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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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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升官

 趙王想保住湯家父子, 其中一個緣故固然是因為他還需要岳家的支援,但還有一個重要的緣故便是,這殿中有不少大臣是他的人, 他若對湯家的事無動於衷,也會寒了這些人的心。

 故而趙王也跪在了殿中, 祈求皇帝:“父皇, 湯都督縱有教子不嚴之過,但他多年來對父皇忠心耿耿, 還望父皇從輕處罰。”

 趙王懇求地看著皇帝,盼著他的父皇能給他這麼一點臉面。

 縱然他父皇已用行動表明不會廢太子, 但他不信他父皇這麼多年對他的疼愛都是假的。

 這點臉面, 父皇應該是會給他的。

 但皇帝尚未開口, 殿中便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功是功、過是過,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如此方不會失序。更何況為人臣子,對陛下忠心是分內之事, 臣倒是不知,這何時已經成了減輕罪責的籌碼。趙王殿下這話, 當真是叫臣費解了。”

 趙王呼吸一滯, 卻並沒有回頭。

 他認得這聲音。

 又是大理寺卿齊清這老匹夫。

 之前在圍場,因著李玉茹的事, 趙王已然與齊清結下了樑子。

 對齊清這麼個軸得要命的老臣, 趙王是恨得牙癢癢的。

 這會兒齊清又來找茬, 趙王咬牙切齒, 忍下了這口氣, 沒有與齊清做口舌之爭。反倒是與齊清鄰座的馮闐保開口了。

 他道:“齊公此言不錯, 為人臣子, 自該為陛下盡忠。但湯公雖有教子不嚴之過,卻也並無大錯,齊公口口聲聲說這是罪責,實在是太過言重了。況且趙王殿下的意思,也並非是以湯公忠心為籌碼,不過是……”

 齊清冷笑一聲,打斷了馮闐保的話,繼而意有所指地道:“馮公倒是格外懂趙王殿下的心吶,如此體貼上意,齊某真是佩服。”

 這話裡的含義可就多了去了,就差明著說馮闐保是趙王一黨的人了。

 這奪嫡的事吧,雖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各有陣營,但也不可能明著宣之於口。

 皇帝還活著呢,就這麼急著站隊,不是盼著皇帝山陵崩嗎?

 故而齊清這話一出,馮闐保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訕笑著道:“齊公這是哪裡的話。”

 齊清冷哼,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沒再多言。

 這兩人你來我往了一出,因馮闐保被齊清譏諷了一番,旁人也不敢再開口了。

 而上首的皇帝似乎是有些疲憊,正擰眉揉著額頭,眉目間露出幾分不耐煩之色。

 李中官見狀,忙關切地道:“陛下可是累了?可要回宮歇著?”

 皇帝擺擺手,隨後看著殿中的眾生百態,淡聲道:“湯賦搶佔他人功績,此等惡劣行徑,不可不罰,著革去京衛指揮使司鎮撫一職,去高州府懋縣做個縣丞吧。”

 皇帝幾句話,便讓湯荃滎和湯賦皆癱軟在地。

 如今的湯賦官職固然不高,不過是個從五品的京衛指揮使司鎮撫,但好歹是在京城。

 可如今卻只能做個正八品的縣丞,還是去高州府那等窮鄉僻壤之地,差距不可謂不大。

 況且強龍不壓地頭蛇,湯賦再橫,去了旁人的地盤,也只有捏著鼻子做人的份。

 可皇帝的金口玉言,誰敢抗旨?

 父子倆縱心有不甘,也只能暫時隱忍,跪地謝恩。

 處置完湯賦後,皇帝又看向了湯荃滎。

 他彷彿對湯荃滎極為失望,嘆氣道:“湯愛卿,你是能臣,對朕亦忠心耿耿,故而朕能放心把要事交到你手上,又與你做了兒女親家,可你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

 湯荃滎頓時汗流浹背,伏地請罪:“臣有負聖恩,教子不嚴。犬子犯下如此大錯,是臣之過,請陛下治罪。”

 他如今是懊悔不已,不該為了給湯賦鋪路,讓他去了戰場,更不該起了花銀子買功勳的想法。

 害了兒子,也害了他自己。

 皇帝又是長嘆了聲氣,久久沒有言語,看上去很是左右為難。

 殿內無人說話,安靜得彷彿一根針掉下去都能有所響動。

 半晌後,皇帝才道:“你膝下只得趙王妃與湯賦這一對子女,可他們二人,要麼是言行有失,要麼是德行有失,朕若不罰你,恐有失公允。”

 湯荃滎不敢爭辯什麼,趙王卻是猛地抬頭,急促地喚了聲“父皇”。

 皇帝沒理會他,只道:“但你是趙王的岳丈,若罰得太重,到底於他顏面有礙。”

 趙王並湯荃滎面上皆是一喜,以為皇帝這是要放過湯荃滎了。

 可沒想到,皇帝下一句話便是——

 “來人,傳朕的旨意,革去湯荃滎左軍大都督一職,改任後軍都督僉事吧。”

 湯荃滎聞言,臉上血色盡失,“陛下……”

 皇帝前腳說不想罰得太重,後腳就把湯荃滎連降兩級,貶為了後軍的都督僉事,殿中眾人皆是沒有料到。

 皇帝可不管底下的臣子有什麼想法,處置完湯荃滎,他又把左軍一名都督同知提拔為了左軍大都督。

 如此一來,左軍便少了位從一品的都督同知。

 不過都督同知一職並無定員,不補上也無妨,但皇帝隨即又喚了裴珏,將他由正二品的左都御史升遷為了從一品的左軍都督同知。

 皇帝這一番操作下來,倒真像是把趙王的某些勢力斬了個七零八落的。

 殿中眾人皆訥訥不敢言。

 而裴崇兗則是眉頭緊鎖——

 今日裴家的風頭出得太過了。裴玧憑藉戰功加官晉爵倒也罷了,裴華玥又成了太子妃,如今裴珏也升了一級,成了大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品大員。

 風頭太過,總歸不是好事。

 裴崇兗想了想,終是出列告罪:“陛下,湯賦一事,臣亦有失察之過,請陛下責罰。”

 他主動請罰,隨他出徵的有些將領便不樂意了——

 裴崇兗是大元帥,每日為擊敗羌國殫精竭慮,怎麼可能注意到湯賦的事?

 有的將領想要出列為裴崇兗說話,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國公爺自有打算,你我就不必插手了。”

 皇帝也是沒想到裴崇兗會來這麼一出,但無需多想,便也明白了裴崇兗此舉何意。

 他倒也順了裴崇兗的意,以失察之過為由,罰了裴崇兗半年的俸祿。

 對此起湯家父子,皇帝對裴崇兗的這懲罰簡直就是小意思。

 慶功宴落幕,眾人各懷心思出了宮。

 而蕭恆,則被皇帝喚去了寢宮。

 父子倆少有如此深夜還獨處的時候,蕭恆面上坦然,皇帝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皇帝才道:“等你娶了太子妃,你母后也能放心了。”

 蕭恆扯了扯嘴角,似乎對皇帝這話極為不屑。

 皇帝也不氣,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頗有幾分淒涼的味道。

 他看著挺拔俊朗的太子,心中感慨萬千。

 “朕知道你恨朕,也知道你恨不得手刃你的父皇,為你母后解恨。朕也曾想過,不如就遂了你的意。但後來再一想,若是你母后知道朕放任你弒父,只怕會更恨朕,這念頭也就打消了。”

 蕭恆的面色微不可查地變了些許。

 他這才知道,他曾經的一些打算,他父皇是全都知道的。

 經過了今晚的諸人諸事,蕭恆不可能再認為他父皇偏寵趙王,想廢了他,讓趙王取代他。

 但他同樣不理解他父皇到底在想什麼。

 蕭恆想問,但多年的隔閡,讓他開不了口。

 皇帝卻主動為他解惑:“你是朕與你母后唯一的血脈,朕怎會讓旁人對你造成威脅?可那時你年幼失母,後宮妃嬪眾多,無人能照拂於你,朕也不可能時刻護著你。那時朕便決定,與其讓眾人知道朕最看重的是你,不如對你冷淡些,多寵些趙王。趙王母子的盤算,朕再清楚不過,朕故意捧他們與你相爭,段賢妃便不可能對你下毒手,否則朕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後來你長大了,能自保了,可咱們父子隔閡已生,再難如初了。”

 皇帝也曾想過破罐破摔,況且仁孝皇后當年會鬱結於心、最終病逝,也是因著他的猜忌。如果太子想要為母報仇,皇帝便也想著成全他。

 但因著姜家那檔子事,皇帝終究還是變了想法。

 姜慶先那般混賬,姜窈不諒解這樣的父親倒也罷了。

 但皇帝自覺對太子還是有一片慈父之心的,他便不想至死都讓太子誤解他。

 皇帝道:“朕今晚與你說這些,並非是想讓你諒解朕,但朕的苦心,應該讓你知道。朕,也不想再讓你的母后失望了。”

 父子倆有多年的隔閡,皇帝早就不盼著能冰釋前嫌了。

 蕭恆默了半晌,方冷著臉道:“父皇竟還能如此平靜地提起母后。”

 他還記得,他母后薨逝那年,他才六歲。年紀雖小,卻仍記得他母后形容枯槁的模樣。

 後來他才知道,他母后那叫心如死灰。

 可饒是如此,他母后仍盼著她的夫君能再踏進坤寧宮看看她。

 只是在她閤眼之前,皇帝都沒有來。

 後來皇帝來了,蕭恆看到他抱著母后哭得傷心欲絕,整整五日未曾進食。

 蕭恆對此內心毫無波瀾,只覺得皇帝是惺惺作態。因此,哪怕沒有皇帝后來的故意薄待,蕭恆對皇帝的心結也已經種下了。

 皇帝藉著燭光細細地打量著冷麵兒子,忽地笑了起來,道:“朕欠你母后的,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來日到了黃泉下再賠罪吧。”

 蕭恆沒言語。

 皇帝又道:“朕知你對裴家那丫頭還算上心,裴家也能給你極大的助力,選裴家丫頭做太子妃,於公於私,都是最好的選擇。”

 因皇帝提起了裴華玥,蕭恆冷硬的臉龐稍微柔和了些。

 這麼多年了,皇帝做的這件事最合他的心意。

 蕭恆道:“父皇說得是。”

 皇帝見蕭恆因著裴華玥,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心裡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他叮囑蕭恆:“你是大齊的儲君,以後的皇帝,私情國事要分清楚。裴家丫頭父兄皆得力,她往後若得子,難免會有外戚之患,你需得防備著才是。”

 皇帝的話皆是為了蕭恆的將來,而外戚之患也著實是歷朝歷代都存在的隱患。

 遠的不說,就說前朝,那也是因著外戚勢大,架空了皇權,最後朝綱敗壞,才走向了覆滅。

 蕭恆作為太子,打小學的都是為君之道,這些他都是明白的。

 可這會兒聽到皇帝這話,他卻不太舒坦。

 蕭恆道:“懼怕外戚的,那是無能之君,且兒臣得了裴家帶來的益處,自然要對裴家姑娘加倍體貼才是。”

 皇帝一噎,兩廂對此之下,倒顯得他小人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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