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走到了一段荒路上,周圍都是石子野花野草,空無一人。
走了一段時日,忽然轎子外面有人喊叫,她本就煩惱聽了外面的嘰嘰歪歪聲更加惱火,她掀開轎簾就要對著外面的人大叫,可是一看到面前的人她登時愣住了。
七八個頭上扎著草巾的莽汗手裡拿著傢伙對著他們的轎子,其中一個膀粗腰圓,看著林語若等人吆喝:“想過這裡就要交過路費,這裡是我黑老二的地頭。”
幾個抬轎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林語若心中本就不爽,又是自小讀的聖賢書長大,怎麼會看的慣這些人?
她橫眉一揚:“好大膽,光天化日就敢攔路收費,哪個章法裡規定到這裡就要給你交錢?”
這個黑老二是個瀨戶,在這片山頭都稱霸王好幾年了,今天居然被一個女人給當眾懟回來,心中的火氣 一下就上來了。
揚著手裡的大刀,眼睛一瞪:“老子就是這裡的王法,到這裡就必須給我交錢。”
林語若一聽,這是什麼霸王條款?她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被人順著慣著長到大,誰會對她這般無理不知趣?
她更加不悅,這筆錢她是怎麼也不想給了。
但是她看看周圍,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她出門出了轎伕基本沒帶什麼人出來,她這一時半會的想要震住對方似乎還沒什麼好法子。
但是給錢吧,她心中又是百般不願意。
這時,對方忽然改口了。
這個黑老二看著林語若,見她脾氣雖暴但是人生的秀美動人,他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這時他打定主意,走上前一步,臉上換了一副笑臉:“要是不交也可以——人留下,老大我正好還差一個夫人,哈哈。”
“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不但不要你的錢還把我賺來的都交給你怎麼樣?”旁邊的幾個小嘍囉一聽都跟起鬨大笑。
林語若一聽,氣的滿臉通紅,她哪裡被人這樣玩笑過,怒道:“呸,誰要你的爛錢,你當我長這麼大沒見過銀子嗎?一幫劫匪。”
黑老二一聽更加開心了:“對,我就是劫匪,今天老子不截銀子改截人,哈哈。”
說著他扛著大刀就像林語若走過來。
林語若一看頓時急了,她身邊沒人過來幫忙,幾個轎伕放下轎子擋在面前,黑老二反手就把他們撂倒了,林語若一看臉色都變了,今天看來要出事了。
黑老二的手眼看著就要抓到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切都靜止了。
黑老二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頭頂呼啦啦的流著血水,林語若嚇得失聲尖叫,黑老二的眼睛裡一片不可置信。
然後他嘴巴里嗚嗚哇哇的說了什麼不清的字樣便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身後幾個小嘍囉看著忽然出現的男子,又看看自家老大,他們一狠心,齊齊舉刀像對方砍去。
誰知只是輕鬆幾下,男子便將幾人打到在地,他們對看一眼,爬起來沒命的就往前面逃去,黑老二就這樣被他們仍在了這裡,不管不問。
林語若看著面前的男子。
他一身青衣錦袍,手中帶著長劍,黑髮束冠,面色白皙,一雙狐狸眼帶著三分笑意,五官儒雅端正,他收起劍看著林語若,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嚇到姑娘了。」
林語若被他溫潤的話語說的心中一暖,剛才的恐懼感慢慢散去,看著他:“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這地方隱蔽,姑娘怎會一人前來?”青衣男子又問。
“聽聞山上有道人,特來拜會。”林語若整整衣服從轎子裡下來看著他。
連蘇聽聞微微笑道:“姑娘可是去找元德法師?”
林語若一聽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他,我此番來就是去尋他,不知公子可知他在何方?”
連蘇聽了頷首:“不瞞姑娘,元德法師乃是我家師,因在此處避世所以剛才斗膽猜測。”
林語若一聽頓時面露喜色:“真的嗎?那太好了了,敢問師傅現在可有空,小女有事相求。”
連蘇歉意一笑:“姑娘,我家師傅今早遠遊去了,不過——我奉命下山來除鬼,我師傅有通天的術法,他進來算到山下的村子裡可能有不太平的東西過來作亂,所以名我前來打探一番。”
林語若自從被巧雲的鬼魂弄得神神道道後就十分相信世上 有鬼這種說法。
現在聽到連蘇這麼說,她更加相信,元德法師算到的就是她家裡的鬼怪。
於是,她趕緊將自己進來的怪事告訴連蘇,只是她讓人冤枉巧雲這一塊細節被她給一筆帶過並未細說。
連蘇聽完,又回想起師傅說的話,他介面:“難怪,師傅讓我下山,原來他早已料到這些,只不過他要遠遊所以特交代我去做。”
就這樣。
林語若將連蘇請到了家中。
林府……
張一諾下午回家,他發現家中很是寂靜,有種隱隱的不安之感。
他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雖然林府平日裡也很安靜但是今天他就是覺得心臟突突的跳,很是詭異。
他像裡面走過去。
進了大廳的門。
他震住了。
那一抹身影,那熟悉的側臉,那清瘦的身子,他止不住的顫抖。
林語若看到他進門,放下手中的茶器,起身看著他笑道:“一諾,你快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剛青來的法師,最近家裡不太平你們不相信,非得我請了大師來你們猜相信。”
連蘇原本在同林語若交談,他看到門口的來人,抬眼與他對望,眼中一片清明,他看著張一諾微微點頭一笑。
正臉相撞,張一諾差點失聲驚叫,他不住的控制自己顫抖的身子,是他,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子阡。
林語若今日逢凶化吉又順利請到了自己想找的法師,心情一片大好,也沒有在意張一諾的反常舉動,只以為他是在外勞累一天累了所致。
她回頭對著連蘇客氣笑笑:“不好意思法師,他是我夫君,最近可能比較忙有些累,失禮了。”
連蘇對她溫和笑笑:“無妨……”
“一諾,你怎麼了?”張一諾依舊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連蘇,身體的顫慄比方才好了不少。
但是仍舊不說話,林語若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她拉著張一諾的袖口低聲喊道。
半晌,張一諾終於控制住發抖的身體,收回看連蘇的眼睛看著林語若道:“語若,我,今天有些身體不適,你請的法師?”
林語若就知道他身體不舒服,不然他怎麼會這樣,於是她看著張一諾道:“是啊,我找的法師祛除家裡邪祟,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家裡有鬼你不信,現在人家法師都這麼是說了,到時候祛除完了我看你們還相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嗔道。
連蘇端著茶杯喝著水,對他們之間的問話充耳不聞。
法師?
張一諾又看向連蘇,他成了法師?
他怎麼會成為法師?
不對,是他怎麼還活著?他不是應該已經……
張一諾不敢再看那張熟悉的臉孔,他移回目光,對林語若說的什麼驅鬼一點興趣都不感,他現在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裡,躲開身後的男人才好。
他對林語若低聲道:“語若,我身體難受的緊,不能陪你在這裡跟法師了,我怕我待會出醜給你丟人。”
林語若笑笑:“你知道就好,你先去吧,找大夫看看,我來跟他聊就好了。”
張一諾得了林語若的話立刻點頭,就匆匆離開了。
走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這時連蘇也跟他對上,四目相接,心中落下的恐懼感又升騰了起來,他趕緊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看著張一諾慌張離開的背影,連蘇嘴角扯出一抹上揚的笑意。
——
張一諾幾乎是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顫抖著雙手反手關上房門,背靠門把手,一隻手捂著胸口,他在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之感,緩緩坐到地上,雙手抱著頭部,思緒跳回十年前。
那時候他是個窮書生,生在鄉下兇相僻壤的地方,他天資聰穎奈何家世落寞,他想考科舉走仕途可是沒有一點家底的人要想在仕途上走的順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考了幾次都落榜,他不相信自己的實力會這麼差,嚷著要看考卷,最後結果就是他被人一頓毒打給拎了出來,從此他對仕途灰心。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子阡。
那個溫文爾雅,眼睛裡都帶著天上星辰的男子。
他溫潤如玉,笑起來彷彿所有的憂愁都不在是憂愁,也是那個時候,張一諾發現自己與別人的不同點——他不喜城裡。
歡女人……
他是個思維很開闊的人,他對於自己的性別並沒有太多的排斥。
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子阡這個人。
他大膽的告訴對方,告訴他,他的心意。
他的深情話語打動了子阡,就這樣二人在一起了。
他們生活的雖然拮据但是日子過得很快活,張一諾覺得沒有遇見子阡之前他的人生都是白活的,子阡出現後他才覺得自己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子阡有才華琴棋書畫幾乎都會,而他詩書彈琴也不再話下,沒事時,二人對著床邊習字繪畫,相視而望,送給對方的都是慢慢情深。
他們這種快樂的日子過了三四年。
但是家中一直落沒,張一諾覺得他虧欠了子阡,沒有給自己心愛的人一個良好的家境生活,他一直將這件事記掛在心上。
後來他告訴子阡,他想再去試一把功名,為了他!
如果他成功了,如何他們就不用過這種家徒四壁的窮苦日子了。
子阡告訴他,只要跟他在一起不論貧窮富貴他都不在意,他愛的是張一諾這個人。
張一諾聽後更加感動,也更加決定了自己的決心,他一定要有所作為,為了眼前人。
就這樣,他告別子阡,獨自一人來到城裡。
走的時候,他告訴子阡,自己一定會成功,讓他在家裡好好的等著他。
可是,他的想法太簡單了!
到了城裡他的銀子很快就花完了,考試依舊落榜不中,別的道路,他沒有人脈根本走不通。
他就像條喪家之犬一樣,每天在街上悠悠盪盪,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契機來了。
林語若出現了。
她看中了他。
大街上的一眼相逢,林語若就被張一諾的氣質給吸引了,對他再也難以忘懷。
等張一諾知道這件事情時,他決定要好好利用這種絕佳機會徹底翻身,林語若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只有跟這種女人攀搭他才有機會飛黃騰達,這些日子他已經徹底死心了也看開了,憑他的家世就算他再有才華再有能力沒有一個梯子扶著他,他也是上不去的。
這些時日的打擊,讓他一刻也不想再過那種低下貧賤的生活。
他讀過詩書,風花雪月的動人情話那是信手拈來。而他皮相生的又不差,加上他有意靠近,林語若很快便落入他的套中不能自拔。
就在二人談婚論嫁時,子阡出現了。
這段時日與林語若的相處,他把子阡都給忘了。
沒想到他會追他追到城裡來。
這種緊要關頭,他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出現?
要是讓林語若知道自己與一個男人有染,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了。
他哄騙子阡,告訴他自己很快就會成功,讓他先回鄉下等著,等他功成名就就回去與他一起過日子。
他耐著性子誘哄他,告訴他如果他在身邊自己就會天天想著他,沒有心情專心其他,子阡便在他左右為難的話語中答應離開。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子阡已經要離開。
可誰知關鍵時刻,他居然在街上撞見自己與林語若再一起。
他找到了自己大聲質問,張一諾心中本就有鬼,他啞口無言。最後,他只好將一切責任推給林語若,告訴子阡是林語若纏著他不放,他心裡自始至終愛的人都是他。
他還告訴子阡,明天他就去找林語若說清楚。
在他的哄騙下,子阡平復了心緒,張一諾藉口帶他出去吃飯,在飯菜中他下了迷魂藥,自己事先服了解藥,最後子阡昏迷不醒,張一諾看著子阡的臉百般糾結中,最終決定走自己富麗堂皇的光明大道,他愛子阡但是敵不過現實。
如果子阡一直存在那勢必會對他的野心造成堵塞,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他製造了一場大火。
那晚,那個酒館被燒的幾乎都認不出了,裡面還連帶著其他幾個客人都死在了裡面。
……
張一諾睜開眼睛,從之前的記憶裡走出來。
那晚,那場大火,他親眼看見子阡被燒死在裡面,他看的清清楚楚,事後,他為了以防萬一還特地找人去打探清楚,子阡確實死了。
可是,現在,他家大廳裡坐著的男人,為何與他有著相同的臉?
一模一樣的臉。
張一諾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真的是他嗎?
他回來了,來找自己的嗎?
之前林語若告訴他家裡鬧鬼他還不信這些,可是現在,他忽然相信世間是真的有鬼怪了。
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他不能慌,不能怕,他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他不能輕易失去。
這麼想著,張一諾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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