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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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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忘恩

 姜慶先和方氏母女都有些鬧不清眼下的狀況——

 這裴珏明擺著是要替姜窈撐腰的,怎的又說何峰是良配、可聯姻的話?

 一旁的姜窈微怔,卻並未有驚慌失措之感。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裴珏的為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瞭解,別說他答應了要帶她回京,就算他沒有答應,眼下見了姜家這情況,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姜窈好整以暇地坐著,神色半分變化也沒有。

 裴珏的餘光掃到姜窈,因她全然信任他,他心底莫名升起一陣愉悅。

 他微勾唇角,對姜慶先道:“何峰雖三十有七,但如你們所言,也算得上是儀表堂堂。他膝下還有先頭夫人、妾室所生的子女,姜家的姑娘嫁過去,直接兒女雙全了。這樣的好親事,確實難得。”

 姜慶先還沒傻到聽不出裴珏話裡話外的嘲諷,但他不解其意。

 裴珏說完,拿出一物,接著道:“我連八字都替你們合過了,大吉啊。”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那張薄紙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姜慶先腳邊。

 姜慶先顫著手撿起了那張紙,膽戰心驚地展開,片刻後臉上血色盡失、踉蹌了兩步。

 方氏看到他的異樣,放開了姜嬌,緊走了兩步過去看那紙上的內容。

 “這,這是嬌兒的生辰八字。”

 裴珏確實是合了姜家姑娘和何峰的八字,不過合的是姜嬌的。

 本坐在圈椅上看熱鬧的姜窈也站了起來,心情複雜地看著裴珏的側臉。

 他們昨日才到的建寧府,姜窈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裴珏竟然為她做了這麼多事。

 姜窈的心猛跳了兩下,耳垂也有些發燙。

 她神色怔忡地呆愣著,方氏卻已失態地喊了起來:“這怎麼行?嬌兒怎麼能嫁給他?”

 方氏儀態全無,哭得悽慘。她看著裴珏,咬牙道:“就算您是左都御史,也不能這麼獨斷專行,怎麼能隨便拿嬌兒的生辰去跟何通判合八字?”

 這事兒若傳出去,建寧府的人知道姜嬌跟何峰合了八字,那姜嬌往後的婚事可怎麼辦?

 被踹了一腳的姜嬌也反應過來了,抱著方氏哭天喊地,“娘,我不嫁!他都快四十了,我怎麼能嫁給他?”

 整個屋子裡,一時間全是這母女倆的哭聲。

 姜慶先又氣又急,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只能對裴珏好言相求:“您真是說笑了,嬌兒還未滿十六,與何通判怎會相配?”

 裴珏“哦”了聲,很是“善解人意”地道:“那就過了十六歲生辰再成婚。”

 方氏和姜嬌一聽,哭得更大聲了。

 裴珏睨了眼臉色的蒼白的姜慶先,不無諷刺地道:“怎麼,你們不願意?若我沒記錯,你們方才還口口聲聲說何峰是難得的良配呢。”

 裴珏語氣淡淡的,但他每說一個字,就讓姜慶先和方氏母女膽戰心驚一番。

 姜嬌哭得差點暈厥過去,為了最疼愛的女兒,姜慶先也豁出去了,直言道:“不瞞您說,下官與內子覺得何通判好,是因他與姜窈恰好相配。您與陶家相熟,那您不會不知道陶家被罷官免爵,姜窈是犯官之後,她婚事艱難,能尋這門親事已屬不易。她二妹妹與她不同,自不能等同視之。”

 姜窈當真是對姜慶先刮目相看了,他這麼個好鑽營、媚上的人,竟然能為了姜嬌說這麼一番話。

 原來他還是有慈父之心的,只是這份心不會為了她。

 “犯官之後……”

 姜窈冷笑著看著姜慶先,譏誚地重複了幾遍這四個字。

 “父親是忘了嗎?當年您赴京趕考,身上錢財盡數被人騙去,您又生了重病,眼看著要熬不過去。您倒在了外祖家的莊子外,被我舅父所救,您才撿了一條命。後來舅父帶您回京,我外祖因愛惜您的文采,得知您父母俱已不在,您為了趕考變賣了家財,便將您留在侯府,親自指點學問,您在來年才得以高中!更別說您為了攀附權貴,哄騙我阿孃的心去,讓她非你不嫁。您金榜題名,又做了侯府的乘龍快婿,您多風光啊。這些您是不是都忘了?若都忘了,聽了我這席話,您有沒有想起一二?”

 姜窈說著,已是淚流滿面。

 若不是陶家,姜慶先早就被扔在亂葬崗了,哪會有如今的嬌妻美妾、兒女成群的日子?

 他就是一頭忘恩負義的狼!

 姜窈聲淚俱下的控訴,讓姜慶先既驚且怒,唯獨沒有愧。

 他沒想到陶氏都死了六年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會被翻出來,還是被姜窈親手翻出來的。

 當年跟著陶氏到建寧府的下人,要麼死了,要麼被他找藉口發賣了,姜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的?

 是她幼時聽下人嚼的舌根子?她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姜慶先漲紅了臉,陶家對他是有恩,但如果不是陶家,以他的才幹,怎麼會十幾年被困在建寧府,做一個小小的主事、不得升遷?

 陶家對他的恩情,早就在這十幾年裡一筆勾銷了!

 姜窈沒有要停的意思,她指著方氏,怒道:“陶家出事,我阿孃身懷六甲隨您到了這建寧府,您哪怕稍稍感念一點陶家的恩情,也不會那般對我阿孃!她本就因外祖家的事日夜傷心,您還撇下她,納了方姨娘!姜嬌才比我小半歲!我阿孃為何會發癔症,您心裡沒數嗎?”

 “你給我閉嘴!”

 姜慶先怒斥姜窈一聲,神情激動地想要扇姜窈的巴掌,卻被裴珏一腳踹開,而後被周沂等侍衛按住了。

 屋裡動靜這麼大,瞞不了等在外頭的周沂等人。

 他們早就聽得火大,這會兒姜慶先落在他們手裡,他們趁機折斷了他的兩根肋骨,疼得姜慶先齜牙咧嘴的。

 “郎主!”方氏驚呼一聲,怒視著周沂等人,“你們竟然敢動用私刑!”

 周沂撇撇嘴,“什麼私刑?我們不過是下手重了些,姜主事沒抗住罷了,想來是吃慣了軟飯,骨頭也軟了。”

 姜窈本還在哭,聽了周沂這話,竟輕聲笑了出來。

 周沂說得沒錯,姜慶先可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別的不說,就這座宅子,還是用她阿孃的嫁妝買下的。

 姜窈笑得輕,裴珏和她離得近,聞聲回頭,恰好見她臉上掛著的淺笑。

 她睫毛上掛著淚珠兒、臉上還有淚痕,但眼睛卻是笑著的。

 真真是個嬌態叢生的美人。

 裴珏板著臉看了眼周沂。

 周沂恰好抬頭,與裴珏四目相對。察覺到裴珏眼中的冷意,周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暗忖,莫不是嫌他對姜慶先下手重了?

 姜慶先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好歹是姜姑娘的生父。

 周沂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兒,手上便稍微鬆了些。

 裴珏也只看了周沂那麼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他從懷裡掏出一方帶著他身上淡香的手帕,本想遞給姜窈擦眼淚,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自個兒替她擦了起來。

 兩人察覺到這動作,俱是一震。

 姜窈微紅了臉,竟不敢看裴珏。

 裴珏抿唇,讓姜窈自己拿著那手帕。

 待姜窈自個兒擦淚時,他又生硬地補了句:“別哭。”

 姜窈就算是這會兒也沒忘打趣他,她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郎君嫌我哭得煩了?”

 看到她眼中的促狹,裴珏真是哭笑不得,不自覺放柔了聲音:“沒有。”

 姜窈又是一笑,當著裴珏的面,把那方手帕放進了自己懷裡。

 “等我洗了再給郎君。”

 她笑中帶淚的,那方手帕被她貼身放著,裴珏忽覺渾身不自在,什麼也沒說就匆匆轉過了頭。

 兩人的這點小插曲沒讓人發覺。

 姜慶先和姜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方氏哪個都心疼。

 但或許是覺得閨女更重要些,她開始掰扯起合八字的事來。

 這事兒若不傳出去也沒什麼,但若傳了出去,外人知道姜嬌和何峰合過八字,且還是大吉,那就不妙了。

 “左都御史,我不知您是從哪裡知道嬌兒生辰八字的,但嬌兒與何通判相差太多,八字怎麼會大吉?您莫不是搞錯了?”

 姜窈鬧了那麼一通,方氏可不敢再提姜窈是犯官之後的事了。

 她只盼著裴珏能大發慈悲,放過姜嬌。

 裴珏不吃這套,他淡聲道:“他倆的八字是找城外青雲寺的慧悟大師合的,你對他應該不陌生,想必比我更知道他的厲害。”

 方氏的眼神頓時飄忽不定起來。

 她對慧悟何止是不陌生?那簡直是太熟悉了。

 陶氏死後一年,她被姜慶先扶正,自然是左看姜窈不順眼、右看姜窈覺得堵心,恨不得早早地把她掃地出門。

 可姜窈那時才十一歲,她若真把姜窈掃地出門了,那她也甭想再出門應酬了,否則人人都會指著她的脊樑骨罵。

 因此,哪怕方氏恨極了姜窈,也只能忍耐。

 又過了一年,方氏再度有孕,深覺這是個好機會,便給了慧悟一筆銀錢,誘使他說出了姜窈與她腹中之子想克的話。

 姜慶先聽了這話,果然急吼吼地就把姜窈送去了青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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