪兒啊。”
“哦。”李大根放下心來似的應了一聲,“你屋裡就有,上完就趕緊睡吧。”
說完,他屋裡的燈就熄滅了。
金蠶招招手,示意葉桑跟她走。
她在前面,凌空施施然地飄著。
葉桑在後面,腳底下“咯吱咯吱”踩著一堆蟲子跟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了葉桑的房間。
“你剛才到哪兒去了?屋子裡全是毒蟲,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
雖然路上葉桑已經暗中觀察過了,金蠶不像是受了傷。
“我沒事。我剛才睡在那。”她指指窗外的一棵大桑樹。
哦,原來是又變成蠶睡在樹上了。
葉桑放了心。
“那些毒蟲,像是衝你來的。萬一轉個頭再跟過來呢?真的沒事?”
看來她的小警犬還是在擔心啊。金蠶歪歪頭,想了想說:“我演示給你看。”
她開啟房門,撿了塊小石頭,看準了往樹上一丟。
一隻睡夢中的麻雀撲稜了兩下翅膀,從樹上掉下來。
金蠶便出門去撿,回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一隻挺大的蠍子。
看見那東西,葉桑本能地連退三步,拉開了距離。
蠍子尾部高高翹起,正奮力向金蠶展開進攻。
再看金蠶,不但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的樣子,反而用手捏著蠍子軀幹兩端,給葉桑科普了起來:
“這個,叫黃肥尾蠍。被它蟄到,輕者癱瘓,重者死亡。”
“那你還拿著它?”葉桑快步走過來,想替金蠶拿開扔掉,卻被金蠶後退一步躲開了。
“別急,你看。”
金蠶一手拿著那撲稜稜的麻雀,一手拿著那鬥志高昂的蠍子,慢慢把他們靠在一起。
蠍子動作極其靈敏,剛一碰到麻雀,就“噗”地一聲用尾針紮了上去。
麻雀被扎的一疼,本能地想要飛走。
可連翅膀都還沒來得及撲騰起來,就腦袋一沉,栽倒在地上,沒蹬兩下腿就死了。
“這麼毒。馬上就死了。”葉桑驚退一步。
下一秒,更毒的事情發生了。
葉桑眼看著金蠶,提著那蠍子,轉手就放在了她自己雪白的腕上。
那雪白的手腕一瞬間就捱了蟄,金蠶疼得整個手臂都抖了一下。
整個過程實在太快,快到葉桑根本來不及趕上前去阻止。
“你幹什麼!”他三步並兩步地衝過來,伸手去搶金蠶手裡的蠍子。
金蠶手心一翻。
蠍子仰面朝天,一動不動,身上冒著火花。
死了。
明顯是被電死的。
再看金蠶手腕上被蠍子蟄到的地方,沒過幾秒鐘就腫的老高,還出現了一大片淤青。
那淤青快速蔓延,瞬間變得烏黑髮紫,針眼處冒出一滴血,黑紅色的。
這些傷痕汙汙糟糟的鋪在金蠶雪白嬌嫩的肌膚上,一眼看去,異常觸目驚心。
“別動!”
葉桑一把抓起金蠶的手腕,從包裡拿出匕首快速劃開傷處。
立刻拉到自己嘴邊,低下頭,一口咬上那針眼處,用力去吸毒血。
“你幹什麼……”金蠶驚呼了一聲。
葉桑力氣怎麼這麼大,一時間手臂竟沒能抽回來。
手腕上一陣奇怪的酥麻,夾雜著異樣的溫熱感傳遞過來。
既然拉不回來,金蠶便放棄掙扎了。
葉桑足足吸了兩大口血才停下來,側過頭去吐到地上。
再要去吸的時候,他頓住了。
原本在金蠶手腕上那淤青發紫的傷痕,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連同剛才那一滴黑紅色血點的針眼,現在也癒合上了。
整個手臂雪白細滑,完好無損。
餘光一瞥,地上他剛吐出的淤血,也根本不是黑色的,而是鮮紅明亮。
絲毫不像是有毒的血。
抬頭去看金蠶。見她面色紅潤如常,既看不出痛苦,也沒表現出什麼中毒的樣子。
“你不怕毒。”
葉桑明白過來。
金蠶點點頭。
沒想到小警犬如此聰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種程度的還沒什麼問題。蟲子接近我也會直接被電死。所以,呵。熊孩子今晚的小把戲,對我並不能構成威脅。”
原來如此,看來做妖怪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葉桑安下心,睫毛向下一壓,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緊抓著金蠶的胳膊。
他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悄然鬆開。
“那就好。”為了化解尷尬,他轉過身,去揹包裡找水。
拿出兩瓶水,擰開遞給金蠶一瓶,抬手去擰另一瓶。
“葉桑。”
金蠶接過水,順著他的方向側身走了兩步,面對面看著他。
“嗯?”葉桑擰瓶蓋的動作停住了,對上金蠶的視線。
“剛才,謝謝你。”
金蠶聲音清潤婉轉,眼中一片澄明。
剛才葉桑去吸毒血的舉動,雖然對她而言,起不到什麼實質性幫助作用,可是卻足以讓她心頭一暖。
像是寒冬臘月裡,被人在凍僵的手上吹了一口熱氣,直到心裡都“呼”地被暖到了一下的那種暖。
葉桑這一舉動讓她非常領情。
那是無關於什麼跟班不跟班關係的那種領情。
金蠶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露出淺淺的兩個梨渦。
真是美啊。
四目相對,葉桑眸色越發深沉起來。
這丫頭平日裡不笑不理人就對了,這樣笑起來美到犯規的模樣,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
直到外面雨聲重重地砸在窗戶上,葉桑才收回放肆了許久的視線,擰開手裡的瓶蓋,喝了口水。
喉結滾了滾。
“下雨了。”他說:
“不能在樹上睡了,你那屋子也回不去。就在我這屋將就一晚吧。我看這間屋子應該是安全的。你睡床,我睡地上。”
金蠶沉默了幾秒。
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關了燈,金蠶躺在床上。
地上的葉桑很安靜,呼吸聲也很輕。
“葉桑,你睡了嗎?”葉桑背對著她,金蠶吃不准他是醒著還是睡著。
“沒有。”
葉桑眼睛一直睜著。他怕毒蟲進來,想著要替金蠶守著,所以不敢真的睡著。
金蠶翻了個身,側過臉,衝著葉桑的方向,輕聲喊他。
“葉桑。”
“嗯?”
“我是古蜀人。三千三百年前,出生在三星堆考古挖掘現場的那個地點。”
“……嗯。”
“我的族人生來就會法術,壽命很長,百毒不侵,傷可自愈。”
“……嗯……”
“我不是妖怪。”
“嗯。”
“你怕我嗎?”
“傻瓜……怎麼會。”
夜已經深了,只聽見門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好聽的緊。
****
早上起來,葉桑和金蠶第一件事就是去檢視昨晚被毒蟲攻擊的那間小木屋。
小木屋裡乾乾淨淨,連一隻毒蟲的影子都沒有,包括昨晚被葉桑用鐵鍬拍死的那些,甚至痕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兩個人正在檢查,聽到李大根老遠地過來喊他們吃早飯。
往飯廳去的路上,葉桑不著痕跡地套了套話,發現李大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金蠶和葉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提昨晚遭遇毒蟲的事。
李大根帶著他倆,來到三層小樓對面的一間蒙古包造型的特色小房。
裡面是一間裝修非常講究的民族風飯廳,入座的一張紅木飯桌不大,但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古董。
坐在飯桌上,李大根親自拿把大湯勺給葉桑盛粥。
“別嫌棄啊,我當你是自己家弟弟,所以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沒讓廚師上手。
一會兒吃完飯,跟我去山莊的養殖區轉一圈。讓我給你展示展示,你這幾年的投資可沒有打水漂。”
“大根哥,快別忙了。”
葉桑接過粥,先放到金蠶面前。
“我們這次就是過來玩,不是查賬的。什麼投資不投資的,只要你們日子過得好,就算我這錢沒白放你這。”
“好,過得好著呢。”
李大根笑容爽朗,把裝饅頭的小簍也一併遞了過來。
“要不怎麼說你表嫂旺夫呢。自從娶了她,我家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當然,說一千道一萬,你才是我家頭號大恩人。
要沒有你當年投給我那筆錢,我這養殖場恐怕早就保不住了,更別說能有度假山莊,能有今天這上百倍的規模。”
葉桑知道金蠶不吃饅頭,便伸手接了過來,回道:
“誰還沒有個碰見難事的時候,再說我又不是閉著眼睛投資,還不是看中你這行業有發展。”
聽到這話,李大根笑逐顏開,他憨直地點點頭,一臉的質樸。
“你表嫂說了,中午她親自下廚,給你們弄點好肉嚐嚐。我這牛肉特好,都出口國外,供不應求呢。”
“行啊,那就麻煩表嫂了。”
葉桑沒拒絕,他自己無所謂吃什麼,不過倒是想讓金蠶嚐嚐鮮。
“不麻煩不麻煩。”李大根樂呵得很。
葉桑手裡拿著饅頭,轉頭看看門外。
“表嫂呢?怎麼沒見出來吃早飯?”
“哦,她今天有點不舒服,還沒起來。一早我就沒喊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李大根指指前院,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個大海碗,連著裝了好幾個饅頭。
“早飯一會兒我給她帶過去。”
“你們夫妻感情真好。”葉桑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金蠶。
她正用勺子撇開米粒,舀粥裡的湯水喝,全程都吃得很安靜。
除了盯著李大根手裡那巨大的大海碗和小山一樣的饅頭看了一陣以外。
“咳,好什麼啊。你表嫂也是個沒福氣的,自從跟了我就一直吃苦,前幾年餓的皮包骨頭的。現在日子好了,我得給她養胖點。”
一想起當年的苦日子,李大根就覺得對不起自己媳婦,鼻子一酸,眼淚都快下來了。
葉桑安慰道:“那不是都過去了嘛。慢慢都能好,以後肯定還能更好。”
“是,是。”李大根挺豁達。抬手抹了抹眼睛。
吃完早飯,葉桑和金蠶在李大根的帶領下參觀了山莊養殖區。
李大根說的沒錯,山莊規模真是擴大了上百倍,甚至都不止。
光說這一個養殖區。
動物非常多,雞鴨鵝狗,豬牛羊馬,駱駝斑馬,孔雀山猴,但凡是地上跑的,什麼動物型別都有,什麼品種的也都有。
飼養動物的證照也都齊全。
整整一上午,意氣風發的李大根都在滔滔不絕地介紹:
“你看,這個是和牛,做按摩聽音樂長大的,我出口日本的。那肉,紅白相間均勻得很,下鍋一涮,入口即化……”
“這個雞可聰明瞭,不用人看,白天出來溜達找蟲吃,晚上自己就會回雞舍……”
“你看,這邊是產奶區,產奶的水牛,產奶的花鹿,產奶的駱駝。我今年還新上市了個奶類品牌,叫‘根正苗紅’。不瞞你說,是我跟你表嫂的名字擱在一塊起的。”
李大根臉上洋溢著幸福,言語間還帶著幾分大男人少見的羞澀。
忽然,一個年輕女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好好的非要加我的名字做什麼。”
乍一聽著像是埋怨,細品卻是赤·裸·裸地秀恩愛。
那是李大根的媳婦,方臉濃眉大眼,穿著一身頗有民族特色的紅花綠襖,衣縷帶風地向他們走過來。
今天陽光正好,照在她那身鮮豔的衣服上,顯得格外喜慶。
說來也怪,那紅配綠穿在她身上一點也不俗氣,倒是頗有幾分年畫裡的配色調調。
只是光影一閃的瞬間,葉桑驀地看到:
在她那高高的民族風立領下面,脖子上似乎有一圈淡淡的勒痕,像是被電擊過。
作者有話說:
推薦我的預收文《頂流男友來自大秦》,專欄可見。鞠躬~~比心~~
(づ ̄3 ̄)づ╭~
蘇淺14歲的時候在自家的藥王廟裡遭到不明襲擊,幸好一個人從天而降解了圍。
救命恩人清冷無雙,矜貴孤傲,身手矯健,長髮飄飄的樣子完全不像這個時代的男人。
不久後,她居然在電視上又看到了她,男團【The One】的隊長,名叫方祏,年18歲。
蘇淺盯著電視裡的神顏出神了十分鐘,抖了抖睫毛,有了一個想法:
她想要摸一摸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
於是,十年後蘇淺站在了方祏對面,以選秀的名義面對這個導師。
導師的性格和他外貌一樣,疏離到骨子裡,和所有人都有距離感。
就在蘇淺沮喪地覺得他也會這麼對自己的時候,方祏卻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目光灼灼,整場舞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連動都沒有動過。
也是在這時,她和方祏的緋聞甚囂塵上。
那要把一個人看進心裡的眼神,專注而深沉,看得蘇淺都以為他們二人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關係了。
小鹿亂撞之際,方祏找到她,問:“藥王蘇家?可還留著仙草?”
蘇淺:……原來他是對自己家的草圖謀不軌。
等下!他是怎麼知道自家有仙草的?!
依稀記得,仙草是祖上傳下來的,每一代的蘇家人都在等待使者歸。
只是至今都不知道使者是誰……
*
都說1800年前,徐福被秦始皇派遣出海尋長生不老靈藥,一去不復返。
然,此並非實情。
徐福歷盡千辛萬苦,原是帶回了一棵仙草。只是這株仙草,尚未成熟,與雜草無異。
秦始皇親點了一支中醫世家,專門負責培育種植,命其後代世世守護,在遙遠的未來等待使者取回。
此同一天徐福開啟時空法陣,送舉國上下唯一一名符合條件的男人去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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