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垂眸, 心思轉了轉,隨後拍開了裴珏的手,不讓他再捏自己的臉頰。
她靠在樹幹上, 仰頭看著裴珏,大方承認了:“他替我拿了我愛吃的點心, 我對他笑了, 這又怎麼了?”
裴珏的眼神晦暗不明,直看得姜窈心慌意亂。
她欲躲開, 卻被裴珏按住了肩頭,讓她動彈不得。
姜窈掙扎著, 不悅地道:“放開我。”
裴珏不放, 只看著她道:“那晚我說的話, 都是真心實意的。”
姜窈有些臉熱, 眼神也躲閃著。
那晚裴珏說換他來引誘她,她聽後實在是太過慌亂,便把裴珏給趕出去了。
這會兒再聽, 她雖然還是心慌,但勉強能保持理智。
姜窈道:“您從前最是嫌我, 這會兒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把之前我對您做過的事, 再對我做一遍,以此報復我?”
裴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凝著她那雙盛著些微月光的雙眸, 還有那張不服輸的嬌唇。
他有些意動, 想再嚐嚐那滋味。
他久久不語, 姜窈有些不耐煩, 雙手撐在他的胸口, 將他往外推了推。
沒推動。
姜窈揉了揉手心, 蹙眉道:“這胸膛怎麼長的,硬得慌。”
裴珏本就有些意動,聽了她這無心的話,更覺下腹火熱。
他低聲道:“是,太硬了,不如窈窈軟。”
姜窈一怔,隨即有些惱了:“你在渾說什麼?”
裴珏輕笑出聲,深覺這會兒自己像個無恥之徒,卻仍沒有收斂,只道:“我如何是渾說的?抱過你數次,能不知道你……”
姜窈聽不下去了,一把捂住了裴珏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這男人無恥起來,當真讓人招架不住。
裴珏的笑聲從姜窈指縫中洩了出來。
溫熱的氣息灑在姜窈掌心,她嫌棄地放下了手,卻被裴珏捉住了手腕。
他收起了玩笑之色,回答她剛才的問題:“窈窈明知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怎可能花心思報復你?”
姜窈被他迫著與她對視,她囁嚅著想要開口,卻又被裴珏搶先:“更何況,我何時嫌過你了?窈窈莫要冤枉人。”
他既說起了這個,姜窈便更理直氣壯了,細數著裴珏往日裡的作派。
說完了,她還不忘補充:“你說說,這些不是嫌棄,是什麼?”
她約莫是存著氣,說這些時也是氣鼓鼓的。
裴珏趕忙伏低做小地賠罪:“往日是我不好,窈窈莫與我生氣,但我真的不是嫌你。”
姜窈哼了哼,不信。
裴珏靠近她,與她低語:“不是嫌棄,是怕管不住自己。畢竟窈窈這麼美,這麼勾人。”
兩人靠得極近,像極了繾綣情深的情人。
裴珏攬了她的腰,讓她更近地感受他的熱情,“窈窈現在知道了嗎?若是往日不離你遠些,現下的狀況便會是常事。”
姜窈與他緊貼,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他那處的變化。
她從前不小心握住過那裡,那是什麼玩意兒,她再清楚不過了。
姜窈撇過頭,躲開了裴珏緊盯她不放的眼神,悶聲道:“可你與國公夫人說,要給我尋門親事的。我也覺得此事甚好,王家郎君不行,還有張家郎君、李家郎君,還有……”
她的小嘴喋喋不休,裴珏聽不下去了,如那晚一般,捏著姜窈的下巴,俯身親了下去。
她飲了果酒,唇齒留香。
裴珏淺嘗輒止後便離開了她的唇,卻帶起了一絲晶瑩。
他撫著姜窈的臉頰,笑著道:“這嘴怎麼這麼厲害呢?”
片刻後,他又正色道:“窈窈,我後悔了。你別再妄想還能嫁給旁人,我不許。”
姜窈本被方才那個淺嘗輒止卻動人心絃的親吻弄得有些迷糊,現下聽了裴珏這話,復又冷笑起來。
她道:“你說不許就不許?你是我爹?”
裴珏神色僵硬。
默了會兒,他溫言細語地道:“我不想當你爹,我想做你夫君。”
姜窈怔愣了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氣話,還能換來裴珏這句話。
他想引誘她,與他想要做她的夫君,兩者可大不一樣。
姜窈垂眸,忽地想起了沈纖禾。
“你莫不是對旁人求而不得,見我有幾分相似,便退而求其次吧。”
裴珏就是再能洞察人心,也沒懂姜窈這話的意思。
但他如今對姜窈極有耐心,既然不懂,他便直言相詢。
“窈窈此言何意,可否說得再透些?”
姜窈不是有話憋著的人,之前不說,那是因為她自認沒那個身份去問。
但眼下兩人這狀況,她當然要說。
聽完了姜窈的話,裴珏眉頭緊鎖。
姜窈睨著他的神色,見他神情有異,以為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心便沉了下去。
她趁裴珏走神的空檔,從他的桎梏中離開,頭也不回地往清芳園走。
裴珏回過神,一把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
姜窈生氣,徑直踩了他一腳,怒道:“你幹什麼?放開!”
裴珏哪會聽她的,不僅沒放,反而把她抱在了懷裡。
姜窈不住地掙扎,“你想幹什麼啊?”
裴珏緊摟著她,問她:“這麼荒謬的事,窈窈是從哪裡聽來的?”
姜窈冷哼:“哪裡荒謬了?你方才聽了那些話,不也心神不寧的麼?”
裴珏耐著性子與她解釋:“我方才不過是在想,誰會把這子虛烏有的事傳到你耳朵裡。窈窈,我與襄陽侯夫人確實認識,但不是什麼青梅竹馬,更沒有因她而多年不娶。”
姜窈不掙扎了,卻仍道:“若不是因為如此,你為何這麼大年紀還沒娶妻?”
裴珏咬牙切齒,低頭懲罰般輕咬了下姜窈的下唇,面露不悅地問:“這麼大年紀?窈窈覺得我很老?”
姜窈有些心虛。
她上次說裴珏年紀大,他便黑了臉,想來是很介意這事吧。
小娘子低著頭不說話,裴珏也不能真的跟她生氣。
他道:“我不娶妻,是因為沒有心儀之人。但現在有了,便想娶了。”
他每說一句,姜窈的頭便更低一分。
她著實沒想到,看著冷情的裴珏,說起情話來,竟然這麼直白又亂人心絃。
裴珏又問:“窈窈這麼在意襄陽侯夫人的事,是吃醋了?”
姜窈倏地抬頭,與裴珏那雙含笑的雙眸對了個正著。
“我才沒有吃醋呢,我只是不想你把我當成其他人。”
誰會願意做旁人的替身?
裴珏替她攏了攏氅衣,隔絕寒風,而後正色道:“我二十有四,便只得了一個你,也只為你心折。從前無旁人,往後亦不會有。這話既是我對你的心意,也是對你的許諾。”
裴珏的為人,姜窈再清楚不過。
他能說出口的,皆是真心。
姜窈與裴珏四目相對,裴珏的話著實攪亂了一池春水。
可當寒風拍打在她臉頰上時,她又清醒了許多。
她阿孃曾對她說,不可相信男人的話,尤其是花言巧語。
姜慶先肯定也對她阿孃說過這些含情脈脈的話,否則也不會哄騙了她阿孃的心去。
可最後怎麼樣呢?
裴珏眼下是真心的,可他的真心又能維持多久?
她相信,以裴珏的為人,不會作賤她,讓她為妾。
他會娶她。
可她出身不顯,還有一個獲罪的外家。裴珏年紀輕輕便位高權重,往後的前程更是不必多言。
裴珏眼下對她興致正濃,可時移世易,往後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當初應該娶一門高門貴女,而不是娶她?
到了那時,她該如何自處?
姜窈的眼眸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她阿孃受過的苦,她不想再受一遍。
裴珏抱著她,她掙不開,索性不掙扎了,只淡聲道:“你想讓我嫁給旁人時,我便得嫁,你後悔了,我便嫁不了。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我對你無意,也不想嫁你。”
裴珏的心沉了下去。
他方才分明看清了姜窈眼中的雀躍,可這會兒那雀躍之色竟是半點不見。
她的冷淡和言語,彷彿利刃在凌遲他的心。
姜窈恍若不覺,接著道:“我與你一開始便是錯的,更何況,我曾與令侄定親,與你並不合適。”
裴珏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這個?”
與裴闕定過親算什麼?只要他想,便是她嫁過裴闕,他也照娶不誤。
姜窈卻道:“可我在意,我不想被人說三道四。我既在意此事,又對你無意,你的心意,只怕是要錯付了。”
她說完,又抬頭看著裴珏,問他:“可以放開我了嗎?”
裴珏依言放開了她。
姜窈抬腳欲走,卻又聽裴珏道:“情絲既生,便不會斬斷。至於你顧慮的事,你放心,再不會有人知道你與懷睿的事,也沒人敢在你跟前說三道四。”
姜窈本也不在意她與裴闕曾定過親的事,不過是為了絕了裴珏的念想罷了。
故而,她沒管裴珏後面那句話,只把前面那句聽進去了。
姜窈抿唇,沒回裴珏的話,只攏了攏氅衣,匆匆往清芳園去了。
一回去,姜窈便把自己關進了房裡。
她招惹了裴珏,還招惹得挺徹底的,竟然能讓他真的動了情。
若是以前她還誤會著兩人的關係,她對此會樂見其成。
或者,如果這會兒換作其他人,她也會坦然接受。
可現下不行啊。
姜窈趴在迎枕上,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難受。
她又想起了她阿孃,信了姜慶先的話,託付了滿腔的情意。
可最後落了個什麼下場?
難道這前車之鑑還不足以讓她警醒嗎?
她不得不承認,她對裴珏動了心,所以才會如此懦弱。
她不敢賭,她怕最後一無所有。
作者有話說:
窈窈心結解開了,就在一起啦,很快的,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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