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妃越想越覺得是如此。
姜窈想要攀附權貴, 她自是管不著,但她看著姜窈這豔勝牡丹的容貌,莫名地想起了筵席上袁氏說過的話。
若真要選一人替她抓住趙王的心, 只怕是非這姜窈莫屬。
姜窈入了趙王的後院,誰還能與她爭鋒?
趙王妃這般想著, 看向姜窈的眼神也變了幾變。
姜窈與裴華玥將趙王妃的眼神看在眼裡, 皆心有不適。
兩人對了個眼神,便想開口提出告辭。
趙王妃卻先她們一步開口:“這滿園的景緻著實不錯, 我一人獨遊也是無趣,你們隨我一起吧。”
裴華玥聽了,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趙王妃說這話, 全然不是相商的語氣, 說是命令毫不為過。
誰樂意同她一道遊園?
“她們對這園子也不熟, 王妃想邀人同遊,怎的不邀我?”
正為難間,沈纖禾滿臉笑容地朝她們走來。
趙王妃見了她, 臉色便不大好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襄陽侯夫人。多日不見, 侯夫人倒是風采依舊。”
沈纖禾微微一笑,“多謝王妃誇讚, 王妃倒是有幾許疲色。這外頭都說王妃賢良, 趙王殿下姬妾不少, 王妃也管得井井有條。王府事雜, 王妃可得好生保重才是。”
趙王妃怒了:“沈纖禾!”
趙王妃氣得夠嗆。
她與沈纖禾年紀相仿, 又都是出身顯赫的貴女, 打小就愛爭個高下, 互相不對付。
但她們幼時,仁孝皇后尚在,沈纖禾是皇后嫡親的侄女,還有個太子表弟,是京中貴女裡的頭一份兒,趙王妃再怎麼比也比不上的。
趙王妃忍了多年,終於嫁給了趙王,做了王妃。
而沈纖禾除非嫁給太子,否則永遠都會被她壓一頭。
但護國公府為了多替太子尋助力,絕不會讓沈纖禾嫁給太子的,這實在是毫無用處。
但趙王妃怎麼也沒想到,沈纖禾竟然能嫁給襄陽侯李尉。
李尉乃是昭華長公主的親子。
李家一門兩爵,昭華長公主的嫡長子為梁國公世子,嫡次子李尉即為襄陽侯。
李家位高權重,昭華長公主又是出了名的潑辣護短,沈纖禾做了她的兒媳,趙王妃就是想作賤沈纖禾,她也沒那個膽。
這樁婚事,不僅讓趙王妃費解,也讓段賢妃和趙王摔了好幾個瓷瓶。
按理說皇帝厭惡太子,不應該讓沈纖禾嫁給李尉,平白給太子增了一大助力。
可事實是,皇帝不僅同意了,還親自賜婚了!
趙王妃一想起此事,心裡便堵得慌。
但更讓她氣悶的是,她與趙王成婚後不久,皇帝就賜了兩個側妃給趙王,加之後來段賢妃賞賜的侍妾,趙王后院的女人越來越多。
趙王妃雖有嫡子嫡女,但趙王庶子庶女也不少。
反觀沈纖禾,成婚多年無所出,李尉不曾主動納妾,昭華長公主也不曾往侯府塞人。
有那等暗諷沈纖禾生不了孩子的,還被李尉和昭華長公主教訓了一番。
直至去歲沈纖禾生下她與李尉的長子,李尉便立即上書請封了世子。
他對沈纖禾的寵愛,可見一斑。
趙王妃本就因這些事心有不虞,沈纖禾卻偏要拿此事刺她的心,她不生氣才怪。
比起趙王妃的氣憤,沈纖禾就淡定得多了,頗為無辜地道:“我說錯什麼了?王妃竟然生這麼大的氣。氣大,傷身吶。”
趙王妃瞪了沈纖禾兩眼,氣沖沖地走了。
沈纖禾撇撇嘴,與趙王妃這樣的蠢人起口舌之爭,實在是浪費她的時間。
等她再看向姜窈和裴華玥時,又恢復了笑意。
“她這人就這樣,沒出閣時就傲氣,這做了幾年王妃,傲氣更甚以往,你們沒嚇著吧?”
兩人便搖頭。
裴華玥道:“多謝侯夫人,我才不想被她拉著逛園子呢,跟她一道,還不知要受多少氣。”
沈纖禾笑了笑,而後看向姜窈。
“剛才人多,也沒好好和表妹聊聊,”沈纖禾一手牽了一個,三人一同遊園,“我真是沒想到能突然多了個天仙似的表妹,往後若得空,只管來襄陽侯府找我。”
沈纖禾才替她們解了圍,說話也和氣,姜窈心裡對她那點莫名的牴觸也消散殆盡了。
溫和大氣的命婦,誰會不喜歡呢?
沈纖禾既然喚她表妹,姜窈也從善如流地喚了沈纖禾表姐。
姜窈:“以前在建寧府,身邊也沒有表姐表妹的,一到京城有了堂外祖母和表親,我也歡喜的。”
姜窈說完,忽地又反應過來,她若與護國公府沾了親,那太子殿下也算是她表兄了?
這門親戚,可真夠顯貴的。
沈纖禾觀她嬌俏,又想起剛才喬氏說她是被裴珏帶回京城的,不免覺得有幾分好笑。
就裴珏那人,這一路上還不定讓姜窈受了多少委屈呢。
只是沈纖禾與姜窈不熟,到底不好打聽這些,轉而與她們說起其他趣事來。
“我家淳哥兒呀就是個小沒良心的,明明每日都是我陪著他吧,可他最粘的竟然是他父親,只要他父親回府了,立刻就撇下我了。”
沈纖禾說起自個兒的兒子,臉上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裴華玥抿唇一笑,打趣道:“人都說襄陽侯待侯夫人如珠如寶,一回府就照看小世子,想來是怕侯夫人累著了。”
沈纖禾笑得更加開懷,“你這小妮子,還會編排我了。”
姜窈在一旁觀她神色,見裴華玥提起襄陽侯後,沈纖禾面露難掩的羞澀,便知沈纖禾心裡應是有那襄陽侯的。
姜窈不由納悶,那裴珏算怎麼回事?單相思?
*
陸氏的壽宴一過,京城的年味就更濃了。
裴珏還沒回京,喬氏唸叨他的時候比以往更多。
“裴郎君要是再不回來,夫人還不知一天要念叨幾遍呢。”
阿雲在院子裡澆花,一面與姜窈說笑。
姜窈坐在新架的鞦韆上,一邊小幅度地蕩著鞦韆,一邊看著新得的孤本。
聽得阿雲這話,姜窈翻書的動作一頓,忽地想起來,裴珏離京已有二十日了,聽說這期間也沒有信傳回來,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喬氏掛心他也是有的。
姜窈輕嘆,合上書、從鞦韆上下來。
她走到阿雲身邊,彎腰輕嗅著開得正豔的嬌花,“這花兒是叫仙客來吧?”
阿雲點頭,“是裴姑娘從她的望月軒移栽過來的,聽裴姑娘說往年開得極好,不過今年比往年冷,只開了這麼幾枝。”
姜窈接過阿雲手上的水壺,自個兒給那仙客來澆水,輕聲道:“開幾枝也挺好了,好看。”
澆過那花,姜窈把水壺交給阿雲,手執孤本回房去了。
“聽琴。”
正在外間納鞋底的聽琴聽到姜窈喚她,忙進了屋,垂首問:“姑娘有什麼吩咐。”
姜窈找了件厚實的大氅穿上,對聽琴道:“今日雪停了,天氣也不錯,你隨我出去一趟,給六郎選份生辰禮吧。”
再過幾日便是裴闕的生辰,因他是小輩、也非及冠這樣的生辰,國公府沒有宴請外客,只想著在葳蕤軒擺幾桌,熱鬧熱鬧。
府中其他小輩亦是如此。
雖是家宴,但裴闕仍鄭重地給府中眾人下了帖子,姜窈也得了一份。
她收了帖子後便去找裴華玥打聽了,這樣的小宴也是要送禮的。
姜窈的庫房裡,放著的都還是上次她搬來清芳園時,各府送的喬遷禮,顯然不適合轉手送出去。
前幾日下雪,姜窈窩在院子裡不想出門,今日恰好放晴,適合出去散心,順便給裴闕挑個禮。
只是送什麼,姜窈卻是犯了難,問了裴華玥,她也不知。
姜窈便讓聽琴隨她一道出門。
聽琴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想必對主子們的喜好略知一二。
主僕兩人收拾停當,去葳蕤軒與喬氏打過招呼後,便出了門。
姜窈到京城的時間不短了,也與裴華玥、裴嘉儀一同出來過幾次,卻還沒有獨自出過府。
因臨近年關,京城的人也不能免俗,都忙著置辦年貨。
那家大業大的勳貴府,出來採買的家丁、丫鬟都是十幾二十個。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聽琴小心地護著姜窈。
她們此行要去錦瑜閣。
那是京中排得上號的鋪子,裡頭金銀玉器、古董字畫,應有盡有,姜窈盤算著去那裡給裴闕挑份禮。
“姑娘,這邊人少些,咱們從這巷子過去吧,省得旁人衝撞了您。”
聽琴帶著姜窈去了一條人不多的小巷,打算帶她從此處繞行去錦瑜閣。
姜窈頷首,與聽琴一道入了小巷。
小巷雖繞了些,但勝在人少,兩人很快到了錦瑜閣的後門。
這門封了,要進去還是得走前門才行。
姜窈繞著一圈,剛要到前門時,卻瞥見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從對面的布莊出來,正往錦瑜閣走來。
那人雖與她一般,都戴著冪籬,可姜窈仍舊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可不就是她那入了趙王府的好妹妹姜嬌麼?
想來兩人也是有緣分,否則這偌大的京城,怎麼就這麼容易碰上呢?
姜嬌錦衣華服,身後還跟著兩個唯唯諾諾的丫鬟。
她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從布莊到錦瑜閣,這短短的路程,已回頭罵了那兩個丫鬟好幾次了。
姜窈不由暗忖,看來趙王還真寵愛姜嬌的,能允許她一個侍妾如此隨意出門。
姜窈不想同她碰上。
她問聽琴:“這附近還有與錦瑜閣一般的鋪子麼?”
她自己手上倒是有鋪子,但裡頭賣的東西都不適合送裴闕,也只好給旁的鋪子送銀子了。
聽琴不知道姜窈為何突然改了主意,略想了會兒,便說了另一個鋪子。
姜窈遂讓她帶路。
只是主僕倆還沒走出兩步,姜窈便被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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