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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成了三星堆女主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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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金蠶坐在大桑樹底下, 手裡捧著一抔黃土。

 那個會御土術的神族,叫垚兒,今年463歲了, 出生在明朝。

 當年神族為了躲避白蓮,都隱居在深山老林裡。

 垚兒一家也不例外, 尤其是對於她這種能夠御土的神族來說,住在山裡簡直是如魚得水, 幸福指數翻倍。

 比如看到動物跑過來, 就突然讓地面塌陷下去弄個陷阱, 然後就能吃到好吃的山雞、野兔。

 到了冬天還可以獵狐,穿著暖和和的狐皮大衣。別說是狐皮了, 就算是想要熊皮、虎皮也不在話下。

 隨便丟塊大石頭過去砸死就行。

 垚兒的父母非常謹慎,他們再三叮囑垚兒一定不要去有人的地方, 一定要小心持有白蓮的人。

 垚兒膽子很小很聽話, 牢牢記住父母的叮囑。

 直到垚兒28歲那年, 有一天救了一個在山裡迷路的男人,那男人長得實在好看, 她便鐵了心要嫁給他。

 她不顧父母的反對,趁夜偷偷跟他一起走出了大山,進了都城。

 誰知一進城,她就被手持白蓮的人抓到了。

 因為她的表現實在太明顯了, 手持白蓮的人剛一出現, 她就癱倒在地,身體開始打哆嗦。

 一眼就被那些人認出來了。

 垚兒被裝進了籠子裡。那時候的籠子還多數都是木頭材料,但裝垚兒的, 就已經是青銅籠子了。

 冰冷, 堅硬。

 垚兒被從四川往更南邊的方向運送。運送她的人個個手持白蓮, 她被鎮在籠子裡動彈不了。

 到了夜裡,垚兒的媽媽不顧一切地跑出來救她,卻也被那些人抓了起來,跟垚兒關在同一個籠子裡。

 過了不知道多久,垚兒她們母女倆被關進了一間地下牢房。陰暗潮溼冰冷的地下牢房。裡面除了她們母女,還有其他十幾個同族。

 每個人都被綁著手腳,眼睛上蒙著布條,防止他們觀察環境,也防止他們用眼睛交換資訊。

 垚兒這四百多年裡,除了被夏舞提取出來的這一次之外,很少有機會能夠看到東西。

 所以她的眼睛才會退化成那樣。深深地陷在眼眶骨深處。

 沒過多久,垚兒就和母親分開了。她被拔去了舌頭,關押在一個一人寬,半人高的青銅籠子裡。

 過了大約一百年,她被挪去了另一個地下牢房。

 又過了大約一百年,她又被挪去了另一個地下牢房。

 之後又過了一百多年,她再次被挪去了一個地下牢房。

 牢房輾轉變化了幾次,但永遠不變的,是那個一人寬,半人高的籠子。矇住眼睛的布條和捆綁著的手腳。

 所有的牢房裡,都放了白蓮,用來鎮壓神族的靈力,限制他們的行動。

 根據傳承裡垚兒對自己感受的記錄,她說自己永遠直不起腰,翻不開身,稍有不慎就會被籠子撞的青一塊紫一塊。

 吃喝拉撒都在籠子裡,沒有尊嚴,臭氣熏天。

 像是對待動物。

 牢房裡永遠不見天日,作為會使用御土術的神族,垚兒原本並不在乎長期在地下在土裡。

 可是幾百年過去了,那種感覺開始讓她漸漸感覺到害怕、窒息、瘋狂,最後又只好無計可施地歸於平靜。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媽媽在哪兒。

 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同族被提取出去。

 那些人會說:“年齡最大的是這個707歲的,提取這隻。”

 他們永遠只提取年齡最大的,養著年輕的,就像預備糧一樣。

 在垚兒100多歲的時候,有一天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們把她提取出來,然後強迫她跟另一個男性同族發生關係。

 她甚至沒有見過那個同族長什麼樣子,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但這都不重要,他們就是強迫她跟他發生關係。

 “如果這次不能懷上孩子,那就還會有下次。”那些人冷冰冰地說,然後扒光了她的衣服。

 像是對待動物。

 她不肯,他們就打她。她滿身都是傷,傷口癒合不了,就一直潰爛一直疼。她便不肯吃飯,他們就掰開她的嘴往裡硬灌。

 用一種特製的小木槌從她嗓子裡往下搗。

 像是對待動物。

 這樣僵持了很久,終於有一天,她忍受不下去了。

 當把她和那個男性同族關在一起的時候,她表現出了順從。並指了指蒙著眼睛的布條。

 很反常地,手持白蓮的人摘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條。

 她看到那位同樣被扒光了衣服,同樣骨瘦如柴、傷痕累累的男性同族。

 不知道是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還是出於女性獨有的溫柔,她主動抱上了那個男人。

 但,那個男人的表情看起來,扭曲而痛苦,那是一種因為違背內心而承受的極度痛苦。

 每到這樣的時候,白蓮都會被擺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讓他們能動,但又使不出法術的那樣一個臨界點。

 在一切結束的時候,垚兒突然拉下了那位男性同族眼睛上的布條,在不到30秒的時間裡,她快速與他交換了資訊。

 那位男性同族,已經被迫跟十幾名女性神族做過同樣的事情了。

 這種違背神族天性,毫無感情基礎的結合。

 她被強迫了一次就已經生不如死。

 而他,已經十幾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有幾十次,幾百次,幾千次。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像是對待動物。

 很不幸,垚兒懷孕了。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至於去了哪裡,是否還活著她一概不知,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為了這個孩子,也為了想再見一見孩子的父親。她沒有選擇絕食而死,而是繼續在痛苦中苟活著。

 那時候的她,覺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直到二十年後,他們又把她提取出來,然後再次強迫她跟男性同族發生關係。

 她同樣要求摘下眼睛上的布條,眼睛裡微微地閃著光,期待著能再見一次二十年前曾經坦誠相擁過的那個男人。

 卻愕然發現,這次換了一個男人。

 垚兒眼中的光黯下去,她拒絕了。

 於是遭到了狠狠的毒打。

 垚兒便想:就這樣死去吧。

 不知道媽媽在哪兒,不知道孩子在哪兒,不知道曾跟她有過一夕之歡的男人在哪兒。

 或許,他們早就已經全都死了。

 她奄奄一息地靜靜臥在狹小的籠子裡,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麼。

 甚至連哭都不會了。

 漫長的歲月,無休無止的痛苦消磨殆盡了她全部的生存意志。

 她就那樣安靜地等死,滿懷希望地迎接死亡。

 但是,手持白蓮的人,卻連死亡的權利都不肯留給她。

 他們有許多手段強迫她吃東西,強迫她喝水,強迫她活著。

 哪怕行屍走肉的活著。

 而且越是到了近代,手段和工具越有效。

 直到這些年,她直接被注射了營養針。活著就行,至於她什麼狀態什麼想法,根本無人在意。

 像是對待動物。

 更嚴重的是,生孩子也不再需要男人了,他們直接拿來一個大針管,強行注射在她身體裡。

 就在兩年前,她剛剛被迫用這種方式又生下了一個孩子。

 因此當她被夏舞選中要提取出來的時候,她表現的非常配合。

 夏舞說:“幫我弄死幾個人。”

 垚兒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她的想法很簡單。

 只要能出去,就有機會死了!

 她只想死,結束這一切的一切的生不如死。

 當金蠶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也是燃起過希望的。只可惜,金蠶的靈力太弱了,弱到讓她再度喪失了希望。

 對於一個喪失了一切希望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如把希望留給祭司大人吧。

 希望她很快能緩過來,能強大起來。

 讓受苦的同族,至少不要再向她一樣,幾百年的人生裡,一直活得像動物。

 金蠶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手裡那抔黃土重新歸於地面。

 垚兒原本可以不用替她擋下那顆白蓮的。是她把垚兒從地底下拉出來的。她明明是要帶著垚兒求生的。

 可是最後卻因為她的任性揮霍造成的靈力不足,導致幻滅了垚兒最後的一點點希望。

 甚至要垚兒用那瘦弱不堪的小小身軀去替她擋下夏舞那一擊。

 所以垚兒不是被夏舞害死的。

 垚兒是被她害死的,被她的自私、任性、揮霍靈力害死的。

 族人們生活中水深火熱之中,她有什麼資格談情說愛,享受人間……

 金蠶頹然地靠在樹上,用手扶著額頭。

 “噔噔噔”高低錯落的三連響,手機傳來微信的聲音。金蠶遲疑了幾秒才打開手機。

 是霍家明。

 【金蠶,霍氏出了大事,原材料被提價。爸爸急的生病住院了,我必須要回上海去了。你肯跟我一起走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回去就可以商量婚事。也給爸爸沖沖喜。】

 手機無力地從手裡掉下來,她雙手環抱著雙腿,把臉伏在膝蓋上。

 葉桑站在遠處看了金蠶有一陣了。

 他剛剛把雷婷婷他們送上飛機回來。

 金蠶自從夏舞出事那天開始,回來狀態就不太好。

 雖然她連吃了幾天的桑樹葉子,身體情況看上去沒大問題了,但她的精神狀態卻實在稱不上好。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葉桑也能感覺到,死在她面前灰飛煙滅的那位同族,令她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如果說之前魏苗苗對自己多年來逃命生涯的講述,對族人如今正在飽受殘害和追殺的形容,令金蠶對族人的現狀有了基本大概的瞭解。

 那麼這次死在面前、並且是為金蠶擋彈而死的這個同族,帶給金蠶的視覺和心理衝擊力,絕對是核爆級別的。

 雖然不知道那位族人透過眼睛傳遞給金蠶的是怎樣的資訊,但他相信,一定比想象中來的更嚴重。

 否則金蠶不會一言不發,一個人獨自黯然消化,既不跟他討論,也不跟魏苗苗講。

 葉桑心裡堵得厲害,隱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能理解金蠶心裡的痛苦,也能理解她的矛盾。

 她一切矛盾的源頭,就是在他和霍家明之間的兩難抉擇。

 一個代表了她的感情,一個代表了她的責任。

 葉桑嘆了口氣。

 作為能成為她一切矛盾的源頭,他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他知道,到了他幫她一把的時候了。

 收起自己的情緒,葉桑走到金蠶身後坐下,伸出手臂貼著她的背把她抱在懷裡。

 從地上撿起她的手機。

 手機螢幕還亮著,他毫不避諱地直接看了過去。

 然後替金蠶做了主,給霍家明回覆了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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