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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戀綜裡最鐵的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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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虞瑜先是抓住了魏松的一隻手,然後雙手握住他兩隻胳膊,像拔蔥一樣將魏松從護欄外提了回來。

 不得不說,這一手屬實將圍觀人都震住了,小姑娘看著瘦瘦弱弱的,沒想到力氣這麼大?

 就是穿著打扮挺奇怪,怎麼大熱天的,帽子口罩還戴這麼嚴?

 把人放下後,虞瑜首先瞪了一眼突然出聲的中年男人。

 “你說誰搗亂?”

 如果不是他突然喊了一句,她根本不會被發現,要不是她出手夠快,這人肯定會被摔死,簡直是幫倒忙。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虞瑜的心態一直很平和,但面對中年男人的做法,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戾氣。

 虞瑜眼裡滿是屍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煞氣,當她不願意收斂時,任誰對上這樣一雙眼睛,都忍不住心臟停跳一瞬,就像被大型食肉動物盯上一樣。

 中年男人臉色一僵,剛被虞瑜用質問的語氣問了一句,他下意識想反駁,你這什麼態度?

 可在這一眼之下,他感覺渾身冰冷僵硬,嘴唇顫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松雙腳落地之後,意識到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心下一陣哆嗦,忍不住踉蹌了一下,腿軟得站不住,下意識靠向護欄。

 然而虞瑜以為他這是鐵了心要跳河,剛被救上來就要跳回去,趕緊又一把薅回來,免得自己做白工。

 確定自己抓得穩穩的,他應該沒有再跳河的機會了,虞瑜才黑著一張臉質問。

 “你多大了?”

 “34。”

 虞瑜臉更黑了:“才34?你有什麼想不開的??”

 魏松抹了一把臉,情緒平和了,但周身還是充滿了灰暗。

 “我失業了。”

 “兩個月沒找到工作,房貸要還車貸也要還,這個月我爸又檢查出來糖尿病,到處都要用錢,我實在是扛不住了。”

 三十四歲確實還年輕,但三十四歲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夫妻兩個承擔著兩個家庭的重擔,現在他驟然失業,只憑妻子一個人的收入,根本撐不了多久。

 他也想找工作,可是他已經三十四歲了,正好是需要大廠裁員的年紀邊緣,熟悉的行業根本找不到工作,這兩個月簡歷投了無數次,要麼沒有回信,要麼就以年齡婉拒,推薦他一些清閒養老的職位。

 拖的時間越久,魏松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今天早上,他剛剛結束一場面試,心裡明白又是白忙一場,心理壓力正是最大的時候,又收到了房貸的催繳簡訊,那一瞬間,魏松的負面情緒達到了頂峰,下意識就走到了橋中央。

 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魏松感覺心裡一直有個聲音說,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一切都好了。

 等回過神時,他以及坐到了護欄上,身後停著七八輛車,一群人圍著勸他不要想不開。

 然而人的負面情緒上來時,是聽不進去勸解的,更何況他很清楚,就算走回去又怎麼樣呢?為了付首付他已經花光了存款,夫妻倆每個月的工資剛剛夠開銷,他遲遲找不到工作,根本填不上這個缺口,還不如死了……至少他死了,妻子還能少一份負擔。

 一口氣說完,魏松一臉頹唐,他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既承擔不起家裡的生計,也沒有面對死的勇氣。

 坐在護欄上那一刻,他是真的想一死了之,可真的掉到了護欄外,卻滿腦子只想活。

 魏松捂住臉絕望道:“我真是一個廢物。”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好,他連自己的家人都養活不了,就是個廢物!

 他雙手撐住頭,手指張開,用力地搓著頭皮,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痛苦。

 “不,你不是。”虞瑜堅定地說,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誰都能聽得出她說這句話時的真誠。

 現在的人自殺,要麼受困於感情,要麼是經濟壓力太大,可虞瑜曾經見過的自殺,比這要絕望得多。

 末世剛爆發的時候,十個人裡面有八個都是喪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全球人口銳減幾十億,親人、朋友,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死去,同時還要面臨斷糧缺水、被喪屍追,法律形同虛設,躲在屋子裡都可能被找出來殺死。

 可以說,末世裡每個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生存的壓力,末世將他們變成驚弓之鳥,一旦受到的刺激過大,要麼瘋掉,要麼在瘋掉之前自殺。

 虞瑜見得太多次,甚至她自己都動過這樣的念頭,末世剛爆發時她才十二歲,只兩天的時間,父母就相繼異變成喪屍,外面還有鄰居堵著門搶她的食物,異變時發了兩天高燒才進化成最普通的強化系,她在末世的十年,每一天都不輕鬆,比起痛苦得活著,死亡真是太幸福了。

 所以當魏松捂著頭,痛哭自己是個逃避現實卻又懦弱的廢物時,虞瑜真心地勸解他:“你能說出這些話來,就說明你不是。”

 魏松嘴張張合合,虞瑜的勸解緩解了他一部分的焦慮,然而想起自己被救上來之後的後怕,心中又產生了對自己的唾棄:“可是,可是我還怕死,我要跳河,可是真要掉下去的時候,我又不想死了,我沒有勇氣,我……”

 魏松覺得自己不僅無能還怕死,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這麼失敗的人,之前的頹唐又回到了他身上。

 然而面前這個女孩卻說:“怕死太正常了,求生是人的本能,誰都怕無緣無故的死,這是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你的壓力的確很大,可就因為兩個月沒找到工作、還不上房貸車貸就去死,根本不值得!”

 “自殺確實是需要勇氣的,但是選擇活著更需要勇氣,所以你不是沒有勇氣,只是變得更勇敢了。”

 “我……”魏松面色幾變,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一會兒又重新變回痛苦,顯然內心正在遭受著煎熬。

 一方面,他覺得虞瑜說的是對的,另一方面他又想不出頭緒,那麼多地方需要錢,他已經拿不出錢了,就算現在活下來,下個月怎麼辦呢?

 “魏松!”

 在魏松思緒混亂,差點又陷入死衚衕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破音又有些熟悉的女聲,震驚抬頭:“老婆!”

 魏松老婆穿著職業裝,風一樣地跑過來,幾乎是直接撞到了魏松懷裡,將他緊緊抱住,抱住那一刻,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魏松也是,夫妻二人緊緊抱著,起初只是無聲地流淚,漸漸變成放聲大哭。

 差一點就是陰陽相隔,兩人的哭聲中既有後怕,又帶著一絲慶幸,看得大家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趁著大家都在關注魏松,露露趕緊走到虞瑜身邊,看向她的手腕:“姐你沒事吧?”

 雖然知道虞瑜力氣大,但親眼看見她把一個一百七八十斤的人拉上來,還是忍不住懷疑,這樣真的不會導致手臂拉傷嗎?

 “要不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虞瑜活動了一下手腕,向露露證明,“我沒事。”

 看見魏松抱著老婆痛哭,虞瑜就知道,他已經不需要別人來勸了,他自己就會想辦法過好以後的日子的,所以她對露露說:“走吧。”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狠狠哭了一場,魏松終於釋放了兩個月的壓力,心神一鬆,就想好好感謝一下救命恩人,然而一抬頭。

 “人呢?”

 魏松老婆擦著眼淚,說話還帶著哭腔:“什麼人啊?”

 魏松焦急地向其他人詢問:“那個衣服上有桃子的,戴著帽子口罩的女孩呢?你們看見她了嗎?”

 他又向老婆解釋:“我剛才在護欄上沒坐穩,差點從橋上掉下去,是那個女孩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救上來的,我們要好好感謝她。”

 提到老公的救命恩人,魏松老婆趕緊平復情緒,跟魏松一起尋找虞瑜,可是周圍就這麼幾個人,根本沒有一個戴帽子的女孩,兩人大失所望。

 不能報恩,這比欠債還難受。

 “那個。”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年輕人舉著手機走出來,“我剛剛看到她跟朋友開車走了。”

 “走了?”魏松更加失望,“她沒留名字,也看不清長相,那我要怎麼找到她?”

 年輕人指了指手機:“我看到網上有人上傳了這件事的影片,靠著影片,肯定能找到的。”

 影片?

 魏松有些疑惑,魏松老婆卻完全不驚訝,畢竟她能來得這麼快,就是因為有人刷到了大橋上有人跳河的影片,看見護欄上的人像魏松,來問她,她才知道。

 魏松本來就是從事相關行業的,對於利用網路更是輕車熟路,很快網上在傳的跳河影片就變成了尋人啟示。

 作者有話說:

 這章本來昨天晚上就寫完了,但是總覺得寫起來卡得要死,而且寫完了也不是我想要的,因為第一版寫的時候,我是想批判自殺這種行為的,想說這是一種逃避、自私的行為,但是後來,可能深夜emo吧,我覺得這種批判和指責太,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聽起來多思想正確啊,說起來也是輕飄飄沒有重量似的,實際上對於選擇自殺的人來說,這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像有人跳樓,站在樓下喊著快點跳一樣,所以改成了現在這樣的,如果有人情緒崩潰,一句鼓勵和理解,比十句教導都更能讓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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