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詩羽的這句話讓顧霆均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男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臉，薄唇微抿，不發一言。
警局裡的人都望了過來，看著這奇怪的一對男女，都以為是一對在吵架鬧彆扭的情侶。
容沉急忙站起身來，走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將慕詩羽擋在了身後，笑呵呵地打圓場。
“我說二哥，都這麼晚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就不怕蘇曼等著急了？”
顧霆均的目光劃過慕詩羽，落在容沉的掛著促狹笑意的臉上。
“容沉，你對她說了什麼？”
容沉的神色僵住，手握成拳頭堵住嘴巴，乾咳了一聲。
“這事兒說來話長，咱們改天找個地方再聊，先送人家姑娘回去吧。”
“你這筆賬我放下後面算，滾開。”
顧霆均幽深的鳳眸微眯，抬手推開阻礙了自己視線的容沉，對慕詩羽沉聲說道：
“我送你回去。”
慕詩羽還沒有說出拒絕的話，手腕就被一隻大掌有力地握住了，顧霆均拉著她走出了警局。
“你放開我！”她狠狠地甩開手，目光冷然。
得知一切的她現在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好印象，如果說母親欠他什麼，她這些年像一隻狗一樣在他的身邊卑微地活著，也該夠讓他出氣了。
現在，只想躲得遠遠的。
顧霆均的大掌握住慕詩羽的腰，一把將人攬入自己的懷中，強勢且霸道。
“慕詩羽你聽著，我不管容沉對你說了什麼，你唯一要相信的人，只能是我。”
慕詩羽掙了掙身子，越反抗顧霆均越用力，拽著她上了汽車。
男人將車門落了鎖，緩緩駛出了公安局，往醫院的方向開。
慕詩羽側眸，看向車窗外，心情不是很好。
“你如果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了。”
男人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沉默壓抑的氣氛。
“我的母親在哪裡？”
男人的眸光閃過一抹幽暗的光，隨即說道：“我不知道，是她丟下了你。”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世，我的家庭，卻把我當做白痴一樣隱瞞著。”
顧霆均皺了下眉，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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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同她的說法。
“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過你和你的母親，是你暈倒在了我的車前，並且忘記了過往的一切。我承認最初是想利用你報復，但我的教養不允許做這種不體面的事情。”
慕詩羽勾唇笑笑，這個時候和她談教養？
“我們的關係，本來就不是體面的。”
雖然是令人不齒的，但她依然要抬起頭來做人。
“那我為什麼要和你領證結婚？”顧霆均問道，也像是在自問自答，“我完全可以不給你名分，讓你當被我包養的情婦，這樣的報復不是來得更加痛快？”
他也不曾一次的想過這個問題。
他明明可以把事情做得很過分，卻在一次次用所謂的仇恨的理由去佔有她，擁有她，甚至到現在的捨不得。
也許在最開始見到慕詩羽的那一刻起，想讓他把這個女孩撿回家的動機不是為了報復，而是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慕詩羽譏笑出聲，看著男人英俊深邃的側臉，突然覺得他也不過如此。
“你以為和我結婚就是對我的恩賜了？你只不過是想讓良心好過一些吧。”
顧霆均的唇角蔓延出一抹澀然的笑。
“你是愚蠢還是不想去細想，難道真的不懂一個男人許諾給女人意味著什麼？”
慕詩羽輕呵了一聲，覺得這話真好笑。
“別的男人我是不懂，但是顧先生的我再清楚不過了，婚姻對你而言大概就是討女孩子歡心的一個工具吧，你剛才不是還和蘇曼照婚紗照嗎？畢竟像你這種站在權力頂端的男人，離一次婚和一百次又有什麼區別呢？照樣有大把的女孩子前赴後繼做你的妻子。”
顧霆均目光直視前方，薄唇緊抿這，幽深眸子裡的光黯然了幾分。
沉默許久後，他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慕詩羽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我為曾經的魯莽和隱瞞向你道歉，在過去的幾年裡，我做得不夠好，沒有盡到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情。”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慕詩羽陡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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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印象中，顧霆均是一個高冷矜貴的男人，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她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向她說出這三個字。
慕詩羽還處在驚訝中回不過神來，汽車已經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陸瑾澤帶著兩個孩子從裡面開車出來，應該是見她出去了那麼久著急出來找人。
見到顧霆均的副駕駛座位上坐著慕詩羽，陸瑾澤用車堵住了那輛賓利車的去路。
陸瑾澤走下車，走了過來。
男人俯身，揉了揉慕詩羽的腦袋，親暱的動作裡帶著柔溺。
“這麼晚去哪裡了，我和兩個孩子都很擔心你。”
“在醫院太悶，出門散散心。”
慕詩羽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陸瑾澤順勢拉住了她的手。
“悶的話讓我陪你就行了，小舅這麼忙，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陸瑾澤朝顧霆均揮揮手，笑道：“小舅，謝謝你這麼照顧我老婆，以後接送她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一個電話的事情。”
顧霆均掃了眼慕詩羽，見她躲在陸瑾澤的身後，小鳥依人的樣子看起來很乖巧，他心裡陣陣失落。
直到現在，男人終於撕破了壓抑在心裡的想法，看清了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無法控制地嫉妒，那種不受控制的在乎脫離了他的預想，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著，把她搶回來。
他現在終於明白，這些日子的煎熬和痛苦，腦海裡時刻浮現出這女人的影子，這些從未擁有過的情緒，皆是因為她的離開。
這無關佔有慾，而是真的喜歡她。
慕詩羽沒有看顧霆均一眼，柔聲問陸瑾澤：
“孩子們是不是都困了，要你一個人照看他們那麼久，今晚辛苦你了。”
“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是孩子的父親，應該的。”
兩個人走到陸瑾澤的汽車裡，調轉方向往醫院裡面開。
自始至終，顧霆均像空氣一樣被忽視在一旁。
顧霆均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慕詩羽，直到她坐進汽車，消失在視線中，男人如喪家之犬一般，點燃了一支菸，在黑暗中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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