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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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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離析

 翌日一早,姜窈動身去姜家。

 裴珏不知去了何處,姜窈沒見到他人,但他卻遣了榮安並周沂等人隨她一道去姜家。

 “姜姑娘,咱們明兒就要回京了,郎君與劉縣令是多年好友,此行還沒有好生敘舊,故而郎君今日便去了濯陽縣。不過郎君也擔心姜姑娘不好應付那些人,所以就命我與周侍衛隨行,郎君一直記掛著姑娘呢。”

 榮安生怕裴珏到手的“娘子”就這麼飛了,剛出了客棧便不遺餘力地替裴珏解釋起來。

 姜窈失笑。

 榮安應是沒說謊,裴珏是去了濯陽縣尋劉儋,但他想避著她也是真的。

 畢竟昨日兩人在馬車裡,她不小心握了不該握的物件兒,今日若見,只怕也是徒增尷尬。

 況且,榮安擔心她生裴珏的氣,這實屬多餘。

 裴珏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於她有恩,她怎麼會對他心生怨懟?

 她豈是那等以怨報德之人?

 “郎君與劉縣令是多年故交?”

 撇開昨兒那一幕,姜窈隨口問起裴珏與劉儋的交情來。

 榮安頷首,盡心盡力地替姜窈解惑:“劉縣令長郎君六歲,屬下不知他們是因何結識的,不過那時候劉縣令還在京中為官,但幾年前卻自請外放,做了這濯陽縣令。”

 姜窈恍然大悟,原來劉儋曾在京中為官。她就說呢,裴珏為何會與劉儋這位縣令相熟。

 姜窈:“濯陽縣民風淳樸、景色怡人,劉縣令在濯陽縣,興許比在京城更自在。”

 榮安對姜窈的話深以為然,附和著道:“姑娘說得是,毫不誇張地說,這京城一塊匾額砸下來,都能砸中好幾個伯爺、侯爺,勾心鬥角更是不必說。依我看,還不如在這小縣城裡。”

 他想了想,又接著道:“不過姑娘不必擔心,咱們鎮國公府在京城那也是排得上號的,您往後……往後到了京城,也能橫著走。”

 榮安本想說等姜窈與裴珏成婚後,能在京城橫著走,臨出口時又改了話頭——

 姜窈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不好在她面前說這些。

 姜窈笑了起來,她可從沒想過要在京城橫著走。

 她所求一直都是有個安身之地。

 如果能在京城和外祖父他們團聚,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於其他的,她不貪心。

 ……

 三人到了姜家,剛好碰上往外搬箱籠的方氏。

 如方氏所願,她與姜慶先和離了,但她所生的四個孩子,卻只帶走了姜婉和小兒子姜堅。

 方氏為此氣得心肝疼,姜垣也就罷了,他跟著姜慶先更久,願意留在姜家,方氏認了。

 可姜嬌竟然也要留下。

 她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竟然是個白眼狼!

 “大姑娘回來了,”姜窈沒理會方氏,方氏倒主動湊過來了,“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她剛一朝姜窈走過來,周沂就擋在了姜窈身前,方氏冷笑著看著姜窈,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姜窈懶得理她,想要繞過她往府裡走去。

 “姜窈!如果不是你,我和嬌兒他們也不會就此分離。”

 姜窈這才注意到跟在方氏身邊的只有姜婉和姜堅兩個,不見姜嬌和姜垣的身影。

 想來這兩人是寧可跟著姜慶先這個爹,繼續做他們的官家子女,不願跟著方氏吃苦。

 姜窈輕笑起來,“方姨娘應該感到欣慰才對。”

 方氏擰眉,“你什麼意思?”

 姜窈意味深長地道:“這些不都是你教姜嬌的嗎?她學得這麼好,方姨娘不覺得欣慰?”

 一席話讓方氏的臉紅了又白,萬分精彩。

 “自作自受,方姨娘往後好自為之吧。”

 姜窈越過方氏,扔下這話進了府。

 方氏氣得咬牙切齒,又礙於有周沂在,不敢對姜窈如何。

 “阿孃,”姜婉拉了拉方氏的袖擺,小聲問:“大姐姐為什麼要說您自作自受?”

 姜婉年紀小,全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何向來恩愛的父母會突然和離,為何失蹤了那麼久的大姐姐會突然出現在家門口。

 方氏忽地紅了眼眶。

 她與姜慶先多年前曾先暗中苟、合,後來因為懷了姜嬌,姜慶先才納她做了妾。

 方氏因著姜嬌入了府,待她便更上心些。

 後來她又相繼生了姜垣、姜婉、姜堅,姜婉既不是頭生又不是兒子,方氏對她最為忽視。

 但方氏沒想到,最堅定要跟她一道走的,卻是姜婉。

 “阿孃,您怎麼哭了?”

 方氏抱著姜婉,自覺對她虧欠良多,忍不住落淚:“婉兒,你回去吧,別跟阿孃一起走了,多聽你兄長和姐姐的話。”

 方氏昨日想要與姜慶先和離,然後帶姜嬌幾個一道離開,可如今卻後悔了。

 不論如何,姜嬌幾個留在姜家比跟著她好。她是方家的庶女,如今和離歸家,要看父親嫡母還有兄嫂的臉色過日子,姜婉跟她回去也同樣是寄人籬下。

 至於姜堅,他還不足四歲,方氏不放心把他留在姜家,必是要帶他走的。

 姜婉卻不願離開方氏,母女倆在門外哭作一團。

 ……

 姜窈進了姜家的大門,帶著周沂和榮安徑直往後院走去。

 她盤算著拿了陶氏的遺物就離開,不想再跟姜家人打交道。

 可剛走到二門,姜慶先身邊的小廝就急匆匆尋來了。

 那小廝點頭哈腰地道:“大姑娘,郎主請您去書房一敘。”

 這小廝是姜慶先身邊最得力的,往常因姜慶先不喜姜窈,他便也看不上姜窈這個主子,對姜嬌比對姜窈殷勤多了。

 可他這會兒知道姜窈背靠鎮國公府這座大山,頃刻間便諂媚起來。

 姜窈只覺得諷刺至極。

 人心是冷還是暖,原來全在於是否得勢。

 她勾了勾嘴角,又帶著周沂和榮安往姜慶先的書房走去。

 她倒想看看,姜慶先還想跟她說些什麼。

 興許冤家真的是路窄,姜窈在府門外碰上了方氏,現下又在姜慶先書房外碰上了姜嬌。

 她興許是剛哭過一場,雙眸通紅、好不可憐,與她平日裡趾高氣揚的樣子大相徑庭。

 “大姐姐,你如今很得意吧?”

 姜窈笑了起來,姜嬌和方氏還真不愧是親母女,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姜窈比姜嬌高些,兩人站在一處,姜窈的氣勢天然就高上不少。

 她道:“還算得意吧,你又能如何?”

 姜嬌冷笑,“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裴珏是國公府的嫡子,你就是給他做妾都不配。他今日能這般護著你,明日就能那樣護著別的女人。更何況,你以為他是好相與的?”

 姜嬌說這話時沒避著周沂和榮安,這兩人把姜嬌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都急了,他家郎君豈是姜嬌能隨意編排的?

 可與一個小姑娘吵嘴,未免太落了下乘。

 姜窈聽了這話,神色未變,只笑著道:“看來二妹妹昨兒挨的那一腳沒白挨,知道裴郎君不是好相與的,那往後就別再做蠢事了。”

 “你!”

 “還有,”姜窈指了指門外,“你有空在此處與我吵嘴,不如去看看方姨娘,你不跟著她走,她似乎挺傷心的。”

 姜窈的話不無諷刺之意,姜嬌的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以前姜窈就沒在她手底下吃過虧,如今有了鎮國公府這個靠山,更是半點虧都不肯吃了。

 姜嬌怨恨地瞪著姜窈,如果不是因為姜窈,他們還是和樂的一家子,怎會分崩離析?

 “姜窈,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等著看吧!”

 姜窈無所謂地笑了笑,“至少眼下我還挺得意的。二妹妹不是想冒充我的身份去國公府麼,可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

 姜窈湊近姜嬌,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昨兒費盡心思引誘裴珏,你看他搭理你麼?可他卻能為了我做這麼多,二妹妹說,姐姐能不得意嗎?”

 姜窈說完,露出一抹既嘲諷又快意的笑來。

 姜嬌如同見鬼一般地看著姜窈。她一早就清楚她這大姐姐不是個善茬,但她著實沒想到姜窈會說出這些話來。

 姜窈勾唇,抬腳進了姜慶先的書房。

 一夜之間,姜慶先彷彿老了許多,不比從前的意氣風發,這會兒盡顯頹態。

 見姜窈進屋,姜慶先雙眼微眯,冷著臉道:“你竟然還知道回這個家?”

 他沒想到姜窈會回來,聽管事來稟姜窈回了,便遣了小廝去喚她過來。

 姜窈仍恭敬地朝他行了禮,說明了她今日的來意,“阿孃還有些遺物在姜家,我猜父親也不想再看到那些東西,便回來拿。”

 姜慶先氣不打一處來,“你真是翅膀硬了!昨兒裴珏的人過來說,要把你阿孃的棺槨送回京城,這是你的意思吧?你阿孃是我姜家婦,你竟敢如此胡鬧!”

 姜窈被姜慶先斥責了一通,也不生氣,只疑惑地看著他,不解地問:“裴郎君的人過來將此事告知父親時,父親也是這樣說的嗎?”

 姜慶先噎住,他怎麼敢這樣跟裴珏遣來的人說話?饒是再不情願,也答應了下來。

 “總之,”姜慶先避開了姜窈的問話,語氣生硬地命令她:“你阿孃的棺槨不可葬回京城,你去告訴裴珏,我不同意。”

 姜窈不為所動,“父親這話好生奇怪,您若是不同意,就應該您去跟他說,為何讓我轉告給他?”

 她譏誚地看著姜慶先,嘲諷道:“您是不敢跟他說吧?所以想挑我這個軟柿子捏?您可真是會盤算。”

 “你……”

 姜慶先這兩日被她氣得夠嗆,聞言便揚起了手。

 眼看著那巴掌要落在她臉上了,姜窈卻沒有要躲閃的意思,“父親要打便打,但您猜猜,若我頂著巴掌印回去,裴郎君會作何想?”

 “你還真會狐假虎威。”

 姜慶先面露嘲弄之色,卻也放下了手,他不敢觸怒裴珏。

 姜窈站在原地,沒言語。

 父女之間相顧無言。

 半晌後,姜慶先開口警告姜窈:“凡事留一線,姜窈,我們始終是一家人。”

 姜窈覺得可笑至極,如果她沒有留一線,這會兒姜嬌已經嫁給何峰了,姜慶先也該帶著他的小妾、子女搬出這座宅子。

 她不欲多言,最後對姜慶先行了一禮,“隨您如何想,若您沒有別的吩咐,女兒便就此告退了。還望父親珍重。”

 她大概是不會再見姜慶先了。

 姜慶先神色微動,眼睜睜地看著姜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安靜下來,姜慶先闔上雙目,精疲力竭地坐在圈椅上喃喃自語:“走了好,走了好。”

 陶氏沒了,方氏與他和離,姜窈也走了……

 姜慶先不知為何,突生了一種寂寥和眾叛親離之感。

 這或許是他的報應,但若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做出的選擇也不會截然相反。

 作者有話說:

 渣爹後面還有戲份,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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