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讓她真正信任自己真的有這麼難啊。
封言禮忍住想要點燃一根菸抽起來的衝動，想到她的身體情況，手裡明明都已經拿出了煙卻又收了回去。
“芫聽——”
“你不應該這麼稱呼我。”
黎芫聽冰冷的打斷了他準備深情的對話，語氣裡隱隱透著不耐。
原來，真正沒有感情的時候，連稱呼都會讓對方不耐煩啊。
封言禮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
“黎……芫聽。”
那聲“嫂嫂”，他斷然是喊不出來的。
不是因為她比自己還小，而是他明白自己並不純粹。
封言禮試圖再向她走進兩步，卻得到她的後退，“你的身體……還好嗎？”
他關心的問出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眼底有藏著後悔。
“我很好。”
黎芫聽拒絕他的任何靠近和說辭。
“你哪裡好？！你真的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封言禮苦笑了兩聲，也沒有對外的霸總氣質，看著眼前依舊嘴硬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看不清了。
“我很好。”
黎芫聽重複了這三個字。
似乎是確定自己沒辦法從封言禮這裡得到什麼答案，她就準備轉身離開，“要是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neurasthenia。”
又是這個詞。
上一次還是前不久從江尚口中說出來，不過幾天而已，就變成了封言禮。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凝滯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你的身體耗不住。”封言禮這麼說是怕黎芫聽還會繼續這麼折騰無畏她自己。
儘管他現在並不愛黎芫聽，但歸根結底是自己心底的白月光，他還是見不得她這般折騰自己。
“我很好。”
黎芫聽停住了轉身的步伐，轉過頭，依舊嘴硬，“我的事不勞你關心。”
“我難道就不能關心你了？就算你和我不能成為我們，但我和你現在也是一家人不是嗎？”
封言禮咬著牙，不得不承認這一層關係，心裡卻又討厭
：
極了。
“不是。”
黎芫聽面無表情的否認，“我只是阿硯的妻子。其他人與我無關。”
“所以，我就是那個其他人？”
明知道是肯定的答案，卻又忍不住反問。
黎芫聽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封言禮再次步步逼近，“黎芫聽，你到底有沒有心？我與你之間就一定要這樣嗎？這一年發生的事，真的就只是一場戲嗎？”
封言禮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字字句句就像是她對不起他似的。
多大的臉？
黎芫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就怕控制不住一個暴脾氣就和他打起來。
心裡有多暴躁，臉上就有多冷漠。
“是。”
黎芫聽毫不顧忌的看著他回答，“除了阿硯，我與你之間沒有任何話題。”
“黎、芫聽。”
封言禮忍不住稍稍加重了語氣。
“如果有，那也只是我被你設計關進病院。若非我有後手，就算死在裡面也不會有人知道。”
“是，這點我承認，是我的錯。可是你呢！你除了封硯許就是封硯許，就連線近我都是因為他！包括你猶如燈枯病弱的身體，不也是如此！”
“我樂意。”
“你可以因為封硯許就這麼死了都可以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
封言禮已經足夠冷靜了，甚至壓著自己的脾氣，可偏偏眼前的女人總是在無形中刺激著他。
因為封硯許，她可以全然不在乎自己身體健康，甚至死都不怕。
真是……可笑。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黎行譚一直躲在拐角偷聽。
他本來是害怕封言禮會傷到黎芫聽，想著自己可以及時衝上去保護她。但聽了一圈下來，他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清明的大腦。
封硯許——
這個名字，對於黎行譚而言自然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說他也有崇拜過這位封爺。
就算失蹤一年，他的威懾力還是很強大的。
可是為什麼，他們兩個人對話裡會牽扯到這位封爺。
什麼妻子，什
：
麼燈枯——
這些詞聽著都讓他忍不住有些顫抖。
黎芫聽看了一眼黎行譚，就淡淡收回了眼神，而後目光又落在封言禮身上：“既然話都說開了，那就沒必要繼續偽裝了。封言禮，屬於阿硯的東西，我會幫他守好拿回來！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當然，除了身為妻子的她～
“我不聽你說的什麼道理，我只需要知道我該知道的。不該我知道的，我也會知道。我相信阿硯一定會回來，所以我暫時不會動你。但是你，最好不要和他的失蹤牽扯上關係，否則我不介意再發瘋一次。”
字字句句沒有一絲一毫關心她自己的身體。
字字句句裡，都是對封硯許的情。
“好，我等著。”
封言禮啞著嗓子，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黎芫聽也不會聽的。
“但願如此。”
黎芫聽丟下一聲冷笑，轉身離開。
留下封言禮與黎行譚的時候，黎行譚卻是再也忍不住，上前抓著他的衣領，質問：“封言禮，你到底對我姐做了什麼？！”
曾以為是很難喊出來的一個詞，但這會兒憤怒上頭，黎行譚光是想象就已經很難受了。
“鬆開！”
黎行譚不是黎芫聽，封言禮沒有對他容忍的必要。
用強勁搬開了他的手指，卻得到黎行譚揮手的一記重拳。
“封言禮，你真他媽不是東西！”
一拳不夠，他還想再揮第二拳的時候被封言禮閃開了。
“黎行譚，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封言禮舔了舔唇，感受到口腔裡的血氣，將其吐了出來，眸光狠辣，“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又算什麼好東西？”
說完這句，封言禮沒有繼續和黎行譚糾纏的打算。
剛剛芫聽有說到什麼注射不明藥劑的事情，這是他不知道的。
他原以為只是把人關進去而已，卻沒想到還有這件事。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的話……
封言禮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去找人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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