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根不行了……”
魏苗苗雙腿一軟, 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嘴裡喃喃地重複道:“大根……不行了……不行了……”
“快起來!我送你回去。興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面!”葉桑也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十萬火急地伸手去拉魏苗苗起來。
可是怎麼拉也拉不起來。
“我的腿……腿腿腿使不上勁了……”魏苗苗哆嗦著嘴唇說。
葉桑注意到, 她的樣子十分可憐,整個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明顯是已經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慌到六神無主了。
沒有辦法, 葉桑只好又推又拉地把她往停車的地方弄。
很費了一番功夫, 才好不容易把重得跟大象似的魏苗苗弄到了車旁邊。
一抬頭, 眼前的桑樹上看到了一群可愛的小東西—
藥靈蠱蠶!
*
“祭司大人啊祭司大人!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祭司大人啊!”
回到葉桑的別墅,魏苗苗在發現李大根安然無恙之後, 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她揹著手,繞著圈圈就數落了起來。
“虧我還為你可憐的孤兒院遭遇同情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結果好!居然給我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這麼會騙人呢?難道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眼看魏苗苗喋喋不休數落了大半個小時了, 葉桑忍不住開口替金蠶幫腔:
“說到底, 這事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個御獸術不靈,要不是……”
“哎哎哎, 我還沒說你呢。”魏苗苗轉過頭,白了葉桑一眼,又開始數落他:
“神使大人啊神使大人!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神使大人啊!串通起來騙人的時候真是臉都不紅眼都不眨啊!”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這麼會騙人呢?難道真是帥氣的男人越會騙人……”
……
平心而論吧,金蠶和葉桑多少都覺得這樣誘騙魏苗苗的行為的確有點可恥, 說不心虛是假的。
否則哪能乖乖聽著魏苗苗長篇大論的碎碎念呢。
他倆蹲在院子裡, 往金蠶事先準備好的蠶匾上,一盆一盆地倒桑樹葉子,喂裡面的藥靈蠱蠶。
“你是怎麼發現用這個辦法能騙到她的?”葉桑趁著把盆放在一旁的功夫, 悄悄問金蠶。
“我也是沒有辦法。”金蠶順勢整理了一下桑樹葉子, 也悄悄地說:
“我發現每次出現藥靈蠱蠶的時候, 都是魏苗苗害怕得不行的時候。”
“比如1934年那次她差點被抓,再比如血月那次被你嚇了一跳又有白蓮在附近。”
“所以就猜她一害怕就能召喚出蠱蠶。”
葉桑覺得奇怪。“難道說,是這個蠱蠶接收御獸術的方式跟別的動物不一樣?”
“很有可能。而且,她越害怕,跑出來的藥靈蠱蠶數目越多。你看看,這一下就捉到了四隻呢。”
看著眼前這四隻寶貝,金蠶滿心歡喜。
兩隻用來救李大根和芙蓉。
剩下兩隻養起來,可以生出新的藥靈蠱蠶寶寶。這樣到了明年,就可以繼續給葉桑治病了。
葉桑倒沒往那麼長遠的事上考慮,他還在感慨魏苗苗對李大根的感情。
從這次抓到的藥靈蠱蠶的數量上看就能看出來,比魏苗苗自己遇險的時候出來的蠱蠶多了幾倍。
“這樣情意深重的夫妻不多見了。”葉桑說。
“我們古蜀夫妻都這樣。一夫一妻,一旦結合,就會白首不相離。互相願意為了彼此付出、犧牲哪怕性命。”
“通常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會傷心而亡。感情很深,就像天鵝一樣。”
“真實版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而且因為我們壽命長,所以每一對都是長達數百年的神仙眷侶。”
這樣至純至甄,心無雜念的神仙愛情,金蠶自己也十分嚮往。
葉桑唇角彎了彎,轉過頭來,看著金蠶的目光溫柔又純粹。
“幹嘛?”金蠶也看回葉桑。
“是不是覺得還是現代人比較幸運,妻子不喜歡了還能丟了再換,萬一死了還能重新再娶,也不耽誤繼續追求幸福。”
“金蠶,我不是那樣的人。”
葉桑漆黑幽深的眼眸微動,目光中帶著耐人尋味的深意。
可惜低著頭擺弄桑樹葉子的金蠶沒注意聽,她剛點了點眼前的蠱蠶的小腦袋,試著跟它溝通,但是那蠱蠶完全不理她。
“嗯?你說什麼?”過了半天,她注意力這才回到這邊來。
“我說……你這樣不行!”葉桑換了話題,眼神從金蠶身上移走看向蠱蠶。
“是因為知道,你要把它餵給人吃治病,所以才不理你的吧。”
葉桑眼睛盯著蠱蠶。心裡波濤洶湧。
“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於心不忍……”金蠶一臉同情,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葉桑。
原本是在演,結果這一抬頭,反倒移不開眼睛了。
葉桑側著身,午後那明亮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稜角分明、刀鑿斧刻般的臉上。
驀然望去,實在是個好看的男人。
金蠶看著有些出神,半天都沒有收回視線。
“別。你這同情心可千萬別這時候氾濫。後面一群人排隊等著救命呢。李大根,芙蓉,還有你自家隊長。”
“自家隊長”四個字,葉桑特別著重強調了一下。說完,側過臉特意看了看金蠶的表情。
“知道了。”金蠶低下頭去。
隊長就隊長,非要說什麼自家的,好像別家的她就會不管了似的。
葉桑摸了摸下巴。這個表情……這到底算是當他自家的還是別家的啊……
背後繼續傳來魏苗苗數落的聲音:“……祭司大人……神使大人……就你倆這不相上下的騙人技術,不去當演員是不是屈才了……”
*
藥靈蠱蠶只需要喂一天就差不多了。
金蠶把自己的靈力輸入進蠱蠶的體內,由魏苗苗動用御獸術,驅使蠱蠶進入李大根的身體。
很快,一顆明亮的紫色光點就順著李大根的喉嚨進入了他的胸膛。
起初光點還非常耀眼,但很快就黯淡了下來。
“這樣不行。”
金蠶立刻上前一步,將手撫在光點的位置三十公分的距離處,按照傳承中記載的方法,開始注入靈力。
起初,她注入靈力的紫色光柱還很粗,能夠支援蠱蠶那裡的光點保持明亮。
但很快,光柱開始變得越來越細,蠱蠶那裡的光點也隨之變得晦暗。
魏苗苗緊張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顆光點,生怕突然哪下就滅掉了。
那可是不是普通的光,是她丈夫的生命·之光!
此時金蠶額頭上已經沁滿了汗珠。
葉桑感覺她就快要支援不住了。
“金蠶,快停下。”
葉桑看到金蠶的紫色光柱只剩下一圈青黑的光暈了。
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嘴唇開始失去血色。
“……祭司大人……不要……你,你放開吧……”
魏苗苗也慌了。
金蠶這樣繼續注入靈力下去,很快就會油盡燈枯,魏苗苗已經感覺到金蠶的靈力有枯竭的徵兆了。
“金蠶!”
葉桑看到金蠶的眼睛正在慢慢合上,虛弱得彷彿隨時就要暈倒。
他顧不得許多,伸手去拉金蠶。
“啪”地一聲爆響,葉桑的手遭到了重重的電擊,瞬間麻的沒了知覺。
“……祭司大人,這樣不行的……”
魏苗苗害怕了,忽然反應過來,開始把自己剛剛恢復的、為數不多的靈力注入進金蠶身體。
金蠶手裡的光柱瞬間就亮了起來。
魏苗苗鬆了口氣,繼續保持注入能量的狀態。
然而,李大根體內的那顆光點就好像無底洞一樣,亮了又暗,彷彿多少的能量都不夠它吸入似的。
魏苗苗很快就體力不支了,她“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金蠶伸出另一隻手,猛地推開魏苗苗,斷了她的輸入。自己卻依然保持著給李大根輸送能量。
“金蠶,快停手。”
眼看事情就要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葉桑什麼也顧不上了,直接上前一步。
根據金蠶能推開魏苗苗的舉動來判斷,金蠶是知道眼前在發生什麼的。
因此葉桑幾乎是孤注一擲了,不惜要用自己的身體攔在金蠶輸入能量的手掌和李大根的身體中間,迫使她斷開。
或者,他被當場電死。
……
他押對了。
果然,金蠶收手了。
只見她的紫色光柱突然猛地亮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熄滅了。
緊接著,她的身體瞬間開始變化。
變小。
變小。
再變小……
極速縮小。
直接變成了蠶,落在地上,很小很柔弱的一隻。
與此同時,躺著的李大根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隨即慢慢、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金蠶!”
葉桑好歹也是救了金蠶好幾次的人,算是有經驗的。
他立刻捧起地上的金蠶,跑到院子裡,把她放在蠶匾中,把桑樹葉子全挪到她面前。
“沙沙沙”的聲音快速響起,金蠶馬上開始吃了起來。
“大根……你終於醒了啊……”屋裡傳來魏苗苗喜極而泣的哭聲。
“……苗……苗……”李大根沙啞而虛弱的聲音隨之也傳了出來。
“金蠶,成功了,救活了。”
葉桑一高興,伸手摸了摸金蠶那具漂亮的蠶寶寶身體。
雖然色澤黯淡了許多,但依舊通體如同璞玉一般,透明潤白,帶著點點閃閃的金色。
旁邊原本也很漂亮的其它藥靈蠱蠶跟她一比,頓時黯然失色。
金蠶沒有去躲避葉桑的這一摸,除了吃桑樹葉子之外,現在對她來說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
眼看小山一樣高的桑樹葉子轉眼就下去了一半,葉桑腦中警鈴大作。
金蠶這次的吃法是空前絕後的又快又多。
雖然她之前為藥靈蠱蠶準備的桑樹葉子也不少,但根本就不夠她自己這樣的吃法。
葉桑立刻找了個巨大的袋子,留下了少少一部分桑樹葉子給其它三隻藥靈蠱蠶,其餘的全部裝了起來。
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金蠶放進袋子裡,出門就開車走了。
一腳油門開去了最近的桑樹種植基地。
路上撥了個電話。
“我姓葉,談你們家基地收購的事。少於三百萬不談是嗎?打包價三百五十萬,帶員工,今天就籤合同付款!”
兩個小時之後……
“葉老闆,現在這地方歸你了。”桑樹種植基地原老闆拿了錢,歡天喜地地開車離開了。
葉桑看了看袋子,裡面只剩沒幾片桑樹葉子了。
金蠶的身體一點兒都沒有變大,很顯然這一袋遠遠不夠她吃的。
葉桑小心地把金蠶放在種植基地前排的桑樹上。
“吃吧。想吃多少有多少。”
他又趁機摸了她一下。
耳邊再次傳來“沙沙沙”的聲音。
葉桑覺得,這聲音真是天籟,聽著讓人心安。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他腦中沒由來地忽然飄過這麼一句。
放在路虎後備箱裡的帳篷又被拿出來,支起來了。
伴著“沙沙沙”的聲音,葉桑這一夜睡得挺安穩。
早上的時候,他是被工人們的一陣議論聲給吵醒的。
“這……一夜之間啊,多半數的樹都沒了葉子啊……”
“啊?這怕不是遭了蟲害了吧……”
葉桑拉開帳篷一看,彎起了嘴角。
偌大的桑樹種植基地裡,前面足足一百多排的樹。
全都禿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追文的小可愛們。
日常表白~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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