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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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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夜話

 進得屋裡, 裴珏把姜窈穩穩當當地放在軟榻上,親手給她解下大氅、脫了沾了風雪的羊皮靴。

 姜窈掩唇打了個呵欠,問他:“背了我一路, 郎君累不累?”

 裴珏搖頭,戲謔地道:“就你這體格, 還累不到我。”

 他捏了捏姜窈的臉頰, 直言要把她養胖些才是,“等趙王的事了了, 我每晚都回來陪你用飯,盯著你多吃些。”

 姜窈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前, 半闔著雙眸道:“往日還好些, 這兩日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不僅沒什麼胃口, 還覺得倦怠得緊。但裴珏這些時日忙著趙王的事, 姜窈不想讓他擔心,便沒再多說。

 裴珏卻因她說沒什麼胃口而心焦,“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陶然居是有小廚房的, 裴珏對吃食要求高,陶然居小廚房的廚子手藝算得上是一流, 連點心師傅的手藝都是一絕。

 自姜窈嫁過來後, 裴珏便叮囑了小廚房,每日按著姜窈的喜好準備飯菜。

 姜窈搖搖頭, “可能是我自小在南邊兒長大, 還是適應不了京城的天寒地凍, 這幾日又跟著長嫂一道準備年節還有明年阿玥出嫁的事, 有些累著了。”

 裴珏道:“你本也不掌管中饋, 這些事不必要上心。”

 姜窈倏地睜開雙眸, 沒好氣地瞪著裴珏, 道:“年節的事也就罷了,阿玥的事怎能不上心?”

 裴珏知她與裴華玥向來關係好,見不得他對裴華玥的事不上心。

 但其實他並非是不關心親妹妹,只是於他而言,姜窈才是放在首位的。

 裴華玥有父母疼愛,打小嬌養著長大,兄長們待她也好,往後又有太子,她不缺人疼愛。

 而裴珏以為,他與姜窈是夫妻,才應該是最親密的人。

 他道:“阿玥的事自然要操心,可如果讓你受累,飯也吃不好,那非我所願。明日請個女醫過來替你診脈吧,若身子虛,便調理調理。”

 兩人在夜裡依偎在一起,喁喁私語,別有一番意境。

 沒過一會兒,耳房的熱水準備好了,裴珏又抱著姜窈過去沐浴。

 她嫁過來前,裴珏便已命人把耳房修葺了一番,不再是用浴桶沐浴,而是改成了一個小池子,廚房燒好的熱水從竹管道流進池子裡,而池子底部又有地龍,能保證池子裡的熱水半個時辰不涼。

 如果姜窈想要多泡一會兒,那也可以開啟池子底部的塞口,放掉涼了的水、重新進熱水,很是方便。

 當然,裴珏當初改這麼個泡澡的池子,一方面是想讓姜窈洗得舒服些,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滿足自個兒那點私心。

 成婚兩月以來,這耳房也是他的主要“戰場”之一。

 但今日姜窈乏了,裴珏便沒再動她,而是正兒八經地替她擦洗起來。

 他這麼規規矩矩的,姜窈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靠在池邊,享受著裴珏的服侍,又隨口說道:“今日五嫂與我一道奚落了三嫂一番,倒是沒想到五嫂還挺會譏諷人的。”

 裴珏遂道:“五嫂是將門虎女,性子本就剛烈,她既喜歡你,自然不會讓你受了欺負。”

 姜窈也知道傅氏是將門虎女,不是那種只知道瞎咋呼的,是實實在在上過戰場的,且手刃過敵人,若不是大齊女子不能為官,傅氏高低也能做個將軍。

 其實若論起功勳來,傅氏未必比一些男子差,卻不能得一官半職的,也著實是不太公平。

 姜窈很羨慕她,“五嫂橫刀立馬,可真叫人豔羨。如今她困於這後宅,想必不太快活。”

 往日裴玧駐守在北境,他與傅氏賢伉儷縱馬漠北,何等快哉?可如今裴玧回京為官,傅氏便再不能如從前那般恣意,這心裡只怕是不痛快的。

 如姜窈這般的女子,從未經歷過那般熾熱的生活,豔羨一二也就罷了。可傅氏是經歷過的,這種心境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女子總是更能與女子共情,姜窈想的這些,裴珏可沒想過,當然他也並不關心。

 他道:“兄長年長我一歲,如今已二十有六,五嫂應是二十有四,兩人成親七年未有子嗣,母親嘴上不說,可心裡著急。如今兄長回京,母親只怕是歡喜得很,盼著早日抱孫子。”

 鎮國公的孫子孫女固然不少,長孫裴閱都娶妻了,長樂縣主如今有了身孕,裴家很快就要四世同堂了。

 可於喬氏而言,真正與她血脈相連的孫輩,只有裴珏兄妹三人的孩子。

 可裴玧多年無子,裴珏久不成親,裴華玥年紀還小,喬氏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

 姜窈也還記得,出嫁之前,餘氏就曾與她說過,裴珏年紀不小了,兩人還是得儘快有個孩子才是。

 她想著餘氏的話,便默默地看了眼自個兒的肚子。而裴珏的手掌,也在這時候覆了上去。

 他輕笑起來,道:“這兩月我算得上是日耕不輟,也不知這裡是不是已經有個小東西了。”

 姜窈:……

 小東西?虧他說得出口。

 她瞥了眼垂眸低笑的裴珏,問他:“郎君很著急要個孩子麼?”

 姜窈猜想,裴珏應該是著急的,畢竟以他的年紀,早就該兒女繞膝了。

 但兩人成親以來,裴珏並未說起過此事。

 她盯著裴珏,卻見他搖了搖頭。

 他道:“不著急。”

 姜窈還以為他又要說什麼最看重的是她、孩子只看緣分之類的話,可誰知裴珏下一句話竟然是——

 “若這裡真有了個小東西,那不是逼著我這才開葷的人重新吃素麼?”

 姜窈被氣笑了,她可沒想到他的不著急,竟然是這個原因。

 雖然孩子還是沒影兒的事,可姜窈卻心疼起他來,這是被他親爹給□□裸地嫌棄了啊。

 姜窈沒好氣地拍開裴珏的手,道:“郎君,打今兒起,連著三日你都吃素吧。”

 裴珏語塞,“為何?”

 姜窈很是理直氣壯地道:“讓你再提前習慣習慣呀,省得以後真有了孩子,還把這事兒賴他頭上。”

 裴珏委屈,這還沒孩子呢,姜窈的心都偏得沒邊兒了,若真有了孩子,那還有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姜窈睨著裴珏的神色,便知道他在跟將來的孩子吃醋,也懶得理會他這個大醋缸子。

 她打了個呵欠,道:“今兒吃晚飯時,母親說今年的宮宴在臘月二十,我從未進過宮赴宴,你說用不用請母親身邊的嬤嬤給我講講宮宴的規矩?”

 她唯一一次進宮,還是上次段賢妃召見她,而那次的經歷實在不怎麼好,她是一點也不想回憶的。

 裴珏替她捏著腰,聞言便湊到她耳邊低語:“宮宴麼,無非就是聽曲觀舞,飯食也用不上兩口。不過今年的宮宴,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如期舉辦了。”

 姜窈聽出他話裡的深意,猛地回頭看他,以眼神相詢,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麼?

 裴珏頷首。

 今兒是臘月初八,距宮宴還有不到半個月,好戲就要開鑼了。

 但可惜的是,這場戲看不了多久。

 姜窈有些不解:“他為何會如此著急?”

 裴珏但笑不語。

 趙王本沒有如此著急,可他如今對皇帝將要禪位於太子這事深信不疑,那可不就著急了?

 至於皇帝要禪位這事,自然也不是真的,這其中有裴珏與蕭恆的手筆。

 但事後皇帝真追究起來,也只能查到段賢妃那裡,會以為趙王是聽信了段賢妃的話,這才鋌而走險。

 一步棋,把趙王母子倆皆攏於其中,聽起來並不難,但這中間耗費了多少心血,只怕只有裴珏與蕭恆知曉。

 而與蕭恆這次的配合行事,裴珏才知道在蕭恆被“冷落”那些年,他到底暗中培植了多少勢力。

 而裴珏所看到的,興許也並非是全部。

 蕭恆的城府,著實不一般。

 裴珏欽佩這樣的儲君,也欣賞這樣的儲君,可同時也為裴華玥的將來憂心。

 論心眼,十個裴華玥也比不上半個蕭恆,若往後蕭恆真顧忌著裴家這個外戚,想要制衡前朝後宮,那他犧牲的只會是裴華玥。

 裴珏蹙眉,前些時日他父親曾與他說過想要辭官隱退,想來也是想到了以後。

 裴家如今確實是花團錦簇,但往往隱患也是在這時候埋下的。

 見他久久不語,姜窈戳了戳他的肩,問他:“你在想什麼呢?趙王到底為何會如此著急?”

 此事涉及的人太多,裴珏並不打算與姜窈細說,至少現在不會細說。

 他道:“等此事過了,我再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姜窈點點頭,沒再追問。她實在是困極了,又與裴珏說了兩句話後,便靠在池邊睡著了。

 裴珏失笑,先上去穿好了衣裳,然後把姜窈抱出來,給她擦乾、穿上中衣中褲後,再抱著她去睡覺。

 翌日一早,姜窈醒來時,裴珏已經去上朝了。

 她揉了揉自個兒惺忪的睡眼,心想只怕她是最輕鬆自在的官眷了,每日不必伺候早起上朝的夫君,反倒是為朝政憂心的那人,還要事事替她考慮妥當。

 晨起梳妝、用過早膳後,姜窈本想去葳蕤軒陪喬氏說會兒話,聽雪卻領了個醫女進來。

 “夫人,這是請來為您請平安脈的醫女。”

 姜窈這才想起昨晚裴珏確實是說過要請醫女過來診脈的。

 近日來,她著實是有些困怠,能調理一二也是好的。這般想著,姜窈便讓聽雪把醫女帶進來。

 在大齊,能成為醫女的,必然是杏林世家,從小耳濡目染,醫術造詣不低。她們不能開醫館,但可以進宮專門替後宮的貴人們診病,也會出入各勳貴之家,替女眷們看病。

 今日來的醫女姓吳,是鎮國公府慣用的。

 那吳娘子沉默寡言、並無多話,與姜窈相互見禮後,便給她搭脈。

 片刻後,吳娘子問姜窈:“夫人這月的葵水來了嗎?”

 姜窈聽她問起這個,以為自個兒的身子真出了什麼問題,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

 “尚未,算算日子,應該還有三日才會換洗,”姜窈緊張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可是有什麼不妥的?”

 吳娘子淺笑著搖頭,“夫人安心,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方才診脈時,探得夫人似有喜脈之兆,只是如今月份尚淺,還不足一月,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待十日後再探,那時便能肯定了。不過,若是夫人的葵水從前並沒有什麼差錯,三日後沒有換洗,那也基本能確定了。”

 姜窈愣住了。

 喜、喜脈?

 她低頭看向腹部,不自覺地把手覆了上去。昨晚裴珏還笑言,這裡會不會已經有了孩子,今日就得了這麼個訊息,這算不算是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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