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跟霍乾坤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很明顯, 兩樣東西都不可能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能夠拿得出來的。
一株特供的人參,代表了權。
一條十六世紀前英國皇后佩戴過的鑽石項鍊,代表了錢。
這樣的東西送過來, 分明就是在暗示:金蠶是在權和錢的保駕護航之下,走進他們霍家大門的。
金蠶看著那兩個人無聲的交流, 實在替他們累得慌,直接開口說:
“這些東西, 是我給伯父伯母的見面禮。當然, 是我師父準備的。”
她也不打算拐彎抹角, 或是藏著掖著,搞什麼陰謀。
要搞就直接搞陽謀。
非常直截了當地點明重點--她師父。
反正不也是公開的秘密了嗎?
連酒吧裡都有人拿這事到處傳揚了, 那霍家父子更是早就心知肚明。
一老一小這樣裝模作樣就沒意思了。
“哦。你是說,葉家那孩子, 是你師父?”霍光端起長輩姿態。
老狐狸開始正式裝傻。
“是呢。”金蠶淺淺一笑, “我師父只讓我把這兩樣東西帶來。說跟我沒什麼關係, 是他跟霍家的情分。”
嗯?這……
霍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東西不是這丫頭帶進霍家的見面禮嗎?怎麼又變成跟她沒什麼關係了呢?
“你師父,平時對你不錯?”霍光瞧了一眼杵在一旁跟不上大家節奏的霍家明, 拐彎抹角地開始套話。
就怕你不來套話,金蠶睫毛一抬。
“我這個師父。唉,怎麼說呢。”她微微皺起眉頭,很不好開口評價似的。
人生如戲, 全靠演技。
“怎麼說?”霍光立刻豎起耳朵。
“哦, 也沒什麼。是個挺好的老師。就是……除了上課和工作之外,也不太愛搭理我們。是吧家明。”
金蠶也瞧了霍家明一眼。
家明?金蠶居然破天荒地頭一次沒有連名帶姓地叫他,而是親熱地叫了家明。
霍家明激動得幾乎就要衝過去當場擁抱金蠶了。
“是吧?”金蠶水汪汪的大眼睛無邪地看著霍家明, 又再次問了一遍。
“哦對對。是。葉總工那人平時話也不多, 吃飯的時候也不太說話, 教我功夫的時候也只說教功夫的事。沒事是不怎麼搭理我們的。”
霍家明印象中,葉桑的確是這樣。他多數時間只搭理白芒。連自己的小三夏舞都很少搭理。
“所以啊。”金蠶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看向那兩件禮物。
“這兩樣東西,就是我師父說的,他跟霍家的情分。只不過,剛好我順路,由我帶過來了而已。”
“就好像我上次給博物館送材料那次一樣。是吧家明弟弟?”
這次矛頭又指向了霍乾坤。
霍乾坤突然被點了名,猝不及防,乍一聽還都沒反應過來。
“啊是是是,對。上次好像我嫂子來上海出過一次差,就是給館長送材料的。”
霍乾坤據實已告。
很好,兩個人證都很給力。
金蠶滿意地點點頭。
“所以咯,我只是個送快遞的。”她聳聳肩,繼續挖坑。
“我師父那個人啊,講課特別專業的。就是……平時為人,有點……讓人琢磨不透。”
的確是琢磨不透啊。
霍光已經開始感覺到琢磨不透了。
他直覺認為金蠶說的可信度非常高。
因為一來,眼前這個老大的女朋友,不過只是個不諳世事,大學畢業才一年而已的小丫頭片子。
葉桑那種沒上過學,在部隊和富豪圈子上摸爬滾打的出身,怎麼會跟她有什麼共同話題。
尤其是商場上涉及賺錢的事情,更不可能多說。
二來,豪門跟豪門之間才是有必要打交道的。葉桑先是出手打壓,然後又送禮示好。
這種操作,看著大機率像是葉家跟霍家要發生點什麼合作的前兆。
看來思路要發生調整了。霍光腦子一直在轉。
不過,他還是很想聽聽葉桑的這個小徒弟,是怎麼評價她師父的。
“怎麼琢磨不透?”霍光接著話題,引導著往下繼續問。
這就對了,老頭子繼續往下問,她才能有機會挖出最想挖的那個關鍵坑嘛。
“琢磨不透……就是喜怒無常唄。”金蠶一邊回憶一邊說:
“比如頭一天還開心講課呢,第二天就黑著一張臉。”
頭一天還在浴缸裡親親呢,第二天就說要跟雷婷婷結婚!
“比如頭一天大家還坐在一桌吃飯呢,第二天就說自己不想跟人多的在一起。”
頭一天還給她講金器成分呢,第二天就跟夏舞單獨去博物館了!
“比如頭一天還跟大家稱兄道弟呢,第二天就把人開除了。”
頭一天見了雷婷婷,第二天就揪出來了誰是雷婷婷在考古隊的眼線,用違反個人資訊管理條例直接開除了。
“嘶……”霍乾坤立刻跟霍光對視了一眼。
好像他們的處境也是這樣的。
頭一天霍家兩兄弟還跟葉桑同桌吃飯,把酒言歡呢,第二天就說葉家給霍家原材料漲價50%。
這不是喜怒無常這是什麼?
川劇變臉?!
“所以啊。”金蠶看似人畜無害地說:
“誰敢跟我師父提點什麼那就是找死。我舉個例子哈。比如請假。你要自己不說,他看你身體不大好,也就主動提前下課了。”
“可是如果你自己去請假。哈,那就好了。他不光不會批假,不給你拖堂三小時那就不是他了。”
說到這裡,金蠶便停下了。
她的梗已經拋完全了,就看接下來劇情怎麼演了。
倒要瞧瞧霍家這一老一小有什麼反應。
嗯?霍光心裡一緊。
霍乾坤更是驚得一身冷汗。
他最先做賊心虛。
所以……原來是走私文物那事惹著葉家小少爺了。
按金蠶的意思,他要不求,葉桑也就沒準哪天一高興,準了幫他操作文物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偏偏好死不死的作死去求了。
聽金蠶話裡的比喻,那個葉桑他就偏偏不喜歡被人提請求。看來,是自己這個舉動惹到對方了,他才對霍家動手的。
尤其那天飯桌上,自己還明裡暗裡反覆提了這請求好多次……
是不是啊?
好像是啊!
好像就是這樣的邏輯啊!
霍乾坤越想越驚,偷偷抬手擦了把冷汗。
此時霍光心裡也正波濤洶湧。
越求越揍。
這是商場大佬們常見的風格。
沒法子,錢多任性人膨脹嘛。他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這個小徒弟說的是非常有可能的。
看來是要調整策略了:
堅決不能讓這個小徒弟去求葉桑!
一句都不行!
越求越揍啊!
他霍家原材料價格已經被上漲了50%了,萬一小少爺一個不高興,再漲個1%他就只能宣佈破產了……
所以且不說金蠶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眼下的確不宜再招惹那個葉家小少爺了。
既然葉家小少爺已經送了禮,而且這禮物價格,基本跟那50%漲了價的原材料價格相當了。
那麼葉家小少爺,應該跟霍家還會有後續接觸。
所以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堅決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走小徒弟這顆棋子!
免得弄巧成拙,最後直接被葉家搞死。
“哦,哈哈。”霍光扯著嘴角想要露出點慈祥的意味。“你叫……?”
“伯父,我叫金蠶。”金蠶款款站起身,重新介紹了自己,禮數周到。
“哦,金蠶。”霍光點點頭,伸手示意她坐下。
“那就替我謝謝你師父。以後你就是我們霍家的人了,有事跟霍伯伯說,也不用經常再麻煩你師父了嘛。”
金蠶目光如炬。
睫毛輕輕顫了顫。
霍光這話可是資訊量巨大啊。
一,說明這次見家長,過關了。
二,說明他們放棄讓她給葉桑傳話或者施加壓力,在經濟方面為霍氏牟利了。
金蠶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兵不厭詐,狐假虎威。
三千年前“那個人”教過她的,想不到在這用上了。
不過一切的一切,終究還是仰仗了葉桑,在背後強勢護她周全。
“霍伯伯,我師父還有句話讓我帶給您呢。”
她認真地說,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被帶回家見家長的準兒媳。
“什麼話?”還真有話。看來剛才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
像是葉家跟霍家要發生點什麼合作的前兆。
霍光眼神犀利精明起來。
“我師父說,這見面禮不過是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要是我和家明儘快結婚的話,他還有更大的禮送進霍家。”
心裡一陣隱痛。
但……這就是她大費周章、挖坑埋坑、套路霍家人的唯一目的。
儘快結婚。
“哦?”霍光眉毛動了動。
都這樣了居然還只是區區薄禮?那麼更大的禮是什麼?
說的是送進霍家?不是送給夫妻倆。
所以……難道是把價格降回來?!
霍光心裡一喜。管他是不是呢,反正這區區薄禮已經填上了窟窿。
那大禮不管是什麼,於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算不是把價格降回來。霍家也不可能吃虧。
“儘快結婚?那是多快?”霍光敏銳地捕捉到了附加條件。
“婚禮自然不急。不過我不介意領證早點。”金蠶一步一步引導著霍家步入她的陷阱。
葉桑會不會送大禮不重要。有沒有婚禮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必須要有成為霍家明妻子的名分,這樣接下來才能名正言順地跟他生孩子。
兵不厭詐,既然能用一次,當然能用第二次。
霍光放下心來。原來只是想要儘快領證而已。
“這個嘛……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另外,可能你也有所耳聞。霍氏現在出現了點危機,婚禮恐怕沒有那麼快。但是領證嘛……”
他看了一眼霍家明,又看回到金蠶。
領證就領證。
既然眼下已經明確了,這個小徒弟的確是能跟葉家小少爺攀上關係的人。
有用的話,就嫁過來留著以後用。
沒用的話,那就找個由頭將來讓他倆離婚!
反正老大的名聲也不要緊。
小姑娘要嫁的又不是太子老二。領證就領證唄。
“你們想多快?”霍光目光溫和下來,慈祥地問。
“那就,這個月找一天吧。”金蠶輕描淡寫地說。
其實,照她的想法,明天週一一上班就去領證好了。
但又怕這麼迫切恨嫁,不免讓人懷疑她的動機。
只好耐著性子放寬了期限。
“真的嗎?”霍家明驚喜地衝過來,一把握住金蠶的手。
“月內就可以結婚了嗎?”
金蠶把手往後撤了撤,強忍著沒有當著霍家人的面推開他。
“那就要問霍伯伯同不同意了。”金蠶看回病床上的霍光。
霍光神情早就輕鬆了下來。
他覺得,這筆買賣,他必然穩賺不賠!
“行啊。爸爸沒意見,你們自己定!”
作者有話說:
表白我家的小天使寶寶~
我知道有許多寶寶每天都在追文,非常感謝你們給我更新的動力。
感動到不行。愛你們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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