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明一口氣講了大半天, 金蠶都快吃飽了他還在講。
“金蠶,其實我挺害怕四川這地方的。還有福利院那些小孩。我常常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夢見被人販子打, 夢見被養父母打,夢見被福利院那些小孩們打。”
“那你還來這工作?”金蠶徹底吃飽了, 放下筷子搭了句話。
“金蠶,其實……我是為了你才來的。我從小就喜歡你。在福利院的時候, 我好幾次都想替你出頭, 可是我又害怕。”
“一直到最後……我也豁出去了, 就算捱打,能陪你也是好的。”
霍家明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有勇氣把想說的話一口氣全說出來了。
這是什麼鬼畜邏輯。
金蠶沒想通。
其實她從十年前,霍家明莫名其妙替她出頭開始就沒想透過。
這個頭出的, 對對手毫無半點打擊震懾, 完全就是來送人頭的。
少一個人捱打不好嗎?
第二個人陪著捱打又不能減輕第一個人的痛苦, 還多捎上一個遭罪的。
有這陪著捱打受苦的功夫,不如韜光養晦想想辦法怎麼走出困境不好嗎?
唯一的作用就是, 加重她的負罪感?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對這種莫名其妙無效陪跑的行為,實在是沒法領情的。只會覺得,這是什麼鬼畜邏輯……
“金蠶,我剛才說的話, 你聽見了嗎?”霍家明小心地看了看金蠶的表情。
“哦, 聽見了。”金蠶回了回神。
聽見了?那就好。霍家明憨厚地笑開了,“所以,我說我為你才來的, 你聽到了對不對。我可以喜歡你, 是不是?”
喜歡?
葉桑的臉毫無預兆地在腦海中閃跳了出來。
金蠶心裡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
她忙拿起水杯, 喝了口水。
放下水杯,她問霍家明:
“你回家以後,家裡人對你好嗎?”
“哦。”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
霍家明吃了口菜,又過了一陣才慢慢開口。
“我爸爸平時很忙。我繼母不大喜歡看到我。我弟弟跟我關係倒是不錯,可是……一到關鍵時刻他就會拿我當擋箭牌。”
“擋箭牌?”金蠶精準地抓住了關鍵詞。
“哦,就是把我當背鍋俠。我弟弟他不管做了什麼壞事,最後總會賴到我頭上,我就會被爸爸和後媽責罰……”
哦。
金蠶真心覺得,這個霍家明也是個苦命人。
看來他回家去的生活,並沒有比在福利院好過多少。
捱打被欺負什麼的,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換了一批動手的人罷了。
“所以你來考古隊工作,也有你在家過得不順心的原因。”
雖然這樣很殘忍,但金蠶還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來了。
這個才是重點。
她承認不排除霍家明對她有興趣這個因素存在,但這絕不是他來考古隊工作的全部原因。
金蠶說的已經很委婉了。
就差沒直接說:你來考古隊不是來逃避沒有溫情的家庭霸凌的嗎?也不全是為了我呀。
“哦。”被金蠶揭穿了本質,霍家明表情有點尷尬。
“是。我平時,也不太愛回家。不過你放心,我家雖然是豪門,但是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以後嫁進我們家了,也是可以不用住在一起的。”
避重就輕霍家明還是會的,三言兩語就轉換了話題,並且恰到好處地展示了他最大的優勢—豪門。
這是他來之前,他弟弟親自教他讓他一定要記住的話。
霍乾坤原話是這麼說的:
“現在的女人都想嫁豪門,嫁進來豪門了,又都覺得要受豪門婆婆的氣。你就直接說嫁進來豪門還不用一起住,保準那女的一聽就同意跟你了。”
“至於來了以後嘛。呵,哪還由得了她做主?再說了,你可是我們家的吉祥物,你以為爸爸真會放你離開霍家?”
霍乾坤從小就混在女人堆裡,對付女人相當有一套。霍家明覺得弟弟說的肯定是對的。
不過當時霍家明也質疑過,問他弟弟:“那不是騙人嗎?”
結果被霍乾坤一頓好懟:
“要不怎麼說你是榆木疙瘩死腦筋呢。你管他是非對錯,先達到目的再說。”
“嘖,就,先騙到手再說懂不懂。真老土,就你這樣,還追女人,誰能看得上你。有錢都白搭。”
霍家明收回思緒,憨厚地笑了笑,又熱情地看著金蠶補充道:
“哦,金蠶,你別介意啊。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所以……嫁進來那些,想的長遠了點……”
“霍家明。”金蠶冷淡地目光對上了霍家明熱情的視線。“我們,最多隻能算是朋友。”
霍家明愣了愣,馬上接茬說:“對對對。朋友,朋友。”
是朋友了呢。
他已經對這個關係十分滿意了。
在福利院他陪她捱了一年的打,都沒能換來一個朋友的名分。
想不到這麼短時間,他的身份就有了實質性的突破。
看來弟弟的指導還是有效果。
“金蠶,你以後可以叫我家明。”
**
回到考古隊,金蠶去葉桑常去的地方走了一圈,他不在。
進了自己房間,她給魏苗苗打電話,問葉桑在不在桑園,也說是不在。
金蠶剛要掛電話,就被魏苗苗喊住了。
問東問西問她跟霍家明有沒有進展。
電影看的怎麼樣,在電影院有沒有什麼親密舉動,有沒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都沒有,多說算是朋友。”
一句話回答了全部問題。
說完金蠶就掛了電話。
她拿著手機,開啟撥號介面調出葉桑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即使撥通了又怎麼樣呢,跟他說什麼?
說她打算要跟霍家明談戀愛,以後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
就為了生出個有靈力的娃完成大祭司的第二道密諭,然後跟天神許願保佑神族後裔不受白蓮殘殺?
葉桑那麼聰明,這些還用得著說嗎?
金蠶負氣地把手機丟在一邊,找出帶過來的,裝滿了桑樹葉子的袋子,開啟吃了一片。
剛咬了一口就停下了,舉到眼前對著燈看了半天。
這桑樹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摘下來放太久了,味道也不新鮮,顏色也不夠綠。
丟掉換了一片。
怎麼還是這麼難吃?!
金蠶站起來,在屋子裡煩躁的轉了兩圈。
真是搞不懂,幾千年前,設立神使這個職位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不是應該什麼都乾的嗎?
那給主人送點吃的這種小事應該也是神使的職責範圍之一吧。
真是過分。
作為神使,已經一天一夜都沒讓主人看見了。
是要反天了嗎?
金蠶拿起電話,終於底氣十足地撥了葉桑的號碼。
“我要吃桑樹葉子,對,現摘的。不對,要你親手摘的。現在,馬上。”
掛了電話。
金蠶覺得心裡好像舒坦點了。
等了一個小時,葉桑才回來。
帶著滿滿兩大袋新摘的桑樹葉子。
袋子一開啟,新鮮清冽的味道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
金蠶瞬間就覺得幸福感又回來了。
她美美地捏起一片葉子送到嘴裡。
嗯。好吃。
這才是作為一片合格的桑樹葉子該有的樣子。
葉桑穿著一件白色休閒外套,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頭。
“你今天不是跟霍家明出去了嗎?怎麼了?他沒帶你吃東西?餓成這樣?”
“吃了。不過剛才吃飯的時候我食慾不太好。”金蠶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兩轉,又眨了兩下。
“現在好了?”葉桑側著頭看了看。現在這個吃相可一點也想象不出她剛才食慾不好。
“嗯。現在好了。”金蠶抬起頭來,乖乖地笑了笑。
這樣的一笑,就像在湖裡投了塊石頭,葉桑只覺得心中快速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馬上強迫自己回過神來。
“那行,那你吃完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他轉身去開門。
“哎等會。”金蠶舔舔嘴唇,“你過來。”她溫溫柔柔地說。
將將幾個字在身後響起,葉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握著門把的修長手指,慢慢放開了。
“你站在門口乾什麼,來坐下吧。”金蠶把袋子拿到餐桌上。
葉桑轉身走過來,坐在餐椅上。
金蠶便也坐下。剛坐到他對面,就感到一陣濃郁的煙味撲面而來。
她愣了愣。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站在門口不肯進屋的原因嗎?怕煙味燻到她。
記得她當初離開考古隊那晚,他站在樓下抽菸。
從那之後,她跟他朝夕相處這麼多日子裡,再沒見他抽過煙。
那晚的他,憂鬱地垂下眼睫的樣子,看著很讓人心疼。
“葉桑。”金蠶輕輕喊了一聲。
“嗯。”葉桑也輕輕應了一聲,卻沒看金蠶,視線落在一個小號青銅大立人擺件上。
釋出第二道密諭的青銅大立人的迷你版。
“這個給你。”
會變魔術的不只有葉桑,金蠶覺得自己也會變。
她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在葉桑面前的桌子上。
葉桑開啟一看,一塊巧克力蛋糕。
他盯著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給他的。
因為首先金蠶不吃巧克力味的,她只吃香草味的。
其次好像自己前兩天才剛說過想吃蛋糕。
葉桑微微嘆了口氣,抬起頭來,視線落回金蠶臉上。
金蠶看他終於肯看她了,馬上坐了坐好。
“電影好看嗎?”葉桑問。
“啊?”他要不問的話,金蠶幾乎都忘了今天自己還看過電影。“我不記得了。”
看電影的時候她在幹什麼來著?
哦對了。
有打戲鏡頭的時候,她在想昨晚葉桑會不會真的揍了魏苗苗一頓才放她走。
有吃飯鏡頭的時候,她在想葉桑那天跟白芒說要吃什麼來著?蛋撻還是蛋糕?
有吻戲鏡頭的時候,她在想昨晚魏苗苗嘴上的膠帶最後是怎麼拆掉的,李大根高位截癱胳膊也動不了。
四字弟弟出來的時候,她在想,顏值的確還不錯……只可惜,還是不及葉桑一半好看……
作者有話說:
四字弟弟很好看。作者無意拉踩。情節需要請勿對號入座。
日常表白小天使~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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